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公主房里出现了一条乌梢蛇,奴婢们听见公主叫声慌忙赶来,已将蛇捉住了。” “玉坤宫怎会有蛇,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日打扫公主寝屋的人全部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三十。” 章皇后扶着萧琉,“琉儿,你被蛇咬了吗?” 萧琉受惊过度,只知道哭,喊着母后,她在宫里长大,从未见过蛇,还是缠住她脖颈的蛇,吓得三魂七魄都要没了。 莲儿战战兢兢:“公主并未被咬,是受了惊吓,奴婢已派人去请太医了。” 大半夜的,玉坤宫请太医之事又要闹的沸沸扬扬了,近来玉坤宫的怪事可真是一件接一件。 * 萧容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又想起了落水后那种窒息的感觉,一大早便被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瞧见熟悉的寝屋,才拍着胸口回神,指尖摸到了玉坠,低头瞧了眼,将它塞进了衣内。 平复呼吸后,慢悠悠的躺了下去,双眼望着头顶的幔帐出神,既然萧琉想杀她,这次没成功,一定会有下次,她在宫里没有依靠,楚淮的日子比她更难,总不能每次都靠楚淮来救她,她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母妃,这时父皇本该为她撑腰,可她却不敢告诉父皇,因为她知道告诉父皇也没用,北境与她,孰重孰轻,萧容心知肚明。 父皇靠不住,旁人就更指望不上了,难道她注定得一死吗? 眼看着还有一年多便及笄了,为何这日子却越发难捱,从前萧琉只是刁难她,如今却想要她的命了。 心里头乱,萧容的情绪低落,绿枝取回早膳,兴致勃勃的来和萧容说,“公主,端慧公主昨晚被吓哭了。” “为何?” “好像是半夜端慧公主的床榻上出现了一条蛇,端慧公主受惊发了高热,现下还昏沉着。” “宫里怎会有蛇?”即便是偏僻的南撷院,也没有蛇,玉坤宫居然有蛇。 绿枝摇摇头,也不晓得。 萧容抬头看向西厢房。 今日休沐,无需去南书房,用过早膳她便去了西厢房,推开门楚淮坐在榻上看书。 “阿淮,是你做的吗?”萧容单刀直入,除了他,想不到别人了。 楚淮放下书,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身体好些了吗?” 萧容坐在另一边榻上,“我好多了,你别为了我与章家硬碰硬,这是宫里,若被查到是你,皇后不会饶了你。” 被萧琉险些害死,她不恼吗?可她现下不够强大,只能忍了。 “查不到我头上,”楚淮提了提嘴角,见她忧心,又道:“好好养着身子,萧琉的命我替你取。” “你这是何意?”萧容攥了攥指尖,“你莫要冲动。” “过些日子你便晓得。”楚淮勾了勾嘴角,吊足了萧容的胃口。 萧容不明白,但很怕楚淮会出事,整日提心吊胆,每天打听玉坤宫的消息,萧琉因受惊病了几日,皇后吩咐内侍监严查此事,但并没有查到南撷院,这让萧容稍稍安心,但又在想楚淮要怎么取萧琉的命? 很快到了千秋节,北境战事未平,武德帝吩咐大办此次千秋节,这是章皇后入宫后办过最大的生辰宴。 千秋节自然是玉坤宫为主角,席面摆在了御花园内的长乐湖畔,宽敞明亮,清风徐来,别有一番滋味。 而萧容对那湖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着脑袋。 直到传来一阵惊呼,有人落水了,她才诧异抬头。 绿枝低头:“是端慧公主落水了。” “什么?”萧容起身望去,见好几个宫人往湖里跳,但她并未瞧见萧琉,好端端的怎会落水呢? 萧容心如擂鼓,楚淮今日并未赴宴,他是如何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萧琉落水的? “奴婢也瞧的不真切,只见端慧公主与贵女们在湖心亭闲聊,忽地就往水里坠。”绿枝压低了声音。 萧容瞧见了湖心亭那几个向来与萧琉交好的世家贵女,个个脸色煞白,湖心亭窄小,并没有婢女陪侍,贵女们又不会水,等湖岸的宫人挑下去将萧琉捞上来时,萧琉已经昏迷不醒了。 章皇后哪里还有得意之色,即便努力想稳住情绪,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不仅仅是萧琉落水让她忧心,还是因为丢脸了。 陛下为她大办千秋节,原就是用来彰显盛宠,笼络人心的,来的都是士族女眷,现下萧琉无故落水,又不知道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出了这样的事,千秋宴自然是办不成了,章皇后带着萧琉匆匆回了玉坤宫,不得不将席面交给贵妃处理,章皇后都要气死了。 萧容也就起初惊诧,很快便挂上了忧心之色,此事与她无关,可不能被人瞧见她的神色不对劲。 回到南撷院,萧容问他:“萧琉在众人面前忽然落水,你是如何做到的?” 所有人都瞧见了萧琉自己往水里栽,与旁人无关,怎么查也不该查到萧容与楚淮头上。 “不是我,是萧策。”楚淮半倚在榻上。 萧容纤长的睫毛微颤,“他为何帮我们?” 萧策代表着余家,与太子虽是死对头,可也没必要害萧琉。 楚淮扯了扯嘴角,“我帮他对付萧应。” “你要投靠大皇兄吗?”萧容坐了下来,有些沮丧道:“可我不想。” “为何?”楚淮望着她。 萧容鼓了鼓腮帮子,“我母妃极有可能是被贵妃害死的,我与你说过,当初贵妃想将我送去宫外养着,我不想你为了我讨好她们。” 楚淮多么倔的一个人,哪怕被太子打的命悬一线也不会求饶一句,可为了她却去投靠大皇子,这让萧容心里极其不适,楚淮不该向任何人低头。 楚淮抬手弹了下萧容的眉心,轻笑,“你在乱想些什么?” “唔……”萧容捂着额头,不解的看着楚淮。 楚淮单手支着下颌,“我与萧策不过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讨好,即便是讨好,也是他讨好我,更谈不上恩情,你母妃的仇,咱们慢慢来。” 谁说帮萧策就是将从前的仇撇开?那也太轻松了,楚淮可没忘记萧容掌心的疤痕是谁留下的,他记仇的很。 萧容讶然,“你利用他?” 利用萧策对付萧应,等萧应倒台,楚淮便会对付萧策,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淮勾了勾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容心跳的有些快,压低了嗓音,“你有把握吗?” 一旦行差踏成半步,极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信我吗?”楚淮挑了挑眉梢。 萧容鼓着水灵灵的杏眸点头,“信。” “那便等着过好日子。”楚淮顺手揉了她的脑袋一把,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萧容想着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知不觉,两人越发亲昵了。 得知楚淮的考量,她心里像是装了件大事,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叫“好日子”。 余贵妃与六公主忽然对她好了起来,请她去乐瑶宫做客,还当着父皇的面夸赞她,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六公主待她也不像从前颐指气使,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她得了贵妃看重,内侍监的人也不敢放肆了,一应规格都按大梁公主的来,连对孔嬷嬷与绿枝都尊敬了不少,日子可不就好过了。 萧容知道这些都是楚淮为她谋来的,所以哪怕心里讨厌贵妃与六公主,却没有表现,免得坏了楚淮大计。 无论如何,她信阿淮。 她原想着,今生想报仇大概很难,能活着出宫便不错了,可却没想到,在十三岁这年,阿淮就帮她解决了第一个仇人。 萧琉落水后染了风寒,迟迟未好,病情越来越重,什么都吃不下,伴随着吐血,浑身抽搐,呼吸困难,太医束手无策,章皇后甚至请了大师做法,可毫无用处。 玉坤宫折腾了半个月,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萧琉却日渐消瘦,病痛折磨之下已经不成人形了,哪里还像往日高高在上的端慧公主,可即便受了这么多苦楚,萧琉最终还是病死了,听说死时瘦的像一副骷髅架子了。 作者有话说: 萧琉下线,排排队,我们家阿淮一个都不会放过,慢慢来~ 本章掉落33个红包~
第18章 温情 得知萧琉薨逝,萧容一颗心扑腾扑腾的跳,有些不敢相信,萧琉本来想要她的命,可最终却是阿淮先要了萧琉的命。 她受了萧琉十几年的磋磨,萧琉居然死在她的前面,让萧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楚淮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自从上一次摸过觉得手感好,楚淮就爱上了揉她的小脑袋,松软的发丝使得掌心柔软,“欣喜吗?” 萧容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也没有很欣喜,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压在我身上的大山倒了一座,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从此以后,她就不用再担心萧琉会要她的命了。 楚淮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捻了捻指腹,“还有几座大山?” 萧容双手十指交叉,叹了口气,“那得看怎么说,阿淮,我虽是大梁人,可大梁除了孔嬷嬷与绿枝,无人值得我牵挂。” 宫里有她十几个亲人,可亦被这些人磋磨、打压,仿佛她就不该活着,她对她们没有半点血脉亲情,即便是武德帝,她亦是怨着的。 “那随我回大楚。”楚淮脱口而出。 萧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有点苦恼,“可是去不了吧?” 若是能随着楚淮离开自然好,可她身为公主,根本不可能离开梁宫去楚国。 这便是她从前所说的,没有享受到身份带来的权势,却被身份掣肘。 楚淮舔了舔唇角,神色晦暗不明,“也许可以。” 萧容觉得很难。 楚淮也觉得此时说这个太急了,“日后再说。” “好,”萧容也只能想想,应该不可能的,她继续道:“阿淮,谢谢你帮我。” “不是已经道过谢了?”楚淮挑眉。 萧容笑了笑,“再谢一次嘛,谢谢你帮我报仇,可你也得小心些,莫要伤着了自个。” “别想太多,不会有事。”楚淮的仇人算起来能从梁宫排到楚国,报不报只看他的兴致,不过萧容的仇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嗯,我们都会没事。”萧容舒了口气,虽是这样说,可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萧琉死了,章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查到了南撷院该怎么办? 不出所料,章皇后果然吩咐内侍监彻查萧琉落水一案,但凡有点可疑都被送去了刑房拷打,一时之间宫里被折腾的乌烟瘴气。 因为北境战事胶着,武德帝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萧琉也是他的皇女,查出凶手自然是好的,可章皇后却借此机会清查余贵妃的人手,余贵妃一连折损了好几个眼线,难免在武德帝跟前上眼药,武德帝心里也不是没有不满,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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