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她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张采和眼眸闪了闪: “银铃,大哥是不是要回来了。” * 落日隐下檐角 乔沅如今被软.禁了,除了这个院子,哪儿也去不了。 施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最后一丝余晖中,美人坐在秋千架上,水嫩嫩的脸蛋贴着绳子,套着绣鞋的小脚百无聊赖地点着地。 就算神情蔫蔫,丝毫没有掩盖那张漂亮的面庞,怪不得消息上说外头的镇北侯都要找疯了。 施慧眼神闪了闪,一步步走进。 乔沅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她走不出这院子,施慧怕她闷,倒是时常来陪她玩。 张茂居然没有禁止她进来,乔沅脑中迷迷糊糊闪过这个念头,却被摇晃的秋千打散了。 施慧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秋千。 似乎也知道这么一个琉璃做的美人受不住太激烈的力度,她手下的力气很轻,秋千的高度只升了一点,然后又慢慢回落。 小美人真的很好哄,这样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水眸亮亮的:“施姐姐,再高一点。” 施慧眼神柔和下来,稍微加了一点力,但也在可控范围内。 小门有一个人影快速闪过,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两人一惊。 乔沅脚踩着地,秋千停下来,犹疑道:“……那是谁?” 施慧惊疑不定,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是大公子张理的贴身小厮,大公子这人贪花好色,最喜欢美貌女子,怕是盯上这儿了。” 乔沅除了那一次,再没出院子过,就连那次也是避着人的,张理如何见过她,怕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才起了猎色之心。 施慧怜悯地看着她。 乔沅垂着头,乌黑的头发贴着雪白的脸颊,白玉似的手指抓着绳子,越发显得纤弱,精致的裙摆铺在木板上,绮丽得惊人。 野兽不在身边,高高在上的娇花还当身处温室,依照本能地释放香气。 却没想到失去了那一层保护膜,柔软的花瓣不再被容纳得严丝合缝,外泄的一丝香气不知不觉引来了觊觎的虫鼠。 美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想必很害怕吧,那双亮盈盈的水眸此时是不是已经沁出泪珠了? 施慧忍不住贴上她的手:“别怕,今晚我陪你睡。” * 施慧说的陪她睡,并不是指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睡在小隔间,与内室只隔了一扇珠帘,这样内室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听到。 浓密的青丝铺散在锦被上,细细软软,触手温凉,泛着光泽,一看就知道是耗费了无数金银才能养成的模样。 施慧小心地摸着她的头发:“这个张理,平日里真是无恶不作,偏偏有个当佐领的爹,在这恭州横行霸道,百姓真是敢怒不敢言。” 她一点也不顾忌说的人是自己表哥,言语间的嫌恶几乎要满出来。 美人陷入柔软的被褥中,隐隐露出雪白的半边脸颊,声音小小的:“听说二皇子也在恭州,他名声贤良,怎么无人去告御状?” 二皇子? 施慧眼里闪过一抹讽刺:“……一丘之貉罢了。” 乔沅微微抬起头,正想问她何出此言。 施慧対上她清净无垢的水眸,到嘴边的话突然顿住。 她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镇北侯不愿妻子接触这些事,恨不得打造一个温暖的花房,把这朵娇花移植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污浊如黑幕粘稠,这一点清曜难能可贵。 有些人渴望玷污纯白,有些人却希望纯白能永远无暇。 施慧身处黑暗久了,本该练出一副铁石心肠,这一刻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乔沅侧了侧脑袋,显然还在等她的回答。 施慧突然掐一把她的脸蛋:“总之,全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凑到你跟前来,你别理他们。”躲到你相公身后就好。 小美人皮肤娇嫩,她的力气不大,也留下了一抹红痕。 她还不知道今晚会怎么样呢,乔沅捂着被掐红的脸,闷闷地应了一声。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费事,所以乔沅从来不怕张佐领会対她做什么,但听施慧的说法,那个张理显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下半身思考,保不齐还真做出什么事来。 施慧看出她的担忧,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直接喊我。” …… 夜阑人静,窗户上传来细微的响动。 睡美人眼皮动了动,慢慢将手伸向枕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突然被人压住。 乔沅张口就要喊人,一双大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唇。 她唔唔两声,下一刻却听到炽热的气息喷洒在颈后。 “媳妇儿,是我。” 声音低哑地不像话,沉闷地敲击在美人心头。 野兽只是打了个盹儿,守护的珍宝就不翼而飞,压抑多年的野性争破束缚的铁笼,几乎要喷涌而出。 齐存没有一刻不想亲手砍死偷窃的贼人,但更恨自己。 为什么要把乔沅牵涉进来,为什么不多派些人手,为什么要让她单独回去? 就算乔沅打他骂他,他也应该死皮赖脸把她留下来的。 娇弱的妻子対外界没有一点反抗能力,连荆草都能划破她娇嫩的雪肤。 齐存想到乔沅失踪的这几天,会遭受什么样的恶言恶语,说不定还有拳脚相加,心里像是有刀剑在搅弄。 她那么娇气,饭菜不合胃口就不吃,衣服粗糙一点就能把皮肤磨红,别人大声一点说话都会吓得眼泪打转,齐存几乎不敢想象娇花会枯萎成什么样子。 现在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齐存这几天仿佛骤停的心脏又猛烈复苏,几乎要跳出胸口,在这寂静的夜里像是打鼓一样。 掌心长着老茧,磨得娇艳的唇瓣有些疼。 乔沅转过身,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鼻子一酸,扑到他厚实的怀里。 齐存捧着她的脸,看那双眼眸中渐渐凝聚的水色,在月色下漂亮得像晶石,看她唇边被他的手指印下的红痕,旖旎无边。 不信鬼神,不信佛道的镇北侯,抱着这具柔软的身体,脑中竟挤出了一个念头。 感谢上苍。 乔沅还是那个颐气指使,鲜活生动,娇纵得不像话的乔沅。 乔沅愣愣地看着齐存。 一向精神饱满,仿佛随时可以打死一只老虎的男人,此刻竟然眼下青黑,下巴还有新冒出来的胡茬。 乔沅伸出手摸了摸,扎得手疼。 饶是不知道这一刻齐存心里的百转千回,也看出来这几日他应该也不好过。 乔沅心里又酸又涨,环上他的脖颈,脑袋贴着他火热的胸口,任由熟悉的气息包裹自己。 “你……”你怎么才来,她差点要被人欺负了。 齐存这一刻等不及她说什么,急切地堵住她的唇,仿佛要把这几天的不安都融入在这个吻中。 唇齿交融,津液交换。 乔沅什么都还没说,就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吻亲蒙了。 屋外的风声,树叶的沙沙声,湖中的鱼尾拍浪声,都为这个声音打掩护。 良久,齐存终于退出来,抵着美人的额头帮她平复呼吸。 健壮的颈侧被抓了几条白痕,是刚才乔沅实在忍不住留下的。 乔沅红着眼眶,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结果自己牙都要酸了,齐存眉头都没皱一下。 说过多少次了,当谁都像他那么恐怖的体力一样吗,她刚才差点就呼吸不过来了。 齐存看着她这幅样子,反倒闷笑一声,又凑到她耳边叫着心肝哄她。 良久,他的小心肝终于平复下来,软软地趴在他肩上。 齐存扶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脸蛋,低声问她这几日的情况。 乔沅蹭了蹭他的颈窝,正要开口,窗边又传来响动。 她还没说话,就见齐存从袖中飞出一件什么东西,窗外穿来重物落地的动静。 乔沅一惊,爬下床到窗边一看,下面躺着一个人,生死不知。 “他死了?” 齐存从后面抱住她,摩挲那截白嫩的颈子,不置可否。 “深夜爬姑娘的窗户,想也不是什么好人。”刚爬过窗户的男人大言不惭道。 乔沅无言,好像……确实如此。 齐存蹭了蹭她的脸,面色冰冷:“这人是谁?” 若不是他在,这人岂不是就要爬进来了? 乔沅像是找到了后盾,眼睛红红地告状:“是张佐领的儿子,他想欺负我。” 她小声把下午的情况说了。 齐存眼里闪过一抹森冷,这下觉得地上那人别这么轻易就死了。 乔沅缩在他怀里,尽管声音镇定,身子还是不易察觉地轻颤。 她怎么可能不怕,头一次直面险恶,枕头下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惊吓过后,仿佛知道现在完全安全,小美人就开始矫情了。 乔沅红着眼骂他为什么非要送她走,为什么这么晚才找来,是不是讨厌她了,她自己走,以后再也不在他跟前碍眼。 齐存当然是心疼得肝都在颤抖,顾不得脑海里几十种対付张家的计划,紧紧揽着受到惊吓的小娇妻,拍着她的细背安抚。 夜里,他的声音低低钻进小美人耳里,细细密密的,像织网一样把美人套住。 似乎是这边的响动惊醒了小隔间的施慧:“什么人?” 乔沅愣了一下,赶紧把齐存推上床内侧,盖上被子,自己也爬上去。 齐存身材健硕,被子鼓起一大团,乔沅只好放下纱帘,自己紧紧贴着他,半坐起来,揉着眼睛,装成刚睡醒的模样。 施慧果然过来了,神情紧绷:“怎么了,是不是他来了?” 乔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就要把齐存藏起来,施慧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 但是眼下都藏好了,齐存这个时候从床里冒出来似乎更奇怪,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没,没有,是我做噩梦了。” 说到后面,乔沅的声音颤了一下。 施慧以为她是被张理吓得做噩梦,没放在心上,怜惜道:“别怕,我就在这里。” 乔沅简直都要吓哭,为了不让施慧看出来,她的动作幅度不能大,偏偏就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大手轻而易举就挥开了那双纤弱玉手的阻拦,慢慢从小腿往上滑。 丝绸布料顺滑舒适,裹着牛乳般的玉肤,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细滑。 施慧叹气道:“这张理真是不干人事,恃强凌弱,要是老天什么时候能收了他就好了。” 乔沅胆战心惊,迷迷糊糊地想,好像,已经有人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走剧情就卡,但是只写腻腻歪歪的日常又怕宝贝们烦(叹气) 感谢在2022-01-17 23:59:46~2022-01-19 21:5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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