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之后,老侯爷将府里的狼犬全部送走,侯府便也立下了不得饲养动物的规矩。 “是你欺打它在先,所以它才张口伤你。” 李萧寒终于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裴莹盈登时愣住,六岁时发生的事情,她原本记不清多少,可偏那一日的事,她记得深刻。 她去找李萧寒,结果李萧寒的随从说他在读书,不能见她,裴莹盈在外面等了好久,李萧寒也没让她进去。 裴莹盈气呼呼地准备离开时,看到下人带着黑虎兴高采烈地走了进去。 裴莹盈听到院子里传来李萧寒同黑虎玩乐的声音,她当即便气得跺脚。 原来表哥不是没有时间,他是宁可和一条狗玩,也不愿意搭理她。 午膳过后,她让婢女假装有事支开仆役,她悄悄溜进了关着狼犬的院子,小小年纪的裴莹盈也不知道害怕,许是见过几次这些狼犬同人玩乐,并没有伤人的举动,便拿着小竹棍往笼子里面捅。 一边捅,一边骂那黑虎。 黑虎一开始还冲她摇尾巴,后来被惹急了,在笼子里来回乱撞,竟将笼门都撞开了,便是因为这样,黑虎才咬她胳膊。 裴莹盈一直以为,李萧寒那日是赶来护她的,可今日见他提及此事时的语气神情,裴莹盈忽然心里开始发凉,“我、我只是想逗逗它,我没有,表哥……” “父亲让我不要再追究此事。”李萧寒擦完手,抬眼看向裴莹盈,“怎么办?” “我现在不仅想要追究,且还有一笔新帐要找你算。” 明明今日闷热无比,此刻的裴莹盈却顿觉周身散着一股令人发颤的寒气,她张着嘴还想要辩解,可怎么也说不出话,甚至连看李萧寒都不敢。 等她再度抬眼时,李萧寒已经离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方才他擦手的帕子。 一个时辰后,裴莹盈被迫坐上了回封地的马车。 这件事长公主也知道了,她捂住心口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李老夫人听到的时候,正在和两个何打叶子戏。 她垂眸笑了笑,吩咐王嬷嬷将门关上,随后望着两个何道:“你俩不要心急,且再等等。” 两个何笑着点头。 李老夫人呷了口茶,将手里的叶子丢到桌上,挥退了两个何。 思忖片刻,她对王嬷嬷道:“去将余大夫叫来。” 李老夫人与余大夫太过相熟,熟到一见面,两人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她直接就道:“那丫头身子如何了?” 自打从别庄回来后,余大夫每隔几日便会给林月芽诊脉,他如实地回答:“也不知是何故,林姑娘的哑疾毒素散了大半,日后兴许开口说话不成问题。” 李老夫人蹙眉极深,最后长出一口气道:“到底是个福薄的。” 她顿了顿,沉下声又余大夫道:“务必要赶在她开口说话前。” 余大夫起身拱手。 作者有话说: 裴莹盈:回家的路上好害怕。 —————— 前十喔。 —————— 感谢在2022-05-06 16:59:03~2022-05-07 16:3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仙女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仙女: 南城笙歌、宝宝爱自己、啊啊啊啊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七章 林月芽哭了一整日, 直到大黄开始吃东西,摇摇晃晃能够站起来时,她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临睡前, 她又去碧喜房中看了看大黄,最后回去熄灯躺下, 李萧寒才回来。 便是他不开口,林月芽也猜得出这事是谁做的,季嬷嬷前几日就提醒过她, 让她最近不要在府里闲逛, 怕招惹了裴莹盈。 没想到堂堂一个郡主,竟然可以这样心狠手辣,连只小猫都不放过。 可这问题的根本在哪里, 就在她眼前,若不是李萧寒,裴莹盈怎么会记恨大黄。 李萧寒同裴莹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月芽背过身,面对床里面, 明知道李萧寒就站在身后,她也没有起身行礼, 连看都懒得看。 她听到李萧寒长长地叹一声,随后是脱衣的声音, 再接着,他躺在她身后。 “月芽。”他出声叫她, 声音却与往日不同, 发闷。 林月芽还是不打算理他。 过了许久,林月芽都快要睡着的时候, 李萧寒终于开口:“儿时父亲养了一条狼犬, 第一次见它的时候, 他才同我手掌一样大……” 他将黑虎陪他时候的点点滴滴慢慢道出,讲到他会亲手给黑虎做肉干吃的时候,林月芽听到李萧寒笑了两声,这笑声的情绪里有从前记忆中的欢愉,也有如今的怅然无奈。 他继续说着,直到说到黑虎被老侯爷一剑刺穿,倒在血泊中,它黑亮的眼睛一只看他时,李萧寒忽然不出声了。 林月芽回头望他。 昏暗中,她看到李萧寒的眼角有一道长长的水痕。 那时的李萧寒觉得自己很没用,天之骄子如何,少年成名如何,连一条狗都护不住,在所有人都骂它该死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替它辩驳。 林月芽从未见过李萧寒落泪,此刻他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个人一点也不像李萧寒。 在林月芽眼中,李萧寒是块儿又硬又臭的石头,可此刻她看到了石头的缝隙里,有一处柔软。 林月芽心头莫名一紧,心爱的玩伴就死在自己面前,那种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她也曾体会过,当时她的小梨花就是被祖母打死的,就死在她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林月芽暗暗叹气,便是她对李萧寒有再多的怨气,此刻也说不出口了。 她想宽慰他两句,却不知道如何做,便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轻轻帮他拭去那道水痕,随后她又将胳膊搭在了他胸口上,身子也靠了过去。 李萧寒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握住林月芽的手,二人手指交叉,林月芽感受到他指尖在微微颤抖,手掌冰凉的好像这不是李萧寒,而是一具尸体。 林月芽不由又紧了紧手掌。 屋内慢慢静下,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沉缓。 这些事李萧寒从未同任何人讲,可不知怎地,今日躺在这里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如今说出来后,他心里埋藏许久的那个痛似乎是淡了些。 他看向旁边已经沉睡的人,抬手轻轻抚着她红肿的眼眶,自言自语似地道:“月芽,一直陪着我可好?” 偌大的侯府里,只有此处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李萧寒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合上眼睡去。 一连数日,李萧寒都宿在春和堂,长公主彻底不管他,李老夫人从来不曾管过。 不仅如此,她还会时不时叫林月芽去松兰院坐坐,每次去都会让她带点好东西走,林月芽都不好意思了。 面对李萧寒时,林月芽还是会那样时不时和他耍横,李萧寒依旧是心里气得恨不能将她打一顿,面上却强忍着,偶尔出言讥讽两句,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便将她直接压到床上。 她特意蓄甲,让碧喜将她的指甲修得又长又尖,有次她没留神,沐浴的时候还将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 李萧寒也没怪她,反而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得乐趣,她越是在那个时候对他狠些,他越是来劲儿,他也不知道到底和那书上学了多少,每夜都要变着花样与她折腾。 有时候弄得她浑身痒得难受,他却迟迟不给,还要她开口说那些荤话。 林月芽才不说,她一开口就是骂他,李萧寒一气恼,就让她彻底钻入了云霄,最后累得两人都趴在被子上喘气。 李萧寒不喜被人近身伺候,从来不问外面要水,便是再累,也抱着林月芽去净房。 有时候林月芽彻底不动,就泡在浴桶里让李萧寒伺候她,每到这个时候,林月芽才觉得李萧寒有那么半分的顺眼。 然后待两人衣衫齐整的时候,李萧寒便又恢复了那副要死不活的冰冷模样。 林月芽也不再给他好脸色。 直到夏末,天气略微转凉的时候,李萧寒忽然对她道:“过几日有马球赛,我带你去看。” 林月芽摇头:我不去。 李萧寒已经习惯她这模样,冷着脸道:“不去也得去。” 宫里举办的马球赛,不是何人都能参加的,便是观看的人也都是高门大户。 第二日季嬷嬷听林月芽说起此事,也连连摇头。 “姑娘可去不得,如今外面的谣言都传疯了,到时候可不光是达官显贵,便是皇后同殿下都会到场,侯爷带你姑娘去算怎么回事。” 林月芽只是一个通房,说直白些,她是个奴婢,真要去的话,只能以奴婢的身份去身旁伺候。 季嬷嬷不想林月芽受那个罪,林月芽也不想,但若是李萧寒强行要带她,她其实也不能如何。 不过这段时日,她脸皮倒是真的厚了许多,不会动不动脸红,也不会动不动哭鼻子。 李萧寒不怕丢人,她怕什么。 是夜,即将进入云端的时候,李萧寒将头埋入她颈中,口齿已然不清,他低沉又沙哑地唤她:“月芽、月芽……” 林月芽虽然无语,可那呼吸声无比娇软撩人,每一声都让李萧寒酥了骨头。 李萧寒慢慢放下速度,抬起头咬住她耳垂,温热的气息不住往她耳朵里钻,“月芽……” 他这两日不知怎么了,一到这个时候就开始叫她名字。 林月芽微微蹙眉。 李萧寒能觉出她分神,便又立即将她的神魂撞了回来。 “月芽,”又是到了快接近云巅的时候,他再次缓缓而下,“不要离开我……” 林月芽忽地一怔,便是他发起了狠,也没能让她彻底回去,最后草草收场。 在净房的时候,李萧寒脸色阴沉,林月芽若有所思。 自打这一日之后,李萧寒连着好几日没来春和堂。 直到马球赛这日,李萧寒一大清早便来了。 他坐在一旁等林月芽梳妆,戴头饰的时候,季嬷嬷有些犯了难,她试探性地拿起一根金海棠步摇,又拿了一根普通样式的银簪,摆到李萧寒面前问道:“侯爷帮姑娘看看,这两个簪子哪个适合姑娘今日佩戴?” 李萧寒怎能听不出季嬷嬷的试探,他看了眼金簪步摇,随后敛神,还是指了指那根银簪,“这个。” 季嬷嬷心下了然,简单的给林月芽梳了个结鬟式,上面只有两根银簪,一朵碧色绢花,衣裙是牙白色长裙,上面点缀着绯色梅瓣暗纹。 这段时日林月芽似乎又长开了些,她身韵愈发诱人,原本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也逐渐添了一份妩媚,不过这份妩媚得细瞧,打眼一看,更多的还是最初的那片纯净。 就如碧喜时常念叨的那样,林月芽更适合淡妆,她皮肤底子原本就不算差,又生得白皙,只是略施粉黛,放进一群贵女中,也是最独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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