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个冬都十八了,好着急把公主娶回家。而且他还担心迟了会有变数,别拖个两三年,聘礼给了,定下的阏氏再跟别人跑了,那他可要到哪儿哭去。貌美端庄又矜持的姑娘,谁不心动啊。 “那你要给我父皇说,这个我说了不作数。”二皇子不敢瞎许承诺,乱说话他是要挨训挨罚的。 “我待会儿就进宫去。”塔拉喊二人进屋,进屋后招人把箱子搬出来,打开是一箱的玛瑙、红珊瑚、绿松石、蚌珠、水晶、玉片,另一箱里面是一件帽子样式的头饰,上面装饰的便是前一个箱子里的珠玉。 “这个头饰你看喜欢吗?这是我额赫出嫁时戴的,也是我们鞑靼姑娘出嫁时娘家给她准备的头饰。我知道大康这方面的手艺比我们强得多,你要是喜欢呢,可以让宫里的匠人造个更精美的。”塔拉看了看康宁头上薄如蝉翼的蝴蝶簪子,有些脸红,解释道:“是我额赫让我带来的,我给她说你们这边的头饰可精巧了,但她让我转告你,说是你出嫁时戴不戴都行,但最好是准备一两个这样样式的,鞑靼人每逢集会或是宴请都要这么装扮。” “好,我会准备的。”康宁点头应下,“帮我转告你额赫,谢谢她的好意。” 塔拉见她这个反应不由松了口气,不生气就好。 “要不你先进宫见我父皇?等你空闲下来了我再约你在燕京城逛逛,你上次来应该就是逛了集市商铺。”康宁见他还没吃饭,她二哥还等着带他进宫,心里想着不必这么急着把带来的东西一股脑地都交她手里。 “没时间逛了,我明天下午就要走,赶在天黑前到辽东,歇一夜就出关。” “这么急?”康宁惊讶,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们来的时候走错了方向,意外发现了一个盐湖,我打算回去的时候拐过去捞碱带回不儿罕山。冬天牛羊马骆驼都要吃碱熬寒冬的,我们每年为了捞碱还要跟匈奴打几架。” “盐湖?哪个地方的盐湖?”二皇子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身子问。 “草原上,在我们放牧的草场更南边,我这也是才发现。盐湖不大,但也够我们用了。”塔拉也不怕大康打主意,森林北边的大盐湖他们都没办法伸手,更何况是草原深处的小盐湖了。 “而且草原里的天气变化很快,我担心今年冬天风雪来得比往年早,要是回去的路上遇上大风雪,我们一行人不死也半残。” “那你抓紧时间办正事,别浪费时间了。”康宁阻止他继续唠叨,“你不是说要带工匠回去?现在就进宫找我父皇,他也好有时间安排人。” 三人下楼往出走,塔拉看了眼正在狼吞虎咽吃饭的族人,有些羞赧地垂下头,这波带来的人跟上次来的人不是同一批。他半个月前返回草原,他们听同来的随从炫耀大康富饶,建筑精美,饮食品种多且味道好,就自发地举办了为期三天的摔跤大赛,获胜的三百人都同他一道来了。 “我差点忘了。”塔拉猛拍手,“公主,我额赫还送了你一个女仆人,她会中原话也会鞑靼语。” “人呢?”康宁记得她没见到女鞑靼人。 “还在路上陪大康使臣。”塔拉有些嫌弃地咂嘴,“我们骑马赶时间,大康使臣受不了快马颠簸,我们就没等他们。” 临进宫,塔拉挤开一直打岔的“好二哥”,凑到康宁身边低声说:“公主,可别蒙混过关啊,臣这一个月天天都有想起过你。”
第1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上后颈,康宁忍不住激了一下,耳垂也慢慢爬上了色,由粉深至滴血红。 塔拉没注意到这一点,见康宁垂眼不作声,他不可置信道:“公主,你没准备要送给我的东西?”还是真把一方手帕当赠礼了? 康宁诧异地看他把怀里揣的手帕塞她手里,她翻了一下,是两条折叠在一起的。 “我不要这个,你再重新给我送。”塔拉心里失望,但还是撑起脸皮耍赖硬要。 “真不要?”康宁明白是他误解了,她有意逗他,“你可知在大康,姑娘送男人贴身的手帕是何意思?” “不要。”赐婚圣旨都在他手里了,一方手帕能代表个啥意思。 “手帕代表着定情,两人情意相通后,姑娘要亲手绣方手帕送给情郎。”康宁挑眼看他,见他伸手,立马把手帕藏在背后。 “不是不要?” “谁不要?他不要我要。”塔拉听到“情郎”二字立马变脸,倒打一耙道:“公主,你的驸马可是我,你的帕子不送给我还想送给谁?快给我,给我了我也就不计较了。” “?” 康宁被他的无耻震住,他还同她计较? “你说你不要的。”她把手帕紧紧攥在手里,不肯如他意。 “您可不能诬赖我。”塔拉瞪圆了眼,一脸蒙受了不白之冤的委屈,“你送给情郎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不就是你的情郎?公主您要是不满意臣,您直说,臣一定改。”他趁她恍神,快速出手揽住她,双手使力把她藏在手心里的帕子给抢回来。 “哈哈!”他甩着帕子得意笑,像是怕被抢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西直门里,回头炫耀道:“公主对臣的心意臣知道了,一定珍藏。”帕子又塞回他胸口。 “臣也钟意公主。”吐词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笑却越发绚烂,他难得有些羞涩。 “幼稚!” “憨傻!” 旁观了全程的二皇子牙根发酸,看了看门外发愣的妹妹,再看门内笑得嘴唇子包不住牙的呆子,幸灾乐祸地提醒:“你一开始拦住康宁的目的是什么?” 塔拉瞥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所以你折腾了一番,只是把手帕物归原主再抢回来?”二皇子乐死了,见他苦脸,继续补刀说:“不止,还让我们知道了你钟情我们三公主。” 真是个妙人,以后他父皇再骂他蠢他可有垫脚的了。 塔拉气鼓鼓地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展开对着阳光看,粉色的手帕他角角落落都研究了,今天新得的是一方淡绿色手帕,帕子上绣了朵山茶花。 “二哥,你看这帕子是公主亲手绣的吗?”要是公主亲手绣的,他心里可就好受多了。 “我们用的手帕香囊荷包和汗巾子都是身边的宫女绣的,我三妹也不大喜欢动针线。”二皇子叨叨一通,满意地见塔拉脸垮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给你瞧瞧。”二皇子矜持地垂眼看递到面前的手帕,半晌,他勉强点头:“是我三妹的绣艺。” “------??可真?”塔拉追问。 “我三妹亲手做的绣品都会在锁边留道暗线,不信你自己再看。” 塔拉认真看了两眼,心下满意,重新叠起来揣进怀里,嘴上却道:“我信二哥。” “……”二皇子憋屈地在心里唾一口,自从认识了这厮,他可算是见识了说鬼话的嘴。 — 康宁进了阜成门没回公主所,直接拐去了百兽园,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呼和声。 “是四皇子他们来了?”她问守门的小太监。 “是,二公主带着四皇子、五公主和五皇子来选会背诗的鹦鹉。” 康宁诧异,她二姐竟有闲心陪弟弟妹妹玩了?她缓步走进去,就见二公主独自一人坐在小花园里品茶,其他人只闻声不见人影。 “二姐,怎么只有你一人?四弟五弟五妹呢?” 二公主闻声先看了康宁一眼,见她身上的衣裳不是早上出宫时的那套,松下皱起的眉头,笑说:“他们随小太监去挑鹦鹉去了,我闻不惯鸟禽身上的味儿,就没跟上去。倒是你,听说鞑靼王子进京了,你这是从哪儿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从蕃坊回来的。”康宁端起一杯茶喝了个干净,解渴了招手让小太监过来:“本宫前些日子送来的老鹰驯得如何了?” “回三公主,您送来的两只老鹰性情凶猛,野性足得很,奴才们不敢把它们放出来,就怕跑了误伤了哪位贵人,想着要再关段时间耗耗它们的性子。” “给我提出来,用笼子关好,本宫待会儿给带走。”康宁对此有所意料,她在西山发现这两只鹰的时候,两只鹰翅膀折了飞不起来,就那个模样了还凶煞地很。她追了二里地才在侍卫的协助下用网给逮了回来。 “三妹你这是要把鹰给放生了?”二公主随口问道。 “不是,我打算把它们送给塔拉。这两只苍鹰在我手里只能关在笼子里,还不如让他带到草原上去捉蛇逮兔子。塔拉驯马驯骆驼有一手,要是能把老鹰给驯化了,也多两个牧牛羊的好帮手。” “看来鞑靼王子很得我们三公主欢心嘛,我记得上次跟你谈起他,你还称其为台吉,这就叫上名字了?”二公主打趣道。 “是不错,能逗我开心。”康宁坦然承认,甜滋滋地说:“他对我用心,我自然用心待他。” “怎么个用心?” “千里迢迢给我带来匹产乳的骆驼,只是因为驼奶滋补。”照顾了近一个月的牛羊,她也了解到产乳期的牲畜不怎么好照顾,西山喂崽的牛羊每天需要人挤/奶/通/乳,还要额外喂草料防止它们回奶或是奶不够。更何况是奔波赶路的骆驼,只会比西山的牛羊更难照料。 “还送了我一匹走马,说是骑上不怎么费力,也不颠簸。现在还在蕃坊马厩里栓住,等牵回宫了我邀二姐来赏马。”康宁不掩她炫耀的心思,这段时间宫里有不少人唱衰她,就连宫女太监都躲着她走,生怕入了她的眼被带去鞑靼了。而她的好二姐,在她去西山养牛的同天,坐上了她费了大功夫争取来的上书房“书长”的宝座。这个她不怎么在意,因为她也不可能身兼两职,真正让她介意的是二公主没告知她一声,一直到现在,她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当了贼还理直气壮行走在太阳底下,着实气人。 她还没走呢,就急不可待地想替代了她。 “好啊,正好我的公主府也在修缮了,等修缮好了我邀你去转转。”二公主欣然应下,掀起眼皮扫过对面的人,不经意道:“听闻熹母妃在给你挑选陪嫁嬷嬷和宫女?” “哪听来的消息?这我还真不知道。”康宁讶异,怀疑道:“二姐你听错了吧,我大婚怎么也是后年的事了,哪会这么早就开始挑陪嫁的人。” “那可能是我听岔了,我忘了什么时候听宫里的宫女说尚衣局和司膳房还有司医局的女官都在找门路。”二公主说到这时及时住嘴,递了个眼色过去,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 “怕被我带去漠北是吧?”康宁为她补充未尽之语。 “应该是我听岔话了。” “那你应得是没听岔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愿意嫁去漠北是塔拉给了我信心,我能相信他能保护我。而随我陪嫁去的人身家性命系于我一人,我还依靠别人,这哪能让她们全心信赖我。”康宁清楚她目前的局面,她一直生活在皇宫里,是个金尊玉贵的娇娇公主,没经过事哪会让人信服。而塔拉承诺的她嫁去鞑靼让她掌权也只是在勤政殿跟皇上私谈的,只有她和她父皇还有赵守保三人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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