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恨欢喜极了,连声称是,跟了上去。 -- 而这一夜,朝熙和空寰倒是玩了个痛快。 从汤池回到寝殿的这一路,空寰倒是心满意足道:“陛下,这水上榻当真舒坦,改日陛下若是有空,再陪臣君玩这个好不好?” 朝熙笑了笑道:“都依你。” 朝熙与他闹累了,便拉着他回寝殿休息了。 朝熙提前吩咐了宫人,说让登玉明日一早便来太极宫伺候。空寰用惯了登玉,换旁人来侍奉,他会不舒服。 这一夜好眠,朝熙是次日上朝之前,才听到花灵到跟前道:“陛下,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回来了。” 朝熙挑眉:“什么时候?今天一大早回来的?” 花灵低眉道:“回禀陛下,说是昨夜宫门下钥之后回来的。” 朝熙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也不来禀告一声?” 花灵惶惶道:“陛下息怒,昨夜奴婢知道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回来的时候,陛下和空贵君正在汤池……” 花灵昨夜就在汤池殿外侍奉,提到这的时候,她微微顿了顿,才接着道:“芒恨总管还特意吩咐,她会照顾好太上王君和太上皇。太上皇更是提前叮嘱,说今天早上再禀报您,昨夜不必打扰。” 朝熙想起昨夜事,便轻咳了一声,道:“那昨夜,母皇和父君都知道了?” 花灵点头说是。 朝熙伸手扶额,半响后才道:“这事怪朕,分明是朕拉着空郎胡闹。可莫要让母皇和父君觉得,是空郎不懂事。花灵,一会儿下了朝,空郎醒了,你赶紧把母皇和父君回来的事同他说一声,他惯来机灵,知道如何应付。” 花灵连忙称是。 而那厢,空寰醒得晚,睁开眼后,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对着登玉道:“陛下用过早膳了吗?本君想和她一道用膳。” 登玉正要开口,那边花灵便到近前来知会道:“殿下,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回来了。昨夜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路过太极宫,刚好听见您和陛下在汤池,您得小心应对着。” 空寰这才警醒了一些,他接过登玉递上来的手帕,用冷水帕子擦了擦脸之后,才恍然想起什么,冲着花灵低声道:“你就这么直接冲过来给本君报信吗?万一陛下发现你……” 花灵忙道:“殿下放心,是陛下特命奴婢来通知您的。” 空寰这才松了口气,道:“虽说前些日子已经问了不少太上皇和太上王君的喜好,可是骤然要见,本君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花灵,太上皇和太上王君现下在太康宫吗?登玉,赶紧给本君更衣,本君得提早去候着,给他们两位请安。” 花灵道:“殿下不必着急,太上皇和太上王君起来得晚,您去了也是白等。” “白等着也比去晚了强,这都辰时三刻了,本就晚了。登玉,快些,早膳先不用了,本君吃口点心喝口茶水就罢了,咱们先回紫光宫,好好收拾一番,便去太康宫候着,给太上皇和太上王君请安。” 见空寰如此着急,登玉也如临大敌。好在登玉手脚快,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带着空寰回紫光宫换了衣服,不到两刻钟,便已经给他收拾妥当了。 登玉怕空寰早起空腹会饿,特意给他拿了稍微甜糯一点的糕点,空寰吃了两块,喝了一口乳茶,便急匆匆敢去了太康宫。 彼时,朝沅和牧子期还没醒,空寰就站在殿外候着,他还特意吩咐,不要打扰太上皇和太上王君。 朝沅昨夜累了,今晨睡到巳时才初醒,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抱着牧子期道:“这太康宫的榻也太软了,软绵绵地躺着不舒服。” 牧子期轻“恩”了一声,道:“今个我便吩咐人给你换了。时候不早了,起床用膳吧。” 芒恨进来侍奉的时候,牧子期还接过她手中长巾,笑了笑道:“我亲自来,你先退下吧。” 从前牧子期还未成为朝沅王君的时候,便一直是他在跟前侍奉,后来哪怕做了王君,这些照顾朝沅的活儿,他也从未假手于人。 朝沅任由他帮着自己擦脸擦手,等到忙完了,朝沅才又道:“好歹也是回宫了,不能同宫外一样,穿得太随意。子期,你去挑一件端庄的华服。咱们今日,没准还得见见女婿。你说咱们这一路回来的匆忙,我总想着,给他的见面礼,是不是太薄了啊?” 见面礼是牧子期准备的,是朝沅从前戴过的一块玉佩。这玉佩,自打朝沅退位便没再戴过,一直是牧子期收着的。 其实这一路上,朝沅都在想再送点空寰那孩子什么东西好,可牧子期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朝沅本以为他是心中有数,可是这都回宫了,也不见他给出什么想法,直到他说:“咱们是长辈,没必要因这个事多费心。你那块玉佩戴了多年,朝臣们可都是见过的。送他这个,礼也不算薄。” 朝沅挑眉看向了牧子期,笑了:“你这还没见到女婿,便不喜欢人家了?” 牧子期正帮她更衣,系带之时,他还撇了撇嘴道:“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想的。” “呵,妻夫多年啦,我还能不知道你?你一早就怀疑人家,被人家空岳抓个正着,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我可同你讲啊,朝熙那般宠他,可见人家两个是很恩爱的。你这会儿要是横插一杠子,给朝熙心尖尖上的郎君不痛快,那就是给朝熙找不痛快。” 牧子期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又不会吃人。再说,这小崽子还有求于我,我要不要医治他,还得看他表现。” 朝沅轻推了他一把,两个人又闹了一会儿,才出了寝房。 朝沅刚出门,便看到空寰一身浅蓝长衫,直挺挺地站在殿外。 站在朝沅的角度,虽未看清他的正脸,不过这身段气质皆是不俗。 这会儿艳阳高照,他就站在烈阳下,端肃有礼。 朝沅冲着芒恨小声问:“他来了多久了?” 芒恨道:“有半个时辰了,贵君说,让奴婢等不要打扰太上皇和太上王君休息,他就站在那候着便成。” 牧子期没什么表情,朝沅倒是笑了:“还挺懂事,让他过来吧。” 芒恨过去请的时候,空寰这才回神。 他方才已经察觉到太上皇和太上王君走出来了,只是没敢抬眼去看。 进殿之后,他也没敢直视,反而是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大礼。 朝沅笑了笑,对着芒恨道:“赐座,看茶。” 空寰行礼谢恩,这规矩走得,切切实实都是神域的规矩,没有半分错漏。 虽说魔月和神域之间以营河为界,但这宫里和民间的规矩,都有很大的差别。 前一阵子朝沅和牧子期去空府,为了不露馅,也是学了不少魔月空府的规矩。 空寰自幼在月都长大,能把神域的规矩学到如此地步,可见是用了心的。 朝沅对他印象还算是不错,只是她侧首看向牧子期的时候,却见牧子期表情淡淡的,似乎还是对空寰有芥蒂。 朝沅笑了笑,道:“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抬起头来,让孤瞧瞧。” 空寰方一抬首,便看到了如月华一般的太上皇,和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如今的太上王君牧子期。 即便太上王君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却保养得极好,气质华贵威严自不必说,那容颜更像是二十七八的郎君,丝毫不见老态。 外人都说,朝熙的性子像太上皇,可样貌,还是像太上王君多了一些。 而朝沅也盯着空寰慈爱地笑了笑,她侧首看了一眼牧子期,不吝夸赞道:“传闻不虚啊,果真高贵清华,世间无二,这般样貌,也怪不得朝熙专宠于你。” 空寰受宠若惊:“太上皇谬赞,臣君惭愧。” 朝沅端过茶盏,笑了笑道:“不必惭愧,你应得如此赞誉。孤一路回来,这神都街头巷尾,谈论的可都是你的事。饶是太上王君当年的风头,也是不及你的。” 空寰忙道:“太上王君是天上华月,臣君不及,不敢与太上王君相比。” 朝沅朗声笑了笑道:“行啦,不必如此拘谨,都是自家人,你可用过早膳了?” 空寰道:“用了一些。” 朝沅看着芒恨道:“备膳吧,孤看这孩子怕是没吃什么就来候着了,备些他喜欢吃的。” 上膳之前,朝沅解开了腰间玉佩,递到他手中道:“孤回来得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大礼,这是孤的随身玉佩,今日便赠予你了。” 空寰再次起身谢恩。 空寰还是有些拘谨,与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同桌用膳的时候,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其实有他在,朝沅和牧子期也不大自在。 倒是牧子期,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随即道:“手伸出来,孤看看。” 空寰放下了筷子,将左手递了出去,牧子期始终打量着他,那眼神威严十足,压得空寰喘不过气来。 牧子期很快收回了手,轻呵了一声,道:“年轻人练功过于激进,伤了身子也不注意。若非是不沉道长当年,给你用了云翠观珍藏百年的上等药,再加上这些年,你母亲上心,空家富庶,让你好好将养着,否则就你身子骨,怕是连承宠都难。” 空寰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他就知道,太上王君一旦回来,只需探个脉,便能知晓究竟。 朝沅这会儿也紧张起来,她看着牧子期问道:“那可有解?” 牧子期盯着空寰看了一会儿,这才道:“能不能解,还得看他的造化。” -- 空寰离开太康宫的时候,手心都出了汗。 而朝沅也拍了拍牧子期道:“第一次见女婿,就拉个老脸,你别再吓着人家孩子。再者,能治你就告诉他,让他安心,干嘛吓唬他?” 牧子期轻哼了一声:“不吓唬吓唬他,他岂不是太猖狂了?你眼瞧着他恭顺,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朝沅道:“我倒觉得未必,咱们毕竟是长辈,他得到消息便急匆匆过来请安,那是孩子知礼守礼。” 朝沅想起空寰那般如画的样貌,倒是又笑了一声:“小模样长得是俊哈……” 说完这话,朝沅看了看牧子期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已过不惑之年的牧子期,听到这话,倒也红了脸。 而空寰一路回紫光宫,也是捏了捏眉心道:“太上王君,应该不太喜欢本君。太上皇倒是个慈爱的。” 登玉笑了:“这素来啊,宫里人都觉得太上皇最严肃,从前在东宫侍奉的时候,奴才也跟着陛下进宫拜见一次,太上皇严肃起来,宫里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宫里人人都知道,太上王君是个体恤下人的,他掌管后宫的时候,张弛有度,从不苛责。” 登玉说完这话,顿觉失言,正要告罪,空寰却摆摆手道:“免了,本君没怪你。本君总觉得,本君和太上王君是一类人,正因为有些相似,他才能看透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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