除了那日……那日元宝儿一大早的惹怒了主子一事! 不过,那日过后,却也未见爷再行迁怒啊。 常胜实在琢磨不透。 正沉思间,忽见那伍天覃一抬脚将软榻上的一只抱枕冷不丁踹下了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常胜身子一跳,心脏险些都从嗓子眼里给蹦跶了出来,然而再一朝着主子脸上探去,却见他此时依然闭着眼,面无表情的,不见了下文。 哎,这情景着实憋得常胜难受不已。 常胜一时揉了揉心口,蹑手蹑脚的过去将地上那抱枕捡起,重新放回到了软榻上,却也生怕主子再一脚踹了来,最终,还是将抱枕抱到了怀里,踟蹰片刻,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爷,这几日元宝儿那小儿也不知跑哪里躲懒去了,小的一连着几日都未能见着他人影,本来四喜告假回了老家探亲去了,爷跟前便缺了人伺候,小的便将那元宝儿调到爷的屋子暂时伺候着,却见那小儿竟不服管教,是日日不见人影,小的已留意了几遭,他非但不往正屋里头伺候,就连院子门口也几日不见他人影了。” 常胜冷不丁在伍天覃跟前告起了状来。 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摩着主子地表情心情。 只见那软榻上的伍天覃听了这番告状后,摇着扇子地手微微一停,半晌,虽依然闭着眼,面上未见任何表情,却终归没有朝他喷火了,便又立马状着胆子继续严词厉色道:“这般刁奴在主子眼皮子底下便尚且如此,若去了旁的地方,那还不掀翻了天呢,依小的看,爷不若将那小儿打出了府去罢?届时再重新选几个伶俐的好生调,教一番便是,也省得他日日大闹天宫,惹得主子没个清净了。” 常胜愤愤不平地说着。 却见他伍天覃依然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就在常胜准备乘胜追击,再告一记猛料之际,这时,终见那伍天覃歪在软榻上,淡淡开口道:“那小儿上哪儿躲懒去了。” 伍天覃神色淡淡问着。 依然闭着双目,辨不出任何情绪。 常胜一听,心中立马松懈了一口气,总算是出了个主意,惹得了主子兴趣了,闻言,只立马恭恭敬敬道:“小的也不知他地去向,不过他同屋的长寅许是知晓,小的这边将那长寅唤进来问话。” 得到伍天覃淡淡一声“唔”,常胜立马手脚麻利的出去将门口看院地长寅唤了进来。 长寅一进来,便见主子歪在了软榻上,神色威严,人还没晃过神来,常胜便开始长驱直入地盘问道:“长寅,你如实说来,这几日院子里怎地只有你一人当值,一连着五六日了,怎地不见那元宝儿地人影,他人呢?上哪儿去呢?这会儿不是他该当值的时辰么?” 常胜板着脸,一副严肃做派。 长寅却缩着脖子,支支吾吾道:“禀……禀爷,宝……宝儿他,宝儿他身子不舒坦,屋子里……屋子里休息呢。” 长寅漏洞百出的替那元宝儿开脱着。 然而主子眼下,他紧张得厉害,支支吾吾,一脸虚心害怕的厉害,让人一眼便探出他在扯谎维护他人。 “长寅!” 常胜高声一起,瞬间吓得长寅啪嗒一下朝着地上一跪。 常胜见他老实,便也很快语重心长道:“元宝儿就是个刺头,你们纵使同屋有了情谊,却也不是你庇护他的理由,他若犯了错,误了差事,便是他咎由自取,你若不供出他来,他今儿个犯的不过是一桩小事,他日便要犯天大的事情呢,惯着一人并非为他好,将人拉入正途才是对他好。” 常胜一番说教着,话落,语气一软,便又道:“好了,主子跟前,你快如实招来,那元宝儿这几日到底上哪儿去了,你放心,你当差兢兢业业,主子必不会迁怒了你去。” 常胜软硬兼施的盘问着。 长寅胆小,自知瞒不住,半晌,只得咬牙支支吾吾道:“宝儿……宝儿上西院……上西院赌钱去了。” 话一落,只见那常胜双眼一瞪,又见歪在那软榻上的伍天覃嗖地一下睁开了双眼,只一个翻身,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眯着眼盯着那长寅一字一句咬牙道:“好个狗胆子,竟在府里赌起了钱来。” 伍天覃原本以为元宝儿被罚了钱,气不过日日歪在床上闷头不忿,不想,他的狗胆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大? 赌钱? 混账东西。 真是反了天呢。 伍天覃板着脸从软榻上翻身起来。 长寅见主子动怒了,只立马慌慌张张的朝着地上狠狠磕头道:“宝儿……宝儿年纪小,不懂事,他就是顽皮图好玩的,爷,爷饶了他这一回罢。” 府中聚众赌博可是大事。 尤其,这会儿还大白日里头呢。 端午临近,整个府邸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府里的下人竟还有闲情雅致赌起钱来,这不是反了天是什么? 伍天覃瞬间火冒三丈,见长寅磕头求饶,瞬间一脚踹了过去,黑着脸,一脸怒气上头道:“前头带路,爷非得宰了那混账东西不可。” 话说,伍天覃浩浩荡荡的朝着西院去了。 因伍天覃本就是活霸王似的主,便是笑着,也觉得气势威严,惹人敬畏,这会儿却冷着面目,浑身气势威厉,一路人叫人撞见了,纷纷吓得退避三舍。 却又见他浩浩荡荡的直往那西院方向奔着,看着像是生了什么事似的,故而,一路上又有人忍不住探头探脑,远远跟上去瞧热闹。 话说,此时的西院一角,与外头的森人骇然一幕相比,却完全是另外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大大大——” “小小小——” 只见那马房的下人房里扎堆聚集了七八人,东角的大炕上,七八人撅着屁股,趴着身子,挥着手臂,凑到一堆,一个个手舞足蹈,放肆嘶吼着,亢奋兴奋到了极致。 “赌大,小爷赌大,大大大大大——” 其中,一小儿的声音尤为洪亮,只见他扯着嗓子兴奋叫嚷着,那敞亮的声音,宛若是用着身体里全部力量扯出来的,屋顶都能被掀翻的那种。 细细听来,嗓子早已吼哑了。 “白叔,快开,快开骰子,看看是不是大!” 只见他一口一声嚎叫着,光听声音,便知,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眼看着白叔要将骰子打开。 却见此时那方胖子将手朝着那碗底一押,道:“元宝儿,你今儿个是杀疯眼了,今日你一人赢得饱饱的,咱们所有人都输得光溜溜的了,这如今最后一盘了,押上了兄弟们这个月所有的身家,你是杀遍天下无敌手了,你看,兄弟们一个个却紧张得心脏窜到嗓子眼了,这么着,在开骰子之前,你给咱们逗个乐子,替兄弟们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如何?然后咱们再一把定输赢!如何?” 方胖子将手压在碗底,似神色有些不忿的说着。 方胖子这几日手气好,本将元宝儿赢得都要光屁股了,不想,今儿个一遭将好几日赢的一口全吐了出来,自是有些愤愤不平。 这么个提议,虽歪歪叽叽,却也呵护情理。 元宝儿今儿个赢了钱,可谓满面春光,心情好得不得了,闻言,难得兴致大好,好手一挥道:“瞧你们一个个狗胆子,不就一个月月钱么,至于么,行了,小爷今儿个心情好,便给你们说一桩新鲜事儿——” 只见那元宝儿一把从炕上跳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一脸神神秘秘绘声绘色道:“你们可知,缘何我一入那凌霄阁便开罪了那位活阎王大鳖怪么?” 元宝儿手舞足蹈,一脸神神叨叨,鬼鬼祟祟的说着。 他这神态,这动作,这语气活灵活现,贱兮兮的,瞬间引得所有人争相好奇了起来,就跟在诉说什么天下秘谈似的,瞬间调足了众人的口味。 “难道不是你丫的娘娘腔,喜欢男人,遭人恨么?” 人群里有人扯着嗓子笑话了这么一句,瞬间惹得整个屋子哄笑一团。 “去你丫的!会不会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听不听呢?” 元宝儿听了瞬间瞪着眼,抬脚往那人脸上招呼了一脚,周围众人立马四下拉扯,冲着元宝儿道:“你快说,都等着听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元宝儿不是历来最遭人喜欢么,怎么一入了那凌霄阁便不是挨打便是遭骂,你快说说呗。” 大家伙儿争相好奇着。 便见那元宝儿阴恻恻一笑,只四下探寻了一眼,眉飞色舞道:“原是我初入那凌霄阁时,便撞见了那大鳖怪的隐疾秘事!” 元宝儿卖着关子说着。 这话一落,瞬间引得众人四目相对,连连追问道:“是……是二爷的隐疾?二爷有何隐疾?” 大家交换了个眼色,纷纷一脸好奇兴奋了起来。 便见那元宝儿举着大拇指朝着鼻尖下一蹭道:“小爷跟你们说,若非因着撞见他这么一件丢人现眼的秘事,凭着小爷的机灵讨喜,又岂会遭人打骂——” “别卖关子了!” “快挑重点说。” 所有人被他勾得心痒痒的,纷纷催促着。 元宝儿见大家伙儿一个个眼里冒光,便撇了撇嘴道:“小爷不小心撞见那大鳖怪洗澡了,你们猜小爷看到了啥,呵,你们不都说那大鳖怪威武霸气,气势英武么,呵,你们可都被他外表糊弄过去了,他实则就是个绣花枕头,外头看着高高壮壮,实则那内里——” 元宝儿一边说着,一遍捂嘴忍笑好似宣不出口似的,半晌,眼珠子一转,报出了一记猛料道:“实则他那玩意儿才这么大,这么长——” 元宝儿圈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铜钱粗细的形状,小拇指长短的长度,一脸嘲笑道:“方胖子还说那大鳖怪定生了只大,雕,最是勇猛无比,其实不然,我亲眼撞见了,比豆芽菜大不了多少呢。” 元宝儿绘声绘色的说着。 说到最后,只眉飞色舞了起来。 小嘴撇着,眼睛滴溜溜转着,一副鄙夷得要死的模样。 这秘事一出,瞬间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你……你此话当真?你……说二爷绣花枕头,比豆芽菜还小?” 只见那方胖子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元宝儿瘪了瘪嘴,双眼一瞪,下巴一抬,道:“骗你作甚,我亲眼所见,不然我才刚去,那大鳖怪缘何如此打骂羞辱我,当真以为是看我不顺眼,你们啊,一个个太单纯了,实则是他在我跟前颜面尽失,这才恼羞成怒的,实话跟你们说罢,那大鳖怪那玩意儿,比我的还小了。“ 元宝儿口若悬河,惟妙惟肖的说着。 说到这里,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亢奋,见一个个瞪大了双眼,被他这话给唬住了,只将袖子一撸,正要再将其好是诋毁一番,不想,正要一张嘴,这时,却忽然闻得砰地一声巨响,只见身后那屋门无故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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