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捂着胸口,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让开了道,郑云青用足力气推开门,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一颤,房间里面,褚榕正坐着桌前捧着一本书在看,见到他便说道:“你转告你父亲的人,若是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我便先抄了你们郑家和梧桐书院。” 郑云青见他没有异样,方才往床上看了一眼,张子鱼正合衣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然并没有发生任何龌龊的事情,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才觉得身上全是汗水,便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门外萧安见他没了气势,便也放心关上门继续守在外面。 郑云青喝完一杯茶,才调整心情调侃道:“不知道你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身患隐疾,若是你身子不好不要硬撑,早点放手对大家都好,我的身体可是十分健康的。可惜你那个忠心的护卫,早知道我就不把他打得那样惨了。” 褚榕听他说得这样调侃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她是我喜欢的女子,我怎么可能对她坐怀不乱,只是我今日得了她的人,便会失掉她的心,而我这人又很贪婪,既想得到她的人也想得到她的心。” “我父亲希望用这样的手段断了我对她的念想,真是可笑,”郑云青冷笑道,“我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即便今日你和小鱼儿有了什么,她在我心中一丝一毫都不会改变。” 褚榕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这般拼命赶来?” 郑云青看着床上躺着的张子鱼:“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你怕她受到伤害,而我也怕她受到伤害。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样克制住欲念的,一般人可拒绝不了这样的投怀送抱。” 褚榕叹了口气:“我也拒绝不了,所以,我只能一掌将她打晕,让她安静下来,我才能够克制住自己。” 郑云青很难得地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可真够狠的。” “彼此彼此。” 郑云青知道他是嘲讽自己昨日将张子鱼打晕带到梧桐寺的事情,便叹道:“这两日她就已经挨了两掌,若是她醒了,以后都会时时防备我们了。” 褚榕拿起书说道:“走吧,她若是醒了,看见你我都在这儿又得赌气,我安排人守在她的房间门口,不会再让人来伤害她。” 郑云青先出了门,褚榕回头看了一眼张子鱼,她躺在床上酣睡的模样着实让人爱怜,心里叹道,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今日害得我险些被憋成内伤,等以后娶了你,我一定要加倍讨回今日你欠我的东西。 张子鱼一觉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窗外透进来白日的光,张子鱼觉得有些晃眼,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合衣躺在床上,昨日又没有喝过酒,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起床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茶杯慢慢清醒过来,才隐约记得好像也是喝过一杯茶以后就不太清醒了,褚榕似乎还来过自己房间,然后呢,张子鱼扶着额头使劲回忆,自己好像和褚榕抱在了一起,那到底是谁先抱的谁,抱了以后呢,张子鱼蓦地脸红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时候异样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这一切难道是自己做的梦,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些。 门外响起敲门声,张子鱼过去开门,褚榕正站在门口,看见她便关心问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张子鱼脸更红了,不知道褚榕问这话是不是有其他意思,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偏生她现在还在生褚昱的气,又不好直接询问,便冷着脸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褚榕看着她,意味深长一笑:“我已经加强了客栈的护卫,昨日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昨日的事情,张子鱼脑袋一懵,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自己的那个梦,如果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那自己就丢脸丢大发了。 “啊,昨日,昨日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就好。”张子鱼索性装糊涂下去算了,反正褚榕也没说是什么事情,自己万不能先将梦境当事实说出来。 褚榕看着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他干脆凑到张子鱼耳边轻轻说道:“可是我觉得不够,还想再试一试。” 张子鱼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褚榕,褚榕见她如此神情,也觉得自己好似色中饿鬼一般,便掠了一下她的额发,说道:“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总要等你不被下药的时候才行。” 下药,张子鱼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难怪昨日的事情那么怪异,自己竟主动对褚榕投怀送抱,原来是被人下了药,那昨日来送茶的小二应该就是下药的人,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谁的主意?”张子鱼问道。 “是郑云青的父亲郑坚,前日他挟持你闹了这么一出,他父亲不过是想断了他对你的情意。”褚榕说道。 原来如此,张子鱼心里有些震惊,这是什么样的父亲,为了惩罚自己的儿子,不惜对儿子喜欢的女子下手,难怪郑云青在梧桐寺说他要假装喜欢其他女子来保护自己,有个这样的爹,郑云青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幸而这儿离京师已经不远了,等到了京师,你就安全了。”褚榕说道。 “等到了京师,我们会怎么样?”张子鱼不知道是在问褚榕还是问自己,回去京师,褚榕就回了皇宫,自己回了家,以后呢?她放不下褚榕骗他的心结,褚榕逃不过皇家的约束,他们还会有以后吗? 褚榕定定地看着她:“我说过我绝不负你,这不光是一个未来天子的金口玉言,也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承诺,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证明我非你不娶的决心。” 张子鱼有些感动,可心里依旧有些疙瘩,便淡淡说道:“我相信你对我的真情,只是以后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料,你不必这么早断言会娶我,便是我,也需要些时日才能接受这些真相。” 褚榕又替她掠了一下额发:“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转角处,郑云青正提着一个装着糕点的小巧食盒,听了他俩的对话,便又默默提着食盒转身走了,难道自己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本以为还要在客栈住上几日,第二日萧安便过来告知张子鱼收拾行李,重伤的护卫都留在这儿养病,其他的都跟着回京师,路上,张子鱼和褚榕坐一辆马车,郑云青被赶去骑马,他自然不服气,一路叫嚷着要坐马车,却都被萧安拦住了马车外,想到自己将他狠狠打过一拳,郑云青倒有些不好意思再和他打斗,便心不甘情不愿翻身上马了。 虽然坐在一辆马车上,张子鱼和褚榕却并没有多少话,两人各想着自己的心事,张子鱼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且不说褚榕是不是真的会娶自己,那自己难道就真的愿意嫁给他吗?那禁锢自由的皇庭,争宠不休的后宫,自己定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是,权力却是最蛊惑人心的,便是张子鱼也不例外,若是掌握了权力,她便可以督促褚榕做一个推行律法造福百姓的明君,而不再像以前那样见过人间种种的不公平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抱怨皇帝昏庸无能。 七八日后,一行人已经到了京师,车马停留在南门外的五里亭,当初这儿便是旅途的开始,而今又从这儿结束,张子鱼下了马车,无限感慨,没想到只去了两个多月,再回来时却恍如隔世一般。 分别在即,张子鱼和褚榕两人都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彼此心里都有些不舍,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要多保重。”张子鱼半晌方才开口,此番褚榕回宫必定会有扳倒郑婉儿和郑家的大动作,内中涉及的争权夺势是自己无法参与的,只能心中期盼他顺利成事,铲除朝廷和后宫的奸恶,还朔朝一个清明局面。 褚榕看着她的脸,未来波云诡谲的朝堂争斗,她便是自己心中最温暖有力的支撑,只是,眼下还不是对她眷念的时候,皇宫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只有完成这些事情,他和她才有美好的将来,想到这儿,褚榕便说道:“你也要多保重。”而后,便狠心转身带着护卫骑马走了。 眼见得褚榕去得远了,张子鱼才准备步行回家,郑云青早凑上来说道:“小鱼儿,我们一起进城吧,你一个人走路也不安全。” 张子鱼说道:“这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怎么会不安全,时候尚早,我还要先去一趟白云庵看师母,你自己先走吧。” 郑云青厚着脸皮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看望师母。” 张子鱼白了他一眼:“白云庵都是出家人,你一个男子怎么能去,不如早点进城找住的地方要紧。”说完,撇下郑云青就走了,郑云青叹了口气,怎么对褚榕和自己的态度如此天差地别,都是欺骗过她的人,难道谁和谁还不是一样的吗。 白云庵里,张子鱼见师母精神还好,也就放了心,至于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来看她,只得胡诌了一番瞎话,说父母眼见自己已近出嫁年纪,便关在家中学些针指厨艺管家算账,方蓉想起上次有人来打听张子鱼,说是男方家相看,对张子鱼的话也没有起疑心,又问了张子鱼对方是哪一家,张子鱼哪里回答得出来,只说是父亲的同僚之子,现在已经没有消息了,恐怕是没有看上张家曾经贫寒的出身。 两人聊了许久的话,一直到晚上,张子鱼便在庵中住了一宿,第二日方才回家,母亲景氏这两个月眼巴巴的等着她回来,看见她还没有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又心疼女儿变瘦变黑了,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了几道好菜,父亲张岳并不如母亲那样欣喜,只淡淡地嘱托了几句,而后就往妾室房中去了,张子鱼躺在自己房间床上,只觉得一切都如梦一般,而今这场梦醒了过来,那个人便与自己隔着千山万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第25章 皇宫(上) 巍峨宫殿内,皇帝褚沉坐在独属于他的位置上,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褚榕。 “父皇,这便是整件事情的真相,皇贵妃一家既犯了欺君之罪,又有杀人越货的罪名,如何处置请父皇定夺。”褚榕恭敬禀道。 “起来吧。”褚沉缓缓说道,他年纪不过四十,却已经满面鬓霜,有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苍老,但那份皇帝的威仪却丝毫不减。 “你的伤怎么样了?”褚沉问道。 褚榕以为自己的父亲必定震怒,却没想到他依旧如往常一般镇定,先不问郑家的事情,却来关心他的伤势,便低头行礼道:“儿臣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多谢父皇关心,此次若不是父皇派来的灰衣卫及时赶到,恐怕儿臣已经遭了郑家的毒手了。” 褚沉点点头:“婉儿和郑家并不知道是你,若知道是你,恐怕也不敢下这样的毒手。” “不管是不是儿臣,他们郑家截杀朝廷官员都该是死罪。”褚榕说道。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5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