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没事吧?可有摔着?” “先不管这些了,得赶紧去找大夫。” 丫鬟们跑过来围着她检查身上的伤势,另一群人忙着去捡地上散落的书册。 温娴被簇拥着往外走,没有丝毫喘息可言,终是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扭头吩咐说: “把少爷的东西归置整齐,全部放回原位,但千万不要乱碰。” 丫鬟齐声应道:“是。” 大夫很快便入了府,是位专为京城贵妇人看病的女医师,没了避讳,温娴解衣也少了许多尴尬。 她在摔跤时磕到了后背,没伤着骨头,但蹭破了一点皮,本没什么大碍,就是身边下人太过紧张,三两滴血珠子就吓得惊天呼地。 万幸只是擦伤,可女儿家身上带了疤,终究还是不好看。 温娴也爱美,向大夫要了许多淡化疤痕的法子,吃的敷的,总之怎么好用怎么来。 府中不差名药,自然是挑着顶好的来。 大夫拟好内服的方子,拿去给跑腿的丫鬟抓药,再叮嘱完注意的事项,片刻不停又要赶着回去配外敷的伤膏。 温娴衣裳半敞,实在不方便见人,打发了云烟出去送客,自己则趴在榻上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人进来,她便受不住困意睡下了。 屋里垂着纱幔,遮阳也避嫌,第五辞刚一踏进房内,见到的便是此等美人半卧的香艳场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辞:都是混晋江的,别人的男主要么是皇帝太子和王爷,再不济也是权臣将军和谋士,而我他娘的连个世子都混不上…… 作者:儿啊,你的福气在后头!
第三十六章 温娴外罩了一件半透的烟罗纱衣, 没有穿戴整齐,只是随意搭在肩上,料子丝滑, 慢慢滚落下去,卡在漂亮的蝴蝶骨下,藏着细腰, 露着玉臂, 发髻拆开半扎半披, 没了束缚, 只用一根碧簪固定,青丝垂在地面,如瀑如墨。 她睡得安稳且恬静,呼吸一起一伏,抹不去眉眼间的丽质与无瑕, 恍若神妃仙子。 第五辞看得气息紊乱, 脚下像灌了铅,一时竟迈不动步了。 他并不想做这偷窥的恶贼, 奈何美色误人, 引诱着他不断往那处瞟去, 明明说好只看一眼, 可余光早已勾勒了千百遍。 屋内燃着香,直甜到人心里头。 第五辞纠结着走还是留, 脑子混沌, 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发觉。 云烟端着铜盆站第五辞的身后, 规矩喊了声:“少爷。”见他没理, 又道:“少爷是可是来看少夫人的?” 第五辞闻声扭头,先没回话, 只是竖起食指贴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云烟立刻会意,闭紧嘴巴,点头如捣蒜,踮起脚尖,一点一点地往里挪。 “我来吧。”第五辞接过她手里的铜盆,头也没回。 “你去外面好生守着,没有我的吩咐先暂时不要进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怎么看都是温娴吃亏。 云烟惊得咽下一口唾沫:“这是奴婢们该干的活儿,少爷您怎么能亲自动手呢?”更何况还是解衣擦背这等贴身的细活,哪里能由外男来做。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第五辞像是没听出话里的含义,自顾自说:“好歹我也为人夫君,理应要做点实事的。” 云烟无法辩驳,只好弯腰退下,临走之时,不忘把房门仔细掩上。 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托腮望天,这算什么事啊? 第五辞端着热水挨坐在温娴身边,等放下手里的盆,才壮着胆子去解她的衣裳。 不过这层若隐若现的透明薄衫,于男人而言,仅仅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第五辞勾起衣服一角,蹭地甩到旁边立凳上,走去里间抱了一床薄被,缓缓覆在温娴的腰间。 日头虽还热,但她身子又弱,受不得凉,稍微沾点风,免不了又要吃药。 不知温娴太过身娇体贵,还是云烟来去匆忙没有准备帕子,第五辞翻找一遍,勉强只淘到了一方女儿家用的手绢。 丝绸式样的,粉里透着白,配她的肤色倒是合适。 温娴睡得熟,连衣服被人褪了都未曾发觉,直到听到水声,她感到有些凉意,才无意识地蜷缩起了身子,并顺带发出一声哼唧。 听到这声娇吟,第五辞拧干帕子的手一顿,连喉咙都有些干哑起来,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扭头来干正活儿,又见到一幅更为国色天香的妩媚场景。 温娴只着一个素色的肚兜,毫无防备地歪倒在榻边,手里攥着一件深色的衣袍,因为姿势不対,压到了胸脯。 她不适地扭扭身,某対浑圆呼之欲出。 从第五辞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瞧见那一抹胸前的风光,高耸是高耸,沟壑是沟壑,他的双手越来越热,蓦地又想起那日摸着的手感,心里一慌,登时就把帕子抖落进水里了。 温娴听此又是不安地嘤咛出声,唤的却是旁人的名字。 “云烟~” 第五辞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再次使劲拧了拧盆里的帕子,一点一点去擦拭温娴的后背,没好气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你的谁。” “你是谁啊。”温娴一脸娇憨的清纯模样,连质问起人来都同样改变不了她绵软温吞的慢性子。 第五辞闭上眼,不予再搭理这个说话都含糊不清的糊涂虫,凭借着先前的印象,极其细致地当了一回贴身丫鬟。 他一路沿着腰线往上,抚着她的背脊,避开两处擦伤,最后落到后颈处,却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惹得榻上之人哆嗦了一下,轻颤出声: “痒……” 她拽紧了手中的衣袍,逼得第五辞弯起身子,又凑近了她半分。 咫尺之间,他的鼻尖几乎贴到她的腰窝。 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沁人芳香。 第五辞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身子平白起了一股燥热,烧得他喉咙发干,要处一紧,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真是要了命了! 他莫非也成了那种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不成? 第五辞狠咬了一口舌头,再也不顾温娴的身子,匆忙给她盖上衣服,把帕子一甩,起身走了。 门口云烟撑着脑袋在打瞌睡,他顿了顿,没有叫醒,转了个方向去到书房。 自从跟他爹说完话回来,听到温娴在书房摔了一跤后,自己便跟中了邪一样,什么都顾不上非要进屋去看她,耽搁了这么久,结果却连正事都忘了。 第五辞推门而入,刚一走进,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声。 里头几个丫鬟正在收拾屋子,见到他有一瞬间的惊愕,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福身道:“少爷。” 第五辞微微颔首,没有回话,目光淡淡扫视一圈。 房内陈设依旧,处处都按照他的喜好分门别类,就连笔架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一般无二,是下人们花了心思专门复原过的。 可饶是如此,第五辞也高兴不起来,书房乃是他的私人之所,没有命令不得进入,今日若非意外,行了温娴方便,他何至于让丫鬟还来摆弄这些心爱之物。 第五辞蹙眉有些不悦,连忙摆摆手,把人都打发了下去。 等到房门再度被阖上,他才来悠哉悠哉地检查起东西。 翻翻这儿,瞧瞧那儿,笔墨纸砚都还在,甚至架子上的书本也都是按注释排列的。 每一处都很细致,可第五辞就是觉得不対劲,仔细梳理了一遍先前下人们报上来的消息,从温娴进屋开始到她跌倒请了大夫,一连串的巧合,看似无意,实则极容易扒出他的秘密。 第五辞脑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扭头看向半面墙高大书橱,颤巍着手去翻那些典籍。 一本又一本,仍是没有发现那些密信。 偌大的屋子,难道还会失踪不成。 第五辞不信邪,翻箱倒柜开始扒真相,好在信件藏得没多深,他在书案下方的抽屉里很快便翻找到了。 上面没有被拆封过的痕迹,但沾过水,封皮面上皱了一团,丑丑的,毫无美感。 第五辞不确定是谁动过这些东西,但他在乎的是里头的内容会不会已经泄露出去,当今熟知这个法子的人唯有赵珩与他二人,府里的丫鬟断没有这么大胆,那么就只剩下温娴了。 温娴……她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第五辞此时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些琐碎小事,他转头打开火折子,点燃烛台,把所有的密信和纸笺一一烧着,扔进纸篓,等它们燃成灰烬,才提步回到卧房。 温娴已经醒了,靠在床边由云烟喂着药,嘴巴一张一合,可谓乖巧至极。 她原是睡够了觉的,但不知为何就是睁不开眼,感觉浑身都没劲,尤其是这汤药还有安神的功效,闻着就让人起了困意。 温娴脑袋频频往下垂,云烟一手瓷碗一手调羹,根本无法再顾及到去护她安逸,只得时不时的出声唤一声,企图借此能把人喊醒。 然而就在下一瞬,温娴低头没能收得回来,身子受不住重量已经徐徐下坠。 云烟吓得花容失色,正打算舍命救主,忽见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托住了温娴的脸颊。 她极为迅速地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募地松了口气,笑道:“少爷,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温娴此刻也已完全清醒,揉了揉额角,抬头道:“夫君……” 第五辞脸色看着不太好,只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一个“嗯”字,便也没说什么,后退到桌边,拎起茶壶自个儿倒了一杯茶。 温娴猜测他是因为白日书房的事在跟自己生气,低头饮尽最后一口药,打发云烟出去,拢了拢衣裳缓缓走到第五辞身边。 “夫君可是已经去过书房了?” 第五辞蹙着眉头,利落道:“嗯,今日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抬眸看过来,意思仿佛在问:我听你怎么解释。 温娴心里跟着一紧,不好的预感越上心头,说实话肯定得不到第五辞的信任,编谎话也逃不过第五辞的质疑,现在唯有的办法就是先稳住他的心态,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从前还在闺阁之时,她曾数次见到过付夫人是如何使手段去哄温绍元的,那些层出不穷的小花样,撒娇卖俏外加一哭二闹,明面上拿不出的法子,私底下她全用上了个遍,虽说实在有违体统,但耐不住效果好,能在郎君跟前占得上风。 用付夫人的话说,男人都是贱骨头,三分真情七分演,你得顺着他的气,万不可逆了他的意,女人不可事事依着男人,但在关键时刻,总得露点弱态,以满足男人的自负心,嘴上功夫说得过去,夫妻情份自然就有了。 温娴没学到付夫人的真谛,但好歹也见过此等男欢女爱的场面,有些东西刻在记忆中,稍微拎起来便也能拿捏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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