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都说过不喜欢宗人令了。”她温温柔柔道, “明日就命人将那话本还给他。” 元景行一边咽药一边怒眸看她, “你的那些话、” “那些话也说得不重啊, 怎么能把陛下气得吐血?陛下是不是身子原本就不好?”时月影开始犯浑了,眼神上下打量了下他。 “朕的身子好不好你还不知道?”皇帝眼底的邪火一下子往上窜。 “行啦,陛下不要动怒。”时月影抬手贴了贴他的胸膛,安抚心脏,“若再吐血,臣妾可就真的说不清了,臣妾冤枉得很。” “皇后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可不是朕!”皇帝不依不饶。 这个人闹起来没完没了的?时月影不说话了,抬起手臂喂他第吃三口药,元景行侧头避开,闷闷道,“朕不吃,拿下去吧。皇后往后少气点朕就成!” 德乐端着碗淡粥进殿,远远瞧见了内室的情形。 心惊肉跳地躲到一边,小妖后这是哪里学的狐媚子手段!皇帝前头才被她气得吐完血,她等人一走就爬上龙塌了! 正给皇帝侍药呢!就这么侍候的?! 幸而皇上英明,没有被小妖后迷惑,侧头避开汤匙。 德乐端着粥碗咬牙,下一瞬又惊得瞠目结舌。小妖后一抬头去亲在皇帝唇角,眉眼温和笑着讨好。 皇帝面上清冷依旧不悦,只是动了动手臂圈紧小皇后的腰,低头就着小皇后的手喝药。 哼!这个狐媚惑主的女人!这样下去还得了?!德乐咬牙切齿地端着粥碗走进内室,“陛下还未用晚膳,御厨们知道陛下虚火旺,特意做了清粥小菜。” 时月影慌忙跳下龙塌退到边上,元景行怀里一空,俊眉微皱眉地横向时月影。 “奴才先伺候陛下喝药吧。”说着不顾尊卑地夺过时月影手里的药碗。 时月影脸颊发烫呢,今日一连被德乐撞见了两次,小声道,“那臣妾告退了。” 皇帝冷冷地瞥了一眼德乐,又转头吩咐时月影,“你当朕就这么宽恕你了?!出去帮朕研墨,将御案上的折子与抽屉里的印章一道送进来。” 时月影将皇帝气到吐血,自知理亏,乖巧地应了声是就去了外室。 她光明正大地坐在御座上,拿着墨条磨墨,才加了水,墨还未化开,只见德乐灰溜溜地从内室逃出来了。 “奴才先行告退。”临走时还朝着她恭恭敬敬行礼,面上一副才受了委屈的惨状。 想也知道是被元景行教训了,时月影拖着腮有些得意,这死太监平日里就总欺负她,十分猖狂。 墨磨完了,拉开抽屉取印章,翻找间见到了那道废后的圣旨,当初他气急败坏时写的,如今想来是吓唬她呢。 时月影翻看圣旨,却见里头还夹杂着一页纸,随手翻看。 初春时节,倒春寒的天,夜间晚风呼啸,御书房里关起门来暖意融融,灯火灼灼,富丽的宫殿不明不暗的,时月影却狠狠打了个寒颤。 瓷白清纯的小脸渐渐没了表情,漂亮的瞳眸如宫灯般渐渐熄了光亮。 指尖捏着纸页,洋洋洒洒的一段话,字迹力透纸背龙飞凤舞,字面意思十分清晰,立皇贵妃尹氏为后,末端的玉玺印章盖得端端正正。 她仓促地将两道圣旨放回抽屉,取出印章,抱着奏折笔墨回到内室。 “朕的汤药还未饮完。”元景行用眼神示意她继续侍候汤药。 “陛下自己饮药吧。”时月影将东西放到龙塌边,心慌意乱的,脑子里全是那道册封新后的圣旨。原来他他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悄无声息地谋划这一切。 “时月影?”元景行注意着她的神色,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冷淡,“你是不是当朕好哄?” 她瞬间恢复温和神色,端起边上温热的粥碗,“药凉了,臣妾侍候陛下喝粥吧,陛下下龙塌吧。” “朕不下来,皇后上榻来。”男人看起来已经恢复精神,邪眸别有深意地凝视在她脸上,“不会再有人打扰你我。” 她脱了绣鞋上榻,与他面对面,舀一口热粥送进他嘴里。 他散漫地饮着,眸光灼灼凝视她,等她舀了第二口,他就不张口了。 “粥太烫?” “不烫。” “那陛下饱了?” “朕午膳就没怎么用,饿着呢。” “那陛下怎么不吃?” “朕要像刚才喝药那样的。”他漫不经心地道。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令四周氤氲着暧昧之感,仿佛瞬间将她拉回午后御花园的暖阁,继续那未完的事。 “哪样的?”她问他,侧额抬头,眼眸晶莹。 “皇后是真的不懂?” 时月影再微微起身,轻吻落在男人薄唇唇角,面上依旧清纯无辜,“陛下乖乖喝粥吧。” 还喝什么粥啊? 她都主动亲他了。 盛着粥的瓷碗落了地,元景行将她往怀里带,如法炮制地印在她唇角。 今日的什么赏花宴,什么卓美人,皇亲国戚过来同他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不记得! 他这一日光顾着看她了,看她和沈季修巧笑言语的模样,他胸腔里怒火横生! “不许你再同沈季修说话了!” “臣妾知道了。”他都要废了她后位,还管她这些?时月影心里恼火,面上却不得不按照白霜教她的来曲意奉承,除了薄如蝉翼的外袍罩衣。 皇帝满意了,指尖抚上雪锻细长的丝带。 “别弄坏了、”时月影换气的同时温声提醒。 “朕知道!”他收起力道。 时月影微微仰头,轻吻在他刀削般的下颚。如此轻盈的吻,对于元景行而言,堪比世上最烈的酒。 雪锻彻底毁了。 时月影恼火,张口泄恨咬在男人肩上。 撒娇似的不痛不痒,皇帝早已经将所有怒意抛诸脑后,虎口轻轻捏着她小巧的下颌。 侧额细闻她青丝的茉莉清香,那双盛着琼浆玉露的双眸,时时刻刻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劲臂环着她转身,时月影跌入软衾之间。 元景行屏息凝视着她,俯身轻吻她绸缎般的鬓发,恍若饮了这世间最烈的酒,如痴如醉,甘愿沉溺。 他小心地轻吻着她,霎时间,她痛哭出声。 “怎么了?”他喉结微动,眼神迷离地仰头。 时月影捂着自己的腹,眼角沁泪,“臣妾突然腹疼。” 元景行箭在弦上,深深地换了口气隐忍下来,披上外袍下了床榻,“朕去传御医来!” “别、”时月影伸手攥住他的袖子,“大约是癸水将至罢了。” 她跪坐在龙塌上,身姿绰约,清纯绝美,方才纠缠间一头青丝倾泄而下,恍若勾魂夺魄的仙子。 “朕记得你从前没这么毛病。”元景行脖间赤红,还未从迷乱之间彻底清醒过来。 哦,她装的,她就是想折磨他。 时月影泪眼看他,“大约是前些时日待在宗人府牢房里受凉了。”倾身扯过他的衣袖,“陛下给臣妾捂着就成。” 进宫两年,她从未对他提过这般要求,甚至对他避若蛇蝎,元景行视线缓缓下移,落到那双雪白柔荑上。 顿滞一下,然而几乎是下一瞬,她被揽进宽阔的怀抱,他的手掌隔着衣衫轻轻贴上她的腹。 隐隐的暖意。 时月影在他怀里动了动,想找个舒适的姿势。 “别动、”他切齿命令,声音沉沉的,掌心用了几分力。 时月影觉心间悲哀,又觉得逗弄他甚是有趣,“陛下心口还疼么?臣妾也给陛下捂一捂?” 说着就上手,软绵绵的掌心隔着微敞的寝衣,贴上他的心口,他险些来不及捉她的手。 “时月影。”他鼻尖抽气,“你别得寸进尺!” 就得寸进尺了,如何? 横竖她说她癸水将至,他也奈何不了她,时月影靠在男人怀里,任由他一手攥着她的手腕。 香,她发间是淡雅清新的茉莉花香,呼吸渐沉,烦躁不安,“朕去取暖手炉!” “别去,就这样捂着。”她同他撒娇,“臣妾不要暖手炉,臣妾要陛下。”声音轻轻柔柔的,揪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还往他怀里钻,泪眼看他,“陛下是不是要去卓美人那里?臣妾就知道,你得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作者有话说: 皇帝:痛并快乐着:)
第40章 “陛下是不是要去卓美人那里?臣妾就知道, 你得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朕才不去!”皇帝切齿道,脸色铁青着再度坐回龙塌,任由时月影反手攥住他的手掌, 贴在腹上捂着取暖。 空置的左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手臂青筋虬结。 时月影侧了侧额,乌黑发丝若有似无地磨过男人紧绷的下颚, 酥而痒直达心间, 引得男人嘶地吸了口气, 很轻很沉。 她当元景行又要训斥她, 然而下一瞬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薄唇自身后轻轻印在她额角, 细细啄吻, 分分寸寸的温柔极了。 时月影微微闪躲,他才悬崖勒马, 停了下来。 皇帝的呼吸不匀,浑身肌肉紧绷着, 她能感受得到他既贪恋而又怕失控的隐忍, 偏偏掌心依旧隔着衣衫,严丝合缝地贴着为她取暖。 这样的戏弄、报复的快感渐渐安抚着那两道圣旨给她带来的彷徨恐慌。 不知何时在他怀里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她枕着皇帝的御枕, 睡着他的龙塌, 身上盖着厚毯子,周身温暖而舒适。 掀开毯子下榻, 想传宫女进殿侍候洗漱, 不想外室里有人正同皇帝说话, 滔滔不绝的, 声音铿锵有力,元景行几次吩咐那人放低声音。 时月影透过门缝里偷偷往外瞧,御案前站着的几名风尘仆仆的御前侍卫,她睡眼惺忪,只知道皇帝听他们说了很久的话。 听清了只言片语,什么这件事千万不可声张、别在皇后面前泄露一字半句、多派些人手、随朕去春猎。 春猎的事为何要瞒着她? 正疑惑呢,门外响起脚步声,她转身迅速往龙塌上跑,脱下绣鞋躲进被窝,殿门应声开合。 元景行知道她已经清醒,“过几日你随朕去东郊外行宫春猎。” “臣妾身子不适,并不想去。”时月影靠着床栏,抬眸看元景行亲自穿戴龙袍。 多带些人手、别在皇后面前透露只言片语?再联想到御案抽屉里那道封皇贵妃为后的圣旨,确实,倘若皇后在春猎时意外中箭身亡,尹蕊儿这位皇贵妃便可名正言顺地登上皇后的宝座。 “怎么了?身子依旧不适?” 他理完龙袍的袖口,撩开幔帐走进来,自然而然地摘下右手的玉扳指,抚上她的腹为她取暖,难得温柔而又讲道理。 丰神俊朗的脸庞靠近,她抬眸看向元景行,轻唔了声继续往他怀里钻。 “把朕当暖手炉了?朕一会儿还有大朝会,可不能总这么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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