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之,“……”似乎经今日之事,他已风评不良。 “是,祖母。” 陆瑾之依旧不为自己辩驳。 * 翌日一早。 管家已备好厚礼,陆瑾之并非独自出门,他带上了三郎陆延,和五郎陆清。 兄弟三人路经长安街,骏马俏郎君,引来无数人侧目。 陆瑾之骑马走到前头,无数双目光和流言蜚语扑面而来,以陆璟之的敏锐力以及耳力,自是将长安街上的一切动静观察的一清二楚。 他面无他色,对周遭一切皆置若罔闻。 三郎陆延是长房嫡子,还算稳重。 五郎陆清是三房唯一的孩子,十年前陆三爷战死,三夫人赵氏改嫁宣王府。陆清从小毛孩开始,就跟在陆璟之身后,是资深跟屁虫。 陆清听着流言蜚语,心情不悦,踢了马腹,来到陆璟之身侧,“四哥,坊间对你的误解太深了,这些愚民着实过分!四哥,你这风评从此被害,日后还如何找第二春?” 陆瑾之,“……” 陆延笑了笑,也踢了马腹,稍稍凑近,“五弟,你四哥这头一春都快要招架不住了,岂会想到第二春。”他笑得高深莫测,“那位娇弱郡主可不是个好应对的啊。” 昨日才初次碰见,就把陆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可见这位琼华郡主也并非是个表面上那般孱弱娇柔的。 陆瑾之被左右夹击,他对这桩婚事始终没多少看法,只是加快了马速。 不到半个时候,陆家三兄弟带着几名护院,以及重礼,登门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的护院似乎认得陆瑾之,一看见陆家人,立刻朝着府内大喊,“速速通知殿下!陆家来人了!”所有人立刻防备。 陆瑾之,“……” 陆延,“……” 陆清,“……” 按理说,长公主府是应该防备。 毕竟,两家是仇敌关系。 过了片刻,才有一男装打扮的中年女子款步走了过来,此人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只不过是个女子。 花管事笑了笑,但笑意不打眼底,“侯爷,两位公子,里面请,我家殿下已在堂屋相候。” 言罢,花管事扫了一眼陆家三兄弟带来的重礼,似盘算了一二,她到底是个人精,并未多言。 这厢,陆家三兄弟进门。 长公主府内,四处繁花似锦,各种名贵花种处处可见,单单是青龙卧墨池就沿途摆了数百盆。 府内雕梁画栋,清泉叮咚。 再往里走,还有赤着上身,正在练拳的美男子,这些男子一个个俊美体壮,皆是二十来岁的光景,不免让人想入非非。毕竟,长公主身边男/宠无数。 长公主的风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长公主从未嫁过人,琼华郡主生父不详,她出生之后,先帝赐了国姓——楚。 陆清一边走一边咂舌,在陆瑾之身侧小声嘀咕,“四哥啊,你这位丈母娘真真是……一生放诞不羁爱自由,亏得郡主是个孱弱体虚的。” 言下之意,琼华郡主搞不好会随了其母。 陆延清了一下嗓门,“五弟,慎言。” 他二人纷纷看向陆瑾之。 陆瑾之,“……”他从未想过这桩婚事会长久,也没那个打算。至于琼华郡主是否忠诚,他也不在意。 三兄弟来到堂屋。 上首的位置上坐着长公主。 屋内明明没有掌灯,三人却觉得有道光束笼罩在了长公主身上,她着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衫,脖颈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鸦色发髻插了一根宝蓝点翠珠钗,整个人雍容华贵。 陆家三兄弟脸上并无恭敬之色。 今日无非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这才来了一趟长公主府。 “参见殿下。”陆家三兄弟行礼。 长公主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女婿,却故意说:“你们谁是定远侯?本宫眼盲,你们陆家男儿又都差不多,本宫认不出来。” 陆家三兄弟对视了一眼。 陆瑾之抱拳,“殿下,臣就是定远侯。” 长公主无声一笑,红唇扯了扯,“不知侯爷今日到访是有何事?本宫那孩子昨日受惊过度,今日不便见客,再者,大婚在即,你与宜修也不便相见,不吉利。” 陆瑾之今日无非是走个过场,他再度抱拳,“殿下说得是,臣今日本不该来叨扰,只是惦记郡主安康,特送来补品,望郡主能早日康复。” 长公主,“你倒是有心了,本宫替宜修收下你的好意。” 话已至此,再无其他可说。 下人上了茶,是刚泡出来的“龙泓”,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陆家三兄弟落座,几人无声无息的喝茶,谁也没有多言。 片刻后,长公主笑了笑,“你们陆家男子倒是内敛得很,看来本宫这里的茶很合你们胃口。” 一言至此,长公主下令,“来人!取库房包几斤“龙泓”,给陆家三位公子带回去。” 陆家三人,“……” 一盏茶后,三兄弟起身告辞。 面对着仇家,没有直接干架已经是修养在身,实在没法再继续待下去。 长公主所谓的“几斤茶叶”足足有四担。 回程路上,陆清打趣道:“四哥,咱们侯府这一年再也不需购置茶叶了。琼华郡主的嫁妆必定丰厚啊,四哥,你这是娶了一个富婆,咱们侯府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银子。” 陆瑾之,“……” * 长公主府,楚宜修得知前院消息,她伸了个懒腰,根本不当回事。 陆瑾之这个人啊…… 难搞,相当难搞! 且留到最后再处理。 楚宜修自幼容易梦魇,随着年龄增加,她逐渐弄清了梦境的一切来龙去脉。 那些根本不是梦,而是上辈子发生的种种。 上一世,她是长公主府美貌无双的郡主,但并不体弱,且满城皆知。她流连于贵女之间,京城贵公子人人倾慕。原本,她也被皇帝舅舅赐婚给了陆瑾之,可她悔婚了,并嫁给了太子表哥。 她和母亲一样,贪恋权势,可还没等到她坐上凤椅,那杀千刀的前未婚夫就带兵攻入皇城。 楚宜修成了这厮的笼中雀。 谁又能想到,那个不近女色,禁欲冷清的定远侯,脱了衣裳之后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副光景…… 楚宜修这一世做了诸多布局,甚至试图勾搭上漠北枭雄陆云天,还特意给他下了情蛊,只盼着他能为自己所用。 届时,她定要积攒足够多的势力对抗陆瑾之。 至于这桩婚事,她先将计就计。 只是,奇怪的是,自从中了她的情蛊之后,陆云天那厮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 是夜,一道矫健灵活的身影从长公主府的一处院墙一跃而出。 陌陌也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紧跟其后。 陌陌,“郡主,马在前面的巷子里,您慢些。”陌陌最艳羡郡主的轻功,她觉得,练武这回事真得靠天赋。 不一会儿,主仆二人骑上骏马,在夜色之中往城北方向疾驰而去。 最终,主仆两人在“天下阁”停了下来。 “天下阁”掌天下消息,但从不做人头买卖,只卖踪迹。但凡给钱,就能买到所寻之人的下落。 如果暂时没有下落,“天下阁”的人也会四处打探,直到寻到为止。 楚宜修摸了摸自己的脸,许久没有戴人/皮/面具了,她略有不适。确定脸上面纱完好,她这才迈入“天下阁”,陌陌提着一包银子跟了上去。 随着脚步声响起,阁内烛火逐渐亮堂。 立刻就有侍女上前招待。 楚宜修对陌陌使了眼色,陌陌把那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了上去。 侍女将银子抱到了一张屏风后面,随即一道声音传来,“不知客官深夜到访,是要寻何人?” 楚宜修直言,“漠北陆云天。” 片刻,那道声音再度传来,“暂无此人消息,他最后的踪迹是在漠北,天下阁既收了客官的银两,便一定会帮客官找到人。” 楚宜修微微拧着秀眉。 怎么? 天下阁也不知道陆云天去了哪里? 楚宜修,“那好,我过阵子再来讨要结果,若是贵阁找不到我要想的人,我就砸了天下阁的招牌。” “……好。”第一次碰见这么硬茬的客官! 这厢,楚宜修和陌陌刚行至天下阁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威压感,不过她二人并未在意,立刻骑马离开。这里是京城,人多眼杂。 陆瑾之带着贴身随从刚抵达,就发现有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张峰诧异,“侯爷,不成想这深更半夜,也有人和咱们一样急着寻人。” 陆瑾之只觉得胸口有股微妙的异样,是蛊虫又在异动。 他朝着夜色处看了一眼,这便踏入天下阁。 陆瑾之话不多,直接让手底下人递出银票,他带了/人/皮/面具,看不出真面容,“我要找人,是漠北女子,她叫红九,是漠北无恶不作的女马贼。” 屏风后面的男子,“……”怎么今夜的客官,都是要寻找漠北人士? 片刻,男子道:“客官,你要寻的人再无下落,不过,天下阁定会竭力寻人,客官若是信得过天下阁,大可过几日再来询问。” 陆瑾之拧眉。 他绝对不会小看了那个妖女。 总不能那妖女来了京城? 陆瑾之,“好。” 作者有话说: 楚宜修:我一定会找到他! 陆瑾之:等我找到妖女,一定弄死她! 吃瓜群众:emmmmm……
第五章 陆瑾之翻墙而入时,听见了车轮滚在青石地面的声音。 陆瑾之拧眉。 已近子时,二哥竟还未睡。 陆渊,定远侯府的长房嫡子,序齿老二,长房长子也死在了十年前的政变之中,而陆渊则断了双腿,再不能行走。 陆瑾之走了过去。 陆渊听见了动静,他停下轮椅,转头看了一眼。 陆瑾之摘下脸上面纱,随后又是一层/人/皮/面具,“二哥,你在等我?” 陆渊淡淡一笑,夜色苍茫之下,他容貌俊朗,本也该是一个铮铮男儿,只可惜了命数不佳,空有雄心凌云志,唯有困于内宅中。 “四弟,你气息为何这般不稳?” 陆瑾之一怔,“二哥,我……无妨。”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如此明显了么?看来,必须尽快找到那妖女,然后解毒。或者直接杀了她。 情蛊之事,唯有苍狼先生知晓,陆瑾之暂时不想惊动旁人。 知情人越少越好,以免有人拿捏他的软肋。 他不需要软肋,也不能有软肋。 陆渊对这个四弟是很放心的,再者,陆瑾之在定远侯的位置上待了十年了,并未出现过任何差池,“你无事就好。那我先回院了,方才……我是特意来看昙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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