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蝠说的林香云到底是谁啊?” 她同晏听潮一样,也对林香云的事充满好奇,尤其是听到匪夷所思的掘坟。 “单雪洲不是李瓒的舅舅么?他为何偷偷摸摸去查单雪洲的小妾,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秘辛吧?” “一定和林香云生的那个孩子有关。因为他的关注点不在于林香云,而在于那个婴儿。他让大蝠挖坟查看究竟有没有一个婴儿的尸骨,显然是想要判定那个孩子究竟死没死。” 晏听潮原本也没想到林香云会是这般年纪,更没料到会是这个身份。 “那个婴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肯定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打听。最奇诡的是,他遇刺后,本该让王太妃在王府里彻查奸人,他却一反常态的隐瞒不告,显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怕母亲担心,而是不想让王太妃知道他私自出府是为了去找大蝠打听林香云。” 周小山眼睛一亮,“难不成,他怀疑自己不是王太妃亲生,而是林香云的儿子?王太妃嫉妒林香云,把她送给单雪洲,等她生了儿子,就抱回来,去母留子。这不是戏本里常见的故事么。” 晏听潮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刚才一时好奇还起过念头,大蝠不肯继续往下查,不如让天目阁的人去寻找林香云的坟墓,探个究竟。但是转念一想,管我屁事,搞清楚了又没有一毛钱,不挣钱的买卖搞不好还要被灭口。 周小山两眼放光的看着他,想听他的判定。 晏听潮清清嗓子,“你听到就算了,可别外传。反正这事和我们没关系,江湖上的规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周小山负着手道:“我觉得这句话不对。知道的越多,才会死的越慢。因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晏听潮打住这个话题,正色道:“你还是赶紧找到你干娘吧。” 周小山拍拍衣服,出门去丹华铺。 这次索性就在铺子门口支了一条长凳,翘着腿坐在凳子上,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她信心满满的一来扬州就能找到干娘,没想到这么多天了,她还是一直没露面?是因为这丹华铺开张声势造的不够大,她没听到信儿? 周小山正琢磨怎么把自己来到扬州的消息散开,突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一个男人大步流星的从丹华铺的面前走过,居然是杏林药铺的李木! 周小山虽然只见过李木一面,因她深谙易容之术,对人的相貌体格都会格外关注,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便只见过一面,也确定无疑就是他! 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这人居然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而且他步履匆匆,目不斜视,显然不是出门逛街。 晏听潮此刻还在天目阁,根本来不及叫他过来。 这一次若是错过李木,下一次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见他。人海茫茫,如同大海捞针。周小山不及细想,抬脚就跟了上去。 她轻功了得,一路上提气运功悄然潜行,李木压根没留意到身后有人跟踪。 他径直从城中走到了郊外的码头。周小山身上并未带有兵器,只有天以赠送给她的袖箭。她想好了,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她轻功很好,一路尾随,李木甚至都没有觉察,可见这人武功远不如她,没什么可怕的。 此刻四下无人,正是好时候,周小山戴上鲛绡面具,冲着李木喂了一声。 李木转过身,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容貌平平的少女,本来毫无警备之心,可是突然想到这少女跟在自己身后,自己竟然毫无觉察,顿时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拔剑。 周小山抬手射出一枚袖箭,正中李木的右臂,李木大惊失色,捂着右臂往后跃开数步,周小山不给他喘息机会,飞身上前,一掌击向李木胸口。 李木急忙抬左臂来挡,周小山就势去抽他腰间长剑,无空剑法她已是炉火纯青,长剑在手,李木毫无胜算,一定会被她制住。 然而就在长剑抽出一半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杀气袭来,只逼她的后背。 周小山身形翩巧,一个翻折,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从剑气下旋身飞出,反手一枚袖箭射向偷袭她的人。 当的一声,袖箭被长剑击开,李木避之不及,竟被袖箭再次刺中右肩,惨叫一声。 周小山暗暗庆幸,还好,这下李木等于完全没有攻击力,只需全力对付偷袭她的人。 让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偷袭她的人竟然是单雪洲! 单雪洲去天目阁送还马车时,周小山曾在松鹤堂外见过他一面,他身负武功已让她很吃惊,更让她吃惊的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那柄剑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却暗含机关,能从剑尖处再弹出半尺,周小山武功再强,也是赤手空拳,而且面对这把稀奇古怪的剑中剑,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些吃力。 眼看逼审李木毫无希望,周小山决定抽身走人,可单雪洲根本不打算让她逃,连着施出几招凌厉杀招,长剑中弹出的剑中剑,在周小山的手臂和手背上划出了数道血痕。 周小山并不怕疼,但是手无寸铁,坚持不多久,被单雪洲用剑中剑抵住了喉结。 “你到底是谁?”冰凉的剑尖在温热的肌肤上,激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周小山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指着要害,命悬一线。 可她心里并不服气,她赤手空拳,单雪洲仗剑欺人,胜之不武,若是她手中有剑,单雪洲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早晚有一天,她要反杀回去。 可眼下,她从单雪洲的眼睛里看见了浓烈的杀气,想法保命是第一要务。 “单大人,我是贤王的人。” 周小山十分冷静的看着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对策。此刻唯有搬出李瓒才有可能救她一命。单雪洲名为李瓒的舅舅,但毕竟是单家养子身份,对李瓒必会敬畏有加。 单雪洲显然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认识自己,怔然之际,周小山接着说:“贤王亲信侍卫名叫安远,贤王食指上有一枚黑痣。” 这是那天李瓒中了毒,周小山亲眼所见。 单雪洲半信半疑道:“王爷从京城回来,带了四位侍从。我在王府中从未见过你。” “我秘密受命私下保护王爷。” 莫非是太后安排的暗卫?单雪洲扫了一眼李木,问道:“那你跟着他做什么?” “贤王前些日子驾车外出遇了刺客,这人和刺客身形一模一样,我想盘问他。” 单雪洲吃了一惊,“贤王遇刺?什么时候的事?” 周小山道:“就是单大人替贤王归还马车的那天。贤王马车被毁,借了晏听潮的马车才回到王府。” 单雪洲听到这儿,勉强算是信了她,毕竟这些事外人不可能知道。 他撤回长剑,淡淡道:“既然你是贤王的人,那我派人送你回王府。” 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见到李瓒便知分晓。 周小山忙说:“不用麻烦单大人,我自己回去便是。” 单雪洲冷冷道:“此处离王府尚远,姑娘有伤,走回去恐失血太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对王爷交代。” 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只呼哨,一长两短,吹了三声。 不多时,从码头那边跑过来几个人。单雪洲交代其中一人去找辆马车来,然后又对李木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 周小山松了口气。好险,这次算是忽悠过去了。等回到天目阁,她头一件事便是去找晏貔貅要一件趁手的兵器,随身携带,以防不测。 她原本打算上了马车,走到城里便跳车跑掉。可万万没想到,单雪洲也和她一起上了马车。显然单雪洲没有全信她的话,想要亲自押送她到李瓒面前对质一番,确认她的身份。 周小山暗暗头疼,自己眼下还带着鲛绡面具,一会李瓒见到自己并不认识,如何是好? 她本不想让单雪洲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可他若是执意亲自要把自己送到李瓒府上,她也只能暴露真颜了。 单雪洲递给她一瓶外伤药,“姑娘先涂上。” “不用了,这点皮外伤根本无碍。我早已习惯了。” 周小山婉言谢绝,一来她不怕疼,这点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二来她防备着单雪洲给她的伤药有诈。 单雪洲也不勉强,收回伤药,低声道:“贤王遇刺到底是什么回事?他怎么只字未提?” 周小山回道:“贤王不让外传,怕王太妃担心。” 单雪洲顿了顿,“你不妨对我说说,我不外传便是。” 周小山干笑:“这……请单大人原谅,属下实在不敢违背王爷的严令。还请单大人体谅王爷的一片孝心,遇刺的事请勿让王太妃知晓。” 单雪洲十分不悦,冷着脸一言不发。 周小山顿了顿,问道:“方才那人,是单大人的手下?” 单雪洲冷声道:“方才那人不可能是刺客。姑娘必定看错了。” 周小山当然知道李木不可能是,为了演戏逼真,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单大人为何这么肯定?” 单雪洲回道:“因为贤王送还晏公子马车的那天,他与我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抽身行刺王爷。” 周小山假装释然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认错人了。” 马车进了城,路过丹华铺,周小山悄悄朝着街道瞄了一眼,没见到晏听潮的身影,心想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单雪洲带了周小山从西侧小门入府,未惊动王太妃,叫了个下人去通报贤王。 周小山心想,反正她救过李瓒,一会就算被戳穿也无妨,李瓒应该不会让单雪洲动她一根毫毛。 不多时,李瓒带着安远过来,见到单雪洲,笑着称了声小舅。 单雪洲也不废话,指着周小山问:“殿下可认识她?” 李瓒瞟了一眼带着面具的周小山,正打算开口说不认识,周小山已经抬手取下了鲛绡面具。 李瓒没想到是她,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而单雪洲,比李瓒更为震惊。 真难以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女子,长了同样一对风华无双的潋滟明眸。
第35章 “原来是周姑娘!”李瓒先是惊叹了一声,接着便一脸急切的问:“周姑娘怎么受了伤?” 周小山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先开口说道:“说来话长。我去追一个人,不小心被单大人误伤,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碍事,单大人不放心,定要亲自送我回来。” 她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似是而非,单雪洲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瓒注意力全在她受了伤的胳膊和手背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单雪洲为何要把她送回到贤王府,急声吩咐安远,“去请白夫人过来,说我这里有位女客受了伤请她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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