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进去!”听竹在阻拦 “你怎么在这儿?!起开,我要进去。”寻梅和听竹争执不下。 赵昭受不了了,咬了裴凤慕一口,从他怀里蹦了出来,一溜烟躲进了屏风后。 “你出去,我要更衣!” “你在屏风后面换,我在这儿又不碍你事。” “你不要欺人太甚!” …… 七姨娘进来的时候发现裴凤慕也在,尴尬地笑笑:“八姨娘来了啊?” 裴凤慕对她回以一笑:“夫人离不开我。” 羞得赵昭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红又烧了起来,她坐在上首强撑着道:“你有什么事?” 七姨娘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裴凤慕:“我有些事想和夫人单独说,八姨娘可否行个方便?” 裴凤慕笑笑:“七姨娘直说无妨,夫人的事从不瞒我。” 谁说的!赵昭暗暗诽谤了一句,但是对七姨娘点了点头:“七姨娘有话但说无妨。” “这...”七姨娘还是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妾身要说的是自己的私事,还是请八姨娘回避一下。” 裴凤慕端着茶盅,吹了吹:“是关于你和季晏堂的事吧?” “你、你?!”七姨娘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裴凤慕,脸色煞白。 “上次二姨娘闹鬼的事夫人和我都知道是晏堂在背后捣的鬼,七姨娘要是识相,不如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以后没脸是小,若是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他富有深意的凤眸如箭一般刺穿了七姨娘的防线,她再也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向赵昭重重磕了一个头:“夫人,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被逼无奈,大少爷他、他就是个畜生啊!” 赵昭虽然气二姨娘那次她算计自己,但见她哭得如此凄惨,想到她的处境难免生了几分感同身受,伸手去扶她:“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这样。” “不不不,夫人,是我罪大恶极,你就让我跪着说吧。”七姨娘执意不肯起身。 裴凤慕拉赵昭坐到身侧:“七姨娘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的好,包括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七姨娘和赵昭都吃惊地看向他。 “你、你都知道了?”七姨娘脸一阵白一阵红,连跪都跪不住。 裴凤慕放下茶盅,轻笑道:“季府的确有很多秘密,但同样什么秘密都没有,要看对谁。” 七姨娘悲泣一声,将往事和盘托出。 当年她刚入府一年,前任安国公夫人就进门了,几个姨娘里就她被欺负得最厉害。七姨娘每次都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不料某次被季晏堂撞见了, 那季晏堂可是个风流枉为的主儿,年纪小小就已经将院内有姿色的丫鬟玩了个遍,看见七姨娘这种我见犹怜的小家碧玉就动了歪心思,半强半哄地得了手。 “后来他不再找我,我以为就能这么断了,谁知他...他...前些日子竟然又跑来逼我..说…说要对夫人不利。”七姨娘看了眼赵昭,又垂下了头。 “所以你就答应帮他骗我去了二姨娘的院子?”赵昭看着跪泣的七姨娘,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些个姨娘里面,她对七姨娘母女最为照顾,无非就是有几分同病相怜,七姨娘被逼迫有苦衷她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若是她遇见这种事,绝不可能再去害人,自己吃过的苦还不够,就一定把别人也扯进污泥里才行? 赵昭抠着手指头,一双大手攥住了她的,不许她再动。 “他逼你,你就答应了,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裴凤慕看了赵昭一眼,不许再抠了,一会儿又破皮了。 哼,管我。 赵昭扭过脑袋,看见七姨娘脸色大变,额头冒汗。 这是怎么了? “你主动来找夫人应该是猜倒了季晏堂事情败露,想要寻条活路,我已经说过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裴凤慕定定地看向七姨娘。 七姨娘嗓音发哑:“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三小姐的身份更重要是不是?”裴凤慕微微一笑。 赵昭不明白,这跟季皙宁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她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向七姨娘。 七姨娘再也支持不住,就跟抽干了脊骨一样瘫在地上,对着赵昭的目光点点头:“都是我造的孽!他逼过我几次,我不同意陷害夫人,他就又打又骂,宁宁听见了动静闯了进来,他就要害她。我没有办法才把宁宁的身世说出来,希望他能放我们母女俩一马,谁知道这个畜生竟然说我如果不按照她说得办,就把宁宁的身份捅出去,还说当初是我勾引的他。” 七姨娘匍匐到赵昭面前,抱着她的腿痛苦流涕,“夫人,我死不足惜,可是宁宁的前程就全毁了,她又有什么错,错的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如今我是没脸再活着了,只求夫人一件事,宁宁跟这件事无关,求求你千万给她留条活路。” 赵昭被她哭得心软,手在桌子底下被裴凤慕紧紧攥着。 他冷眼道:“七姨娘想一死了之,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赵昭不赞同地看向裴凤慕,人家都要一死谢罪了,他怎么还这般无情?!再说了,她这个被害者还没说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罪大恶极!但要想治罪季晏堂,夫人不能亲自作证,我为了宁宁也不能。但我有一个办法,”七姨娘目光毅然,“我…愿意以死指认他跟前任安国夫人也染!” 赵昭和裴凤慕都愣住了。 七姨娘道:“前一任国公夫人不得大爷的欢心,季晏堂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他对我没多久就倦了,然后逼让我把前夫人引出来。” “我会留下遗书,作证他们两个有染,只求夫人保全皙宁,待她长大找一户老实人家嫁了,来生我给夫人做牛做马报答您!”七姨娘不停磕头,脑门很快就见了血。 “别说了,你别说了!”赵昭甩开裴凤慕的手,抱住七姨娘,“不用你出面,我自己去作证,不能再让那个畜生害人!” 七姨娘害人不对,但是最可恶的还是季晏堂,凭什么不能指认他! “不行!夫人,那你的名声可怎么办。”七姨娘倒在她怀里,哭得都快脱了力,她但凡不那么软弱,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昭咬牙道:“我就说是他勾结了绑匪要劫持我,要对大房不利。这样…应该可以吧?”最后一句话是向着裴凤慕的问。 裴凤慕冷冷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知道想起他了,刚才还一副英勇赴义的蠢样。 “这件事我知道了,七姨娘先回吧,剩下的事容我们再想想,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打草惊蛇。” “嗯,对对对,你先回去。”赵昭扶她起身。 七姨娘看看裴凤慕,又看了看赵昭。 赵昭对她使劲点了点头,她便顺从地走了,出了门才回过味儿来,怎么夫人处处都听八姨娘的。 “蠢东西,连害你的人你都要救!”裴凤慕把人拉到怀里,敲了她头,“谁让你答应得那么快。” 赵昭抱着头,心里想你还不是一样,口口声声说恨赵暚,不还照样救了她。 裴凤慕救她,其实还是为了赵暚吧?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心里有快软肉被人用针狠狠戳了一下,被救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她不愿再去深想,从他的怀里起来,扭过头正了正簪子:“我那么说应该可行吧?” 这种陷害栽赃的事还得靠他。 “当然不可行。”裴凤慕没好气地道,他特意拿了一样差不多的衣衫给她,还让猎户夫妇一起送她回来,就是担心季老夫人疑她,饶是如此,老夫人还让孔姑姑给她看看,看什么,不就是担心她不是完璧之身了嘛。 她倒好,上赶着给自己添话柄。 听完裴凤慕说的,赵昭才明白当时老夫人探究的眼神竟是这个意思,顿时觉得别扭。 赵昭抬眼瞄了裴凤慕一眼,若是他留下的那些被人看见了,她还怎么活。 “你想想办法呀。”赵昭揪了揪他的袖子。 “现在知道求我了。” 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裴凤慕瞪她。 赵昭急得眼角又红了:“我不能给人看啊!” 裴凤慕点头,她倒是说对了,除了他,她不能给任何人看。 “孔姑姑是我的人,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赵昭真是急糊涂了,对上裴凤慕揶揄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裴凤慕笑她,那双眸子在黑暗中温柔着,真蠢。 “你为什么不让七姨娘作证?”他问她。 赵昭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让七姨娘去死吧?她有不对的地方,但罪不至死,况且皙宁那么小没了亲娘,以后会辛苦的。” 她必然不会和赵夫人一样,但是没有亲娘庇佑的苦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为姨娘庶女着想了? ” 赵昭不由得语塞,在他探究的眼神下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我、我长大了嘛,以前是我不懂事。” 她湖水般的眸子眼波流转,明眸桃靥,“你到底有没有好办法?” 裴凤慕实在没忍住,伸手揪了她的脸蛋:“当然有,让他自己说就是了。” 人在手上,还不是想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且,说不准,季晏堂还做了更有“意思”的事。 … 夜深时分,京郊外的农田里,虫蛙奏出欢快而又和谐的乐曲。 几个身穿黑披风的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一栋再寻常不过的大宅内,当先一人身材颀长,步履沉稳,正是裴凤慕。 听着隔壁屋子里季晏堂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他笑了笑。 这屋里的砖都是特制的,能听见隔间的动静,隔间却听不见这边的。 等了一会儿,听竹敲门进来呈上血淋淋的供词。 “他都招了?”裴凤慕问。 “都说了,不光是七姨娘、前国公夫人的事,还有季德的死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哦?” 季德当时昏迷得实在太突然,裴凤慕一直暗中调查也没什么进展,没想到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翻阅手里的供词,越看唇角翘得越高,和七姨娘被迫委身不同,这前国公夫人可是个水性杨花的。 她和季衡不睦,就想勾搭季衡,屡次试探、挑逗未果才和季晏堂搞到一起去。 没想到怀了身孕后她竟然异想天开地要和季晏堂私奔,甚至还威胁他,争执下被季晏堂推进池塘里溺死了。 这件丑事,被老夫人和季德合力压了下来。 季德后来就遇见了裴凤慕,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正想等守孝期满后就正式迎娶他进门,恰在此时,发现了前夫人和侄子有染一事。 他自然不肯放过季晏堂,没想到被季晏堂反咬一口,说他不行媳妇才会找男人,气得季德大怒,推搡间季德不慎摔倒,磕到了脑袋,这才昏迷不醒,也有了赵暚冲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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