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满是阴谋算计的卑鄙老人,怎么可能是母亲喜欢的那个有胸怀大志的帝王。 “别叫母妃留给我的乳名,你也配?” 话落,他拿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老人的心口刺去,没有半点的犹豫,匕首顿时全部没入了胸口,就见手柄都没入了一些,鲜血从口中流出,陛下看着孟杲卿,眼中依旧是难以置信。 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苟延残喘的老人,眼中没有半点的情感。 一代枭雄,便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勤政殿中,不是冬天,而是已经变暖的,没过几天尸体就会发臭发烂的春天。 没有亲人会替他伤心,因为他亲手了自己的一个个亲人。 …… 江月令将那封让苏安带出去的信,递到了孟杲卿的手上,轻声说着:“你还记着他是你的父皇,你还惦记着你们之间的父子情,但他已经想着要把你送给宁王了。”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笔迹,看到那白纸上的黑字,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才彻底的破碎。 他觉得讽刺极了,宁王的孩子为了救他而死,他的父亲却想着把他送给宁王以保命。 —— 此刻,盛安城的傅府,云遮月站在月门处,看着傅姬尘闯进去,看见那些人一脸惊慌地看着傅姬尘,那样子就好像大白天看见鬼一样。 为首的妇人貌美,虽然已经长满了细纹,但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尘儿?你怎么回来了?”那妇人看着傅姬尘,眼中满是害怕,根本就不是母亲面对许久未归儿子的态度,傅姬尘的态度而也是十分的冷淡。 他的视线都不愿意在林悦儿的脸上多停留一瞬,拧了拧眉头询问。 “我娘呢?” 此言一出,林悦儿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极为难看:“我就是你娘,你找那个女人做什么?” 闻言,傅姬尘脸上露出一个满是讥讽的笑容,看着林悦儿说:“当年你们把我送去商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们的儿子?” 若不是商慕将他偷偷放走了,他现在早就死了。 闻言,林悦儿和男人对视一眼,脸色顿时血色全无,当年傅大人的夫人生不出孩子,他便在外面和花魁林悦儿生了个孩子,抱回来给正室夫人养。 赵氏对傅姬尘很好,可傅大人最后还是将林悦儿迎进了府中。 明明是自己的儿子,长相和自己相似,却被另一个女儿教成了旁人的模样,看着她也不喊娘。 就算将傅姬尘饿上三天,后背打烂了,也不肯叫她一声娘,她便给老爷吹了吹枕头风,将傅姬尘送去了商家。 不再理会林悦儿和傅大人,他抬步朝着傅府地牢走去。 之前他还在傅家的时候,他们就会将母亲关在地牢中折磨,此刻他刚刚走进地牢,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传来,将一旁的烛火点燃之后,才看见墙角缩着一个女人。 在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还瑟缩了一下,看起来十分害怕。 “娘。”他抬步走到女人跟前,蹲下身子将女人的头发给捋到耳后,露出女人的脸来,让女人看着自己,轻柔地说:“娘,你别怕,我是尘儿。” 女人被折磨了这么多年,已经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了,看着傅姬尘,混沌的眸子许久都没有聚焦,只是张开嘴巴尝试着喊了一句。 “尘儿。” 云遮月依旧站在月门处,看着傅姬尘将那个女人从地牢中搀扶了出来,随后又看见,那个疯女人从身后拿出个磨尖了的簪子,朝着傅姬尘心口扎去。 一下还不解恨,一直刺了许多下。 鲜血沾了满手,依旧不觉得烫,口中喃喃着,眼神中满是疯癫:“贱人,贱人,你是那个贱人的孩子!你们都去死!去死!” 明明推开女人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傅姬尘就这么任由着女人见簪子一下下朝着自己心头扎去。 最后还是云遮月走过来,一脚将那个女人给踹开了,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也顾不得鲜血会染红血衣了,抬步带着傅姬尘离开。 身后传来混乱的声音,那个疯女人又拿着簪子朝着林悦儿和男人刺过去了。 但是云遮月没有回头,傅姬尘也没有回头。 左右那些事情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云遮月将傅姬尘带离傅府,傅姬尘咳嗦一声,说道:“你把我放下吧。” 他将傅姬尘放到了一旁大树旁,傅姬尘靠在树上,一身绯衣唯独心口处红得艳丽,他没想过自己念了半辈子的母亲,会亲手杀了自己。 傅姬尘轻咳一声,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将手中团扇放到一旁,不让鲜血沾染到。 他虽然有两个母亲,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爱他的。 他抬头看了云遮月一眼:“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今天的阳光太强烈了,他看不清楚云遮月的表情,一个人静静靠在大树上,任由鲜血流出,一点要止血的意思都没有,眼前这一切都和云遮月第一次看见傅姬尘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傅姬尘是差点身死,这次是心死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撒在自己身上,但是心脏却一下比一下跳得慢:“我早就该知道的,傅姬尘,是妓是尘。” 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 但他自始至终都未后悔。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勤政殿走出来的,只知道自己满手鲜血,只是站在高台上往台阶下看了一眼,便眼晕得厉害,愤懑憋在心口,转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踉跄一下要往台阶上倒下去。 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她,熟悉的味道比声音先一步将自己环起来。 “阿姐!”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沈安合,想对沈安合笑笑,但是苍白的脸色就算挂着笑也只能让人心疼。 他伸手扶着商苑,让商苑能站立着不倒下,随后他就听见商苑说:“安合,你说怎么会有人将杀人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 为什么到死都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呢? 她唇边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帝王那些不为人知的野心,总是有无数和天下大义有关的借口,好像你不依着他,就像是对不起天下人。 如果你问,成全的是天下人,还是你自己。 他们一定会骄傲自负地说,朕就是天下。 · 沈安合伸手扶住商苑,朝着身后的江月令看了眼,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下旨,此一战南诏和北魏不死不休。” 闻言,江月令皱眉,有些意外:“不是答应休战了吗?” 沈安合垂下眼皮:“北魏人去下陵城屠城了。” 说到这里,他揽着商苑的手指微微收紧,若不是赶不及的话,他也是要去的。 江月令一愣,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既然有意和南诏求和,他就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除了他之外,那就是…… 他转头朝着勤政殿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但了然之余还是忍不住觉得讽刺,明明手中有势力,宁可让他们去屠城,也不让他们来救自己。 从忧患而出,却败于哀乐,明明也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枭雄,但是现在将万民性命看得最轻的也是他。 北魏帝登上皇位时的年纪太老了,还未来得及建功立业,便想着如何长命百岁了。 他收回眼神,看向沈安合,眸光淡淡的。 “那便战。” 林家人,还从未怕过战。 · 等目送沈安合离开之后,江月令这才转身将勤政殿的殿门打开,抬步走了进去,孟杲卿站在一旁,北魏帝的尸体已经凉了。 鲜血侵染在龙袍之上,老态尽显,除去那一身龙袍之后和一个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他只扫了一眼尸体便收回了视线,突然撩起衣袍对着孟杲卿跪了下来。 “陛下宾天,临死之前将皇位传给五皇子。” “微臣见过陛下。” 孟杲卿一愣,眼神落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江月令,满是意外。 —— 褚泱从下陵城回去便大病了一场,太医们全都束手无措,沈安合只得暂时收兵,和江月令定下,三个月再出兵应战,江月令答应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还有两个番外,明后天发出来!dbq大家写得不好!我承认我的脑子有瑕疵! 给新文打个广告! 《当千古明君先从识字开始》!希望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点点收藏! 姜听闲六岁的时候就当上了皇帝,但她一直沉迷于吃喝玩乐从不理朝政,终于在十四岁这年国快要被她给败完了。 那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国亡了,家破了,人死了。 醒了之后,她拍着胸口说还好还好是个梦。 但是下一秒有宫人端着饭菜走进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姜听闲的瞳孔开始放大,如同看见鬼一般,如果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 这个宫人该拿匕首刺杀她了吧! 为了避免噩梦成真,她痛定思痛,开始努力奋斗。 · 卫殊是卫国不受宠的七皇子,妖冶惑心,被作为质子送来晋国,用美色勾引皇帝,让晋国灭国。 他本以为勾引一个废物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在他伸手要去解皇帝腰带的时候,皇帝红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爱妃使不得,朕得为了百姓的幸福生活努力。” 然后,小皇帝奋笔疾书批阅了一个晚上的奏折。 后来,他拿着匕首站在小皇帝身后,打算直接下手的时候,十四岁的皇帝拿着奏折,指着上面的一个字,眼眶通红地看着他。 都快急哭了。 “爱妃,这个字怎么读啊?” · 晋国上下都知道皇帝转变了性子,开始日以继夜地处理朝政,本以为晋国有望了,结果没两天,便日日召卫七侍寝。 老臣一个个摇头叹气,觉得皇帝没救了。 众人以为皇帝开始沉迷美色了,但夜里掌灯的宫人却看见,皇帝和卫七都在桌案前,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处理朝政。 姜听闲批阅完一个奏折,就交给卫殊查看一遍,往日嚣张跋扈的陛下站在卫殊的面前,卑微至极。 “爱妃啊,朕之前玩心太重,许久不理朝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若是有哪个地方批阅错了,你多担待担待。” 然后,姜听闲双手绞着衣角,小声说道。 “爱妃啊,今天能…能不打手心吗?” 卫殊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小皇帝,眨了眨多情的长眸,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好啊。”
第127章 番外 三个月的时间说慢也快, 不过就是眨眼间的功夫。 身上的衣服便从厚厚的冬装变成了夏装,厚冰化尽,虽然比不上南诏的春意盎然, 但是比起北魏之前终究是暖和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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