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谢云深便带着白一麟和周小山去揽月楼,让白家父子再叙叙话,顺便把周小山托付给晏听潮,请晏听潮多加关照。 晏听潮笑吟吟道:“七师兄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山的。” “师叔人特别好,还说每个月给我零花钱呢。对吧,师叔。”周小山笑得可爱无害。 当着一屋子的人,晏听潮不得不笑眯眯的点头,心里咬牙,鬼丫头真是猴精猴精的。 “找师叔要什么零花钱呢,师父给你便是了。”谢云深一脸羞愧,赶紧打圆场。 “师父的钱还是留着娶师娘吧,晏师叔是天目阁阁主,财大气粗的,给我点零花钱,还不是手指缝里漏点毛毛雨。” 周小山压根不缺钱,她就是存心想让抠门精肉疼。 晏貔貅一脸冷漠的无视掉死丫头幸灾乐祸的表情,扭头对卓青峰辞行,并邀他来年春天去扬州小住。 卓青峰道:“你回扬州刚好路过京城,不如和白堂主一起走吧。” 晏听潮喜道:“那太好了。不过,我要先去一趟夏县,预计要耽误个三五日。” 白少荣面露难色,“怀善堂杂事缠身,我得尽快赶回去。” 卓青峰忙道:“那就让云深送你回京。” 白少荣笑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何需人护送?多谢掌门好意。” 卓青峰执意让谢云深送他回京,因为白少荣没有武功,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对怀善堂也不好交代。 谢云深回去收拾行李,晏听潮和周小山先行一步下了山。到了寄存马车的客栈。晏听潮取了马车,吩咐车夫上路,前往京城。 周小山愣了下,恍然大悟,“阁主谎称要去夏县,是不想和白堂主一路走?” 晏听潮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神剑庄到处都是人,白堂主又住在揽月楼,李云照如果想见白堂主,必定要等他离开了神剑庄。” “阁主想知道李云照到底和白堂主有没有勾连?” “你还挺聪明的。以后出门我就带着你,顺便也可以破了某些不堪的传闻。” “什么不堪的传闻?” 晏听潮懒懒道:“说我喜好男风。” 明白了,晏七从小到大的跟着他。 周小山不怕死的问:“那阁主你……喜欢晏七么?” 晏听潮一字一顿的咬牙,“我看你是真的、想要、挨打了。”
第19章 “阁主大人大量,别和属下计较。” 周小山嘴上求饶,心里却毫无怯意,从小就是□□娘训练着打大的,何曾怕过。再说她压根就不怕疼。这个异于常人的特质让她在学武之时如虎添翼,在谢云深所有弟子中,一骑绝尘,无人能比。 她在晏听潮跟前装乖巧听话,做低藏拙,那是想要借用天目阁的势力,解开她身世之谜。毕竟她演戏是打小就学会的,拈手就来。尤其是演害怕,特别像,大眼睛一忽闪,嘴巴一扁,楚楚可怜。可这次晏听潮没被她忽悠住。 因为身边没有女人,打小和他形影不离的就是晏七,好男风的谣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没人敢吃了豹子胆,不怕死的当面这么问他。尤其还是这个丫头亲口来问。晏听潮莫名其妙的气很大,训道:“没大没小的。不会说话就乖乖闭上嘴巴。” “知道了,属下遵命。” 周小山低眉顺眼的闭上了嘴巴,默默想事,一字不吭。 马车里就两人,突然沉闷下来,就只听见车厢外头马蹄嘎达嘎达的跑路,十分无趣。 旁边的小姑娘倒是安静了,可晏听潮又感觉闷,寻思着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趣,伶牙俐齿的特别会吵架,气人归气人,其实还挺……有趣。 憋了半天,晏听潮又自己打脸,“当什么闷葫芦呢,说话。” 周小山小声道:“不是阁主让我闭嘴的么?” 晏听潮毫无廉耻的仗势欺人,“现在阁主又让你说话了。” 周小山奉命开始说:“阁主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等会儿到了城里,你把这封信交给宏昌当铺的掌柜。” 晏听潮从小几的抽屉里摸出来一封信,上面用蜡封了口,封口处是一只黑瞳金目,天目阁的标志。 周小山胆大病又犯了,“阁主,咱们不是要暗查白堂主吗?和宏昌当铺有什么关系?” “眼下你也不是外人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晏听潮因为刚才训了她,突然又生了示好的心思,和颜悦色的朝着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以防赶车的车夫听见。 周小山把脖子伸的老长,歪着身子,把耳朵凑过去。 “宏昌当铺是天目阁的产业,我通知当铺的人去跟着白少荣。”晏听潮说着,目光扫到她雪白秀巧的耳朵,鬼使神差的目光往下一滑,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秀美白皙的脖颈,心神一飘,诡异的竟把下一句要说什么给忘了。 周小山丝毫没觉察到身边人的异状,面露惊色,“难怪天目阁消息灵通。” 宏昌当铺遍布于大周各个州府城镇,就等于替天目阁织了一张线网。 晏听潮转开目光,略回了下神,“所以你明白为何师叔这么节俭了吧。养这么多人,开销很大。” 言下之意,你就别找你师叔要零花钱了,你师叔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故意刺激他,“师叔你不会反悔不给我零花钱吧。你在师祖面前答应,” 话没说完,突然马车一颠,小山歪着身子探着脑袋,收势不住,直愣愣的往前一扑,一头就冲着他胸口撞过去。 她着急忙慌的手下一撑,撑的也不是地方,偏偏按在晏听潮的大腿根上。 小山以迅雷之势立刻弹开,端端正正的坐回了远处,佯作淡定,可是脸颊却无法自控的烧了起来,好险,再往前一点,就…… 马车的空间倒也不小,她羞窘到眼神硬生生的没地方放,就搁在自己膝盖之上的方寸之地。 晏听潮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停了半晌才出声,“你这练的是铁头功么?老子的胸口都要被你撞瘪了。” 小山从未像此时此刻喜欢他的粗话,瞬间就把两人之间的尴尬给冲了个无影无踪。 她习惯性的顶嘴,“哪有啊?” 晏听潮板着脸,“你摸摸,一个坑。” 小山女扮男装当了六七年的男孩儿,不拘小节惯了,也没多想,上手就去摸,手指头快碰到他衣衫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她如今做了女孩儿,男人的胸是随随便便能摸的么。 她心里窘的要死,嘴皮上却不示弱,“阁主是纸糊的吗,撞一下就有个坑。” 晏听潮眼看她小脸通红,也不再继续逗她了,清了清嗓子道:“许员外和寻林的死状一样,杏林药铺和怀善堂的账目往来也很可疑。我看这事绝对和怀善堂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确定参与的人是白少荣,还是怀善堂的其他人。” “阁主派人跟着白少荣,想看看李云照会不会和他联系?” “对。” 周小山叹气:“我师父这人小心谨慎,比女人还要心细,师祖交代了要他安全把白堂主送回京城,他必定寸步不离的守着白堂主,我估计夜里都能和白堂主睡一张床,还得睡外沿。李云照想要和白堂主私下见面可太难了,我赌他连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我师父和白堂主中间。” 晏听潮忍俊不住:“你师父知道你背后这么爱损他么?” “我说的是事实,真没损他。” “如果两人有勾连,李云照反而不会急着来找白少荣。” “为何?” “陷害同门,害死师侄这事传出去,李云照以后休想在江湖上立足。师父和师兄为了神剑庄的名誉,肯定不会外传。但白少荣毕竟是外人,能否守住秘密就难说了。如果两人是一伙的,白少荣自然会保守秘密。如果不是,那李云照定要找机会来见见白少荣,不管用什么手段,得让白少荣替他保密。” 周小山一惊,“那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晏听潮摸摸下巴,“我估计师父让谢师兄护送白少荣回京也有这个考虑。狗急了跳墙,谁知道李云照会不会做疯狗。” 周小山愁道:“就怕他路上没机会,等白少荣回了京城才去找他。那白家深宅大院的,怀善堂又人来人往,我们可就没法盯梢了。” “如果白少荣回了京城,李云照也没去找他。这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弄不好这药丸里添加的东西,就是白少荣给他的。” 正如周小山所料,这一路上,谢云深和白少荣几乎是寸步不离,把白少荣看护的像是眼珠子一样,保护的滴水不漏,一直护送到怀善堂的大门外。 谢云深任务完成,就要告辞回去。白少荣那里肯答应,硬扯着谢云深的袖子把他往里面拽,请他小住几日再走。谢云深不肯打扰他家人,一边道谢一边婉拒。 两人就在怀善堂大门外拉扯起来。 这一幕不禁让周小山想起山脚下被人扯岔了袖子的小白。 晏听潮扯了扯她的袖子,一本正经的问:“扯袖子是你们清风苑的传统?” 周小山:“……” 正在这时,有人上前给白少荣递了一封信,两人的拉扯这才消停。 白少荣见到信有点心神不宁,也没心思继续强留谢云深。谢云深就此别过,离开了怀善堂。 目送谢云深走了之后,白少荣立刻转身疾步而行。 周小山暗暗激动,悄声问:“阁主,是不是李云照给他送的信儿?” “有可能,跟上去瞧瞧。” 两人一路跟到怀善堂附近的一家客栈。 京城比所有州府都繁华,街上熙熙攘攘,客栈里人满为患。且又是青天白日,周小山总不能顶着所有人的眼睛,站在门口偷听,上房顶更不可能。 白少荣进了一间客房,反手就关上了房门。 周小山低声道:“阁主,我易容一下装成小二进去送水,看看见白少荣的人到底是谁。” 晏听潮正准备答应,白少荣竟然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么快? 周小山忙道:“阁主你跟着白少荣,我守在这里。” 晏听潮:“如果白少荣回了怀善堂,我就立刻过来。” 周小山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间房。不多时,从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头上戴了帷帽,从身形看是个男人。 周小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李云照,悄不做声的跟了上去。 男人显然身怀功夫,觉察到身后有人,立刻疾步快走,迅速拐进客栈右侧的一条巷子里。 周小山站在巷口略一迟疑,脚角运功,在青砖头上划了个眼睛的形状,给晏听潮留个记号,以免他找不到自己。 如果这人真是李云照,神剑庄几位大弟子中,功夫仅次于谢云深。她赤手空拳的显然不是对手,所以不敢跟的太近,随时准备掉头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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