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儿也说道:“是啊,爹爹,云青哥哥和褚公子会尽力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闹,张子鱼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今日褚昱和郑云青言语配合默契,慢慢地将刘灵儿和村长的话套了出来,这一定和褚昱要探查的事情有关,可是,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褚昱要探查什么,郑云青却好似知道并且话里话外还帮忙打听,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为什么都瞒着自己。 眼见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郑云青才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张子鱼,便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没精神的样子?” 张子鱼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有些困乏,我坐坐就好了。” 褚昱也回头来看着她,关心地说道:“今日走得有些远,看你脸色都有些苍白,不如回房间休息一些吧。” 张子鱼摇头说道:“不用了,这苦茶解热,我再多喝几杯。” 刘灵儿笑道:“既是子鱼姐姐要喝茶,我再去泡一壶来。”说完,就蹦跳着进了房间,张子鱼看她欢快的身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这样天真善良不谙世事,又爱慕着郑云青,可是郑云青却帮着褚昱利用她,郑云青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只是顺手帮褚昱还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只是算计,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张子鱼看了一眼褚昱和郑云青,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 刘家村四面环山,夜晚来临时就更是安静,除了村里偶尔的说笑声外,就只能听到周围的虫鸣声,张子鱼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远处黑黢黢的高山出神,白天的事情让她有些烦闷,此时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儿发呆?”郑云青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她对面问道。 张子鱼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要不要问出心中的疑惑,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村子的夜晚很是宁静,正适合考虑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许我能替你分忧。”郑云青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 “我烦忧的事情,就是害怕有人会破坏这村子的宁静。”张子鱼回看着他,语气冷冷说道:“灵儿也好,这村子的村民也好,他们都是淳朴善良的人,从来也没有害过其他人,他们不该被信任的人利用和欺骗。” 郑云青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张子鱼看出今天他和褚昱的配合,便冷冷一笑,而后说道:“淳朴善良,从未害人,没错,他们就是这样的好人。”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已猜到褚昱来这儿的目的绝不是寻药那么简单,所以今日也只是随着他顺嘴一说,帮着打听他想知道的事情而已,若说我利用和欺骗灵儿和其他村民,倒实在是冤枉我了。” 张子鱼半信半疑,问道:“既然你知道他目的不简单,为什么还会帮他?” 郑云青两手一摊,无奈说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不帮他,难道我要和东宫作对吗?” 张子鱼惊讶地看着他,郑云青怎么会知道,是褚昱告诉他的吗?可是,褚昱不可能随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啊。 郑云青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便说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你就小看我郑云青和梧桐书院了,梧桐书院这些年考上科举进入朝堂的学子不少,要收集一些朝廷和皇宫里的消息有何难的。” “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张子鱼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郑云青答道:“当然,从你介绍了他的名字,我就知道了,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气派,又是京师口音,便是猜也猜到了。而且,我不光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他的家世。” “他的家世!”张子鱼有些愣了,褚昱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家世,总说要等合适的时机,可是,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郑云青看张子鱼这样的神情,有些惊诧地说道:“莫非他没有对你说过他的家世,这倒是奇怪了,其实说出来也无妨的。” 张子鱼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在犹豫要不要从郑云青这里探听褚昱的家世,还是要等这褚昱亲口对自己说,郑云青见她这般犹豫,便笑着说道:“看你这纠结的模样,还不如我全部说明白的好,其实啊,这褚昱原本不姓褚,而姓赵,原名赵昱,是征夷将军赵复最小的儿子。” 张子鱼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听师父说过“赵复”这个名字,赵复,承华三年治流民之祸,承华八年平两广之乱,承华十二年收复河套地区,并一直合家镇守在平凉城,承华十三年蒙古鞑靼部以五万敌兵破平凉城,赵复战死,妻子儿女皆被敌兵砍其首级挂于城墙外,惨烈之状震惊朝野,当时民间百姓都为其英勇殉国而悲愤,师父提起之时,也是神色怆然,感叹赵将军的铮铮铁骨。 郑云青看她神色知道她想起了赵复的来历,便继续说道:“这赵将军满门遭遇不幸,只有这最小的儿子因为年纪小,当时养在京城中祖父祖母处,听到赵将军一家的噩耗后,赵将军的父母因悲痛过度一两月内相继去世了,只留下这孩子无依无靠,朝廷怜他为赵将军的遗孤,就将他养在东宫和太子作伴,并赐了他‘褚’姓荣耀,也算是安抚朝廷将领的意思吧。” 原来这便是他的身世,张子鱼感叹道,褚昱的命运比自己还坎坷些,可是,这家世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为什么他不一早就和自己说清楚? “他不和你坦白他的家世,自然有他的苦衷。”郑云青淡淡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张子鱼有些奇怪,褚昱心里的想法他也能看穿。 “我自然知道,”郑云青吸了一口气,而后看着张子鱼说道,“你想一想,他是什么身份,钦赐的国姓,太子自小的玩伴,亲如兄弟一般,等到太子即位他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朝中的股肱之臣,这样的身份,他的婚事自然是由皇帝赐婚,定是要联姻重臣家的千金的,这样既不会降低他的身份,又可帮皇帝拉拢朝臣的关系,所以,小鱼儿,你明白吗,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即便他愿意娶你,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张子鱼脸色惨白,郑云青说得没错,即便自己不愿意相信也不行,难怪褚昱从来不肯和自己坦诚家世,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褚昱答应过一定会娶自己为妻,既然他如此坚定,那么他就一定能做到。 “我相信他,”张子鱼说道,“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但是我相信他会娶我。” “难道你要当他的妾室?”郑云青问道。 张子鱼摇摇头:“不,我相信他一定会明媒正娶我当他的妻子,若只想让我为妾,既是对我的羞辱,也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郑云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半晌才说道:“小鱼儿,这世上多得是飞蛾扑火,你不要也犯这样的糊涂,我今日如此劝你,全是为你好,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院门外,褚昱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此刻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很想立刻对张子鱼坦白一切,可是到最后还是忍住进去的脚步,默默地走开了,这一切还不在自己掌控中,自己还没有资格和张子鱼坦然相对。 “褚昱,我相信你。”张子鱼自言自语道。 可是,为什么你不肯对我坦白,而想着独自解决这些难题,只要你愿意,不过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所谓伴侣,不就应该如此吗。
第18章 变故(上) 一早起来,张子鱼就见刘家村村民都在忙碌着,村子口一块凸出的高台上摆着几张香案高桌,村民们正不断往桌子上摆放香火蜡烛点心果品等东西,好似要进行一场重大的祭祀仪式。 刘灵儿正从房间里拿了一只香炉出来,见到张子鱼便喊道:“子鱼姐姐,你起来了。” 张子鱼问道:“灵儿,今天村子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灵儿点头,高兴说道:“今日是我们刘家村一年一次祭天祈福的日子,我们要虔心向上天祈告,希望我们刘家村风调雨顺,无灾无病,一会儿等到吉时我爹就要主持祭天仪式,我们所有村民都要叩拜上天。” “这样啊,那我们在这儿岂不是有些妨碍。”张子鱼说道。 刘灵儿本来正在为此事为难,不知道怎么向他们开口,现在张子鱼既然主动问了,便说道:“子鱼姐姐你别生气,我爹娘昨晚就让我和你们说一声,说是这西边山上的风景很好,山上也有很多稀奇的药材,褚哥哥家既然是开药铺的,不妨今日去山上逛一逛寻些新奇的药材。” 张子鱼自然不会生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打扰了别人,便说道:“正好我们也打算今日去爬爬山,只是本来要找你当向导的,现下你也去不成了。” 刘灵儿见张子鱼如此通情达理,更是高兴说道:“改日我一定带子鱼姐姐和两个哥哥好好逛逛,若说这刘家村的药材,第一奇特的就是山上长的‘赤珠花’,样子便如同我香囊上绣的一样,只是山上有毒蛇,你们没有防身的物件,要是遇到了怎么办。” “遇到什么了?”郑云青正好过来,便好奇问道。 刘灵儿见了郑云青,便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今日我们村子里有祭天仪式,不方便留你们在村子里,子鱼姐姐说和你们去山上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赤珠花’,我怕你们会遇到毒蛇。不过,”刘灵儿想了一想,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香囊递给郑云青,说道:“我这香囊里有赤珠花的花珠,带上它一切的毒虫蛇蚁都不敢靠近,云青哥哥,你先拿去。” 郑云青犹豫着不肯接,刘灵儿将香囊塞到他手中说道:“云青哥哥,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反正今日我又不上山,香囊也用不上,等你们回来再还给我不就行了。” 郑云青脸色发白,盯着香囊看了半天,而后好似下了决心说道:“灵儿,我们对山上都不熟悉,你不如和我们一起上山吧,反正这祭天仪式年年都有,你也不缺这次。” “那可不行,”刘灵儿摇头说道,“这祭天仪式十分重要,我作为村中一份子自然不能离开,再说了,今日一早我三叔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找不到人,我还得帮着准备他家的那份东西。” “可是,灵儿,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上山,就这一次你答应好不好。”郑云青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这话说得如此真诚亲近,刘灵儿脸上一红,正要点头答应,刘村长从屋子里走出来喊道:“灵儿,快些把香炉拿过去,这儿还有些馒头要摆放呢。” 刘灵儿答应了一声,转头对郑云青说道:“云青哥哥,今日我真得不能陪你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还多着呢。”说完,便捧着香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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