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好不容易做好,他便邀林月芽来试坐,林月芽坐在上面被他推了一圈。 陆渊生怕她不喜欢,一连问了好几遍,“难受么,习惯么?” 林月芽笑个不停,觉得有意思极了。 陆渊也笑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又对林月芽道:“我还做了一顶帷帽给你,要试试看么?” 林月芽有些意外,她那日犹豫便是害怕被人看见,没想到陆渊竟是这样细心的一个人,若是带着帷帽,她便不怕了。 陆渊转身回屋,很快就拿着一顶白纱的帷帽过来。 林月芽将帷帽戴好,仰头看着陆渊。 夏日山间的暖风带着一丝清凉,精致的面容在飘动的白纱下若隐若现,让人莫名生出一股炙热的情绪。 以至于许久之后,陆渊都还记得那层白纱后的笑容,那就像被人画在了脑中一般,深刻难忘。 第二日一早,祝梨只是简单炒了两个小菜,煮了些粥,他怕林月芽觉得没之前丰盛,便特地解释,“公子昨日说,早膳随便弄些,待咱们一会儿下了山,在集市上好好吃几个来回!” 这主仆二人说话都很有意思,林月芽那好看的梨涡就没从脸上离开过,她笑着对祝梨道:辛苦你啦。 祝梨挠了挠头,“我没看明白,但是我猜你应当不会介意。” 林月芽笑着点点头。 陆渊出来时候,见两人有说有笑,刻意板着张脸道:“说什么呢,这样开心也不带我。” 祝梨赶紧让开地方,笑容暧昧地冲陆渊挤挤眼,“说公子呢,说公子心灵手巧,将那轮椅磨的锃光瓦亮,连根刺都寻不见,我记得当初老爷扭到脚时,公子都没有这样尽心过。” 陆渊没有理会他,笑着坐下同林月芽一道用膳。 用膳时,他那张嘴也没有停下来过,一会儿是东头的野菜包子,一会儿是西头的冰糖葫芦,还有南头的粉蒸肉,北头的桂花糕。 听见桂花糕三个字,林月芽手不经意抖了一下,陆渊看见还当她想吃,连忙就道:“那家桂花糕比上京永安街那家还要好吃,是个老太太做的,我每次过去都会买来吃,今日也给你买点尝尝,若你喜欢,往后日日买给你。” 林月芽立即摇头,她不要吃桂花糕,李萧寒那次发疯给她买了几十个,她怕浪费,硬是吃了好几日才吃完,现在一听到桂花糕这三个字,林月芽就心里不适,甚至想要作呕。 陆渊见她是真的不愿意吃,便又换了话题。 吃过早膳,祝梨将马车赶来,将轮椅放进马车里,便坐在驾马的木板上等他们。 林月芽从前同李萧寒一起坐马车时,每次都是自己拎着裙子爬上去的,这次她刚一将裙子拎起来,身旁便多出一条手臂。 林月芽愣了一下,低着头扶住陆渊的手臂上了马车。 祝梨回头看到自家公子脸上的红云,唇角尽是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马车,林月芽这几日时常会咳嗽,陆渊说这是正常的反应,有时候咳嗽也是人体自身清理的一种本能,待她毒气彻底清尽,便不会如此了。 见她又咳嗽起来,陆渊忙递来水囊,哪知那水囊的盖子没有拧紧,林月芽接过去的时候,水洒在了裙子上。 陆渊极为抱歉,又想扶她下去换身衣裙,林月芽却笑着摆摆手,她没有那样矫情,天又不算凉,等他们到了山下集市,也就干得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那林子里有凉风,你这湿湿嗒嗒一整路,万一受凉了如何是好,我建议你还是听大夫的话。”陆渊还是坚持要她换身衣裙再出发。 林月芽无奈笑笑,知道陆渊是为她好,便又下了马车,往屋里去了。 陆渊也跟着下来,他站在马车旁,摇着折扇,望着晨光下那抹清丽的身影出神。 啧,这身影怎地有几分熟悉,好像许久前在哪里见到过。 “夏河!” 祝梨忽然嚎了一嗓子,将陆渊吓了一跳。 祝梨老远看见夏河骑马过来,起身冲他招招手,连忙从马车上跳下。 夏河也翻身下马,他对祝梨点了下头,来到陆渊面前恭敬道:“陆大人。” 陆渊笑道:“都说了我在养病,我这病不能费神,让你家侯爷别来烦我了。” 夏河将陆渊打量了一圈,觉得他一点也不像染病的模样,便硬着头皮道:“陆大人,侯爷真的有急事,他人就在彬县别庄,若是您今日有空……” 陆渊摆手将他打断,“我今日没空,天大的事你也让李萧寒等明日再说。” 夏河无奈,临走时往小院里看了一眼。 马蹄声渐渐远去,陆渊等了许久都未见林月芽等出来,他眼皮不知怎地跳个不停,莫名其妙觉得心里发慌。 他合上扇子穿过小院,最后停在小屋门前,抬手轻轻扣门,“木姑娘?” 一连唤她几声,里面都没有传出任何响动,陆渊蹙眉道:“木姑娘,我怕你出事,所以要将门打开了,若是冒犯到你,还望见谅。” 陆渊用力将门踢开,看到小屋里空无一人,那半开的窗子随着风来回摆动,他目光扫到桌上茶壶下压着的一小张纸上。 “对不起,欠你的我会还。” 陆渊将纸条叠好,紧紧攥在掌中。 这姑娘怎么就这样倔呢,说了多少次你不欠我什么,帮你皆是我个人意愿。更何况每次帮过你之后,我也会满心愉悦,这不算相欠,而是一种等价交换。 陆渊叹气,得了,这次你应当是真的欠我了,待下次见面,你可得好好陪我逛一次街。 他再次看向那面窗子,有一种想要追过去的冲动,可随即理性又让他不要那样做。 这边夏河刚至山下,就遇见了骑马而来的李萧寒。 “侯爷,您怎么来了?”夏河驾马迎上前去。 李萧寒将马停下,还是那样沉着张脸道:“若是不来,你能将他请去?” 夏河摇头,心道既是如此,您还叫我单跑一趟作何。 反正自打林姑娘逃了之后,他家侯爷便变得更加古怪,从前虽然不苟言笑,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如今整个人看着阴郁不说,还总是心不在焉地。 夏河面上不敢说什么,只是心里叹气,他将方才同陆渊见面时说的那些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一遍。 自然也是将陆渊看着面色红润,丝毫瞧不出病了的模样,也说了出来。 这点李萧寒也想到了,陆渊此番哪里是养病,分明是来躲清静的。 李萧寒叹了一声,对夏河道:“你去集市买点桂花糕,再提一坛酒。” 说完,他又立即道:“罢了,我还是随你一道去吧。” 作者有话说: ———— 前20哦~ ———— 感谢在2022-04-20 19:50:02~2022-04-21 14:2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宝贝儿们~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宝贝儿: 黑莓猫 5瓶; Quer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祝梨进屋的时候, 看到屋里只有陆渊一人,他呆愣愣坐在那儿,满面都是怅然愁色。 祝梨着急问:“公子, 木姑娘呢?” 陆渊望了眼窗户,摇头不语。 祝梨跑过去一看, 窗台上还落着一个小脚印,外面地上也有走路的痕迹,他一脚跨上去就要追, 却被身后陆渊喊住。 “别追了, 是她自己走的。” 祝梨一听,气呼呼扭过脸来看陆渊,“自己跑的也不行啊, 木姑娘那样一个娇小女子,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她那双腿还没彻底好呢,哦对, 还有她的哑疾……” “别说了。”陆渊是真的不高兴了,他蹙眉望了眼祝梨。 那眼神当真看着叫人有几分心疼。 祝梨了解他家公子, 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回到陆渊身边,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家公子这张嘴,多能说啊, 平日里主意那样多, 早前不还教人家永安侯,怎么如今到自己跟前, 就没把人家姑娘哄住呢, 出这么多力, 费这么多心,人家该走还是走。 祝梨实在忍不住,直接蹲在陆渊跟前,开始鼓动他,“公子,咱们现在去找还来得及,我看那些画本都是这样写的,等咱们找到木姑娘,你就直接上去亲她,表明心意!” 陆渊板着脸训他,“少看那些东西,我怎么能作出这样混账的事,没经过人家姑娘同意,直接就、就那样……” “这哪里是人做的事,这是狗吧。” 祝梨哑然起身,他又去窗户那边向外张望,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不听便算了,反正画本都是这样写的,公子做得再对,不照样留不住人家么……” 陆渊将手中的折扇重重拍在桌子上,祝梨彻底闭嘴,他从小屋出来,直奔厨房。 何以解忧,唯有吃肉,再配三两酒。 睡一觉起来,便还是那个公子。 林月芽的腿还未彻底痊愈,她一路跑跑停停,最后实在疼痛难忍,便坐在一处小溪旁休息。 她用手捧着溪水喝,喝完便望着里面流动的倒影,缓缓叹气。 若不是听到祝梨那一声“夏河”,恐怕她还没有意识到陆真元是李萧寒的友人。 她在屋里没能听清二人之间的谈话,却是看到陆渊似乎极不耐烦,能这样对夏河的人,想来身份也不会低。 林月芽忽地想起在阮城时,李萧寒将红木盒托付给她,还要她回了上京去找陆渊。 两人都姓陆,且又都是李萧寒的友人。 林月芽忽然觉得喘不上气,胸口憋闷的难受,她又拿溪水洗了一把脸,重重地咳了几声。 她觉得上天似乎待她不算太差,至少没让她出现在夏河面前,若真到那个地步,陆真元会将她交出去么…… 林月芽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水珠擦净,不管如何,陆真元是她的救命恩人,旁的她不必多想。 林月芽摇晃着起身,刚走两步又疼得坐下。 不远处有对瞧着四十出头的农家夫妻,赶着一辆驴车,溜溜达达地朝这边走来。 林月芽看到他们,起身招手。 这对夫妻不是个好说话的,见林月芽拿不出银子,便不想捎她。 林月芽将头上发簪取下,同他们费力地比划,待他们下山,她便将发簪当掉,到时候会补银子给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又将那发簪打量了一番,这才同意让林月芽上车。 刚走没多久,这农妇忽然与林月芽攀谈起来,问她家住何处,怎么一个人来山上溜达。 见林月芽不打算和她多说,只是笑着点头,农妇扯下脸来,冲她扁扁嘴,“我们又不是坏人,你防着我作甚,这里离上京那么近,天子脚下呐,谁敢胡乱作恶。” 林月芽抱歉地冲她点点头,又指指自己的喉咙,不是她防备,是她实在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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