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些与她相处的时间,又忍不住逗她:“以后是以后,之前的麻烦怎么算。” 裴妍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知道他在拿之前遇蛇的事开玩笑,眼睫弯弯应道:“有机会,我请宸王殿下吃饭可好。” 宁宸澜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右手指关节下意识敲击桌面,问她:“什么时候?” “找个您空闲的日子,叫上顺德公主他们一起吧。” “好。”宁宸澜今日已经很满意了,只不喜对方总对自己用敬语。 不过比她大了三岁而已,大可不必用‘您’这种字眼。 但这种拉近关系的事,急不得。 见她一杯茶喝完了,又眼巴巴看着茶壶,宁宸澜给她添了,一边道:“别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说罢,亦觉得自己过于啰嗦,摸了摸鼻子看向窗外。 裴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间,竟已和宸王在一起待了这么久。 “殿下,时间不早了。”怕自己坐久了耽误他,主动提醒道:“听顺德说,今儿晚上您和祈大人他们还要回城。 宁宸澜只觉腔中几许不舍浓得化不开,喝了口茶压下,起身道:“外面黑,本王送你回去。” 两人推门出去,全福本来要提着灯笼跟上,见宸王伸出手,赶紧将手柄交到他手里,飞天遁地似的一溜烟没影儿了。 “小心路滑。”宁宸澜打着灯笼走在前面,脚步刻意放慢了。 从琼台夜月到水心榭短短一段路,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当日在普济寺中那段漫长的暗道。 宁宸澜回过头时,正对上裴妍投来的目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好奇。 他顿住脚步,不自觉的把声音放轻了:“怎么了?” 裴妍宛若偷看人被抓包,心头浮起一阵羞赧, “殿下,谢谢你。”裴妍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二十八岁的战神王爷此时神情堪称傻气,艰难克制住想将人留下的冲动,面色温和道:“小妍不必跟本王客气。” 裴妍对上他灼灼的视线,心里没来由有种紧张感,垂下头闷不作声了。 “晚上好好睡一觉,等余毒彻底清了,再请本王吃顿好的。”宁宸澜觉得自己没法再待下去了,就这么看着她每一个小表情,都觉得是种甜蜜的折磨。 裴妍瞥见不远处台阶上,琴心正提着灯笼等着,说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殿下忙去吧!” 说罢,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离去。 宁宸澜看着她跳跃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院子。 钟珏已经骑马等在那里,他翻身上马,往外风驰电掣而去。 裴妍进屋时,顺德公主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开始盘问她刚才和皇兄到底说了些什么。 又拿宗政司的房契以及自己写的赠予书给她看,压低了嗓子道:“妍妍,以后这处庄子就是你的了。” 裴妍没想到宸王如此雷厉风行,有些不自在的道:“这是三殿下的庄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顺德知道她的性子,之前就觉得这些事八成是皇兄一厢情愿,此时见她不承认,有些着急道:“你告诉我,皇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是不是……强迫你,逼着你与他行不伦之事?” “你别想东想西了,宸王殿下是好人,他从来没有逼迫过我。”裴妍摇了摇头,喊琴心过来伺候更衣洗漱。 顺德一愣,接着道:“他没有逼迫你,那你就是自愿的了,哎……之前我还说,希望你去找个男人,现在那个人变成了我皇兄,虽然他也很好,但你也要再想想清楚,他的身份……你们之间关系不对等,将来你是要吃亏的。” 裴妍见她越说越不像样了,只得解释清楚道:“我跟三殿下之间没什么,他是因为我父亲跟大哥的关系,才会对我多看顾些,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顺德见她神情坦坦荡荡,一时也有些弄不懂了。 皇兄何曾这样对待过别人,难道真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误会了。 琼台月夜那头,全福正指挥着丫头婆子添置东西,一脸喜气洋洋。 宸王殿下虽未交待,但是做内侍监做到他这个位置,哪里还需要明说。 今日主子特意把他从王府调过来,就为了在裴夫人跟前露个脸,泡杯茶? 他老精了,在见过今日殿下亲自为裴夫人提灯笼之后,便命人去采办最好的女子衣服首饰,放一些在这边以备不时之需。 三殿下在西北苦了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想金屋藏娇,莫说是别人的妻子,便是月宫里的嫦娥,他们做奴才的也得给人请下来。 再说那可是他在宫里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多乖巧多懂事啊,结果便宜了封萧恒那个混账。 如今跟了三殿下终于可以过些好日子了,可得尽心尽力伺候着。 第二天,顺德公主牵挂着孩子们,先回了京城。 裴妍依照宸王的建议,暂且留在这里,躲开那些流言蜚语。 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吃过早膳后便去游山玩水,有时还自己摘点果蔬,午睡醒来后就看书或者练字,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最舒服的便是每天睡前泡一泡温泉,只是她不敢再去竹林里,在全福的再三建议下,便选在了琼台月夜后院的那处私泉。 全福是个千伶白俐的妙人儿,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寻开心,还套了马车带着她到西华山附近的城镇上逛了逛。 宁宸澜一直在追查当年吏部输送粮草的官员,当时他才十六岁,羽翼未丰,很多事都是由皇太子一手遮天完成。 也正因为如此,除了推出来顶死的那个大臣,他们兴许还会留下一两个活口。 除此之外,皇帝这次将所有皇子都叫回京城,让他们白天跟着太子在勤政殿学理政。 对宁宸澜更是看重,连续交了几件差事给他办,见都完成得极好,对他更是满意,连带去凤仪宫的次数都多了。 皇后现在又怀有身孕,宫中人皆在传,若这胎又生下皇子,那么中宫地位将更加稳固。 祁家是百年世家大族,又出了祈玉旒这么一号风流人物,三皇子更是手握兵权,压了其余两位皇子好几头,而太子虽然占了个嫡长的名头,外祖齐家却已逐渐没落,两方势力相较之下,如今却是三皇子占了上风。 往年这时候,陛下已经交代太子开始着手准备来年的春闱了,到现在十一月份了却都还没确定由谁来主办。 若陛下再将春闱纳士之责交给三皇子,那么这场夺嫡之争就有看头了。 宁宸澜脚不点地忙了三天,最后终于耐不住,去了趟西华山的庄子。 抵达时已到了晚上,他还没吃晚膳,全福打着灯笼巴巴跟在后头说道:“殿下饿不饿,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正好现在夫人正在泡温泉——” 宁宸澜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全福立马低下头,打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嘴,殿下先去用膳吧。” 想着裴妍此时正在后院,宁宸澜这顿饭吃得就有些心猿意马。 全福见他没什么胃口,就把这几日裴妍做了些什么,去了些什么地方,有声有色讲给他听。 宁宸澜听着觉得有趣,吃饭的兴致都高了许多。 温泉池跟水心榭也是相通的,裴妍泡完之后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因此还不知宁宸澜已经回来了。 半夜三更,他也不好再告知对方,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全福才给他出主意,去隔壁提点两句,宁宸澜便将其喝住,冷冷道:“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全福赶紧自打耳刮子,告饶道:“殿下是风光霁月的殿下,奴才是心思龌龊的狗奴。” 宁宸澜摇了摇头,斥责他滚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刻意回避什么,只是越是在意,越不敢轻易触碰。 而且,这段日子他实在太忙了,清晨要入宫听政,忙到半夜才有空。 一连跑了几天,就没有一次回来时水心榭的灯是亮着的。 全福也感到分外无奈,殿下不许他告诉裴夫人,他就是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第16章 、流言蜚语 一连几日,太子带着剩下三位皇子在勤政殿学理政,听闻军机处的老臣对宁宸澜赞不绝口,笑道:“自从三弟回来京都,孤身上担子轻了不少。” “皇兄谬赞。”宁宸澜惜字如金,合上手里的折子,起身稍微活动了下筋骨。 午休时,他有时会被母后叫去凤仪宫吃饭,若是这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则会随众人一起吃内侍监送来的膳食。 “今日首辅大人怎么又没来上朝。”有官员忍不住开启话题,立即就有人附和道:“还不是因为悍妻闹得家宅不宁,大人这几天被言官的折子压身,怕是要好几日不来朝了。” “哎,大人也真是可怜,成婚十年都还没个后嗣,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闹得满城风雨。” 弹劾封萧恒的言官,是祁家组织的,至于帮着他说话的人,则大多数为太子党。 某些不堪入流的话,连宁宸澜最近都听到一些,因此更不愿意她现在回京,免得被无聊之人所伤。 之前与封萧恒打过几次交道,那个人心思诡诈,又极擅惺惺作态。 他特意调查过对方跟何清苑之间的事,倒不见得是空穴来风,二人常常在京郊一处别院幽会,算是情人关系。 宁宸澜原先最不齿男女之间不清不白,但现在他恋上裴妍,对于这些事,又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担心她会觉得有压力,忍着没有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可继续拖下去,只会让她日子更加艰难。 他甚至想去跟母后坦白一切,求得一纸和离书,再正式求娶她。 此刻再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想要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念头更加强烈。 去往凤仪宫的路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 直到被皇后娘娘传进凤仪宫,裴妍都不知道自己再次成了京都话题的焦点。 封萧恒宠妾灭妻被弹劾闹得沸沸扬扬,对于她的处境有人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的眼光。 从成亲前她就知道,封萧恒很受女子喜欢。 这些年被他纳进府中的,就只有一个莹姨娘,在诸多无知少女眼中,他就是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 皇后先前听说她搬出来跟顺德公主在一起,还觉得没什么,今儿见顺德独自带着孩子进宫请安,才知裴妍如今独自住在庄子上。 遂叫人把她接进宫来,先不轻不重的提点了几句,最后问她:“现如今那贱婢已经被送走了,妍儿心里气可消了?” 当初给她订下这桩亲事,也是看封萧恒出身清贵,是个可造之材,拉拢一番或许能给自己带来助力。 可谁知道,此子竟狼子野心,几年间已成为太子心腹,且对与自己亲近的裴妍诸多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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