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跟李云儿之间的纠葛,也没心思掺和,你大可不必走着一趟。” “多谢。” 茶水尚温,人就走了,绿夭撤下了那盏茶问道:“二公主怎会知道小姐当日也在假山。” 沈玉娇并不在意,“可能被她看见了,难为她伤势未愈也要来这一趟。” 李嫣儿前脚刚走,后脚门房又来报薄茹来了,沈玉娇瞅了眼窗外的天色,正好,赶在午膳的时候过来。 …… 经过昨晚的宫宴京城里谈论最多的不是将要和亲的三公主李云儿,而是沈玉娇与慕辰安。 不知从何时开始,京中开始盛传安王不喜新娶的王妃,宫宴也是自身前往,就连皇上问起也是一脸厌恶,说的有模有样,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李嫣儿昨晚还在寝宫休养身子,她在皇宫里也听见有宫人在谈论此事,虽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今日去安王府见过沈玉娇便觉得传闻果然喜欢颠三倒四。 如若安王真的不喜沈玉娇有怎会将她的住处布置的如此细致,王府里的管事对她也毕恭毕敬不见丝毫怠慢。 “主子,听说三公主昨晚就闹着要自杀,被柳嫔娘娘劝住了才没闹到陛下跟前。”柳嫔便是三公主李云儿的生母,家世不算平庸,只是母家不在京城,眼下无所依靠。 李嫣儿轻轻挑起车帘一角望向外面,听着外面的喧哗和叫卖声,久处皇宫,她都快忘了外面是何模样。 京中的繁华又岂能是羌族可比的,额间的伤口已经没了起初的疼痛,李嫣儿嘴角微扬,“她活该。” 工部侍郎,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区区一封信就想着陷害她,可惜她不能把事情闹大,再闹大些就能知道那工部侍郎中意的到底是哪位公主了。 “主子当初就该将事情直接捅到陛下面前,也免得遭罪。” 李嫣儿放下帘子,“父皇最在意面子,真让他知道怕是打死了李云儿也不会让她去和亲,现如今就挺好了。” …… 安王府里,绿夭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在沈玉娇跟前的玉碗里,“何管事说这是庄子上特意送上来孝敬您的。” 沈玉娇试了一口,新鲜的鲈鱼味道属实不错,对着薄茹说,“尝尝。” 薄茹嘴上说着客气,手上动作却麻利到很,“多亏了王妃我才有这口福。” “说的好像平国公府吃不上饭了一样,一条鲈鱼而已。” 薄茹:“唉,说来可怜,昨夜臣女父亲惹了母亲生气,府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膳房都罢工了,臣女只能来王妃这里讨点饭吃。” 听她倒苦,沈玉娇才想起平国公惧内京城中人尽皆知,平国公夫妻是青梅竹马,年少时的情义,平日里恩爱更是羡煞旁人。 沈玉娇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既然如此你就多吃些。” 薄茹笑着道:“多谢王妃。” 她再次将玉箸伸向那道清蒸鲈鱼,回绝有东西扯着她的裙角,低头一看是只狮子猫睁着双圆溜溜的异瞳盯着她,雪白的爪子勾着她的裙角,顿时心生爱怜,夹了块鲈鱼就要喂它。 沈玉娇弯腰将猫抱到膝上,“它还小,吃不了。”不管手里的猫如何可怜巴巴地呜咽,端起放在桌上的羊奶喂它。 薄茹新奇得很,饭也不吃了,放下玉箸盯着面前狮子猫。 “它有名字吗?” 沈玉娇想了想随口道:“就叫安安。” 薄茹听完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这不是…… “王妃要不换个名字。” 沈玉娇摇头,“不换,多好听。” 薄茹看向绿夭,只见对方面无波澜,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薄茹将心压在肚子里,伸手摸了摸还在喝羊奶的狮子猫。 …… 何管事送走了薄茹便拿了堆东西亲自送到沈玉娇面前,沈玉娇本以为是首饰或者玉器,没什么兴趣,抬手就要绿夭收起来。 何管事赶紧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让她看,里面盖着的是几个藤制的小球,夹着些彩线,被打磨的光滑无比,还带着些珠穗。 沈玉娇手里的狮子猫看见了一直伸着爪子想要,她便拿了一个放在它面前,用上面挂的珠穗逗它玩。 也许是沈玉娇心情好,这次慕辰安来的时候屋门没被关上,他脚步顿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一个藤球滚到他脚边,随后便是他送去的那只狮子猫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抓不到球。 慕辰安弯腰将球捡起来,他没去碰猫,抬头就看见沈玉娇从里间出来寻猫。 沈玉娇看了眼开着的屋门,有些坏心地蹲下身对着慕辰安脚边的狮子猫唤道:“安安乖,过来。”
第16章 共犯 听见那声“安安”,慕辰安平日里风轻云淡的表情总算有了些波澜,他将要跑走狮子猫抱起来走到沈玉娇跟前,弯下腰问她,“你叫它什么?” 沈玉娇还蹲在地上,抬头撞进慕辰安深邃眸子里,刚刚那两个字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说不出口。 沈玉娇嘴硬道:“我的猫,我想叫什么叫什么!”话落她伸手想将慕辰安推开些,结果蹲的腿麻,没把人推开自己反而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慕辰安有些无奈地发笑,将猫放到她怀里,再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别乱动,小心摔。” 他一句话直接让沈玉娇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怀里还有只猫在一直挠她的手心。 慕辰安把人放到窗边的罗汉床上,不理会沈玉娇瞪着他的眼神,“明日本王要去城外庄子一趟,想要出城散心吗?” 沈玉娇抱着手里的猫问他:“你去那里干嘛?” 慕辰安:“散心。” 真当她三岁孩童吗,眼下朝廷正为了和亲的事忙活,他现在出去散心,说出去几个人信。 心里这样想着,嘴边问出的话却是“是那个有鲈鱼的庄子吗?” 慕辰安轻笑着点头。 “那我去。” …… 深夜,沈国公府里已经灯火通明,长公主自从上次宫宴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连番的噩梦让她憔悴了不少,梦里她不断梦见自己的女儿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哭着问她为什么不肯救她。 为了皇家的地位不受威胁,为了让慕辰安再也翻不了身,哪怕明知道沈玉娇嫁到安王府就是死路一条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狠下心把女儿推到死路上去。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会不心疼,虽然沈玉娇不常在她身边,但她对这个女儿是真心疼爱,看着她从总角孩童出落的国色天香。 心里满是为她寻个配得上的良人,没想到眼下却到了这种地步,她怕明天天亮就听见自己女儿变成红颜枯骨的消息。 长公主手中不停地转动着佛珠,自从沈玉娇出嫁后沈国公府里就多了间佛堂,她每日睡不着便来这里诵经,为她苦命的女儿祈福。 就在她像往日那般跪在佛堂里诵经时,一个丫鬟点蜡失手碰倒了架子上燃着的蜡烛,“砰”的一声砸在长公主心头,让她本就疲惫不堪的面上添了些烦躁,对丫鬟求饶的声音充耳不闻,“拖出去,别让她吵。” 最后那个丫鬟被活活打死在佛堂前,嘴里还被塞上了帕子防止她叫出声来。 沈国公将妻子最近的状况看在眼里,他手中无实权,国公府也是依仗这长公主才没在京城中没落,他更没资格违抗皇帝的命令,也没立场去质疑长公主有何过错,只能不断叹气。 “收拾干净了,拿点银子给她家里人。” “回国公爷,她没家人,是被门房上捡来的孤儿。” “……那便好好安葬了。” …… 次日,沈玉娇抱着猫坐上了安王府的马车,这次的车驾相比上次朴素了不少,但里面的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名贵精致。 沈玉娇坐上马车忍不住发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慕辰安没想到在自己王妃眼里,他还是一贫如洗的样子,“本王真的不穷,养得起王妃,王妃就不用担心日后会跟着本王吃糠咽菜了。” 沈玉娇:“话本子上的乱臣贼子不都拿钱去养私兵了吗?” 慕辰安给她拿点心的手顿了顿,听见她说的话非但不生气,眉间还添了几分笑意,反问她道:“如果本王是乱臣贼子,那王妃是共犯吗?” 沈玉娇看着他说:“一个不情不愿的共犯是会在人背后扎刀子的。” 手里的狮子猫猛的跳上桌子险些打翻一盘点心,沈玉娇忙把它拽回来,当着慕辰安的面她还真有些叫不出那个名字,只能轻捏了捏猫爪子。 一路上沈玉娇不再搭理慕辰安,见他再次将桌子翻过去露出棋盘时她忙把头转向了车窗,宁愿去看帘子外的景色也不愿意再陪他下棋。 慕辰安见状将两盅棋子都放在了自己跟前,白子和黑子都由他来操纵。 车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子,看久了反而眼疼,沈玉娇看烦了外面的景色就转过来盯着慕辰安自己和自己下棋。 原来还好好的,但她越看越不对劲,知道看见他落下最后一枚棋子沈玉娇才反应过来面前这盘棋是之前她和慕辰安下的那盘。 沈玉娇面无表情地把狮子猫放在棋盘上任由它将慕辰安复原好的棋盘打乱。 慕辰安看着玉制的棋子纷纷落地丝毫没有心疼的神色,而是伸手揉了揉猫头,狮子猫顺从地蹭着他的手心。 沈玉娇忽然更气愤了,一下将猫抱在怀里,她就不该陪着慕辰安走这一趟。 慕辰安将剩余的棋盅放在桌子上,回头让人换套新的来。 车驾停在慕辰安名下的一处庄子,绿夭扶着沈玉娇下了马车在她耳边说道:“何管事说这庄子还有处温泉,能温养身子,小姐晚上可以去试试。” 沈玉娇看了眼面前的庄子,她名下也有几处皇祖父赏赐的皇庄,只是从来没去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里不同于安王府,起码在安王府里两人能分房睡,但庄子里的管事不知实情王爷和王妃的住处安置到了一个屋里,他们明天才能启程回去,也就是说晚上她要跟慕辰安睡在一个屋子里。 沈玉娇不自觉红了耳朵,慕辰安也忘了这回事,现在让他们再去收拾个屋子有些晚了,看向离床有些距离的软榻道:“本王睡这里,你将帘子放下。” 沈玉娇目测了一下床和软榻的距离,中间还有道帘子,她视线转到一旁的屏风,指着它道:“把这个移过来。” 绿夭将屏风移到中间,里面的床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沈玉娇这下总算满意了。 “你晚上不许越过这道屏风。” 慕辰安点头,“可以。” 见他如此好说话,沈玉娇让绿夭在软榻是多铺了些褥子,自己则抱着猫走在庄子里散心。 出去之后她才发现慕辰安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有些意外,“你真是来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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