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坐在书桌前,一副专心公务的样子,老夫人也不管他,就坐在他身侧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的?给你说的好几处人家你也不理,你带回来那个什么柳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想的,但她肯定是进不了我家的门的,成天咋咋呼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如以前那个呢,叫什么样子!” 严辞听她这样说,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我怎么觉得她好得很,还真想娶她进门。” 老夫人一听就急了,连忙道:“你想都别想,你折腾半天,要娶个这样的,我便不活了,一根绳子吊死在你面前!” 严辞淡淡道:“你以前也说过这话。” “你……”老夫人叹一声气,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你是存心气我是不是?就算你真不想要高门大户的,就喜欢这长得好看的小姑娘,那也不能找个没规矩的苗女吧,至少……至少得和那聂氏差不多吧,你要娶了这个,要人家怎么笑话你?” 他问:“不是一直看不上聂氏么,现在怎么她还成范本了?” “那我是觉得她家世差了些,但没让你休她啊,是你自己要去说什么她上不了族谱,管不了家,得处处以嫣儿为尊,她看着柔顺,却是犟得很,你这存心把人当妾,她肯定受不了这个气。”老夫人说道。 说到这儿,她感叹道:“她除了出身低一点,倒是个好媳妇,听说她得了太后的赏,又被人称‘玉容娘子’,日后肯定是能有个好去处的,你就好好寻个门当户对的正经姑娘成亲,别让人看笑话。” 成功让母亲承认聂蓉是个好媳妇,严辞遂了意,却不知道自己要她承认了做什么。 他娶不了聂蓉,又不是因为母亲不同意,而是她不稀罕,而他也不定能活几年。 是啊,如今她得了赏,声名鹊起,说不定和沈知仪就能成事了,他在这儿激自己母亲,似乎显得十分无聊。 想到这儿,他便说道:“我的婚事不用您费心,我暂时忙改制的事,没这个心思。但您也放心,我不会娶柳木樨的,她也……” 话未说话,书房门被一脚踹开,柳木樨站在门口道:“你想得美,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了,还一身怪毛病,想娶我,做梦吧你!” 作者有话说: 柳木樨:男主了不起吗,我的目标是太医局唯一的女太医!瞅你脸大的! ——————
第77章 严辞没出声, 老夫人倒来了气,立刻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柳木樨怒道:“难怪你老婆和小舅子在外面编排我, 原来就是你,你这人怎么这么龌龊,一边哄我说能让我进太医局, 一边安的这份心,告诉你, 我今天便不管你了,让你那毒……” “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安什么心。”严辞立刻打断她,上前挡住她道:“刚才的话,我可以向你解释, 但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柳木樨之前就被他千叮万嘱, 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透露他中毒,此时被他呵止, 知道他心思,便不再说毒的事,只是警告道:“当然要你解释,解释不好, 咱们就一拍两散伙!” 严辞看向老夫人:“母亲, 我与她有话要说,你先回房休息吧。” “可这,她……”老夫人还看着柳木樨一脸怒容, 严辞又说道:“母亲, 我自有分寸, 我们不可能有什么,这下你放心了。” 老夫人看在儿子份上神色稍有缓和,却还是朝柳木樨一脸不屑道:“我儿不知多少名门闺秀抢着喜欢,你就是给他做个洒扫丫鬟都不配!” 说完趾高气扬地离了书房。 柳木樨想还击,却晚了,只得朝严辞道:“做丫鬟,谁做丫鬟,想得美!” 严辞无奈:“行了,没人让你丫鬟。” “那做妾的事怎么说?”柳木樨问。 严辞平静道:“也不会。” 柳木樨疑心道:“可外面人都这样说,那九娘糕点的人,你不会真有这心思吧?” 严辞回到了座位上,看她一眼,反问她:“你上次在国公府不是看了马球赛吗,那个穿红衣打马球的女子,你夸过她好看的,记得吗?” “记得,九娘糕点的东家,听说是你之前的老婆。”柳木樨回答。 严辞缓缓道:“是啊,被太后称赞的美人,婉婉有仪,还做得一手好糕点,我既然喜欢她那样的,就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 柳木樨回想聂蓉的样子,确实好看,而且说话温软动听,走路袅袅婷婷,似柳条儿随风摇曳,就算是女人都要看呆,加上她还能做出那么多好吃的糕点,还真是挺可心的。 只是他这话怎么听得这么怪,什么叫她那样,你这样,意思是她比起那聂二娘来差远了? 但她捉不到这微妙的被鄙视的感觉,索性不管了,问他:“那你为什么休她呢?” 严辞被她问住了,眸中一暗,回道:“这与你无关。你说你今日去九娘糕点了?” 提起这事,柳木樨余怒未消:“那个聂二娘是不是有个弟弟,他说我是你小妾,让我别待在店里,别想见他姐姐,气死我了,我踹了他一脚!” 严辞微皱眉,随后想起上次带柳木樨去魏国公府,某些人看着他脸上的促狭之意,便问道:“她也这样说?” “谁?”柳木樨问。 严辞稍顿,缓声道:“聂二娘。” “哦,她问我是不是侍奉你的,我说我是要进太医局的,看不上你。” 她说完,严辞立刻问:“那她听你这样说,又说了什么?” 柳木樨回忆了半天,皱眉道:“不知道,我太气了,说完就走了。” “那她神情看上去如何?”他又问。 柳木樨却不耐烦道:“说了我不知道,说完话我就走了,不知道她是什么神情。” 严辞失了兴致,陷入沉默。 柳木樨不开心了,问他:“你明明说能引荐我去太医局,可现在什么都没做,别人还要传我是你小妾,你怎么说?” 严辞正色道:“我们说好了你替我解毒,我助你进太医局,如今毒未全解,自然不能兑现。别人传你,是因为你非要和我一起出门,我同样被影响了声誉,但这没事,待他日你进了太医局,谣言不攻自破。” “真的?”柳木樨不确信道。 严辞语中透了几分威胁,说道:“我承诺的,自然是真的。只是前提是你能成功替我解毒,若此事不成,我命都没了,给你的承诺自然没办法兑现。” 柳木樨闷声嘀咕:“在试药了,我尽量快点。” “既然如此,早日想出解毒方法才是正道,若成为太医,京城新鲜事自有时间去看。至于九娘糕点那边,你既知道那儿与侯府有纠葛,就不要再过去了。”严辞说道。 柳木樨叹了声气,无趣地出书房,回了自己房间。 严辞坐在书桌前望向窗边,想起上次在茶铺聂蓉对自己刻意的疏离。 所以,大概从很早起,她就觉得柳木樨是自己带回来的女人,要收作妾室的? 至少上次见面,她兴许就是这样认为,那她对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好。 他动了心思,想趁着柳水樨闹出的这桩事去她铺子里走一趟,能代柳木樨向他们解释道歉,也能顺便澄清柳木樨是个医女,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念头一旦生起,就再也放不下,他索性扔下公事,让人备了些跌打损伤药和两盒茶饼,乘马车前往九娘糕点。 到糕点铺前,一眼便能看见上方挂着的金字牌匾,似乎将整个铺面也照得更辉煌了一些。 此时已是下午,进出店铺人不太多,他正要下马车,却见另一辆马车从左侧而来,停在了铺子前,随后便见沈知仪从马车上下来,步履轻快进了店铺内,似乎遇了什么喜事,急于去说给她听。 他撩起车帘的手微微收了收,随后将车帘放下,朝车夫开口道:“回去吧。” …… 后厨,店小二从前面进来,禀报道:“二娘,上次那个年轻公子说要见你。” 聂蓉一怔,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忙问:“已经在外面了吗?” 店小二回道:“是的。” 聂蓉上前一步,随即看看自己身上,又连忙解了围裙,和他道:“你先带他去雅间等着,说我随后就到。” 店小二离开,她没找到镜子,便去水缸前照了照,洗了手,整了整发髻。 刚才那姑娘到店铺来,虽说聂长博可能有些出言不逊,但她毕竟打了人,所以他们是算不上错的,严辞这会儿过来,兴许是要致歉? 不管怎样,他也会说起那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她也是要向他道谢的,因为他的话,她才能得到太后赏赐。 以及,她想知道他去岭南是不是和太后有关。 在心里想好一切进入雅间,只见沈知仪从椅子上起身道:“蓉蓉!” 聂蓉一愣,这才知道店小二说的“年轻公子”竟是沈知仪。 也是,他上次已经知道严辞身份了,再见到他,应该会说安阳侯,而不会说年轻公子。 她迅速收敛好心情,上前道:“沈公子,怎么了?” 沈知仪问她:“你是没想到我会来吗?怎么看着有些吃惊?” 聂蓉因为礼数,第一反应便是否认,随后多想了一会儿,便索性肯定道:“上次说了那么多,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所以再见到你会意外。” 沈知仪此时多了几分紧张和认真,说道:“我过来,是因为我娘松口了,她说她想见见你,你愿意吗?” 聂蓉知道,沈家伯父伯母是很敦厚的人,他们太疼爱沈知仪这个儿子,所以经过沈知仪连日劝说,加上太后赏赐,让沈家伯母心软了。 自她嫁侯府后,她与沈家伯母再没见过面,现在她是成过亲的人,又开了铺子,还和柔嘉公主交好,外面必定有许多她的传言,所以沈家伯母担心她变了,只要见了她,发现她还是以前的样子,沈家伯母很可能就如了沈知仪的意,同意这婚事。 聂蓉问:“你没和她说我身体的事?” 沈知仪连忙道:“这事我想以后再说,一来你可以找大夫调理,二来到时也会有别的办法,你放心,我爹娘绝不是那种随意要我休妻的人。” 聂蓉想起沈家伯母有个妹妹,似乎就是出嫁后无子嗣,最后让娘家陪嫁丫头做了通房,生下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此后数十年,倒也夫妻和睦,子媳孝顺。 沈知仪的确是很好的人,沈家的确是很好的人家,只要她想嫁人,这便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刚刚见到沈知仪那一瞬的失落,她自己心知肚明。 “沈公子,我不想嫁人,且心意已决。”她回道。 沈知仪的眸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看着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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