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在说什么胡话,明明自己刚才都偷偷看完了全程,还非要逼得她亲口解释,天底下竟有这种不知羞愧的赖皮小狗。 闻言,温娴已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却见面前之人毫无正经之色,她挣扎去掰开他的爪子。 但抵不过第五辞力气大,温娴又是羞又是恼,不禁委屈道:“你别欺负我。”说着当真就要沁出泪花来。 第五辞见温娴红了眼,哪里还敢再逗她,俯下身赶紧哄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他摸摸鼻尖,喃喃自语:“怎么这般经不住打趣,真是娇气。” 温娴趁他分心之时,抽回手,小碎步走到床边,转过身去铺被子,空留了个背影,一点都不想与他多话。 第五辞又跟着蹭过来,戳戳她的肩膀,“诶”了一声,死皮赖脸道:“我跟你开玩笑呢。” “玩笑不能这么开。”温娴愤而转身,一瞧见他这副幼稚的模样,就又没了脾气,嘟囔着说:“你知不知羞的。” 第五辞喉头一哽,觑她一眼,闷声闷气地问:“你还害羞吗?”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臊得慌,背过身,假意望天,含糊不清道:“算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但这句话就跟烫了嘴一样,温娴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睡吧,很晚了。”她扯了扯第五辞的衣袖,谁知并没用多大的力气,他却自己栽倒在床上,同时大手一揽,调转方向,把温娴拢于自己身下。 温娴后脑差点磕碰到床头,幸得第五辞眼疾手快挡在了中间,果不其然再睁眼,看到的便是他含笑望向她的得意模样。 好似满眼都在说:爷厉害着呢。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有开启接下的动作。 第五辞逐渐受不住温娴这般炽热的眼神,缓缓把她安置在床铺最里侧,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问:“你可有什么顶喜欢的东西?” 温娴不解:“啊?” 第五辞扯过被子把两人尽数罩住,悄悄地说:“你喜欢的话,我去给你讨来。” “府里东西一应俱全,我什么都不缺。”温娴摇头拒绝。 第五辞一腔热血当头被冷水浇熄,还是不甘心又问了一遍:“不算衣裳首饰,就说其他的小玩意儿,你没见过的,珍珠玉石,珊瑚盆景,只要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给你捧来。” 这口气,一如既往地骄傲且自负,与他从前混迹京城怒砸千两的性子如出一辙。 温娴管不住他花钱,却不愿他为了自己这么败家,礼貌婉拒道:“那些身外之物,我不喜欢,摆着好看却没什么用处,我喜欢的皆是用钱财买不到的。” 第五辞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疑问道:“那是何物?” 温娴笑笑没回话,浅浅打了个哈欠,翻过身,迷糊说:“很晚了,就寝吧。” 第五辞气得鲤鱼打挺,一跃而起,下意识要去把温娴拽起来,但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冷不丁地又缩回了手,咽下一口唾沫,自顾开始憋闷气,预备过两日把金平乐逮进府,问问他的意见。 —— 丞相府派来的小厮在侯府门口蹲了好几日后,终于探听到一点消息,为了早点邀功,火烧眉毛般地跑回去跟段循礼报备。 “少爷,我们打听到了。”对方咽下一口唾沫,拍着胸脯道:“亲娘的,可太不容易了。” “这侯府的防御可真不是吹的,到处都有侍卫把守,森严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小的们不敢靠得太近,为了捞到这么一丁点儿的消息,差点把命都耗死在那儿了,我的娘诶……” 几个大男人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段循礼气急:“说重点!” 场面骤然安静了一瞬,接着有人又道:“少爷你让我们去蹲第五辞,可小的们功夫差,跟不上,但近来打听到有一陌生公子时常出入侯府,且与第五辞交情不浅。小的们就跑去跟了那公子一段时日,结果还真摸到了一些消息。听那公子身边的下人说,他家主子最近好像得了一颗夜明珠,出自东海,无比贵重,不便拿出来示人,一直都藏在京郊的别苑里头,而不知怎么跟第五辞显摆时说漏了嘴,惹得他非要讨来据为己有……” “等会儿。”话没说完,段循礼竖掌打断道:“第五辞他要夜明珠干嘛?这玩意除了值点钱还能有什么用处,这点破事就拿到我跟前讲,你们是不是闲出屁来了。” 小厮们诚惶诚恐,继续说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公子,您不是老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死对头吗,干脆便趁此机会守株待兔,一举杀他个措手不及。” 段循礼坐直了身子,凝重地问:“怎么说?” “咱们不妨提早设下埋伏,在第五辞去京郊取物之时,趁其不备将他拿下,之后捆巴捆巴揍一顿,黑灯瞎火的,咱们又人多势众,对付他一个人,岂不是信手拈来。” “有点意思。”段循礼摩挲着扶手,狞笑道:“哈哈哈哈,就照这么办。” “可是……”底下人泛起了愁,“现在也不知道第五辞什么时候能去啊。” 毕竟是主子们的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随意掺和,只顾踹手谨慎地问着,却莫名又惹到了段循礼。 他一巴掌呼过去,怒斥道:“那还不继续去蹲!”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一伙人乌泱泱全散开了。 段循礼转而又恢复了那股儒雅随和的模样,抿起唇,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轻轻掩上门,重走回书案边,提笔打算再做一副丹青,自以为悄无声息,殊不知一切早就落入窗外之人的耳中。 段丞相敛眸听了个大概,对于自家儿子的手段,不可否认地并未阻拦,毕竟在想教训第五辞这件事上,父子俩是倒不可否认的持有着相同意见。 他乐于见到第五辞吃亏,更想火上浇油让这柴烧得更旺些。 —— 第五辞磨了金平乐好久,才从他手里要到那颗夜明珠,不过这小子精明得很,说什么都不肯随便拿出来示人,非要他亲自去取,摆明了是拿钱不想干正事。 不过夜明珠价值连城,稍微谨慎些也无妨,若非看在温娴的面上,想赠她一份贵礼,第五辞也用不着花这些心思来讨人欢心。 白天日头亮,瞧不出珠子的成色,唯有夜晚最深时,方能见到其光芒。 第五辞挑了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谎称要与好友出城游玩,连孟天都没带,急吼吼就出了门。 他嫌弃马车慢,又唯恐失了时辰,自个儿从马厩牵了一匹枣红宝马,换身骑装,顶着月色徐徐出城。 离宵禁还有些时辰,今日城中开集,城门比往日要关得晚一些。 一轮弯月悬挂头顶,漫天星河纵横分布,在黑夜的帷幕下,透露出一丝微弱而细小的光,伴着夜归的旅人,遥远而静谧。 第五辞骑马驰骋在无边的旷野中,偶然路过一片临水溪谷,觉得甚是奇妙,忍不住驻足观赏,独享这无边光景。 须臾过后,他翻身下来,把马儿牵到溪边饮水,自己则背靠一块山石,席地而坐。 大约是觉得无聊,第五辞扯过旁边的草叶,抵拢嘴边,当作乐器,吹奏出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 不过音色较差,确实不怎么好听,第五辞歇息够了,拍拍衣摆站起来,准备牵马继续赶路,却突然之间瞥见有微弱星光从远处草丛中略过,他觉得不妙,擒紧手中马鞭,缓缓往那处靠近。 越往里走就越能发现,暗夜中,似有萤光闪闪,不同于人为,倒像是虫鸟羽毛反射出的彩色光斑。 第五辞静默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才放心离去,他步子踩得大,甩开鞭子往草里一抽,却惊得那荧光之物乍起,成群结队,相伴飞舞。 竟是萤火虫! 漫天的绿光与银河交相辉映,在这无人的野外,好似仙人施法,梦幻又绚丽。 初夏雨水充沛,溪流潺潺淌过,这里水草丰茂,适宜幼虫繁育,长此以往,才养就了一带壮美景观。 第五辞久居城中,鲜少有机会见到此景,偶然相遇,便觉心生向往。 他捉了一只萤火虫,捧在手心细细打量,再展开手指,任其飞游天外。 四周都是萤火虫在飞舞,第五辞置身其中,犹如漫步仙境,只觉得流连忘返了。 这一刻的震撼远大过那颗所谓的绝世夜明珠,第五辞当即便放弃要去寻金平乐的念头,走到溪水边,牵过马儿系到树下,转头欢喜地跑去捉萤火虫。 他要把这些送给温娴。 十几岁的少年郎,满腹爱意与朝气,宁可不顾狼狈扑流萤,也要哄得心上人开心。 第五辞哼哧哼哧刨着草,顾不得形象张开双臂满天地捉虫,出门太急也没带什么器具,唯有一方温娴那日绣的帕子。 第五辞掏出来用作兜子,打个结来装萤火虫,不一会儿就得了满满一大袋。 他兴奋不已,简直想立刻就把东西献给温娴,当作宝贝似的捧在手上,急吼吼地又翻身上马,转头往城内而去。 幸得时辰还算早,一路赶回侯府,沿街竟还能遇到挑着担子卖麻糖的老人家。 第五辞满怀深情,片刻不停,过门便往里冲。 今日武安侯在外应酬还未回来,侯夫人也受邀去了永王府听戏,家里没了主子,下人们都乐得清闲,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边干活儿边聊天。 第五辞先回了卧房,逛了一圈没找着人,又去到后院,凉亭,观景楼……依旧不见温娴的踪影。 她不像是个夜里还会出府且不打招呼的人,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可又有何等天大的急事需要这么晚还去外面奔波? 第五辞骤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快走几步,随手逮住一个粗使丫鬟,急忙问:“少夫人呢?” 丫鬟畏惧第五辞的脾性,吞吞吐吐话都说不清楚,低着头,反复组织着言语,却被第五辞厉声呵退。 等着找人的他看不惯这丫鬟的傻劲儿,只好转身打算另寻他人。 恰好此时云烟下值,两人迎面撞见,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之色。 电光火石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家小姐呢?”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第五辞拧眉,又问:“发生何事了?” 云烟大感不妙,擦擦手,慌张回道:“晚间的时候有一自称金公子贴身的小厮入府来报,说是少爷你在外吃醉了酒,情况非常不好,现在急需要人照顾,小姐便挑了几个靠谱的小厮打算去接你,可来人又说你在醉中时刻唤着小姐的名字,且点名非要她去不可,小姐不好作势不管,便随着小厮一起出城去了。” “哦,对了,还有孟天。”云烟一拍脑袋,又说道:“孟天也去了,因为小姐让我留在府里煮醒酒茶,所以我才没有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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