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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忘记是自己先招惹的。 “不闹你。”说完又把目光垂落在她的身上，意有所指，“穿着外衣睡，不难受？” 顾姣眨了眨困惑的眼，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穿着衣服，也就明白过来他刚刚不让她睡是因为什么了，她小脸更羞了，轻轻哦了一声，就要去解衣服。但发觉四叔还看着她，刚刚还胆大妄为的某人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抓着自己的腰带头也不抬小声说，“你不许看。” 赵长璟挑眉。 倒也没说什么话闹她，从善如流把被子重新盖回到她的身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他把衣服接了过来。 小姑娘不会收拾，衣服都团成了一团。 赵长璟怕回头不好穿，替人把褶皱的几处地方掖平，然后起身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又去里面拿了漱口的水和毛巾。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 顾姣还躲在被子里不肯露脸，只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听能听出什么？能分辨的也就只有脚步声，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顾姣犹豫小半天到底还是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双手握着被角，只露出一双好看的杏眼，滴溜溜一转就跟拿着水盆回来的四叔对上了。 霎时。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那一切，顾姣后知后觉有些难为情起来，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又想躲回到被子里了。 但这次还不等她躲进去，赵长璟便开口了，“先别睡，洗漱完再睡。” 动作因为他的话一顿。 顾姣看过去，果然看到他手里端着的东西。 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也是有点经历的人了，顾姣虽然还有些害羞，却也没再躲，乖乖哦了一声就坐了起来，先漱口再擦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长璟没去拿多余的水，就着人洗过的水也擦洗了下脸。 夜深了。 他把东西拿回去后就脱了外衣要上床。 看到小姑娘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他问顾姣。 顾姣看着他说，“我脸还没擦呢。” 嗯？ 赵长璟疑惑。 顾姣解释，“脸上的东西。” 这样一说，赵长璟倒是明白了，他以前在船舱的时候就见过她梳妆台上的东西，点了点头，“我去拿。” 可走到梳妆台那边看着那一堆东西，很少对什么为难过的赵首辅少有的面露难色。 拿起来一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问顾姣，“姣姣，是哪些？” 听她报了几个名字，赵长璟看着眼前几乎都长差不多也没贴着名字的这些东西，沉默了。最后还是按着她说的样子和形状挑了几个差不多的，全拿了过去。 “怎么拿了这么多？”顾姣看他手里那堆东西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哪些就都拿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要的，没有我再去拿。”赵长璟说着把东西放到了床上。 顾姣看了眼，她要的那些都在，把她要用的那些拿了出来，她一边用一边跟赵长璟说这是什么东西，她是随口一说，说完就自顾自闭着眼睛继续擦脸拍脸了。 赵长璟则坐在一旁认真听着，每次顾姣放下一样东西，他就拿过去一看，又看这东西是擦在哪，又是怎么擦的。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女孩子擦脸的步骤有这么多。 不仅要擦脸，还有脖子、手跟脚，甚至就连头发都得细细打理。 挺烦琐的事，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还主动替她梳理起了头发，她发上抹了好闻的精油，是淡淡的花香味道，赵长璟挺喜欢的，忍不住在她头顶的发旋上亲了下。 “还有吗？” 顾姣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他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又忍不住弯起眼睛。 “好了。” 她小声说。 赵长璟便不再说，把东西全都放回去后，发现小姑娘还坐在床上眼巴巴看着他，“怎么了？”他以为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 却见小姑娘朝他伸手。 那是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赵长璟顿时心软的不行，就连眉眼都变得柔软起来，他掀被上床，把人捞到怀里抱住，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声音也柔，抚着她柔软的脸颊说，“这么黏人？” 顾姣不会口是心非。 她喜欢谁就会对他格外亲昵。 以前两人还没定下的时候就如此，更不用说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半点没有不好意思。 她手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小声嘟囔，“就黏人。”说着还又抱紧了一些。 赵长璟便笑。 夜深人静，这个点只怕整个国公府除了守夜的也就只有他们夫妇没再睡了，没了最开始的悸动和兴奋，这会两人只是这样静静相拥抱着，谁也没有说话。 龙凤对烛照亮了屋子。 不算明亮的光线，但在这个夜里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只能听到风声传来梆子的声音，那是打更人在提醒他们该睡觉了。 赵长璟低眸。 看着顾姣眼睛一闭一闭的，明显是困了的样子，便又亲了下她的脸颊，轻声问，“睡了？” 顾姣这会都已经迷糊了。 脸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嗯了一声。 赵长璟把人放到床上，又替她仔细掖好被子。 是真的困了，顾姣沾上枕头都没舍得睁眼，舒服地拿脸颊贴了贴枕头，不过倒是感觉到赵长璟要走，他一动，她就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迷迷瞪瞪睁开一双眼看着他，视线都迷离着，声音也哑着，手却依旧不肯松开，牢牢抓着问他，“四叔，你去哪？” “不去哪，我去把蜡烛灭了，不然你回头睡不好。”赵长璟说话的时候，手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拍着，那是一种安抚的动作。 听他这样说，顾姣倒是松开了手，没再抓着不放了。 赵长璟只留了一盏距离较远的，刚上床就又被顾姣抱住了，小姑娘显然已经睡着了，但就跟冬日的动物趋向温暖的地方，她下意识朝赵长璟靠过去。 于她而言。 赵长璟就是那个让她心安的存在。 赵长璟看着怀里的人，光线昏暗的夜里，他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的模样，红唇琼鼻芙蓉面，眼睫很长，也很翘，她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的脸庞显出天真无邪的娇憨感。 忍不住俯身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次顾姣没出声也没睁眼，只是又朝他这边靠近了一些。 “姣姣，晚安。”赵长璟轻声说完，方才搂着顾姣闭上眼睛入睡。 ----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的完结小说《娘子金安》by荷风送 秋穗是老夫人身边的婢女，生得容貌娇美不说，还被老夫人养得十分大方得体。 到了年纪，老夫人有意把秋穗送去五老爷房中。 忠肃侯府的傅五老爷是个冷面阎王，空长了一副清俊的好皮囊，却不苟言笑，端贵冷肃，府中上下都怕他。年纪一大把（bushi），屋里却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 秋穗认真想了想后，决定还是算了。 五老爷不是个疼人的，且她也不想做妾。 秋穗赎了卖身契回了乡下，很快做主给自己定下了一门亲事。 . 傅灼多年来一直忙于公务，对老太太打发到他房里的人，心知肚明其动机，但却视而不见。直到这日，他看到秋穗伺候在他房中。 原以为她会同别的婢女一样，却没想到，她见他来只是恭恭敬敬，一副只愿伺候笔墨的模样。 事后，傅灼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秋穗对他的评价：“年纪大，脾气还不好，可见不是个疼人的。” 傅灼：“……” 再遇时，她身边站了个人，年纪比他大，官阶比他小，还是个鳏夫…… 傅灼突然就想到了她人后对他的评价。 于是傅灼望向她，原本一本正经的人，却突然戏谑道：“秋娘子……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秋穗：“？”
第103章 103 翌日清晨。 顾姣果然起晚了。 弄琴怕耽误请安的时间打了帘子进来喊她。 顾姣睡得迷迷瞪瞪,哪里肯醒，听到耳边熟悉的叫唤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完全忘记已经嫁为人妇，她跟从前一样听到弄琴的声音就翻了个身把被子往耳朵上一挡,就继续睡她的青天白觉去了。 眼睛闭着,红唇一张一合,嘴里小声嘟囔道：“我好困啊,你让我再睡会，就一会嘛。” 惯常的撒娇，能听出她的声音较起平日要沙哑许多,一听就是没睡好的样子，这要换成平时,弄琴看她这样自然舍不得再叫她,但今日，是她家姑娘见赵家人的大日子,这要是迟到,甭管那位老祖宗是怎么想的，底下的议论声肯定少不了。 再传到外头。 新娘子第一天见人就起不来，还不知道被非议成什么样呢，要传得没边，回头臊得还是她。于是她只能继续尽职尽责喊人，“您快醒醒,得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说完看她还是一副意识不清的样子，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弄琴无奈,只能喊来小锁，让人去打一块湿帕子,打算用这个旧法子把人喊醒。 这法子，也就姑娘读书那会，她们才用，为得是怕老夫人不高兴。 未想时隔多年又得使出这个杀手锏了。 弄琴看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顾姣实在无奈，可这份无奈之余，她又有些高兴，知晓姑娘这是真的心安才会如此，若不心安，恐怕她根本睡不着。 她手指怜爱地轻轻拂过姑娘脸颊边的青丝。 “弄琴姐姐，给！” 小锁拿着帕子，啪嗒啪嗒跑了过来。 弄琴轻轻嗯了一声，接过后发觉手里的帕子有些凉，她微微蹙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这样做，但一扫床上睡得大梦不醒的姑娘，她咬了咬牙，还是伸出手去，但帕子还未贴到姑娘脸上，身后就传来一道男声。 “在做什么？” “四爷！” 小锁先给赵长璟问了安。 弄琴也跟着起身同人解释一通。 赵长璟皱眉，扫了一眼她手里一点热气都没有的帕子，凤眸微沉，声音不辨情绪，“你们先下去。” “……是。” 弄琴犹豫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最后还是带着小锁先往外退去。 赵长璟看了一眼依旧在床上好梦的顾姣，没有立刻过去，等把手中的佩剑放到老位置挂着，这才抬脚朝拔步床走去，他的脚步声并不算重，走到床边，他低眉看向床上的女子。 刚刚抓着被子捂着耳朵的小姑娘像是感知到喊她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便又放心地松开手，舒坦地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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