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依依已经将书籍张页修复好,要开始打孔了,自一片凌乱又有序的工具中找到需要的砣具圆孔,方要开始之时,后背的伤竟是瘙痒难耐。 柳依依微微吐了口气,将触手可得的药碗放于身侧,便开始卸下衣物。 从里到外,一层一层直至亵衣,“嘶。”天虽是晴朗,室内也足够温暖,但一下子褪下衣物,还是无可避免的一股冷意袭来,冻得她一激灵。 亵衣内直剩一件肚兜了,届时怕是更冷,可这伤也痒得太过磨人,柳依依咬咬牙,开始褪去雪白的亵衣。 一寸一寸,莹润如雪的玉肌开始展露,身后数米处的孤淮凛将其尽收眼底。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男人清冽的眸开始变得深沉,漆黑如幽潭般波澜不惊,内里却是早已波涛汹涌。 尽泄的泠泠天光将眼下美景映得愈娇艳明媚,较之那日幽暗的医馆内更是晶莹剔透,诱人非凡。 男人性感的喉结不经意间滚了滚,他自诩清正端方,克己复礼,自小受之教导的礼仪提醒他此刻应当立即转身离去,然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却是愈痒愈麻,直直如千万条钩子勾得他驻足,鬼使神差得,他愣在原地顿了呼吸。 柳依依偏转着头,瞧向背后那一道疤痕,匕首的刀口不大,看起来也不深,可却是好生疼也好生痒,她一手拿起玉条沾了些湿稠的药膏往身后探去。 “唔。”药膏的冰凉贴在温热的肌肤上激起一阵冷意,她秀眉微蹙,继续往下探去。 不经意间,她却是瞥到了身后一道清隽修长的人影。 杏儿美目浑然圆睁,她惊得浑身一颤。 只见孤淮凛身着青色锦服,旭日阳光下,锦缎上如流云般的银纹光华流转,面若谪仙的美人一贯隽逸优雅的立着,可那温润如玉的面上却似染上了从未见过的情愫,那双清冽的桃花眼暗滚着危险的炽热…… 孤淮凛走路都没声的吗?他何时进来的? 待反应过来此情此景时,柳依依一阵窘迫,随之面上顿时起了粉霞,慌慌张张将褪至腰间的衣物迅速拢上,轻咳几声,不自然唤道:“公子。” 叫出了声,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必孤淮凛方才是将那副春光尽收眼底了,也不知他何时进来的,可他既无意撞见了,方该出言提醒的。 良久,只闻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她微微抬眸去瞧,只见男人那面上依旧如往日的清冷,没有一点起伏的眼波中没有半分不自然。 方才是自己看错了? 接着孤淮凛踏着火红毛毯缓缓走来,待行至她身后,男人似迟疑了半分,而后蹲了下去,一股清淡的木荷香袭来,男人低声道:“后面的伤,你不方便,我帮你上药。” “啊?”柳依依有些惊恐,潋滟的眉目微瞪,“不、不不用了。” 若是将那黄梨木台上的铜镜拿来,柳依依觉得自己此刻的面颊定是烧得如同火霞,虽说上次受伤时迷迷糊糊中她也发觉是孤淮凛抱着她为她褪的衣物,可那时局势紧迫情况所逼。如今她意识清醒,却还是让这已成年的男子如此亲密为自己上药,这未免也太过难为情,况且对方还是宛若神谪一般的矜贵公子。 偏是男子不懂此刻自己的窘迫,那双俊逸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继续问着:“真的不用?” “不用!” 少女那盈盈清透的水眸瞪着,无不诉说着抗拒。 孤淮凛微微勾起唇角,掩下了那危险炽热的情愫,极是昳丽优雅,他自少女手中接过那染了药膏的玉条,在药碗里搅了搅,白皙的玉指似作画又似拨琴,动作云淡风轻,优雅至极。 柳依依杏眸微颤,无比纠结。 俶尔,男人轻笑出声,磁性悦耳之音自身后袭来,“怕我?” “不,不怕的。”柳依依小小的粉唇长着,微微诧然,怎会怕他呢? 虽两人初见,孤淮凛以鼠噬脏腑之刑恐吓她,然这一路走来,每次遇难无不是他竭力保护她,甚至还让她住在如此舒适宽敞的青云居。 少女晃动的眼波流转,正思肘间只闻殿外传来一道声音,“公子,林公子来访。” 话音一落,孤淮凛却是瞥见垂着头的人儿幽幽吐了口气。 男人俊逸的眸眯了眯,道:“请他先去大堂等上一盏茶的功夫。” 果不其然,小丫头秀丽的肩微微僵直了些,孤淮凛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倾近几分,道:“抓紧时间。” 男人吐话间温灼热的呼吸喷在柔嫩的颈脖,一股酥麻自上而下,柳依依抿了抿嘴,这是躲不过去了,她顺从般低下了头,如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颤着。 透骨冰冷的膏药入体,时不时男人温凉的指不经意蹭过肌肤……柳依依只觉自己如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恍惚间,她忆起两人初见当日在马车之上突遇的刺客,而后两人共乘一匹毛驴去了客栈……客栈! 柳依依蓦然惊怵,那日客栈之后,她一觉醒来发觉身上洗净了,衣物被换了,她还没问过是否为孤淮凛所换。 少女蹙了蹙秀眉,往后瞥了瞥,却见孤淮凛一张清冷的深邃眸子正专注于为自己上着药,若是自己问出口的话只怕过于尴尬,可若是不问,又始终觉得是一疙瘩…… 罢了,柳依依深吸了口气,“公子,那次在客栈……” “嗯?” 孤淮凛自然明白柳依依所言为何意,他淡淡笑了笑,冷淡的声线低沉:“上好了。” 说话着,孤淮凛细心将少女的衣物拉了上去,柳依依一怔利索将衣衫拉拢。 “你方才想说什么?” 柳依依秀眉蹙着,贝齿自咬出浅浅印记的柔唇移过,将欲开口,却听闻一道雄浑低醇之音自外面传来。 “淮凛,淮凛。” 嗓音由远及近,直至殿门,“淮凛,你这太史大人可让我好等啊。” 李修远言语有些微扬,可面上却未半分恼怒,反而是意气风发的喜悦。 待确认眼前的少女已着好衣衫,孤淮凛微微侧眸,清凉的眸子睨了一眼不请自来的鸿胪寺少卿李修远,“怎不在大堂等着?” “你怎得如此磨蹭了?我已等了你整整三盏茶的时间了。”李修远眸光故作忿忿,淮凛此人最是克己守礼,整个白鹭书院也数他最是守时古板,未曾漏过一节课更别说跟着他们一起逃堂了,可是今日,他竟是破天荒的迟到了,还迟到了如此长的时间。 虽不请自来尚有些逾矩,可他着实忍不住前来瞧瞧,他到底是为了何事破了“清规”。 李修远一双凤眸朝殿内四处搜寻,终看见了高大纤长男人身后的娇小美人。 “她是谁?”淮凛房中竟多了个女人,还是个娇滴滴的。 见话点到自己,正蹙着秀眉思虑此为何人的柳依依顿时回过神来,看向立在孤淮凛面前的男人,只见此人身躯伟岸,精致的五官虽几分秀气,可那眉宇间却是透着不可掩饰的坚毅和英勇。 这是? 孤淮凛自然看见了少女那投来的一双盈盈眸光,他道:“这位是鸿胪寺少卿李修远,” 待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书院求学时,我的好友。” 李修远行至两人边上,锐利的目光停在少女身上,再次问:“这位姑娘是?” 见人目光毫不保留停在柳依依身上,孤淮凛面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清凉的眸子变得幽深,他往前踏了几步,挡在少女身前,道:“这是父亲的贴身侍女,柳依依。” “孤老太公的?怎在你房里?”李修远甚是诧异,孤老太公已逝,老人家还哪来的贴身侍女,况且淮凛如是护着,在其心中的分量怕是…… 如是想着,李修远错开面前挡住的孤淮凛,面上一笑,“哦,柳姑娘,在下李修远,这厢有礼了。” “你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再再再次卑微求收藏呢QwQ
第15章 醉酒 见男人清冷的嗓音微冽,李修远额角微微生汗,既在书院中同窗多年,自然是看得出淮凛这幅神情中掩着的微冽。 李修远见好就收,肃然道:“六月三,陛下寿辰与国同庆,将宴请外邦入朝共享盛宴。” “此时距之尚远,但陛下已下令开始准备,这倒是不打紧,要紧的是我家那老头子欲教我主外宾仪节之事,你知道我志不在此。”边说着,秀气男人面上越发凝重,“你可一定得帮帮我啊。” 他家老头子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锁在了房内,这好不容易才找个机会溜了出来。 见孤淮凛不说话,李修远又道:“你不帮?” “你叫我如何帮你?”孤淮凛一贯镇定冷静,深邃幽深的眸没有一丝起伏。 京城的人皆传李修远为人平时豁达至极,从不服大理寺卿的管教。出生文臣之家却是偏偏爱好习武,还时常溜出学堂去拜师,然那些个师父自然是不能教会他什么,收下他作弟子也是因为他的来历。 而此人去习武溜出学堂的事,时常把他爹气个半死,偏还这人屡教不改。 “你?!”李修远面色发红,那幅英眉拧成了川字。 孤淮凛睨了一眼将要暴跳如雷的男人,语气清淡道:“偷跑出来的?” 李修远头顶玉冠微微歪斜,锦服凌乱,怕不是正大光明出的鸿胪寺。 闻言,李修远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奄奄“嗯”了一声,“那你帮我否?” 还惦记着? 孤淮凛转过视线,“我帮不了你。”如今朝野动荡,他爹惨死,兰台尚有众多隐患存在,文武百官对兰台纷纷避之不及,唯恐惹得自己一身腥。若此时参与宴请之事,只怕也会将鸿胪寺也拉下水。 此时日已正中,金灿灿的光晕映在远处层楼叠榭之上尽显朦胧之色,室内暗香浮动,莫不静好。 他何尝不明白淮凛心中深虑的事,他能成功自层层守卫森严的鸿胪寺逃来至此,不是他爹默认还能是什么?此时他来找他参与外宾一事,自是显露同担患难的决心,可淮凛无意让鸿胪寺卷入其中,他认定了的事,岂非常人能移动? 李修远叹了口气,道:“既至午时,我吃个午饭再走。” 一席青衫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拿两壶好酒。”男人晴朗而笑。 闻言,处在身后的柳依依婉婉一笑,道:“公子,我下去准备。” “嗯。” 得到授意,柳依依提着步子走了出去。 李修远瞧着柳依依袅袅婷婷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男人似黏在她身上那眼神,心道自己准没猜错,这女子可不一般。 …… 朱垣琉璃瓦,结过冰的湖面此刻碧绿如洗,幽幽一亭间阳光正好,紫檀八宝桌上陈列着金樽清酒,玉盘珍馐。 日光洋洋洒洒辉映在两人身上,端坐的两人皆是俊逸矜贵非凡,金辉笼在两人身上,更添几分俊美,而立侍在旁的侍女也是娇俏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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