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冷汗淋漓,呸了一口血,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娘?”赵暚懵了,她娘是不是疯了。 裴凤慕沉着脸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被美色迷昏了头,你不追究旧事,只一味关心赵昭去了哪儿,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原来在你眼里,赵昭都比不上你的家仇血恨,你不过也是一个贪恋美色的废物!”赵夫人越来越癫狂,笑到后来声音尖得恨不得戳破房顶。 “上刑,只要人有一口气就行。” “啊!!!裴凤慕你不得好死!” … 许久,裴凤慕脸如锅底般出了牢房:“备马,回府!” 赵昭究竟去了哪儿,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一定要找到她,抓回来,打断她的腿,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胸前的玉佩像一团火,烧向四肢百骸,全身的伤疤又疼又痒,他夹紧马腹,让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走一身的腐烂。 曾经的季府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而广平侯府扩建成了如今的摄政王府,一扫之前的颓败。 裴凤慕刚下了马,孟寒烟就跟女主人似的,抱着暖炉带着丫鬟从内浩浩荡荡地迎了出来:“表哥,你回来了!快进去暖和暖和吧。” 她拉着裴凤慕的胳膊就把人拽进了正厅里。 裴凤慕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将斗篷脱下:“你怎么来了?” 孟寒烟看着空荡荡的手,眼神一暗,抬头的时候眼里又是一片柔情:“这不快年下了,我娘说怕你这里没个人支应,让我…来看看。” 说到这里,她一副小女儿姿态,低下头,手里乱揉着帕子。 裴凤慕却跟没看见似的,入了主位坐下,让人把她特意加的炭盆撤了下去,他觉得太燥了。 “我这里没什么事,有孔姑姑和听竹在,你还是回去多帮些姨母。” 孟寒烟仰起脸,泪光盈盈地咬着唇道:“表哥是嫌我碍事了吗?” 她的泪眼只会让裴凤慕徒增烦恼,长指一勾,黑釉茶盏滑到掌心,他垂眸淡淡地道:“你想多了。” “我没有!”孟寒烟声音突然拔高,眼里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委曲求全,眉梢眼角的哀怨再也藏不住。 如今局势已定,裴凤慕却迟迟不提成婚的事宜,她不得不急,尤其知道“赵暚”果然就是赵昭,要是、要是被表哥找到赵昭,知道当年的事…不行,绝对不行! “表哥,已经快半年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裴凤慕沉吟不语。 姨母其实已经私下提过很多次了,希望他赶紧和寒烟完婚,如今裴家虽有权势,但根基太薄,当务之急是要开枝散叶,为裴家往后的家业打下根本。 姨母说得句句在理,字字都是为裴家未来所想,表妹对他一往情深,更有救命之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不娶她。 “徐家余孽还有季衡都没有抓获,乱党不除,陛下尚且年幼,等大局已定,我才能考虑自己的事。”裴凤慕手指摩挲着杯沿,垂眸看向热气熏腾的茶面,清楚地映着他皱紧的眉头和眼里的不情愿。 是的,他没有理由不这么做,除了一个赵昭。 孟寒烟的脸唰地就阴沉了下来,如同屋里的温度令人不悦:“她就那么好?” “什么?”裴凤慕终于从进门后第一次抬眼看她了,脸上看不出喜怒。 自从赵昭走后他就这个样子,好像只有那个女人才能牵扯他的情绪,为什么只要有赵昭在,表哥的眼里就只关注她一个,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孟寒烟再也忍耐不住:“那个赵昭就那么好?表哥,你别忘了,她姓赵,是赵暚的妹妹,打小就品行败坏,赵暚都不待见她,还有赵夫人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你从小到大总是对她另眼相看,你当真是被她的美色迷昏了头吗?” 裴凤慕眼神瞬间冻结成冰,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疏离冷漠的言语犹如一记冰锥刺痛孟寒烟的心,他们是“我们”,那她又是什么?! 从来都是这样,裴凤慕的每次去赵府,不管身边围着谁,他的眼睛总是在找人,如果赵昭出来,他才会收回目光。如果赵昭没出来,他就会一直心不在焉。 孟寒烟看出来,却觉得他俩根本不可能,只要赵暚在,赵昭永远也无法接近裴凤慕。 那时的她看着只能躲在角落的赵昭会萌生出一种优越感,起码她比赵昭强多了,可以光明正大站在表哥身边,慢慢等机会。 如今终于被她等到了,离成功就差那么一小步,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最后一步! 不甘、嫉妒、愤怒、仇恨侵蚀着她的心:“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表哥,你忘了我和娘为你吃的那些苦了吗,你这样做,莹表姐在天有灵…” “寒烟。”裴凤慕的眼眸不带一点温度地落在她身上,孟寒烟只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双腿发软,“滚出去,马上。” “表哥?!”她努力发出声音,却晦涩干哑,比乌鸦的叫声还要难听。 裴凤慕手指合拢,听竹赶在裴凤慕发怒前将孟寒烟拉了出去。 前脚刚踏出了门,屋内就传来一阵巨响,孟寒烟浑身颤抖,才知道外面竟是如此的暖和,“怎、怎么办,表哥是不是生我气了?他以后是不是再不理我?!”她一边抖一边哭。 听竹摇摇头:“我不知道。” 泪水被冷风一吹蜇得脸紧绷地疼,孟寒烟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不行,我得去找娘!娘说话,表哥一定听。” 听竹也不再管她,自顾自回到了屋里。 “你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屋里一片狼藉,裴凤慕手背滴着血,背对着听竹。 “再过一两天就该有回信了,属下再去催催。” “嗯,还有进宫把双喜姑姑接来。” “是。”听竹回道,心里叹了口气,主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双喜姑姑问赵昭的下落,可惜那位也是个倔脾气,问了这么久就是不松口。 “王爷再问多少次,奴婢也只有一句话,不知道。”双喜恭恭敬敬地站在裴凤慕身前,欠了欠身。 裴凤慕下颌如刀锋:“姑姑大胆。” 双喜干脆费力地跪下:“奴婢认罪,但是奴婢没有错,不管她到底是谁,就凭她家做得那些事,王爷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裴凤慕皱了眉头,表妹是,双喜也是,一个个都越俎代庖,他和赵昭之间要不要在一起,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多事! 双喜也没想到裴凤慕对赵昭竟然有这么深的执念:“王爷的事就是裴家的事,王爷若是迎娶罪臣之女,那些支持裴家的人会怎么看?如今皇上才登基,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若王爷有任何差池,又有谁能护住皇上?难道千辛万苦都熬了过去,如今却要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赵昭跟这些都没有关系!”裴凤慕有些失态地对双喜低吼。 每个人都要他顾全大局,放弃赵昭,凭什么! 她是他的人,一辈子都别想他放手! 皮肤再度滚烫起来,头阵阵刺疼。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再问你一次,赵昭去哪儿了!双喜,别逼我动刑。” “王爷?!”双喜震惊地看着双目充血到异常狠戾吓人的裴凤慕,她想不到王爷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赵家做得那些事你都不在乎了吗?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了这个样子!” 裴凤慕站起身,冰冷的手按在双喜的肩上:“我再问你一次,她去哪儿了?” ~ 夜深人静的官道上,急促的马蹄声格外清晰,黑衣人快马飞奔到摄政王府前,不待马挺稳已然跳下来敲响朱漆大门。 小厮打着哈欠:“谁呀,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敲我们王府的大门。” “是我,我有要是禀告听竹大人。”那人伸出刻有竹字的腰牌。 小厮看清了腰牌,立即点头哈腰:“大人快请,快请。” 听竹得了信,快步走到裴凤慕书房门前,刚敲开门,就被发髻散乱的裴凤慕揪着脖子摁到地上。 完了,王爷又犯病了。 自从赵昭走后,他的旧疾一日比一日严重,每到夜晚更是发作得厉害,哪怕服了柳如风的药也是一点用处也无,全靠裴凤慕用意志力强压下来。 听竹知道,他之前会将赵昭留下的东西紧紧搂在怀里咬牙硬熬,只是这病症一日重过一日,那些物件也早没了赵昭的气味。 “王爷,有赵昭的消息了!” 裴凤慕五指蓦地一松。 【📢作者有话说】 裴狗:总算知道媳妇是谁了...
第66章 第66章 ◎嘿,王爷有危险◎ 建威将军府的正院内, 梦寒烟在屋里磨孟夫人,不住摇晃她的手臂苦求:“娘,千万不能让表哥去锦州啊, 你一定要帮我把他留下来。” 孟夫人拍拍她的肩膀,揉了揉额头:“好啦, 你一大早就老闹我, 就为了这么点事?” “这怎么是小事,好端端的, 怎么就突然说徐家余孽在锦州,表哥还要亲自去调查, 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孟夫人看着眼圈泛红, 眼睛红肿的女儿心疼不已,摇摇头:“你呀, 就是不够机灵, 所以才一直拿不下凤慕。” “嗯?娘, 你什么意思嘛。”孟寒烟不高兴地嘟着嘴巴, “我关心表哥难道不对吗?” “对, 可惜用错了地方, 你就不想想他这么着急去锦州做什么?” 孟寒烟不明白了:“我都说了啊,去清除徐家乱党啊。娘你真是的, 都不好好听人家说话。”孟寒烟不满地睇了孟夫人一眼, 却看到她富有深意的目光, 忽然心里一动,“难不成是骗我的?难道…赵昭在锦州?!” 孟夫人沉思:“我也说不好, 但是凤慕这么急着走, 怎么看都不像是清剿乱党的样子。” “娘, 那我怎么办啊, 不能让他见到赵昭,不然表哥就知道当初救他的人不是我了。”孟寒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孟夫人道:“别急,你跟着他一起去。” “啊?这能行吗?”孟寒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我会跟他说的。”孟夫人拍了拍她。 ~ 京里有定王坐镇,裴凤慕交托好一切,不日便启程出发。 定王和柳如风前来送行。 “皇上让你多加小心。”定王传达叶白的话,裴凤慕去锦州干什么,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他正巧瞥到马车里探头探脑的孟寒烟,四目相对,定王似笑非笑,后者嗖地缩了进去,还多此一举地拉上帘子。 “哦,皇上还说了,国舅爷一向艳福不浅,锦州美人多,莫被迷花了眼又把人认错了。”定王朝裴凤慕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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