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瞟了姨娘一眼,说道:“你觉得公子会死?” 姨娘泪如雨下:“郡主,顺天府既然敢拿人,那一定是有了证据,公子爷怕不是……” 郡主牵牵嘴角,脸上却没有了笑容:“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原本你知道得这么多。” 姨娘一怔,公子杀死老爷的事,的确是她从郡主的言语中猜到的,而不是郡主亲口告诉她的。 姨娘噗通跪在地上:“妾什么也不知道,妾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你说什么也不知道,谁信?至少我是不信的。”郡主说道。 姨娘连连磕头,道:“妾是郡主的人,妾对郡主忠心耿耿,决无二心。” “是吗?既然你对我忠心耿耿,那就让我彻底放心吧。”说着,郡主摘下腕上的虾须镯。 姨娘脸色大变,这只虾须镯是空芯的,她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 一个时辰后,慈宁宫的太监来到聂家,太后让郡主进宫回话,被屏退在外面的丫鬟们无奈只好硬闯进屋,随即尖叫声传来。 外面的太监闻讯进去,看到的是两具尸体。 “回禀太后娘娘,奴婢去晚了,郡主过世了。”太监垂首说道。 一旁的皇后惊讶地用帕子捂住了嘴,太后瞟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那太监:“你亲眼看过了?” “回禀太后娘娘,奴婢亲眼看过,也斗胆确认了,郡主和府里的姨娘脸色铁青,七窍流血,是中毒而亡。”太监说道。 太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难得她还没有太糊涂,你下去吧。” 太监应声退下,太后转身对皇后说道:“这案子是大哥儿审的,哀家觉得是太过自责没有管好儿子,这才钻了牛角尖,皇后,你说呢?” 皇后忙道:“母后说得极是,一向要强,哪里想到儿子这样不争气,她也是一时想不开。”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对皇后说道:“老太妃和庆王妃那里,还要皇后多劝劝,唉,哀家老了,最是听不得这样的事,四哥儿呢,还有佳卉,让他们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是,媳妇这就宣外祖母和舅母进宫”,说着,皇后对身边的女史说道,“让人去皇子所,把四哥儿叫过来。” 待到皇后走了,太后才又叹了口气,看向一侧微微晃动的纱幔:“佳卉,皇祖母看到你的小脚丫了。” 三公主不情愿地从纱幔后面走出来:“下次我要踩在杌子上,皇祖母就看不到我的脚丫了。” 太后哈哈大笑,指着三公主,对身边的嬷嬷说道:“你们快听听,这么个小人儿,就敢和哀家打机锋了,皇帝小时候可不像她这样。”
第二二九章 留下的疑问 嬷嬷连忙陪笑道:“奴婢看着,三公主是像极了长公主,太后您还记得吗?有一年长公主非要在屋里荡秋千,您进屋时,长公主正荡得老高,看到您时,长公主说她刚刚上天宫里坐客了,这会儿正下凡呢。” “怎么不记得啊,那时哀家可没有现在的好脾气,罚她去绣荷包,绣不完不许出门,结果等到你去看的时候,她早就跳窗户跑了,而且还跑到先帝面前,说她不想学针线,只想帮着父皇去体会民情,先帝竟然还真信了她,让皇帝带着她出宫去玩了一回。”太后越说越高兴,转眼间便把郡主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时辰后,庆王妃搀扶着老太妃,步履蹒踹地走出了皇宫。 坐进马车里,老太妃无力地靠在大迎枕上,丫鬟手忙脚乱地拿出随身带的药丸,庆王妃服侍着老太妃服下,又吩咐外面的跟车婆子,道:“你这就去请江老太医去府里。” 老太妃摇摇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要请太医,这个时候,不能请。” 庆王妃明白了,老太妃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病了的消息。老太妃上了年纪,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平日里也常请太医过来,可是现在不比平时,若是这时请太医,那么外面的人就会认为,她是因为聂家的事才病倒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妃才舒出一口气来。 庆王妃忙道:“母亲,您好些了吗?” 老太妃道:“现在你就让人去聂家吧,然后再放出消息,就说她是自责而死。” 庆王妃虽然心里也有打算,可还是吃了一惊,问道:“不用通知平安侯府吗?” 老太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后找的是我们,不是平安侯府,你若是现在不让人去,那就只能眼睁睁看到顺天府的人过去了。” 庆王妃吓了一跳,是啊,她差点忘了,还有顺天府。 …… 聂家的人直到过了晌午才到顺天府报案,很快,京城里各个府上都在暗中传着一个消息,郡主是因为儿子被抓,她自责教子无方,这才自尽的。 这种传言一出来,有些和郡主素无来往的女眷,反而对她多了几分敬重,叫来自家儿子,训斥道:“你们不好好读书,整日花天酒地惹事生非,是想把我也活活逼死吗?” 就连昭阳长公主,一手抱着猫,一手搂着女儿,感慨万千:“好在你们两个听话,否则我也不活了。” 华静瑶和雪儿,人猫对视,谁也不想说话。 郡主之所以会自尽,一来是不让儿子有所牵挂,二来也是她不想活了。 她至死也认为,她和姨娘是最后的知情人,她们死了,只要儿子自己不认罪,顺天府就不能定罪。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湘竹和湘江娘活着,李氏活着,李氏身边的那两个人也同样可以证明他们是被她派去的。 不过,皇帝还是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就如太后粉饰了她的死因一样。 顺天府没有公开审理聂正琪,皇帝得知此案真相后,当天夜里,聂正琪便在狱中“自尽身亡”了。 华静瑶非常遗憾,她没能见上聂正琪最后一面。 “你见聂正琪做甚?”沈逍凉凉地问道。 华静瑶看他一眼,道:“一是要问聂正琪为何要把秦家卷进来,聂元慎的尸体扔去哪里不行,为何要扔到秦家别院的水井里?二是要找他问一问,无忧公子是哪一位。” 沈逍嗯了一声,说道:“第一个问题我能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不知道。” 华静瑶眼睛亮了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眸光纯净清澈,如同两潭春水。 沈逍只看了一眼,便把眼睛移向别处,紧紧盯着顺天府墙上那不知是谁抹上的污渍,语气平平地说道:“因为聂正琪不想让秦崴参与此案,即使聂元慎的尸体没有出现在秦家,也会出现在大皇子府。” 华静瑶微奥秘蹙起眉头,聂正琪是想以此来防碍顺天府破案,黎府尹是个老油条,得知死的是聂元慎,又得知尸体是在秦家发现的,他立刻就称病了,把案子全权推给了大皇子,而做为大皇子左膀右臂的秦崴则顺理成章地避嫌了。 骆仵作和聂家原本就是亲戚,所以聂正琪不用对他下手,他也要避嫌,不能参与此案。 “那为什么不把聂元慎的尸体扔到大皇子府呢?让大皇子也避嫌,岂不是效果更好?”若是大皇子也避嫌了,那么这个案子还是要交到黎府尹手里,黎府尹见事关大皇子,死的又是郡主仪宾,他只会草草结案。 所以,为什么没有扔到大皇子府呢? 沈逍终于把眼睛从墙上的污渍处移开,施恩一般看向华大小姐:“因为大皇子府守卫森严,秦家别院更容易进去。” 华静瑶起身走了出去。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没有想到,她不想留在这里了,沈逍一准儿把她当成傻子了。 是啊,压根不用也给她一石头,她就是个傻子。华静瑶微奥秘蹙起眉头,聂正琪是想以此来防碍顺天府破案,黎府尹是个老油条,得知死的是聂元慎,又得知尸体是在秦家发现的,他立刻就称病了,把案子全权推给了大皇子,而做为大皇子左膀右臂的秦崴则顺理成章地避嫌了。 骆仵作和聂家原本就是亲戚,所以聂正琪不用对他下手,他也要避嫌,不能参与此案。 “那为什么不把聂元慎的尸体扔到大皇子府呢?让大皇子也避嫌,岂不是效果更好?”若是大皇子也避嫌了,那么这个案子还是要交到黎府尹手里,黎府尹见事关大皇子,死的又是郡主仪宾,他只会草草结案。 所以,为什么没有扔到大皇子府呢? 沈逍终于把眼睛从墙上的污渍处移开,施恩一般看向华大小姐:“因为大皇子府守卫森严,秦家别院更容易进去。” 华静瑶起身走了出去。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没有想到,她不想留在这里了,沈逍一准儿把她当成傻子了。 是啊,压根不用也给她一石头,她就是个傻子。
第二三零章 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坐在江南春的曲院风荷,秦崴的随从说得口沫横飞,华大小姐和巩六少爷、张十二少听得聚精会神,这些少爷小姐想听案子的后续,偏偏自家爷懒得说,这个机会便给了他。 巩六少爷说了,若是他讲得好,桌上那锭大元宝就是他的了。 “顺天府连夜派人去了城南药王庙,可是还没有到,就远远地看到火光冲天,谁能想到,那药王庙竟然走水了!尹捕头连忙让手下捕役去救火,可是火势太大,附近又没有水源,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药王庙化为灰烬!次日天明,尹捕头带人找遍断壁残垣,却没有找到尸体,散药人口中的庙祝,自此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华静瑶叹了口气,此案最后的线索,就此中断! 巩六少爷更是感慨,对秦崴说道:“老秦啊老秦,药王庙庙祝这么重要的犯人,你应该让我去啊,我家有千里良驹,无论如何也比尹捕头更快,如果去的人是我,万万不会让那庙祝逃脱。” 一旁的张十二少抖抖身上如雪的白衣,把象牙扇子啪的合上,冷笑一声,说道:“尹捕头发现药王庙走水,竟然让捕役们去救火,而不是去追捕逃犯,他难道看不出来,这场大火就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吗?老秦,顺天府的捕头该换人了。” 秦崴翻翻眼皮,好家伙,说这么一转眼,尹捕头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换谁?换你?”秦崴看看张十二少,又看向巩六少爷,问道,“或者换成你家的千里良驹,让你家的马来顺天府当捕头?” 巩六站起来,瞪起眼珠子,一眼瞥见华大小姐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他连忙坐下,一手支额,一手拂开散落下来的发丝,痛心疾首地说道:“只要是大周子民,为协助衙门办案都是份内之事,即使是一匹马,一头骡子,也有它本身的用处。” 华大小姐噗哧笑了出来,对小艾说道:“把这碟雪梨给巩六少爷端过去,让他润润嗓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案子也只能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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