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败露,牧歌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然,那魏琢却缓步走向她,望着眼前这娇柔可人的小公主,他终是忍不住捧起那张让天下男人都迷醉的脸,一字字开口:“殿下招我为婿如何?若臣与殿下成了夫妻,那殿下今夜,便不必死。” 魏琢想要的东西,自然没有得不到的。牧歌纵是再不愿意,为了父皇,也得委屈求全。 -- 婚后,牧歌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魏琢便道:“魏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魏琢低下头,任她打骂,待她气顺了,他才柔声安抚着小公主:“臣哪里舍得?” -- 天下人皆知魏琢狂妄自大,不跪天不跪地更不跪皇帝。 却不知,私下里,魏琢经常跪在牧歌床前:“殿下,臣今日,能不能不睡地上?”
第016章 日夜 小郎君如此磨人,朝熙若是不成全了他,仿佛成了大罪过。 她生怕伤到了他的手,所以极为小心地扯下了玉带,将他的右手绑在了榻上。 她俯身看向他的时候,还笑着问:“如此绑着你一只手,可觉得不舒服了?” 空寰双眸若水,眉目之间,似缠着万千柔情。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臣君喜欢这样。” 他这低沉的声调越来越和朝熙的胃口,这几日,朝熙甚至都想不起当初宋启说话时是何种腔调了。 这般连绵低沉的,有如山谷清泉一般的声音,每每都能引得朝熙意动。 贴近之时,朝熙并未着急,反而是静静地描绘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 月色的清辉透过窗棂缓缓洒在软被之上,轻纱雪衣也在不知不觉间褪到了一旁。 迤逦的颤音如细水一般,缓缓流淌。 …… 朝熙担心他的伤,故而动作格外轻缓,也正因为如此,直到丑时三刻,两个人才终于沐洗完毕,一身疲乏地躺回了榻上。 朝熙早已经将他的右手松开,合眼之时,她还不忘捏着他的小脸道:“明日还要启程回宫,可不能耽误了时辰,早些睡。” 朝熙向来自律,即便是昨夜睡得晚了,次日辰时她也能准时起来。 倒是空寰乏得不行,往日里只要朝熙起身,他就算是再困也能睁开眼。可是昨夜他受了伤,本就失血过多,再加上又不肯休息,非要求宠,故而这会儿,他睡得格外死。 朝熙洗漱之后,终是没忍心叫他,她先去正堂用了早膳,便让府衙内的人准备一个食盒,把空寰的早膳装起来,到时候路上再让他吃一口。 等到车队即将启程之时,朝熙才回了卧房,将空寰拽了起来。 “空郎快些起来吧,若是没休息好,马车上再睡一会儿。”朝熙声音极其温柔。 奴才们早就传开了,侍奉空贵君之时,最好比从前侍奉宋郎君的时候还要尽心,万一怠慢了,陛下可是要重罚的。 昨夜的登白和两个小奴,已经连夜被花灵打发到冀州别院了。 定坤是一大早才知道消息的,他昨夜用了安神香,睡得很沉,外面的动静,他也没听到。 等到定坤被人扶着上了马车,他不见登白的身影,才知道登白被陛下发落了。 定坤顿时急道:“登白侍奉得如此尽心,陛下怎么这么糊涂?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陛下……” 侍奉定坤的奴才换成了另外两个小奴,他们生怕这事再惹怒陛下,谁也不敢扶着定坤过去。 定坤急得红了眼,他轻声问:“此事,当真不能再转圜了吗?” 小奴叹口气道:“登白犯了错,怠慢了贵君,昨夜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奴才们都得小心伺候着,您这会儿过去,只会惹恼陛下。登白这事是陛下亲自发落,花灵领事处理的,您还是认了吧。” 定坤握紧了拳头,双臂不住地颤抖着。 他把登白当成兄弟啊,从前在东宫侍奉的时候,他除了和同是通房的定远定夜交好之外,便唯有登白与他常来往。 此番定坤受了伤,也是登白忙前忙后,没日没夜地照顾着。 定坤知道,此事蹊跷。登白是谨慎的人,一定是那空寰从中作梗了。 定坤细细让两个小奴给他讲昨夜的事,等他听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定坤更是气得落了泪。 他咬牙切齿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那狐狸精故意设计,他害了我不说,还害了我身边的人。空寰,我和他势不两立。” 小奴听到这话,连忙上前捂住了定坤的嘴:“哎呦喂,这话可不许说出来啊,空贵君地位尊贵,圣眷正浓,万一传到了他耳中,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您若是真的心疼登白,回宫之后,还是好好讨好陛下。等您日后成了贵人,再将登白救出来不迟。” 另外一个小奴也跟着讨好道:“是啊,定坤领事,陛下身边的贴心人唯有空贵君一个。您从前就最得圣心,等您身子骨好了,再慢慢筹谋不迟,眼下可万不能冲动。” “对啊对啊,您得养好身子,等回了宫还得到御前侍奉,我们兄弟两个,还得指望您呢。”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真的把定坤安抚住了。 定坤想,从前陛下便待他最好,哪怕是定远和定夜,都不及他。 只是那个时候,陛下有宋启,心中容不下别人。 可是现在不同了,宋启已经是魔月女帝的人了,虽说陛下抢来了空寰,可是空寰毕竟是外族人,陛下给了他贵君之位,便已经到头了。 定坤倒没有入主中宫的野心,他只指望着,将来能做个侍君也好。纵他是小门小户出身,可他也是忠良之后,父母皆战死沙场。再者,他和陛下是幼时的情谊,这一点,那空寰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定坤定了定神,道:“你们说得对,我需得快点好,早早回陛下身边侍奉。眼下陛下正在气头上,登白的事情,我不好开口。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空狗早晚有一日,会自食恶果的。” 他声音极小,大概也是忌惮着旁人会听到。那两个小奴跟在一侧照顾他,也是胆战心惊,生怕这定坤口出恶言被人听到,再殃及他们。 而紧接着,他们便看到,陛下牵着空贵君除了府衙的门。 今日原定是巳时出发,可眼下已经过了两刻钟。 当今陛下是个极为守时的人,车队缓缓前行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奴特意打听了一下,今日到底是因何事耽搁? 结果探听到的消息,却让定坤脸色大变。 有知情的奴才透露,是因为空贵君昨夜太累,晨起叫了两遍都没醒,陛下不忍打扰,便让他多睡了一会儿。 定坤嫉妒得眼睛发狠:“怎么可能?陛下是极其守时的人。” 外面的奴才笑了:“空贵君得宠呗,这些日子,日夜未休,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定坤到底还是奴才,他的马车离圣驾极远,晚间卧房也只能安排在偏院。再加上他这几日受了伤,整日里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探听消息。 登白还在的时候,怕他伤心,自然也不会多嘴。可是现在,事实摆在他面前。这空贵君就是被陛下宠到了天上去。 定坤咬紧后槽牙,一字字道:“等回宫之后,我养好身子,断不会让那空狗如此痛快。” -- 而此刻,尚未睡饱的空寰,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他趁此机会,还直接靠在了朝熙的怀中。 朝熙拉过大氅,将人盖严实了之后,才柔声问:“还困着吗?” 空寰点了点头,看样子没什么力气。 方才耽搁了两刻钟,一个是朝熙用过早膳之后才将人叫醒,再则便是朝熙盯着太医给他换药。 空寰的手伤得很重,太医说掌心的伤口,怎么也得七天才能恢复如常,若要彻底消除疤痕,最少也得十四天。 朝熙有些后悔,昨晚就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结果他那么磨人,朝熙又不忍心拒绝。 等到了马车上,朝熙见他又要睡,便将人扶起来,小声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空寰摇了摇头,他攥着朝熙的手,轻声问:“陛下,您不困吗?要不要和臣君再补一觉?” 朝熙昨夜睡了三个多时辰,其实还好,也没那么困。 可当空寰的手臂伸了过来,抱住她的时候,朝熙忽然就有些困意了。 马车颠簸,也休息不好,她只得闭上眼道:“朕陪你小憩一会儿,你若是饿了,朕让人将温好的食盒拿过来,你多少吃一些。今日车队不会停留,若要再用膳,怕是得到未时。” 空寰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便窝在朝熙怀中,乖巧地睡着了。 中途马车颠簸了一下,他还是睡得很沉。 望着他乖巧如玉的睡颜,朝熙竟喜欢得不得了。 从前宋启在时,她也没有这般沉溺。 可如今,她竟想要他日日都陪侍在侧。 搂着温香的小郎君,朝熙也很快入了梦乡。这一觉朝熙竟无知无觉地睡到了日中时分,再醒来时,车队已经临近神都境内。 朝熙方才有了点意识,便察觉到一只作怪的手偷偷缩了回去。 空寰似乎生怕朝熙发觉,他还紧忙帮朝熙系好上衣的系带。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故而只能用牙咬着系带,然后慢慢将系带恢复原样。 他太紧张了,一个不小心,还弄成了死结。 朝熙已经醒了,她没有睁开眼,只想看看他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空寰扯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扯不开之后,干脆泄了气。 他小声道:“陛下,臣有错,请陛下责罚。” 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醒了啊。 朝熙这才勾起嘴角,笑出声来:“你胆子越发大了。” 空寰羞红了脸,不敢与她对视。 “你说说,你错在哪了?”朝熙说话时,特意勾起了他的下巴,她就是想看看他害羞的样子。 空寰面红过耳,只得颤声解释道:“教习说,没有陛下的允准,不可轻易触碰陛下。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 朝熙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问他:“哦,既然你犯了这么大错,朕该怎么罚你。” 空寰只得道:“任凭陛下处置。” “那朕问你,你知道是大不敬,为何还敢?是觉得朕睡沉了,发现不了?” 空寰紧张地握了握拳,终是说出了心里话:“承宠之时,臣君一直想好好握一次,可是陛下没有允准,臣君不敢。昨个白日里,倒是做了个香甜的梦,醒来时,臣君才知犯了错,紧张之下,也忘了梦中到底是何滋味。今日醒来时,陛下还未醒,臣君起了心思,犯下这大错,自知不可原谅。” 他说着说着,反倒是委屈起来,他呜声道:“请陛下重罚臣君。” 且不说这事朝熙本就不介意,他如今手上有伤,朝熙哪里能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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