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安直接将披风扯了过去,沈玉娇伸手想推他,不料动作一大头上挽着发髻的玉簪“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玉制的东西最是不经摔,玉簪瞬间断成了两半。 青丝滑落在她肩后散开,沈玉娇无暇管,指着地上的玉簪对着慕辰安气愤地道:“你赔我,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簪子。”实际上她连玉簪上雕刻的纹样都记不清。 慕辰安视线落到地上碎裂的簪子问候在一旁的绿夭道:“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绿夭猛地一激灵,看向她随手拿来的玉簪,这种簪子小姐起码有一箱,至于最喜欢实在是谈不上,感受到自家小姐的目光她下意识点头,“回王爷,是的。”只是语气显而易见能听出来是心虚的样子。 慕辰安心下明了,沈玉娇则有了证人般不依不饶,“你赔我。” 慕辰安伸手将落到她额前的青丝撩到耳后,瞳孔中映着面前人布满红晕的脸,眸色微微发沉,低声应道:“好。” 沈玉娇得了他的应,趾高气昂的要走,谁知刚迈步就头脑发晕的要倒,慕辰安托着她的肩膀扶了一把,“本王抱你回去。” 沈玉娇摇头,执意要自己走回去,绿夭看了眼慕辰安揽着她的手,迟疑着是否要上前扶着她回去。 沈玉娇瞪着他,还没说话眼里就充溢着泪花,“你不听我的。” 虽然知道她这点泪水也是骗人的,慕辰安还是无奈地松手,示意绿夭扶着她。 沈玉娇摇摇晃晃的就往前走,绿夭扶着她的手臂,胳膊上还搭着特意为沈玉娇准备的披风。 慕辰安则捡起地上已经碎成两半的玉簪,通体发凉的簪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些伊人发间的幽香。 …… 等到慕辰安回到寝居时沈玉娇已经在床上睡得香甜,慕辰安每打扰她揉了把在榻上睡得安稳的狮子猫,将它往里挪了挪和衣躺在软榻上。 屋里的烛火被留下了几盏,不至于会影响到睡觉。 慕辰安睡梦间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他本以为是猫,直到睁开眼睛看见沈玉娇蹲在软榻前扯着他的衣袖直勾勾地盯着他。 烛光昏暗,慕辰安坐起身来抬手探了探她的脸颊,原先的红云褪去,只是看现在这样子怕是还没酒醒。 沈玉娇眨了眨眼睛,脸颊上有了些痒意,她将慕辰安的手推开,“你别碰我。” 慕辰安眸色发沉,“好,不碰你。” 沈玉娇说完后还是那个姿势,手里依旧攥着慕辰安的衣袖,她动了动鼻子有些不开心,就这样僵持了良久,沈玉娇忽然抬手勾住了慕辰安的脖子,整个人都快挂到了他身上。 慕辰安连忙托住她的腰以防她摔下去,沈玉娇埋在他脖颈处不肯说话,慕辰安从未这样被人对待过,原本疏离的眉眼间多了些无措,不自觉放柔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沈玉娇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慕辰安放在她腰侧的手缓缓收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沈玉娇久久没听见回复,以为慕辰安不愿意理她,心里委屈地往慕辰安脖子上咬了一口,力气不大,但肯定留印子了。 慕辰安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妥协般地开口道:“本王心悦你。” 沈玉娇轻哼了一声松开嘴,继续埋在他脖颈处没了动静,慕辰安等了她良久也没声响,直到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明白怀里的人是睡着了。 一时有些失笑,慕辰安抬手轻轻掰开她围着自己脖子的手,将人拦腰抱起来重新放回到床上,拿起一旁的锦被帮她盖上,他则坐在了床边看着沈玉娇入眠。 经过一番折腾完全没了睡意,脑海里一片清明,慕辰安抬手按了按脖颈处的牙印,痕迹不深,微微有些刺痛。 如果放在以往,他如何都不会相信会有人敢这样对他,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他纵容的。 …… 次日清晨,沈玉娇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就对上慕辰安径直看向她的目光,沈玉娇不解他为何会在这,她攥紧了手里的锦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慕辰安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王爷怎会在这里?” 慕辰安察觉到她警觉的动作,神色复杂,“昨晚……” 沈玉娇眨了眨眼睛,“昨晚……”一缕青丝垂在她眼前,沈玉娇恍然大悟,“昨晚王爷摔碎了我最喜欢的玉簪,王爷说过要赔的。” 慕辰安伸手将那缕青丝绕在指尖,声音有些低沉,“然后呢?” 沈玉娇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他:“还有然后吗?”昨晚她不是直接睡过去了吗? 沈玉娇瞥了一眼慕辰安逐渐发沉的脸色,难道昨晚上她发酒疯了?
第19章 玉簪 沈玉娇忽然有些不敢看面前人的眼睛,她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还会发酒疯啊,她记得自己还是挺老实的,睡个觉怎么还招惹到他了。 沈玉娇夺回了被他指尖缠绕的那缕发丝,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发丝划过指尖,不留一丝痕迹,慕辰安眸色发暗道:“王妃既醒了便可去御林苑了,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走之前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沈玉娇还有些发懵的脸,要不是因为他一夜未睡真的会以为昨晚只是他做的一场梦,如果是沈玉娇存心要戏弄他那眼下她这副懵懂的样子装的也太过逼真了。 慕辰安觉得自己遇到了颇为棘手的事,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为了一场酒醉后的玩笑乱了一颗心。 绿夭拿着骑装过来时慕辰安已经走了,只剩下撩拨了人而不自知的沈玉娇。 “小姐,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骑装。”绿夭手中拿着的正是件妃色的骑装。 沈玉娇侧头问她:“昨晚我喝醉了之后发酒疯了?” 绿夭摇头,“没有啊,小姐醉了之后刚碰到床就睡过去了。” 沈玉娇这下放心了,只要她没发酒疯就行,至于慕辰安……先把簪子赔给她再说。 沈玉娇换上身妃色的骑装,衬着她多了几分艳丽,御林苑确实里这里不远,只是自从早上开始沈玉娇就再没见到慕辰安,庄子上的管事也不知人去了那里,又或许是知道但不便告诉她。 沈玉娇绷紧了嘴唇,罢了,她一个人去。 …… 慕辰安面前摆着断成两半的玉簪,手边还有一块通透的青玉,玉色可谓上乘,玉簪说的纹样并不复杂,他本打算亲自刻一个还她,但眼下却心思繁杂。 庄子上的管事来回话说沈玉娇已经启程去御林苑了,慕辰安手指摩挲着那块温润的青玉,认命般地拿起刻刀。 …… 沈玉娇许久未曾来过御林苑了,慕辰安安排好了一切倒是不怕有人会拦她,只是没想到除了她们今天御林苑还有其他人。 绿夭踮着脚往远处看,看不清是什么人,“小姐,奴婢认不清那边都是谁。” 沈玉娇满不在意,“管他们是谁,多大的地方还偏能撞到一起不成?”就算撞到一起只要他们互不招惹也没什么。 虽然慕辰安没跟着来但沈玉娇身边还带着几个安王府的护卫,马上便有人为她牵来匹枣红色的骏马来。 远看着是匹性子烈的骏马,沈玉娇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它光滑的鬃毛上,枣红马鼻子呼出一口热气,主动蹭着沈玉娇的手臂,让她好生惊讶了一番。 “王妃放心好了,王爷特意吩咐过要足够温顺的马以防伤到王妃。”牵马的护卫立刻解释道。 沈玉娇利索地翻身上马,她的骑射是皇宫里的师傅教的,说不上精湛但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她拉紧缰绳纵马跑了两圈,真是匹好马,就是只她一个人少了些趣味。 只是还没等到她要往林子深处去时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来人她认识,平日里跟在李玉恒也就是她哥哥身边的宣成伯世子谢言,跟李玉恒关系非常,他似乎也没想到来人会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李玉恒扯了扯手中的缰绳朝这边过来,沈玉娇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开口说话。 李玉恒看着眼前不过一月未见的亲妹妹以及跟在她身边的安王府侍卫嘴里的话像被团棉花塞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玉娇看见他心烦,迟迟等不到他开口,用腿夹了下马肚子就要走,李玉恒自然能看出她脸上的不耐,知道自己现在遭人嫌,只能沉默地跟在沈玉娇后面,谢言知道些其中的缘由,也默默跟着。 对于这个在自己婚前便没了踪迹的哥哥沈玉娇说不出是什么态度。她只是不想见他,既然当时没了踪迹那现在也别出现在她面前惹她心烦。 李玉恒踌躇着开口:“我……” “哥哥如若没事可以离开了,我今日不是来这里叙旧的。”随着这句话一支箭羽穿过野兔的身体直直射向树干。 箭羽尾巴上是属于安王府的标记,很显然是沈玉娇射出去的。 立刻便有护卫将猎物收拾起来,沈玉娇看见猎物心里舒坦了些,扯了缰绳就要离开,李玉恒再次挡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母亲她也去求过,陛下始终不肯松口。” 沈玉娇安抚的摸了摸身下已经有些烦躁的枣红马道:“哥哥以为我是在生气这些?我们身份有别,哥哥还是避嫌吧。”李玉恒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和诧异,沈玉娇策马绕过李玉恒,安王府的护卫适时挡在李玉恒跟前,隔开了两队人。 皇祖父生前为了她不受委屈是想着为她赐门婚事但被她拒绝了,一来她不喜欢,二来她知道身在皇室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婚事便是其中之一,当时的她相信哪怕皇祖父不在了她身后还有爹娘给哥哥,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被下了药强硬地塞进花轿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 微风拂面,吹散了她心里的烦闷,没了人打扰沈玉娇纵马往林子深处去,御林苑里除了野生的猎物外还有些豢养的,跑得不快,她一连几箭,箭无虚发真可谓畅快。 正当她要再往里去的时候,身边的护卫道:“禀王妃,再往里走恐有野兽,咱们人手不多,怕伤到王妃。” 沈玉娇闻言扯紧了缰绳,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要真碰上点凶狠的猛兽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沈玉娇还没尽兴便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日头高悬,沈玉娇开始觉得饿了,御林苑里有休息的营帐,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 屋外日头正盛,慕辰安手里多了支做工有些粗糙的玉簪,桌子上还散落着几块废弃的玉石,那是他刚下刀时力气大太刻坏的。 慕辰安刚收起玉簪,外面就有人来禀,怀王世子此刻也在御林苑,与他一道的还有宣成伯世子谢言,慕辰安让人牵来了一匹马,他本也打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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