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出去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好像没什么事了,那她睡觉吧…… 床榻间一片寂静。 忽然,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李嗣音身旁慢慢钻了出来,眼睫颤抖,不敢看她,耳尖面颊都是红的,“九公主,我、我下去了……” 衣被摩挲的声音。 李嗣音被那一道人声惊醒,刚要阖上的眼皮微微睁开,偏头就看见燕澄朝的模样。她眼神困惑,从被子里伸出手放到了他的脸颊上,轻轻扯了一下,口里道:“你为何会在我的床上……是我在做梦吗?” 燕澄朝不敢乱动,又一时走不掉,只好闭上眼睛任她施为。 昏暗的床帏间,他鼻尖盈满了她身上的甜香,她才刚喝了桂花酿,呼吸间満是桂花的香气。他更不敢睁开眼睛瞧她,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东西,那样可真就坐实了轻薄的名声了,他不能占她便宜。 燕澄朝单臂撑起半边身子,闭着眼睛,克制道:“九公主,你喝醉了,能否先让我出去?你先睡一觉好么,睡醒了我便和你解释。” 为了躲人,他原先是躺在外侧的,可后来李嗣音要躺上来,他只能挤进里侧去了。如今要出去,只能跨过李嗣音。 李嗣音听他说话,却不肯轻易放人。 也许是酒意放大了她的胆子,她揪住他衣领,要把他拉下来,“我不要……你和朱砂一样,就是来哄我睡觉的。你先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燕澄朝被她往下拉扯,勉力定住身形,气息慌乱,闭着的眼睛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话都说不利索了,“九、九公主,你松手!你不能这样拉、拉我,我要走了。” 话落,他握住李嗣音手腕,将她扯开,同时撑臂坐起,掀开被子便打算绕过她出去。 可李嗣音见他竟又要和她作对,还甩开了她的手腕,委屈得眼眶泛红,快他一步爬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四肢并用地扑了上去。 燕澄朝下意识便接住了她。 不接还好,这一接,李嗣音便得寸进尺地将人扑倒在了床榻上,她细白的手指牢牢按住燕澄朝的手腕,面颊酡红,居高临下道:“本公主说你不许走。” 被压住的人,呼吸声急促起伏。 燕澄朝不敢睁眼,被压着的手腕青筋微凸。 他嗓音喑哑,“好,公主,我不走,你先松开我成么?” 他不是不能挣脱,只是怕挣脱了,李嗣音会闹。可是这样压着他……燕澄朝平复着激烈的心跳,这到底是在考验谁啊…… 李嗣音不仅没松,反而低下头,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嘴巴一瘪,“你为什么不看我?” 燕澄朝有苦难言,侧头,喉结滑动,“公主……你别逼我了。” 燕澄朝躲避的姿态伤害了醉酒中的李嗣音,她俯下身子靠近燕澄朝,脸贴着脸,在他耳边委屈道:“澄朝哥哥,你不喜欢嗣音了吗?” 燕澄朝的身体一僵。 李嗣音潮热的呼吸扑洒在他的耳际,桂花酿的酒气一阵一阵地侵袭他的鼻腔,明明是清甜果酒的味道,可他竟也感觉到了醉意。她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里像甜腻腻的糖浆,粘稠、香甜。 他睁开了眼睛,贴在颊边的皮肤滑嫩柔软,喝醉了酒透出暖热的温度。燕澄朝手腕用力,翻身将人压住。位置瞬间颠倒,李嗣音乌发铺散于雪白的枕上,胸前弧度起伏,眼神犹还带着未反应过来的迷茫。 燕澄朝几丝墨发落于脸侧,脸虽还红着,眼神却不再清白无辜。他盯着李嗣音的眼睛,轻轻喘着气。 片刻,他松开一只手,盖在了李嗣音的眼睛上。李嗣音不解地发出一声嘤咛。 “公主,别看我。” 燕澄朝的嗓音嘶哑,“……对不起。” 话落,他就着这个捂住李嗣音眼睛的姿势,凭本能重重吻了下去。舌头撬开齿关,寻到对方的舌纠缠,探索,攻城略地,浓郁的桂花香气在两人唇齿间散开。 他好像无师自通了真正亲吻的技巧,是黏腻的,是湿滑的。 原来亲吻还可以如此美妙。 燕澄朝仿佛浸在了桂花香的酒水里,暖洋洋,甜津津,让人恨不得汲取更多。他脸红耳热,心脏怦怦跳,恨不得溺毙在这片甜软里。 李嗣音被亲得晕乎乎,视野被遮蔽令她的其它感官更敏感。水声钻进她耳朵里,像是撩拨的音符。 在这个充满攻击性的吻里,她渐渐喘不过气来,微微皱了眉,不得不努力偏头,挣扎出了燕澄朝的吻。 分开的瞬间,两人都剧烈喘息,一时无话。 帐外微亮的光线投过缝隙射进来,交错的时刻,暧昧横生,春情浮动。 燕澄朝喉结滑动,目光落在李嗣音唇上。 那嫣红的唇瓣被他吻过后,更显得饱满、娇艳,连喘气的模样都让人想起抖落露水的红玫瑰。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欲念。 “……九公主,等你醒酒后我再来负荆请罪,对不起。”话落,少年利索地翻身下床,没有犹豫地离去,就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屏风上,差点儿跌倒,站稳了才又施展身法离开。 帷帐里,留下李嗣音静静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那炙热浓烈的吻仿佛还停留在她唇上。 她摸过方才被压住的手腕。 她的脉搏,跳得好快。
第4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规矩又放肆◎ 燕澄朝终于成功翻墙出了公主府。 怀竹还待在原地接应他, 见他出来,上前去扶他,同时疑惑道:“世子, 您怎么去了这么久, 事儿办成了吗?”他在这儿等人等得都快困了。 燕澄朝没应声, 仿佛没听见怀竹的话。 怀竹又喊了燕澄朝两声,燕澄朝才“啊?啊?”抬起头来看他,眼神迷惘, 好一会儿才拍拍脑袋回他,“喔喔你说那个啊……没事了, ”燕澄朝语气停顿了下,“我们回府吧, 怀竹。” 话落,他径直低头朝前走去, 不跟怀竹搭话了。 怀竹赶紧上前三两步拉住他, “诶诶诶世子, 您走错了,那是公主府大门的方向, 我们的马车在那边!” 燕澄朝的脑袋腾地一下红了,抬起头连忙环顾了一阵四周, 而后欲盖弥彰道:“……那什么,我就是一时忘了……”解释不下去了,他闭了嘴, 改为快步赶路。 怀竹跟在他后头, 像只小麻雀般不住地问他怎么了。燕澄朝从没觉得怀竹这么聒噪过, 开始后悔为何要将他带出来。 直到坐进了马车里, 燕澄朝才觉耳边安静了。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他靠在车厢壁上,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不住地回想起公主府内发生的事。 半晌,燕澄朝受不了似地抬手盖住了大半张脸,喉结滑动。 怎么会有人……这么香,这么软? * 燕澄朝走后,李嗣音醉意迷蒙的脑袋盯着帐顶怔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抵不过沉沉睡意,在酒精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午后。 醉酒时的记忆纷至杳来,李嗣音又蜷在被褥里捂了好一阵才消化了这些事实。她没想到她是个一杯倒,更万万没想到喝醉了酒的她竟会如此大胆。 敢拉着一个男子让他留在自己床上不要走。 她想起这些事情,只觉整个人要被熊熊燃起的羞耻心烧干了。 啊啊啊。 醉酒误事,古人诚不欺她也! 此后几天,李嗣音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和朱砂的眼睛对视,见到任何与桂花沾边的东西更是绕着走,更不用说那名为桂花酿的甜酒,唯恐避之不及。 这期间,燕澄朝上过一次门。 她没再拦他,而是将他放了进来,两人在花厅相见。视线相触,彼此都有些不自在,他强作镇定地要她屏退下人。 李嗣音照做了。 而后便见他拿出了一道锦盒,递给她。 她打开,不禁目露讶然。 里面是一枚玉佩,翻过来,背面还刻了一个小小的“音”字。 燕澄朝肩背挺直,手掌放在膝盖上紧紧扣着,抬眼看向她的目光藏着亮晶晶的期待。他说希望公主可以收下。 玉是上好的玉,玉质清透,入手温凉。 他送了她一块玉,除了希望她收下的话再没多说,只不管不顾地留下那玉佩便走了。像是笃定她会收下,又像极了怕她不收下干脆耍赖。 李嗣音镇定地将玉佩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时却没第一时间对准,盖歪了。她眼睫微颤,又调整了角度,终于将盒子盖好。 次日,朱砂为她梳妆打扮时,李嗣音手抚过柔软的衣料,漫不经心地说道:“今日,便戴那枚昨日新来的玉佩吧。” 不是她想带。 只是刚好这枚玉佩很配她今天的衣服罢了。 …… 自她收下那枚玉佩后,燕澄朝隔三差五便往她这里送东西。有时是一只簪子,有时是一盘糕点,有时甚至是机关精巧却又稀奇古怪的玩意…… 她让他别送了,燕澄朝却反问她,“一个都没有喜欢的吗?”神色很失落的样子。 李嗣音拒绝的话遂说不出口。 天气入了冬。 还未落雪,寒意却渐渐上来,逼得人不得不穿上厚衣裳。 这段时日,燕澄朝开始频繁派人给她递信,话里话外打听她有没有什么愿望。李嗣音看着那满纸试图掩饰却显得直白的文字,不禁笑出声,他就差直接问了。 她没想到有什么想要的,却想逗逗他,便提笔写道:“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澄朝哥哥,你给吗?” 这信回过去,燕澄朝沉寂了好几天。 再收到信时,对方已绕过前些天的话题,绝口不提,只如常关心问候,与她说些趣事。 李嗣音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眼睛狡黠地弯起来,而后开怀地笑出声。 朱砂挑起帘子从外头进来,拿钳子拨了拨炭火,笑道:“公主,自从您和燕世子不互相作对以后,您开心了许多呢。” 像是被戳中了某根神经,李嗣音脸红起来。 她嘴硬道:“朱砂,别胡说。” 朱砂抿着唇笑。 过了一会儿,李嗣音又跑来朱砂身旁,忸怩问她,什么时候能再教教她的绣工。 朱砂反身疑惑,“公主,您素来不是最嫌女红麻烦么?如今怎么想起来要学了。” 李嗣音眼神闪烁了下,回道:“入冬了,天气冷了,我想给父皇母后绣些护膝手套,以免他们受寒。” 自家公主要主动关心陛下和皇后,朱砂高兴都还来不及,当即一口应下。 兴冲冲地便去准备,下午就要教她。 李嗣音捧着热茶一口一口地抿着,无不心虚地想道,她先给父皇和母后做,做完了捎带一两个给燕澄朝,不、不过分吧…… 他要是敢嫌丑就再也不给他做了。 转眼半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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