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博恒又咬了咬牙忍住,约了陶真儿见面。 陶真儿得知此事后,想了想,与他道:“你莫要入宫,免得性子急跟圣上没两句就叫起板来口无遮拦,但也不能没反应,这不是你的性格。” “那我要干嘛?”陆博恒一脸茫然。 陶真儿:“你写个家书给圣上。” “啊?” 陆博恒愣住了,他给圣上写家书? 陶真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转不顾弯来,她便问: “你与圣上是不是血脉之亲?” “是。” “那你写给他的信是不是就叫家书?” “也对……” 陆博恒摸了摸鼻子:“可我写什么啊?” 陶真儿:“让你写这封家书,一是为表与圣上亲近,你们始终血脉相连,叫圣上看到能更加顾念几分情谊,二是写信可以避免你祸从口出。” “所以这封信越真诚越好,你只需将你现在所思所想都写下,但切不可表露出对圣上的埋怨,写好了给我看,若无问题你便让人递进宫,这几日就在屋里闭门替你父王的事思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也说不好圣上到底是想借题发挥就将衡州的藩地撤了,还是只是一时怒气上头。 所以他们如今在京中能做的只有尽量表态,然后等严许那边的确切消息。 于是在陆博恒斟酌着给圣上写“家书”时,陶真儿也没闲着,当即将便准备等这家书送入宫中后,看看圣上的态度,然后便给严许写信告知。 而在陆博恒那封家书递进宫没两日,温阁老便来了平南王府。 陆博恒又想起严许走前与他说的,温阁老的话可听。 于是他亲自去门口迎了温阁老进府中。 书房里,陆博恒叫人上了好茶,这才问道:“阁老今日怎么来了我府上?” 温阁老也未拐弯抹角,摸着胡子道:“老夫前来见世子,是有事告知。” “圣上已经看了世子递进宫的信,倒是没想到世子这次竟有心特意写了一封家书,圣上十分感概。” 陆博恒的性子直,不喜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圣上怎会不知。 也正因如此,他写的这封信确实有几分真切与坦诚,作为一国之君,在帝王之位上坐久的人来说,倒是难得看到有人能这样给自己写封信。 陆博恒初听下来,刚准备松口气,却又听温阁老话风一转:“不过到底是在封地发生了这等事,不论如何,圣上还是要派人去一趟衡州的。” “世子不必过于忧心,若平南王没有异心,此番便出不了什么事。” 陆博恒皱了皱眉:“我父王从没想过争权夺利,但难保有人……” 他话未说完,温阁老便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老夫知道世子的意思,圣上也知道。” 这话点到即止,他没有细说,陆博恒稍一想,也转过了些弯来。 或许温阁老的意思便是,圣上也知乌郎那处虎视眈眈,有意想挑动大启内部的矛盾? 这天温阁老来给陆博恒留了话后并未多留,很快离开了平南王府。 陆博恒又找机会见了陶真儿一面,将这些说与她听。 他还是有些忧心,毕竟圣上派去衡州的是一整支龙骑卫,谁人不知这是圣上亲军,见其便如同面圣。 陶真儿按照先前想的,写了信让陆博恒的暗卫递出去,之所以没让陆博恒自己写,便是怕他身在其中,无法客观描述事实。 “算着日子,表哥和阿莓他们应还未到衡州,但会在平阳改乘船,所以这封信递到平阳最好,你且耐心等一等,对方既然以王爷的口吻与你通信这么久,想来还需要这个身份,王爷应当没事。” 毕竟有个活的人质在手上也许还能有用得上的时候,总比死了好。 - 严许看过信,神色有些凝重。 从信中所写之事,他大致已经能猜到乌郎的谋算。 以点燃行宫惹恼圣上,让其对平南王的猜疑加深,不管最后这份猜疑落在了哪儿,朝廷必定是会派人去往衡州一查究竟。 一旦朝廷的人派出来了,陆博恒不可能不知,他本就忧心父亲,若是这时候接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他都会变成一点就燃的炮仗。 甚至若这事关他家人的性命,陆博恒吃不准这是乌郎的假消息还是圣上派去的人当真行了事,必定会不管不顾的出京。 这样一来圣上自要派人阻拦,其中误会反倒会越来越深。 哪怕双方心中都知这中间乌郎人势必掺和了一脚,但谁也无法揣测圣心。 严许料想,此刻衡州城,或许已是个戒严状态。 他与沈莓道:“明日我们去街上买几身布衣,之后去衡州的身份便是普通夫妻去城中寻亲。” 沈莓一听便问:“哥哥是觉得城门守卫会严查入城的人?” “嗯。”严许点头,“点火的必然不会是平南王,或许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早就有人假冒了王爷的身份。” 沈莓大惊,心中一跳:“若是如此,那城内……岂不四处都是乌郎人了?!” “倒不至如此。”严许细细与她分析道,“衡州并不与乌郎接壤,他们哪怕完全占了这座城也无用,就像是四面环海的一座孤岛,占着只会平白消耗人力物力。” “他们此举应当只是想让衡州与朝廷对立,最好是能打起来,让边境松动几分,好叫他们打东境四城的主意。” 所以假冒平南王的人哪怕在一些人手上换了自己人,但他也得顶着平南王这个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得去做这些事,绝不可能大规模去做什么。 至于城门戒严,是严许猜的。 他能得到京中来的消息,图玛在京都放了人,自然也能得到。 这时候戒严,圣上的龙骑卫一来便会觉出异常,顺势猜测平南王莫不是真要有什么动作? 那造反之说看起来便又真了几分。 只是严许此番来衡州的主要目的是帮陆博恒确认他家人的安危,他不打算主动与龙骑卫交涉,除非是必要的时候。 按照时间推测,龙骑卫会先他们一步到衡州城,这样也好,很多事情他们查比严许自己去查要方便的多。 第二天,沈莓便与严许一同到街上去买了几身布衣,连带着春华和秋实都换了衣裳。 等到要登船那日,他们四人同一路,两个暗卫则混入登船的人群中,并不与他们一起。 这一程水路顺风而下,很快便到了衡州城外青山码头,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一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彼时已是傍晚,从码头到城门口哪怕是骑马也还需要一个多时辰,那时只怕城门都关了。 于是严许和沈莓决定在码头边一间客栈先住下,明日一早入城。
第72章 冬日的傍晚, 外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从船上下来的人许多都选择了在码头留宿一晚,一时间客栈里的人便多了起来。 严许定好了房间后,让春华和秋实现将东西提进了屋里, 他和沈莓倒是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点了几个菜, 准备今晚在客栈的大堂吃。 等春华秋实下来, 饭菜也刚好上桌。 四人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掌柜招呼客人,偶尔还与旁人闲聊两句。 有人问衡州城的城门明日几时开,掌柜见他们是要入城, 便道:“卯时开城门, 几位要入城的提前去等着便是, 最近这入城的速度慢,去晚了可得等一会。” 那人听了奇怪:“为何?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看他一眼:“客官看来还不知道啊, 是我们王爷不知怎的将那鹭山行宫点啦!听说圣上勃然大怒派了人来查, 弄的城里这些时候可有些人心惶惶。” 平头百姓往日里就看着自己生活的这一亩三分地, 过着普通的小日子便足矣, 许多事自然少有听闻。 而即便是现在听了,也摸不着头脑:“这有何好慌的,左右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 掌柜虽在城外开客栈,但城里去的也不少,更何况开客栈的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比其他人想的要多得多。 但他也不好这个时候说什么,只能兀自嘀咕一句:“怎么不慌,我也觉得王爷奇奇怪怪的有一阵子了, 别是真要那啥……” 沈莓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听着,到了这儿便与严许对视一眼。 两人都默不作声, 用完饭后便起身准备上楼回屋。 离开大堂前,严许给坐在另一桌的两个暗卫递了个眼色,两人微微点头,很快放下了筷子去找掌柜套话去了。 等他们回屋没多久,暗卫便敲门进了屋。 “严公子,根据从掌柜那处得来的消息,城中戒严从今年四月便开始了。” “这么早?”严许蹙眉。 沈莓想了想:“那便是给世子的信出问题的时候了。” 暗卫点点头,又道:“掌柜的还说,王爷这半年来在街上溜达的时间变少了,时常不是在府中就是去城外护卫军的营地看看,好似突然奋发图强了似的。” 平南王的性子散漫,从前在京都是闲王,到了封地也不遑多让。 往日里政事是懒得处理的,全都交由下头的人,偶尔过问两句,没出岔子就行。 但即便如此,下头的人却也不敢糊弄他,因为平南王喜欢出门溜达。 他十分亲民,看到什么觉得新鲜的就要凑上去跟人聊两句,城中百姓没人不认识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因为他总是乐呵呵的性子,大家也不怕他,若是有遇到什么不平事了还要在他面前告上一状。 平南王听到了就要找其中当事人去好生问问,当真会将大家讲的放在心上。 是以在衡州城里,这位王爷虽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却很得百姓们的心。 因此近些时候这位亲民的王爷一反常态便叫大家看的尤为明显。 暗卫将得来的消息尽数说了之后便又离开,秋实和春华也回了各自的房间。 沈莓与严许坐在桌前,都在想刚刚暗卫说的那些事。 对此番来衡州的种种说到底沈莓也是刚刚才知道不久,她尚在有些震惊之中。 “按照这般说来,他们提前半年就在布局了?” 为的就是龙骑卫在来衡州调查时有确切的事情可佐证平南王已生出异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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