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孟汝杳摇摇头,虽然心口闷痛,但是她清楚,这一次不是发病。 她伸手抓住金玉伸过来的手,询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记得前世南诏国也下了一场大雨,而那场大雨直接导致了南诏灾民暴动,北魏借机发难,出兵攻打南诏。 金玉不知道孟汝杳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仔细想过之后,回道。 “今日是二月初十。” 二月初十,就是这场大雨了!抓着金玉的手微微用力,她转眸看着金玉,有些着急地询问:“陛下呢?陛下在哪?” 往日里孟汝杳都是躲着褚泱,避着褚泱,哪里像今日这般急切地去找褚泱?金玉愣了愣,这才回道:“现在陛下应当在御书房……” 但不等金玉说完,殿外传来宫女齐齐的行礼声。 “奴婢见过陛下。” 等到声音从殿外传进来的时候,褚泱的脚尖也迈了进来,他抬眸便看见坐在窗台旁,一脸虚弱的孟汝杳,微微皱眉,抬步走了过去。 “身子又难受了?要不要再唤太医来看看?” 孟汝杳摇摇头,她心中明白,自己这个病根本就不能根治,只能费尽心力地养着,或许还能多活个几日,江月令给她的药她已经服下了,现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臣妾无碍,劳陛下挂心了。” “你们先下去,本宫有话跟陛下说。”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褚泱说,孟汝杳将宫中的宫女都屏退了下去,最后侧头对着金玉:“你也下去吧。” 金玉弯腰对着孟汝杳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奴婢告退。” 见孟汝杳将所有人都给屏退了,褚泱转过头来有几分好奇地看着孟汝杳,等着孟汝杳的下文,就见孟汝杳苍白的小脸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泛红。 “陛下绝对不能将押送赈灾粮的事情交给冯为民!”
第97章 解气吗 闻言, 褚泱一愣,随后微眯起眸子审视地看着孟汝杳,让冯为民负责押送赈灾粮的圣旨才刚刚颁下去, 连冯为民都不知晓,孟汝杳怎么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冯为民去押送赈灾粮?” 面对褚泱的追问, 孟汝杳愣了愣, 她刚刚满心都是想着阻止褚泱下旨让冯为民去押送赈灾粮,却忘了该如何应对褚泱的询问。 睫毛微颤, 她低下头,她怕自己若是说做了一个梦,褚泱会不重视,眼下只能实话实说了。 “因为冯为民会克扣赈灾粮, 引起灾民暴动, 到时……到时北魏会趁虚而入。” 她看着褚泱,将自己满腔的真诚都翻了出来, 摆在了脸上, 唯恐褚泱会不相信自己。 而褚泱凝视她半晌,最后收回视线,并没说话,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心中一急, 伸手抓着褚泱的手腕。 “两国交战,到时候会血流千里的!陛下定不愿看到那一幕。” 褚泱转过头看着她,那眸中依旧含着几分踟蹰犹豫,她咬了咬下唇说道:“臣妾求陛下信臣妾一次,陛下可以去调查一下冯为民, 如果臣妾所言是虚,臣妾任由陛下处置!” 他不是不相信孟汝杳, 只是这话来得实在是没有根据,他总得犹豫一下。 最后,在孟汝杳的注视下,褚泱重重点头。 “好,朕这就去派人去调查一下冯为民。” 见此,孟汝杳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褚泱就快步离开了,急召了几位大人到御书房议事,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孟汝杳并不知道,只是听金玉说,御书房的烛火亮了一个晚上。 那任命冯为民去押送赈灾粮食的圣旨并未召回,至于褚泱是什么打算,她猜不到。 —— 醉花楼在北魏和南诏的边界,但是不同于下陵城的是,醉花楼是在北魏的西边,而下陵城是在北魏的东边,要从下陵城赶到醉花楼,需要跨越整个北魏。 商苑这个名字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商苑这个人此刻才活过来了,现在她是自由且不显眼的。 商温和沈安合离开之后,那下陵城她也没什么好守着的,只是交代孟青看家,便跟着梦如梦和两姐妹朝着醉花楼去了。 梦如跟着璇道派剩下的人来了下陵城,现如今的醉花楼中只剩下一些普通的妓子了,现在醉花楼是什么情况,梦如也不知晓,须得亲自回去一趟。 此行傅姬尘在,云遮月在,让人意外的是,老曹也在。 初儿转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坐在马车后头的老曹:“我们是去找你主子算账去了,你凑什么热闹?” 老曹捋了捋胡子,眼睛微瞪:“老夫凑个热闹不成?” 斗嘴斗不过,打也打不过,初儿冷哼一声便将探出车窗外的脑袋收了回来,看了一眼车内的商苑,轻声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醉花楼吗?那姓傅的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当初白林在下陵城的时候,便日日跟他说那个傅姬尘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是因为白林日日在她耳边说的缘故,这次再看见傅姬尘,倒真的让她看出几分奸诈来。 她微微侧头看了初儿一眼,她起初也在疑惑傅姬尘为什么要帮她,但直到离开下陵城的前夕,傅姬尘站在院中告诉她。 “今日我带你找到萧峰,明日你回盛安带我一个。” 闻言,她微微扬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去?” “你爹你娘的尸骨都在盛安,你肯定会回去。”傅姬尘说得笃定。 “那你为什么要去盛安?”她转头,一脸审视地看着傅姬尘。 神机谷虽然自诩知晓天下事,但唯独盛安和大邺城插不进去,更何况现如今渝南的那些正道人士还在追杀他,要不然他不会求到商苑的头上。 他笑了笑,一脸轻松道。 “你回去找你爹娘,我也回去找爹娘啊。” —— 二月初十,魏南县的知县失踪了,而冀州铁骑盼了十年的世子回来了。 沈安合回到大邺城,便直接进宫去见褚泱去了,是随着盛平秘密进宫的。 前一个时辰刚刚下了雨,宫中的青石砖都是湿润的,北魏的冰还未破,但在南诏这边土壤中隐隐有绿色撑开。 褚泱就站在亭子中央,抬头朝着他看了过来。 “大人自己过去吧,奴才先退下了。”盛平弯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他抬步朝着亭子中走了过去,两人看着对方,有些不知道该用那句话开口打破面前的静谧。 最后还是褚泱说了一句。 “回来了?” 而他对褚泱说的第一句话则是。 “秦淮必须死。” 他这次回南诏的目的有二,一是担起静安王府的责任,将南诏曾经失去的城池夺回来,二是杀秦淮,为阿娘报仇。 褚泱抬头看着他,重复了一句。 “秦淮必须死,但……” 褚泱顿了顿,继续道:“不是现在。” 见此,他微微皱眉,褚泱又补充道:“我可以答应你,秦淮他一定会死。” · 谢裕安等在宫门外,她不知道沈安合和褚泱在宫中说了什么,只看见沈安合从宫中快步走出来,站在她的面前。 将手掌朝上,摆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沈安合要的是什么,犹豫了一下,伸手将腰间侯府的腰牌解了下来,放到沈安合的掌心处。 “这外面永安侯府的字样只是一层铁皮,里面便是兵符。” 秦淮派人苦寻不得的兵符一直都在她的手上。 “此去冀州万分凶险,你一个人小心些。”谢裕安轻声嘱咐道。 他伸手接过兵符,掠过谢裕安朝着前面走去,只是在经过谢裕安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 “多谢。” 今天南诏的雨虽然没停,但比起前几日的雨势要小了不少,但饶是如此还是将沈安合的衣袍给打湿了,月牙白色的衣袍生生被打湿出了天蓝色。 她一直目送,沈安合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这才转过头来。 动了动脚步,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应该迈在哪里,她现在还能去哪呢?永安侯府已经没人了。 · 明知今日下了雨,但是谢裕安没有带伞,她跪在谢蕴道的坟前,任由雨水将她的发丝都给打湿了,雨丝在脸颊上汇聚成水流淌下来。 隔着雨幕,只能看得见谢裕安眼眶微红。 谁也说不准她有没有哭,眼泪和雨水早就分不清楚了。 天公不作美,她今日就算是想给哥哥烧上几页纸钱也不可能了,她愣愣地看着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哥哥的死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心底一直存着一丝侥幸。 此刻站在哥哥的墓前,她这才猛地明白。 不会再有了,今后都不会再有人宠溺地揉她脑袋了。 这世上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永安小郡主性子嚣张跋扈,不服管教,但是只有谢蕴道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世上最听话的妹妹。 父亲去世的时候,哥哥揉着她的头,轻声说。 “裕安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哽咽着唤了一句。 “……哥。” 但是墓碑上的名字,不能够代替谢蕴道回答。 哥哥自小便是极聪明的,他将一切都算计好了,他让傅姬尘去下陵城找沈安合,又将兵符夹在信中寄给她。 甚至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好了。 谢蕴道死,沈安合才可归。 “可是哥哥你好狠的心,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到。”她跪倒在坟前,哽咽着说着,伤心悲痛再无处能获得安抚。 就在谢裕安伤心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儿?” 谢裕安转过身去,便看见谢太后从马车上下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的宫人还拿着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应当和她一样是来祭拜的。 但是今日落了雨,那些纸钱注定不能点燃。她将眼神落到谢太后的脸上。 “安儿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 后者看见她之后,一脸欣喜的迎了过来,但是她刚一开口,谢太后脸上的欣喜便凝在了脸上。 “姑母现在解气了吗?” 她看着谢太后,眼中没有怪罪,只有平静的询问,她伸手将腰间的匕首拿了出来,塞到谢太后的手中:“姑母若是觉得不解气的话,便将我这条命也拿去。” 手指刚刚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刀柄,谢太后便被冷到了,几乎是躲着将手中匕首丢到了地上。 刀刃摔倒在泥土上,摔不出与硬石碰撞而传出的刺耳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泥土地上。 谢太后回过神来,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帕子,若无事发生地伸手想要擦擦谢裕安脸上的雨水给擦拭干净。 嘴角扯开一个笑,宠爱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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