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怔住,我与魏竹生青梅竹马的事情我曾告知主人,但我从未承认过我喜欢魏竹生,难道真有这么明显吗? 大脑一番思索,我确认从魏府离家出走的那一个月,小叶特地为我隐瞒了的,主人并不知情。 我想不通,便一直沉默不语,生怕又说错了话。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一句句刺激着我的神经,将我浇了个透心凉,“你手上可不干净,你以为清正廉明的魏竹生会容忍一个罪犯做枕边之人吗?” 他挑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一字一顿道:“你不会忘了从前你是怎么杀的人了吗?” 我大脑‘轰’地一声,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殷红刺目的雨夜。 两年前的七月十五,是我第一次杀人。 那个染血的雨夜令我毕生难忘。 主人要我杀一名金吾卫,他手把手教给我一个方法,既能除去金吾卫,又能让自己脱身。 我知道他是要彻底拖我下水,变成像他那样的人,一旦我双手沾血,就能任由他摆布了。 我反抗过,但无效,只好听从他的命令。 子夜时分,我依计用摄魂香迷昏了小迟和她的顾客金吾卫,然后用匕首刺进金吾卫的心脏,并且成功栽赃给了小迟。 而我则成功从这件凶杀案中金蝉脱壳。 做完这一切,主人看着我满意地笑了,他夸我做得很好。 自此,我整个人就彻底麻木了。 而魏竹生的到来却将我封闭的心撕开了一道口子,将刺眼的阳光重新照进了我的心扉,灼热而夺目。 可他是清风,是明月,而我却是一滩烂透了的淤泥,在污泥里,连月亮的倒影都不会有。 叶慕风拨了拨我的下巴,清冷薄怒的嗓音拉回我的思绪,“还是说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了,那既然这样,每月的解药就省了。” 我愣了愣,否认道:“青苔没有。” 他眉宇慢慢舒缓了下来,可神色带着不可理喻的占有欲,“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 下巴被他掐得微痛,我皱了皱眉,“青苔不会忘,青苔永远是主人的人。” “既然清楚,都一个多月了,关于刑部尚书案的私密案情你一个都没传出来,我都不知他们哪里搜寻的证据,都快要查到我这里了,你知道吗?” “若不是我谨小慎微,提前一步毁了证据,你如今连解药都不知道去哪里拿。” 我倏地睁大双瞳,他的话仿若魔音般砸在我耳畔,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忽然有些想笑,但我一想到可怕的后果,就强行忍住了。 原来他是因此才怀疑我。 自己没本事做干净,还每次都要手下替他擦屁股,一旦没按他预期完成,又恼羞成怒把气撒在我头上,偏不承认是自己能力差。 他微凉的薄唇在我耳畔摩挲,逼道:“我一日做不得尚书,你一日都别想要自由。” 心里冷嗤了一声,但面上还是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软了声音,“是魏竹生因为我和莫修尘的事情冷了我,近日他一直防着我,还给我塞了一个奴婢,日日盯着我,我实在是......” 他厉声打断了我的话,“你是在怪我让你接近莫修尘吗?” 我忙低头,“是属下办事不利,青苔绝无埋怨主人的意图。” 头顶的两道目光盯了我良久,他才松开手,我内心默默松了一口气,抬指抚了抚微痛的下巴。 他一直挡在我身前,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一方狭□□仄的地方,一个动身就会惊动他,我抬眸瞥了一眼他那冷漠的眉眼,只见他掀了掀眸,视线瞬间交汇,我急忙落下眼睫,别过了脸。 然而,下一刻他的食指抬了上来,一寸寸划过我的脸颊,挠得我痒痒的,我蹙了眉头,“主人......” 话音未落,他俯身倾过来的唇瓣便映入眼帘,我一下子慌了,偏过头去,急声道:“主人,青苔有一个疑问,不知可不可问?” “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掀了掀眸,试探性问道:“魏竹生效忠之人是不是太子?” “你果然不笨。”他乌瞳暗了暗,盯了我半晌,勾唇笑道。 我敛了敛心神,心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将才看到魏竹生与太子的亲近,不似平常普普通通的客气,倒像是相识多年的密友。 当今陛下并不是昏庸之辈,太子之位乃是陛下钦定,而且太子的人品如竹如松,坦坦荡荡,在这长安城百姓中是传遍了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魏竹生的人品自然是会站在太子这边的。 而且我觉得太子不会看上主人这样两面三刀,满肚子阴招的人。 就算太子要做什么事,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像主人这样背地里拉帮结派,偷偷摸摸暗害别人,指定不是太子的作风。 若不是传言数月前太子不小心摔坏了脑子,患了失忆之症,而且还时而疯癫,现在搞得这长安城内到处是波涛暗涌,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掀起巨浪来。 就是不知主人效忠的是哪位王爷了。 心中细细琢磨一番,我实在是好奇,遂大着胆子开口:“那主人......” “不该问的别问。” 他语气干硬,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淡淡地瞥来一眼,却仿佛令人置于冰窖,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又听他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死于好奇。” 被他一番警告,我睫毛乱颤,忙垂首道:“是,青苔谨遵主人教诲。” 空气骤然安静了一会,我正想找个借口溜走,一股大力却扯过我的手臂,仿佛急不可耐似的,须臾之间,将我带到了一艘停靠的游船上。 无端的恐慌瞬即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我不想跟他这样了。 他将我压到无人的船翼一侧,手开始不安分,我脑中猛然蹦出那夜魏竹生逼我发的誓言。 仿佛是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魏竹生说我此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说我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我是他的。 我答应了他的。 我发过誓了的。 抗拒的念头在我脑中迸出,我猛一用力,倏地推开了毫无防备的叶慕风,‘啪’一声,甩了他一个耳光。 我看到他震惊的目光。 就连我自己,也被自己惊到了。 我呆呆地望着自己半悬在空中的手。 叶慕风肯定没想到我竟然敢打他。 寒朔冰冷的视线落在我的头上,有点骇人,我悻悻地收回了手,“主人,是青苔冒犯了,还请主人见谅,主人交代的事情我必尽力而为。” “上次和莫修尘的事情已经被魏竹生发现,我好不容易再次取得他的信任,若是再出了差错......”我故意停顿了下,小心翼翼瞄了一下他的神色,继续道:“主人定也不希望这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话音未落,一只露着青筋的手忽地掐住我的下颌,他显然是用了死力,我凝视着他怒焰滚动的双眸,恐惧一下冲上了颅腔,有些口不择言,慌道:“魏竹生发现了怎么办?” 他眸中怒光一闪,左颊浮起清晰的指印,我想我肯定完了,叶慕风是个不容旁人挑战他威严的人,我这一耳光下去,他估计得吃了我。 “谁给你的胆子?” 下颌骨几乎要被他掐得变形。 “啊?” 声音不大,却如轰鸣般灌入我的耳中。 我死死咬着唇,实在忍不住,逼出了一行清泪,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暴怒的双眸,正束手无策时,一片熟悉的月白色衣角突然映入眼帘,我眼神骤亮,透过缝隙,望见岸上的魏竹生左顾右盼似乎在寻什么,注视着叶慕风的眼睛,我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有压不住的兴奋,“魏竹生来了。”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我这么希望魏竹生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19章 糖吻 叶慕风瞳孔缩了缩,我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掠过的几分戾气和烦躁。 他盯了我良久,没有再继续动作,下颌上的力终于松了开,我忍回泪意,也不管叶慕风脸上如何光彩,迅速挣开他的束缚,仓皇而逃,飞一般地跑到了岸上。 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魏竹生在桥头的左岸,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稳了稳心神才站定,又心有余悸地朝叶慕风所在的游船上望了一眼,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视线往船翼深处望去,却瞥见一抹玄色的身影,紧紧一眨眼的工夫,就如鬼魅般消失了。 我轻轻‘咦’了一声,这个背影好像有点熟悉,但我左思右想,却想不出究竟在何处见过了。 “你去哪了?” 身侧响起一道清凉而急促的嗓音,我将目光收回来,只见魏竹生拧着眉头,隐隐透出点不悦。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如厕后,我便在这长街独自一人逛了逛,最后行至湖边,入目水光粼粼,景色怡人,着实令人舒适,索性去了一游船上游玩。” 我朝他咧嘴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眸光波动,眉间渐渐舒展开,夜色光影忽明忽暗,打在他脸上,倒生出一股朦胧之感,令人忍不住靠近。 正当我想趁此机会,想同他重修于好时,他忽然瞳孔一缩,焦点定在我脸上,抬指轻轻掰过我的脸颊,“你脸上怎么了?” 我脊背一僵,差点忘了这回事,其实并不疼,但估计是落下了红痕。 思绪飞转,我望向他的眼睛,极其真诚,“不久前我还在桥边,湖中心有喷泉落下,一时吸引了众多游客,一时间人流攒动,摩肩接踵的,一不小心被撞到,就磕到了桥壁上。” “疼吗?” 他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我垂首,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捉住他的手,贴上我的下颌,软语道:“需要夫君安抚。” 我想,这样对他示好,他应该会有所触动吧。 这般想着,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 不多时,下颌传来一股轻轻的揉搓之感,他的声音在头顶回荡,“下次,你可以唤我同行。” 长睫扇动,我对上他的柔和的双眸,他俊秀的面庞一点点靠过来,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然而一记响亮的声音立刻敲醒了我和魏竹生。 “嫂嫂原来在这里,不是说在西街的水榭处等我吗?”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顺着声音,我转眸望去,便见蹙起一抹黠笑的莫修尘一手提着一盏花灯,步履轻盈,款款走来。 这个混蛋怎么出来了? 魏竹生骤然变色,眼底怒焰燃起,凝了我一息。 “好不容易为嫂嫂寻得了鸾鸟灯,原来嫂嫂是来寻表哥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莫修尘说得不怀好意。 我怒瞪着他,“莫修尘,你来这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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