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也得来,人人都知她是最合适的冲喜人选,她不来,岂不是看着你去死?那她也没脸在国公府住下去了。” 蔡伯玉大喜,坐在床上连连作揖,“大姐姐,可叫我怎么谢你的好!” 蔡娴芷用扇子点点他的头,“你我亲姐弟,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谈什么谢不谢的,帮你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如果母亲有你一半理解我就好了。”蔡伯玉摇头叹道,言语中无限感慨。 前院发生的一切,顾春和都置若罔闻。 窗棂将阳光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照在她身上,白色的纸映着阳光,上面的文字似乎也有了温度。 顾春和一笔一划抄着佛经,晌午摄政王就要回来了,刚好可以抄完给他。 大姑娘邀她去探望世子,她没答应,她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不过没关系,也是时候离开国公府了。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下我的完结旧文《痞子相公》: 晋王府赏荷宴,赵瑀稀里糊涂从假山上摔下来,幸得王府小厮拼死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不想赵家礼教森严,竟以“名节有失”迫她自我了断, 在她认命般赴死那一刻, 苍白的手牢牢握住她手中利刃,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心头, 那小厮笑得痞气十足:“多大点儿事,嫁我!” 他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最真心的话。 赵瑀跟着他,从孺人到一品诰命,再到超品国公夫人, 而当初讥讽嘲笑她的人,如今只有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的资格。 诚如他当初所言,一世荣光,尽披卿身。 PS:男主没有显赫身世,痞气霸道,外邪内正 女主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婉端庄
第17章 炎炎的太阳,高悬在竹林上空,翠绿的竹叶变得亮闪闪的。 谢景明拿着边关传回的信,有点意外,这个顾庭云还挺有本事,潜伏北辽一年,成功策反了两个小部落。 和谈在即,手下竟抱团儿投靠敌军,这无异于给北辽使团一记闷棍,让他们都没底气讨价还价。 有胆识,有计谋,不是那些摇头晃脑只会之乎者也的酸儒,可惜投靠王家了。王家是太子妃的娘家,在河东盘踞已久,非常有实力,也是坚定的太子党。 看来顾庭云身上还是有些迂腐气息在的,恨李家,却仍认为太子是正统,估计他从没想过,或者不敢想,要让李家永无出头之日,就必须把太子这座靠山彻底铲平。 谢景明遗憾地把信收好。 小姑娘可以放心了,想必她父亲很快就会来信报平安。 隔着竹帘,安然禀报说顾春和来了。 倒是来得及时,应是一直盯着临水阁的动静。如果是别人,谢景明只会很烦,甚至怀疑那人别有居心,把人处置了也说不定。 可这人是顾春和。 谢景明不紧不慢走进竹林前的敞厅,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那股快活劲儿,显然告诉别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顾春和也因此稍稍松口气,府里流言蜚语满天飞,她真怕摄政王觉得她不安分,撒手不管她了。 却一怔,从什么时候起,摄政王变成了她的“依靠”? 顾春和不敢继续往下想,马上把这丝怪异感强行压在心底,“佛经抄好了,写之前我仔细净过手,还点了佛香。” 目光忐忑,又隐隐带着期待,雪白的手指绞成了麻花,好像等待揭榜的考生。 谢景明不由笑了下,低头看那字,细瘦娟秀,飘逸拔俗,绝对称得上好字。 他微微一挑眉,“谁说你的字不好?” “能用吗?”顾春和小心翼翼问,见谢景明点头,脸上立即明媚起来。 “先前给老夫人抄佛经,她一张也没用过,后来我悄悄问大姑娘,她说我的字柔软无力,没有筋骨,还要多练练。其实我的字是我娘手把手教的,她那手字我爹都自愧不如,当时我想,可能我只学了个皮毛,画虎类猫了。” 谢景明不以为然。 老夫人不用,不是嫌弃她字不好,而是因为她母亲的身份,毕竟在教坊司走过一遭。老夫人供佛极为虔诚,平时养着顾春和无所谓,就当做善事了,一旦涉及到佛事,她心里难免有所忌讳。 这姑娘肯定想不到这层,没准都不知道她母亲的遭遇。但字好不好,自己心里该有个数,别人一说就怀疑自己的能力,这点可不好。 谢景明没有说破,郑重将佛经收好,“下个月初一,我去庙里给母亲做法事,你也一起去,你亲手抄的佛经,还是由你亲手供奉在佛前好。” 顾春和想了想,“那我也可以给我母亲祈福吗?” “当然可以!”谢景明失笑,这还用请示他?也太小心了些。 “多谢您。”顾春和羞涩地笑了,又满怀希翼地看着他,“我父亲有消息了吗?” 谢景明背着手,却问她:“你和廖家怎么回事?” 顾春和一惊,咬牙道:“他们乱传的,我连话都没和廖大爷说过,怎么可能给他做妾!我的婚事自有我爹做主,便是老夫人也不能把我胡乱配人!” 谢景明“嗯”了声,又问:“玉哥儿得了怪病,一定要让你冲喜才能好,你怎么想的?英国公世子夫人这个位置,你的确够不上,想做玉哥儿的正头夫人,不如抓住眼下这个好机会。” “我不稀罕。”顾春和立刻说,“这话我和老夫人、夫人都说过,我不想嫁入高门,只愿找个小门小户的读书人,和我爹娘一样,过简单平淡的日子。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没脸再在府里住下去,赶明儿禀告了老夫人,我就到丰州找我父亲去。” 当着男人面儿说自己亲事,她羞得脸成了大红布,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可还是硬挺着把话说清楚了。 谢景明眼眸低垂,嘴角的笑意浅了,把袖子里的信捏了又捏,温声道:“还没寻到你父亲的下落,恐怕你暂时离不了国公府。” 顾春和的眼睛一下子黯然了,无数水雾弥漫上来,那双眼睛凄凉朦胧,让人有几分不忍心看。 “如果是我,我不会走,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谢景明走近一步,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把寄居府里的表姑娘送人,这事可不光彩,但凡有脑子,就绝对不会闹得人尽皆知。谁散布的流言,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想针对的人到底是谁,这些问题,你都想过吗?” 顾春和呆了片刻,缓缓地摇摇头。 谢景明叹气:“你就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在国公府,你明面儿上还是表姑娘,他们行事还要顾忌三分。出去了,廖家也好,别人也好,想欺负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不是易如反掌?” 顾春和的肩膀塌了下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我……应对不来了啊。” “别哭,”谢景明说,“我有办法。” 顾春和惊讶地抬起头。 正午的阳光肆意地洒进敞厅,起风了,高大的竹林切割着阳光,光的碎屑也在他身上变幻着,他的表情也变得捉摸不定。 周围很静,只有风声,竹叶声,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跳。 日头逐渐西坠,顾春和仍未从那种懵懂心跳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她拿着绣了一半的荷包,可眼神怔怔的,手里的针半天也没落下。 春燕从门后探头张望了下,过了会儿才慢腾腾地蹭进来,“姑娘,您真不去看看世子?大姑娘的人都催两回了。” 顾春和回过神,“不去,我又不是药,看见我就能好似的。倒是你,一下午跑哪儿去了,这是安然姑娘给的酥酪,我给你留着呢。” 春燕拿着小勺半天也没下嘴,期期艾艾半天,蹦出来一句,“您不觉得……和舅老爷走得太近了?” “什么意思?”顾春和脸色微变,“又有人说我闲话了?” 春燕忙否认,“就是觉得您胆子大,别的人见了舅老爷腿都哆嗦,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至今也没人去过临水阁。反倒是您……去了好几次了。” 顾春和心猛地往下一沉,“国公府没人去过临水阁?” “没有,舅老爷有事吩咐,都是安然姐姐跑腿传话,要不就去别处的院子,国公爷和夫人都没进过临水阁。舅老爷那人脾气古怪,您还是离他远点的好,没准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也不知道。” 顾春和手慢慢攥紧了,难道摄政王难道对她……,可他从未有过任何无礼的举动,看她的眼神也平和自然,和那些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掌心刺痛传来,疼得她浑身一激灵,不对,春燕一个三等丫鬟,缘何知道国公爷和夫人的行踪?更不可能掌握整个国公府的动向。 “你刚才去哪儿了?”她问,“你最爱吃酥酪,见了吃个没够,今天怎么一口都不吃?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春燕白了脸,“没、没有,我不敢……”她哇的一声哭了,却始终不说去了哪里。 “是我太自大了,我又不是你的主子,哪有资格管束你?”顾春和无奈又惆怅,和春燕相伴的这段时日,无形中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了,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春燕,是大姑娘的丫鬟。 她连月钱都没法给人家发,凭什么要求人家对她一心一意? 春燕一直哭个不停,这晚,她们两个谁也没睡着。 转天,蔡娴芷来了,她是来劝顾春和去探望世子的。 “昨天晚上已经醒了,舅舅请了张院使,说是吃几服药就能彻底好。”她笑吟吟道,“冲喜之说不攻自破,现在你去,总不碍事了吧?” 相同的话解释多遍,顾春和也觉得累,干脆问她:“大姐姐也觉得我跟了世子好?” 蔡娴芷笑容一僵,随即以扇遮面,“哎呦呦,两日不见,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你别恼,我跟你说着玩儿呢。” 笑了几声,她正色道:“既然你真心问我,那我就真心答你,二弟是有很多毛病,但比那些纨绔膏粱强出去百倍,你别认为自己出身低,配不上这个配不上那个,便是我那位母亲,出身还不如你了!” 蔡娴芷罕见地流露出对田氏的不满,“她姓田,不姓谢,田家是佃户,不是皇亲国戚。你姓顾,你爹是探花,顾家是官宦之家,她能做国公夫人,你怎么就不能做?” 这番话太惊人了,顾春和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话如果让母亲知道,我就完了。”蔡娴芷凄然一笑,“可我不怕,其实我也存着私心,二弟着实喜欢你,我希望他得偿所愿。二来我和你交好,有你在国公府,以后我的日子还好过些。” 临走时她说,“舅舅做事不会毫无目的,他帮你,必定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可别忘了,母亲是他的姐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串通一气算计你?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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