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最适合不过的时机了。 她将小瓷瓶打开递到池渲的面前,急声说道。 “殿下,这是义兄留下来的,是蛊虫中比较强悍的蛊虫,虽说你体内的情丝蛊不能被取出来,但是可以让这只蛊虫吃掉殿下.体内的蛊虫,然后再想办法将这只蛊虫拿出来。” 只是会十分痛苦罢了,犹如强行脱胎换骨般的剧痛。 说话间,计酒将面前的瓷瓶朝着池渲递了递,她本以为心灰意冷的池渲会毫不犹豫地将这瓷瓶中的蛊虫给服下,却见池渲看都没看那瓷瓶一眼,便伸手将瓷瓶从计酒的手上给打掉了。 瓷瓶掉落在地上顿时碎成了一片片的碎片,而在碎片中,还有一条粉白色的虫子在透明的液体中蠕动挣扎,她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虫子,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样,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 往日蛊虫发作从未如此厉害过,今日这么强烈,让她难免上次她服下那杯酒的场景,当即伸手抓着计酒的手腕,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用力,急声说道。 “慕清洺定是出事了,你去找他!他们若是拦着你便直接硬闯!” 说到最后,声音因为慌张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 把慕清洺带来,安抚体内的蛊虫是最快捷且不会伤害到池渲的办法了,计酒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此刻得了池渲的吩咐,当下没有半点的犹豫,点点头便离开了。 “我这就去!” · 宴会是在前院举行的,但前院的热闹影响到了后院,往日早睡的聂书仪,今日等到前院的客人都离开之后,这才迟迟睡觉。 她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丝的动静,将头上的发髻拆掉,换上舒服的中衣之后,她便让丫鬟离开,打算躺在床上休息。 但是丫鬟还未离开,刚刚将房门打开,便发出了一声失控的惊呼声。 “小姐,门外有个人!” 聂书仪皱起眉头,当下就从房中走了进来,屋内是点了蜡烛,但因为要休息的原因,所以熄了大多数的蜡烛,现在只剩下床头上的一盏烛台。 但幸好屋外的月光足够亮,聂书仪踱步走到房门处,就看见房门处趴着一个男人,应当是靠在房门上的,刚刚因为丫鬟将房门给打开了,所以身子失控这才摔了进来。 聂书仪本以为是前院喝醉的客人摸到了后院,于是说了句将人搀扶回后院便不打算管了,却见丫鬟伸手将男人趴在地上的身子翻了过来,露出酡红俊美的面容来。 “小姐,是林探花!” 林探花? 聂书仪微微蹙起眉头,她前段时间读了几首林叙之的诗词格外喜欢,聂书仪极喜欢书画,却不喜欢交际场上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今日宴会的客人中有林叙之。 要不然她定是要偷偷去看上几眼的。 此刻听见丫鬟如此说,她仔细看了一眼林叙之的面容,这才发现林叙之的模样俊美,确实不负美名,丫鬟伸手想要将林叙之从地上扶起来,但是刚刚伸手便感觉到了林叙之身上不正常的热量。 “好烫啊,小姐!林探花好像不单单是喝醉了!” 见此,聂书仪蹲下身子,伸出手背试探了一下林叙之额上的温度,还未完全碰到,便被灼得一下子将手给收了回来,眉头越皱越紧。 这体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负荷,绝对不只是喝醉了。 就在聂书仪打算将手给收回来的时候,毫无反应的林叙之突然伸手抓住了聂书仪的手,开口声音因为燥热已经嘶哑地不成样子了,他对着聂书仪说道。 “姑娘…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叙之便再没有反应,似是再度昏过去了。 林叙之的手极烫,她将手从林叙之手中撤了回来,手背很快就被烫红了,就在聂书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旁的丫鬟,也出声问道。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聂书仪眉头越皱越紧,林叙之是在聂府出事的,此事定然和父亲脱不了干系,她垂下眸子,似是在犹豫和考虑。 林叙之为人极为痴情,为了三公主甘愿去偏远地方当了数年的县令,最近这段时间才被重新提拔了上来。 而且她看过林叙之的诗词,知道此人虽然出身贫寒但是极具风骨,她皱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叙之,随后探出头在左右查看附近并未有人发现之后,这才伸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垂眸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叙之,犹豫片刻才下定主意般对着丫鬟说道。 “将他扶到我床上去。” · 等计酒再次回到聂府的时候,所有的宾客已经散了,静谧之中除了蝉鸣叫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她虽然一直跟在池渲的身侧,旁人应当从未见过她。 但为防止别人将她认出来,她还是在脸上覆了一层黑布。 凛冽的夜风下,吹起计酒的黑色衣角,她快步从房顶上掠过,随后直接落在了聂府的后院,也不管哪个房间,抬腿便将面前房门给踹开。 最后将那门上带锁的房门从外面踹开之后,扑面而来的迷.情香的味道,熏得让计酒忍不住用袖子挡住了口鼻,她快步走进去的时候,屋内只剩下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但是看着屋内的种种痕迹,她可以确定慕清洺就是被人困在了这间房间里,于是对着那女子冷声问道:“慕清洺人呢?” 后窗此刻大开,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打在女子裸露在外的肩头上,因为夜风有些冷,聂媚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胆战心惊,包括现在面对一身杀气的计酒。 聂媚儿瑟缩着身子,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池塘说道。 “人跳下去了,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浮上来。” 她是想要喊人救命的,但是又害怕这件事情被闹大,到时候聂怀昌不会放过她的。 见此,计酒冲到后窗处朝着窗外的池塘看了一眼,水面上半点波澜和水纹都看不见,人应当已经跳下去许久,这上京城中的池塘虽然都是人挖的,但是从外面河道中引进来的水,池塘底一定有通往外面河道的通道。 计酒没有耽搁太久的事情,转身便离开了。 · 张氏在娘家的时候落下了风湿的毛病,每逢阴雨天气腿疼得就厉害,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张氏犯了腿疼的毛病,慕风远便披上衣服出了慕府给张氏去请大夫。 此刻虽是大晚上,但是慕风远刚刚将大夫送回去,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府,但马车突然停下来,还不等他皱眉询问怎么回事,就听见马车外的车夫说道:“老爷,前面躺着一个人好像慕公子。” 清洺? 事关慕清洺,慕风远当即从马车内走出,还未走下马车便抬头朝着那车夫所说的方向看去,此刻虽说已经夜深了,天色暗的不能再暗了,但好在天上的月光极亮。 慕风远借着天上的月光看清楚了,那个倒在墙角处似是昏迷过去的人。 不是慕清洺还是谁? 他当即快步朝着慕清洺而去,本以为慕清洺是在齐国公府喝喜宴给喝醉了。 但是此刻走近了,这才发现慕清洺浑身上下湿透了,似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水汽有血腥气有就是没有酒气,不可能是喝醉了。 顾不得太多,慕风远连忙和车夫一同将慕清洺扶到了马车上,这一上手这才发现慕清洺的体温烫的惊人,就和上次一样。 慕风远眉头越来越紧,不知这究竟是何病症。 而慕清洺在被人搀扶起来的时候,身子下意识紧绷进入警惕状态,在看见身侧熟悉的侧脸之后,这才放松下来,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 “小叔……” “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一直将慕清洺搀扶上马车,嘱咐车夫快点回去之后,慕风远这才转头看着靠在车厢上,痛苦无力的慕清洺,眉头紧紧皱起,发丝凌乱此刻被打湿了贴在脸上,唇角鲜红如血,这一点也不正常。 慕风远眉头越皱越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慕清洺失态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清洺,你究竟是怎么了?”慕风远是真的想要关心慕清洺,也是真的在担忧慕清洺,他想多了解慕清洺的情况,这样他也好帮帮慕清洺。 但是慕清洺却是摇摇头,今晚的事情不想告诉给慕风远担心,而是先看着慕风远嘱咐道:“小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慕风远皱起眉头,有些不喜,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还需要问了?对于慕清洺的忙,他自是能帮就帮,不能帮想办法也要帮的。 “你说就是了。” “麻烦小叔给宫中送个信,就说我身体不适,明日恐怕不能进宫去了,让陛下见谅。” 慕清洺垂着长睫,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其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凝结成水珠,自长睫上滴落了下来。 慕风远本来还以为慕清洺说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见此当下松了一口气,答应下来说道:“明日我就禀告给陛下,这几日你就放心休息吧。” 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慕清洺给打断了,他抬眸看着慕风远强调道:“明日不行,必须今晚。” 见此,慕风远眉头越皱越紧,慕清洺是当今太傅,除了早朝之外,每日下午去宫中一趟就够了,按理说赶在明早中午前去告假就可以了,没必要今晚就去。 除非慕清洺想告假的不是陛下。 慕风远心中疑惑,却并未问出来,只是看着慕清洺道:“好,我先将你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再说。” 但慕清洺却轻声说道:“我无碍,小叔将我送去太傅府就行了,然后就去宫中送话。” 慕清洺为了维持平时如常的语气,刻意将声音放轻了,但还是不难听出声音中的颤抖,见此慕风远还想要劝说什么,但他心中明白慕清洺的脾气,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将人放到太傅府,便赶着去宫中回话去了。 夜凉如水,计酒将刀收回刀鞘中,顺着河道的流向寻找慕清洺的下落,但是她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慕清洺的身影,正准备前往澧水的脚步突然顿住。 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返回去,朝着齐国公府赶去。 等到了齐国公府外的时候,她找了好一会,才从一开始马车停留的地方,找到了一片的水渍,此刻洇在墙壁上,还未完全干透,应当离开没有多久。 眼下的殊华殿内,大片的血迹被池渲枕在身下,她仰面躺在软塌上,身子被那股剧痛折磨的近乎麻木,她闭着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体内的疼痛逐渐消散,将身子一寸寸还给她,她躺在软塌上,清媚的脸褪去了所有的颜色,惨白无比,面容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连鼻翼呼吸的幅度都看不见,就像是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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