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胎,如茗尘所言,果真是对龙凤胎。 宫人将两个洗过澡后用小被子裹好的孩子抱给陆承煜看,陆承煜一看到他们就想起方才那种险些要失去魏书辞的痛苦,便不怎么敢仔细看两个孩子,只叫宫人将孩子抱去乳母处,而后重重赏赐了伺候魏书辞的宫人,又赏了太医和产婆等人,尤其重赏茗尘。 魏书辞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幽幽转醒,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饿。茗尘扶她起身,先喂她喝了温热的水,接着才叫人送肉粥和蛋羹进来。 “前儿娘娘生产的时候,陛下一天都没有合眼,听刘公公昨日早朝完才午睡了一会儿,下午处理完政务又在床边守了娘娘一晚上,今日一早又去上朝了。”茗尘感叹圣上对她家姑娘的情意,将他这两日的举动都说与魏书辞听了。 茗尘说完,又喂她吃一口蛋羹,魏书辞不发一言,眼眶却有些湿润。待她用过膳食,茗尘便叫乳母将两个孩子抱来给魏书辞看。 魏书辞看着襁褓里的女儿,只觉得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爱极了,茗尘看着女孩的眼睛,含笑夸道:“瞧她的眉眼多像娘娘您啊,将来必定也能出落得像娘娘这般好看。” 将孩子抱在怀里细细看了一会儿,魏书辞这才将女儿交给身侧的乳母,转而又去看幼子。这孩子倒是不怎么像陆承煜,也不怎么像她,但却是个很安静的男孩。 陆承煜下朝后听说魏书辞已经醒过来,急匆匆地往她宫里来,却是折子也顾不得批了。 怕魏书辞觉得他不亲孩子,陆承煜将女儿抱在怀里仔细打量一番,随后又看看靠在床上的魏书辞,对着她含笑说道:“咱们的女儿长得可真像你,瞧着就招人喜欢。” 那幼子不过略看两眼,随意说上两句好话便不再看他了。魏书辞察觉出他对幼子有些排斥,可当下又不好多言,只能装作没瞧见,问他可要歇息一会儿。 陆承煜轻轻嗯了一声,魏书辞便让乳母将两个孩子抱下去,接着叫陆承煜上床,掀开一点被子让他枕靠在她的腿上。 这一觉,陆承煜睡得很踏实。等他睡醒后,已经是午后了。魏书辞便叫他一起用膳。 月子餐甚是清淡,陆承煜不大吃的惯,还是陪着魏书辞用了两碗饭。 饭后,魏书辞要午睡的时候,陆承煜让人将折子送来她的宫中,如此他便可一边批折子,一边看她睡得是否安稳,可有踢被子。 出月子后,魏书辞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可太医来看过后,却说魏书辞因先时难产的缘故,胞宫受损,恐再难有孕。 陆承煜听后却只觉得轻松,经过这次,他本就无意再让魏书辞生孩子,这样倒是正合他意。 两个孩子百日的时候,陆承煜大摆宴席庆祝百日,宗室中人和命妇们皆入宫送福。 陆云卿将自己的女儿也带进宫里给魏书辞看。魏书辞看着两个肉嘟嘟的小女娃,笑得很是开心。 霍清玉同陆显感叹女儿多可爱呀,像母亲,陆显掐一把她的纤细腰肢,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为夫今晚继续努力就是,争取早日让娘子得偿所愿如何?”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可不是在府里。”霍清玉打下他的手,红着脸踮起脚尖压低声音回他。 是夜,陆承煜耐着性子陪着魏书辞一起哄睡孩子,迫不及待将人抵到床榻上,哄骗她放松一些。 压抑得太久,一时得以纾解,难免得意忘形,不多时便缴了械。 魏书辞轻声笑他,正要开口同他说些什么,却被他抓住双手举过头顶,接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陆承煜替她清理干净后又擦了药,而后替她穿上睡袍,魏书辞背对着他不肯看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有些红又有些肿,心里寻思他也快三十的人了,怎的还是这般生龙活虎的,实在难以招架。 “生气了?” 魏书辞感觉得到她的喉咙已经有些沙哑了,这会子更加不想理会他。方才她说的话他不肯听,这会子倒来找她说话。 见她不肯说话,陆承煜变得惴惴起来,心说定是自己方才过于孟浪,令她不开心了。当下也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环上她的腰,看她没有抗拒,这才又靠她近一些。 次日,宋霆越下朝后便去批折子,到了晚上才敢过来,问她身上可好些了。 魏书辞以为他这是又起那门子心思了,沉声道声了句哪有那么快。 “我只是关心你,并不为别的。”陆承煜窘迫地解释道。 “昨夜是我不对,不若日后换你欺负回来?” 魏书辞很想白他一眼,她一个女儿身,她还能有那个本事吗?不过看他态度还算诚恳,魏书辞并未过多为难于他,“往后不许再这样,我讨饶了你就得停下。” 陆承煜表示自己没办法完全做到,但是可以尽可能的试一试。 事实证明,陆承煜是完全没办法做到,什么事都可以听她的,唯独床榻上的事不行。 次年春天,魏书辞被册封为后。帝后恩爱非常,除却一个杨妃和冷宫废妃赵氏,后宫再没有进过新人。 金秋八月,霍清玉诞下长子,长子百岁宴时,陆显看她高兴之余面露愁容,劝她过两年再生一个就好。霍清玉嗔他就会哄人,别过脸做生气状。 陆显将她的脸捧过来…… 一场请事过后,霍清玉面色红润,一双眸子水汽氤氲,嘴里责怪起他来,说明日要喝避子药。 陆显抬手勾她的鼻梁,给她吃定心丸,“我已喝了药,娘子放心就是。妇人生产最是伤身,我又怎会舍得令你才生过又怀上呢。若非你想要自己生个女儿,咱们就是再去抱养一个又何妨呢。” 霍清玉眼睛更红,望着他认真的模样久久不能说话,只是环上他的脖颈依偎在他的怀里。陆显搂住她的腰,又同她说起那些个老掉牙的情话来。 夜已深了,西北边陲,顾勋从怀里掏出一个旧的不能再旧的荷包,那是陆云卿绣给他的最后一个荷包,流放路上,他一直都带在身上。 他很想梦一回她,可上天似乎也在惩罚他,不论他白日里有多么思念她,可却从不曾梦到过她。 他想,他这一辈应是再也不会见到她了。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想起她,又是第几次心如刀割了……她那么好,可他却弄丢了她,将她拱手让人,甚至妄想夺回她而选择投靠陆成景去对付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是他活该。 军中鲜少有铜镜,他只能通过水中倒影看到自己的样子,不到三十的年纪,他的面上却已饱经风霜,双鬓已生华发,再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郎君。 他的余生,终将活在后悔与痛苦中…… 数年后,陆承煜对幼子陆景琛的心结渐渐打开,对他比对陆景明更为和蔼宽容,毕竟陆景明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他的位置的,是以陆承煜对他一向都很严厉。而面对独女陆景瑟的时候,那态度简直半点不像个君王,跟个女儿奴似的。 到了陆景琛十九岁迎娶太子妃的时候,魏书辞感慨时光易逝,她和他已经老了,又说景瑟不过十四的年纪,她至少还要再留她在身边两三年的。 “我舍不得景瑟太早出嫁,可阿辞方才说我们都老了,这话我可不答应,为夫身上可还有的是气力。”陆承煜坏笑着说完,双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如今已是四十出头的年纪,魏书辞则是三十有六的年纪,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保养的好,瞧上去不过二十五六,还年轻貌美的很。 反倒是他,这么些年来勤于政务,她这处也没旷着,已经能瞧出岁月的痕迹,能看见额上和眼尖的纹路。是以有时候他照镜子的时候,还会觉得相貌上倒是他有些配不上他的阿辞了。 陆承煜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与她十指紧扣亲密无间,魏书辞红着眼连连向他讨饶,数回才能填他一回。 次日,陆景明携新妇来立政殿给魏书辞请安、奉茶,魏书辞嘱咐太子夫妇二人好一会儿才肯放人走。陆承煜下朝后就往她宫里来,询问她对这个儿媳可还满意,魏书辞点头道她是个好姑娘。 陆承煜令人退下,抱她亲上一阵,又陪她坐了一会儿用过午膳,这才依依不舍地往长春宫里去批折子。魏书辞送他到立政殿外,回来便往花架下的藤椅上靠着,看空中云卷云舒。 今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晚上定然是会繁星满天的。魏书辞命宫人去长春宫给圣上传话,她今日要等他批完折子一起去观星斋上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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