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样问的? 燕澄朝:“就……只是这样吗?” 李嗣音困惑,“还应该怎样?” “没什么。” 燕澄朝怏怏地垂下头,有气无力地扒着饭,“九公主用膳吧。” 她为什么没有被他吸引呢?难道是她对他的皮相不感兴趣?那该怎么办啊?陈大哥说他夫人就是见他生得好看才会捡他回去的啊,第一关就输了…… 燕澄朝垂头丧气。 李嗣音看了他半晌,轻声问道:“你今天为什么非要用左手?” 吸引失败,燕澄朝不想说自己那些练习的举动,他后知后觉这样并不能为他加分,反而感觉有些蠢。 他收拾好表情,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本世子不想在女子面前用夹了板子的右手颤颤巍巍地吃饭。” 哦,原来是因为面子。 李嗣音没好气地收回眼神,开始低头吃自己的饭。 白瞎她……想那么多。 此后几天,燕澄朝每日都准时来李嗣音眼前晃悠,每天穿得花里胡哨的。那些小娘子见了他,纷纷投以羞涩的目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很正常。李嗣音怀疑燕澄朝就是故意的,知道穿成什么样子会引来爱慕的眼光,不显摆显摆就不得劲儿。 带着这样的念头,她连燕澄朝右手处不带夹板一事都平淡处之了。要俊朗,怎还能要那碍眼的板子? 他开心就好。 右手废了也没关系。 不关她事。 燕澄朝孜孜不倦地在李嗣音面前转悠,努力提高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 可坚持了好几天李嗣音都没反应。 燕澄朝那个愁啊。 他不俊朗吗?他这副相貌真吸引不了她吗? 怀着这样的愁绪,他们的车队又缓缓走了几日,终于抵达了百花谷。 作者有话说: 是谁在开屏,我不说 是谁开屏失败了,我不说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老祸害又教出个小祸害◎ 百花谷, 因谷中气候特殊,善养天下奇花异草百日不调而得名。江湖中避世的圣医门便聚居于此,又时有游医、散医停留入驻, 久而久之, 此地便成了各路医士的落脚地。 祁神医, 单名一个恪字,性格古怪,但据传善解百毒。阎王要人三更死, 他敢留人到五更。 李嗣音和燕澄朝的车队到了谷口就停了,往下的都是山路, 并不适合马车进去。 两人下了马车,带上朱砂、赵闵和于盛三人, 一道向传闻中祁恪的住处寻去。 年已五旬的赵闵最为激动,终于要见到能解那蛊的人了, 无论对方是愿意和他探讨医理, 还是仅允许他在一旁观看, 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好机会。 朝廷御医和江湖名医的交流切磋,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想到这儿, 老人家连走山路的腿脚都利索了。 祁恪的屋子不算远,几人走了一段路, 终于寻到了那座草庐。 院子的门关着,门外,生了两颗大榕树, 榕树下有殪崋两个小童在下五子棋。 众人便行至院门前, 燕澄朝拍了拍大门, 扬声朝院内那闭着门的草庐喊道:“祁神医在家吗?晚辈有事求见。” 喊了半日, 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榕树下一小童开口:“别喊了, 我师父不在家,再怎么喊也没用的。” 不在家? 那他们今日过来,岂不是扑了个空? 李嗣音看向那出声的小童,问道:“那你师父去哪里了?” 小童道:“他进山中采药了,兴许要到傍晚才回来。你们若愿意等,便去那石凳上坐着等吧。”他一指,指了大榕树下另一旁摆着的石凳和圆桌。 几人无奈,只得坐在那石凳上等着。 日落西沉,等小童都将众人手中的茶水换过好几轮之后,那半轮橙黄色的夕阳里才渐渐走出个背着药篓的瘦高身影。 李嗣音精神一振,忙拍了拍身旁的朱砂,朱砂又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那瘦高身影,必定是祁神医采药回来了! 来人渐渐走近,李嗣音便见此人生了一张和蔼的脸,须眉皆白,眼睛周围的皮肤虽已下垂但眼神却不显老态,倒十分矍铄有神。 她站起身,微微笑着,等老者行至跟前,便上前一步出声道:“老先生,您是祁神医吗?我是大夏的九公主李嗣音,和镇远侯世子一道中了同生共死蛊。听闻您能解此蛊,特来求神医帮我们解蛊。” 老者似是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解下背篓,小童很自觉地将其拿过去。 “你便是皇帝那中了蛊的女儿?”祁恪打量了下一行五人,“那中了蛊的后生是哪个?” “晚辈在此。”燕澄朝出来认领。 祁恪点点头,拿钥匙开了院门,自背着手往里走,“你们且跟老夫进来罢,今日便先诊诊脉,诊完脉了你们便自己找地方住,明日再来。先说好,老夫这草庐可没地方给你们住。” 众人无异议,虽说进谷出谷折腾了些,但只要能把蛊解了,一切都没问题。 在开始诊脉前,祁恪先说了解蛊的一些条件。 他道:“你们所说的这个同生共死蛊,老夫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据大夏皇帝所说的症状来看,与老夫从前遇到的一病例很是相似,这才说老夫有可能解开。” “换言之,若是老夫解不开,你们也不许以权势压人,不追究老夫的小命,破坏百花谷中安宁,这条可应允?” 这条件合情合理。 李嗣音和燕澄朝自然应允下来。 接着,祁恪又道:“依老夫从前的经验,越厉害的蛊解起来需要花费的时间越长,短则三两月,长则半年。若时间当真需要这么长,你们二人愿意在此处待着吗?” 这话落下,确是出乎众人意料。 燕澄朝倒还好,他如今太学的学业修习完了,尚且没有什么事,待两三月自是无碍。李嗣音却明显有些不能接受,她从未想过要在这地方待这么久,已经出来两三月,她还想着治完病就能立即回宫了。 李嗣音一时没接话。 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道:“祁神医,烦请您先替我们诊脉吧。” 万一……诊出来不需要治那么久呢? 祁恪没意见,当即便让小童拿薄帕来,搭在李嗣音腕上。 静静细诊。 诊完了,又去把燕澄朝的脉。 诊脉过程中,祁恪的神色却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得凝重,看得李嗣音心中惴惴。 莫非,这蛊连祁神医也不能治吗? 一炷香后,祁恪诊脉完毕。 李嗣音忍不住出声问:“神医,怎么样?这蛊能解吗?” “唉。” 祁恪长长叹了一口气,而起站起身来朝李嗣音和燕澄朝深深鞠了一躬,“老夫对不起公主和世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嗣音急得要掉眼泪了,“神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这蛊连您也解不了吗?” 燕澄朝将祁恪扶起,“神医快请起,这本就不怪你。”眼里却藏着深重的担忧,显然也认为方才祁恪那番话是在委婉地说这蛊他解不了。 祁恪被燕澄朝扶起,面上仍带着歉疚,口里却道:“九公主,燕世子,你们误会了,这蛊,老夫能解。” ……啊? 猝不及防的惊喜砸得李嗣音和燕澄朝懵了瞬。 李嗣音道:“那、那方才神医……” 祁恪叹道:“老夫方才那一声抱歉,是替我那不争气的师弟说的。”他让李嗣音和燕澄朝先坐下,又命小童端上茶水。在袅袅的茶香中,他才缓缓道出原因。 “方才我搭上公主和世子的脉象,便诊出这同生共死蛊颇有我师弟的几分风格,只是却又比他弱许多,想来下蛊之人兴许是学了我师弟的手艺。” “我那师弟与我师出同门,原本,我们二人学的都是济世救人的悬壶之术,只是后来我那师弟路走歪了,一门心思扑在研究毒物身上,最终走火入魔,彻底叛出师门。老夫与他理念不合,自决裂后便与他分道扬镳,前些年他在江湖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只是不知为何,近两年他却销声匿迹了。” “老夫以为他是死了,没想到竟又在你们二人身上诊出这蛊,现在看来,他兴许是自己老了害不动人,又收了徒弟来继承他的衣钵吧。” 祁恪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兴许当年他们决裂时,他便应该把他师弟杀了,否则当年江湖上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遭了他的毒手。 如今竟还叫他发展出了自己的徒弟。 老祸害又教出个小祸害。 李嗣音听得云里雾里,这蛊是程英给她下的啊,怎又说是祁神医的师弟的徒弟?难道程英是拜了他那师弟为师? “神医,” 李嗣音问道:“敢问您师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祁恕,我们师门的人都随师父姓祁。” 祁恪道:“只不过,兴许你们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 “他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外号。” “蛊疯子。” 话音落下,李嗣音仍是没什么反应,赵闵却是一拍大腿,直嚷道:“这不是程英他师父吗!” 当初为了让他解蛊,夏元帝可是把查到的关于程英的所有资料都给他看了。 当年程英家破人亡后不就是半道上被一个蛊疯子给拐走了嘛!那蛊疯子既把他当药人用又把他当徒弟培养,这才让程英学了那制蛊之术。 赵闵顿时把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地全给祁恪说了,说完才不禁感慨,怪不得这祁神医能解这蛊,原来是人家师弟教出来的徒弟下的蛊! 这一通曲折故事,着实惊呆了众人。 祁恪歉然地看着李嗣音和燕澄朝道:“是老夫管教师弟不力,才让你们遭了这飞来横祸。” 李嗣音忙摆手,“神医不必揽责,是您师弟的徒弟干的,是他的错,与您无关。” 燕澄朝问道:“那神医,这蛊您能解吗?” “能是能解,” 祁恪点了点头,只是,“这蛊虽有我师弟的影子,但终究不同,要想彻底将蛊解除,恐所需时日较长。不知诸位是什么打算?” 他这话很明显是在说先前李嗣音犹豫之事。 李嗣音犯了难。 她不想成为那个最后决定的人,咬唇问道:“祁神医,可还有旁的法子……我、我已离宫两三月,我想家了……”话音越落越小。 她这理由说出来,总显得有几分不懂事。 祁恪沉默了会儿。 他是有法子,但他一开始没说的原因,是不想坏了自己规矩:来他这儿求医的,不管什么身份都得自己来找他治,他断不会去迁就对方。可一想到这俩孩子身上的蛊是出自他们师门…… 祁恪叹了口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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