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喜小声叹道:“听说打马球很费体力,怎么侯爷打完回来,还能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就一点也不知道累么?” 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小桃也逐渐熟悉碧喜的性子,她知道碧喜说话直白,可没想到能直白成这个样子,她红着脸飞快地看了眼碧喜,提醒道:“快别说了,一会儿让季嬷嬷听见又该怪你乱说话。” 碧喜却不以为意地继续啧啧,“其实这也怪不得侯爷,就咱们姑娘那样的身段模样,我要是侯爷,我也恨不得天天和姑娘腻歪在一处去。” 小桃劝不住碧喜,索性提着食盒走了,碧喜看她走,赶忙将她叫住,将食盒递到她手中,“我去端避子汤,若是回来他们还没折腾完,温菜的时候顺便也给那汤温上。” 一想起避子汤,碧喜就不由耷拉下脸来。 她之前还不懂,后来听季嬷嬷说了才知道,原来这避子汤是不能多服的,若喝得多了,会伤身子,以后怕是很难再怀上子嗣。 便是念着这一点,侯爷也不该总这样折腾姑娘,这样看来,侯爷心里还是不怎么在意姑娘。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碧喜骂骂咧咧取回避子汤,果然,两人还在屋里折腾。 直到日头逐渐下落,眼看就要到晚膳的时间,李萧寒才终于将林月芽放过。 他抱着她走出净房,将她放在床上,转身准备拿衣服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又被林月芽勾住。 李萧寒回头望她,“你若当真不饿,那便继续。” 林月芽摇摇头,起身又拉了拉他:侯爷,我今日错了。 李萧寒长出一口气,回到床边坐下,“错在哪儿了?” 林月芽靠在他肩头,小手指勾缠在他拇指上,轻轻转动着上面越发程亮的玉扳指。 随后她将他手掌掰开,用指尖在上面写下六个字:李萧寒,心眼小。 “小”字最后一点落下,李萧寒一把将他手指握住,接着又将人推倒在床榻,他低头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带着森森地寒意,“知道我心眼小,就别做激惹我的事,可记住了?” 林月芽乖顺点头,手指又在他身前萦绕。 “你要折磨死我才甘心?” 李萧寒说完,便又欺身下去。 最后这次结束,两人都虚脱了,林月芽是被李萧寒硬拉起来的。 起身穿衣时她眼前黑了一下,实在是饿惨了。 好不容易准备用膳,她同之前那样先捧起避子汤,准备喝时,李萧寒忽然问她:“可想好了?” 林月芽顿住,抬眼看他。 李萧寒搁下筷子,声音少见的柔了下来,“你若不想喝,便不喝了,日后有任何事,我担着。” 正妻未过门,通房先怀了身子,这在任何府邸都是犯大忌的事。 碧喜在主卧里铺床,季嬷嬷在桌旁伺候用膳,两人都听到了李萧寒的话,心里皆是一惊。 林月芽却没有那样吃惊,她不是头一次听到这句话,晌午回来的时候,她在马车里已经惊过一次。 只是那时,她还心怀侥幸的以为,李萧寒说的是气话,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李萧寒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林月芽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她故作镇定地冲李萧寒摇摇头:奴婢不会让侯爷为难。 说完,端起避子汤一饮而下。 李萧寒没再说话。 用完膳后,李萧寒回到云腾院,他将夏冗叫进书房,语气森冷地吩咐道:“查叶默。” 短短三个字,没有任何范围和限制。 夏冗知道,这便是要事无巨细,从他出生开始查起。 他不由看向李萧寒,确定再没有任何补充,这才退下。 李萧寒望着面前的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去细想。 林月芽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喜欢在他面前耍横的,似乎就是从那日从清月楼回来开始。 他之前以为是陆渊的原因,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是因为叶默。 李萧寒眼神逐渐阴鸷。 春和堂这边,李萧寒走后,林月芽什么也没做,季嬷嬷当她是真的累坏了。 只有林月芽自己知道,她是因为心绪不宁,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 她实在想不明白。李萧寒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同叶默的事的,这件事只有季嬷嬷清楚,可是季嬷嬷不会出卖她,还会有谁呢? 林月芽想着想着,记起一件事来。 碧喜知道,但却知道的不详尽。 她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帮她卖绣品,至于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便不清楚了。 所以李萧寒和碧喜一样,不知道那人是叶默,直到今日看到她和叶默说话,才推测出来的。 李萧寒果真聪明得可怕,怪不得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和这样聪明的人周旋,她到底如何才能真正的逃脱。 林月芽越想越绝望…… 许久后,她将季嬷嬷叫到身旁,问:嬷嬷,那避子汤喝多了会如何? 季嬷嬷担忧地道:“喝多会坏身子,以后难以怀子不说,好不容易怀上也容易掉。” 林月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季嬷嬷免不了又同她念叨一阵,说来说去还是劝侯爷不要总来折腾的话。 林月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最后季嬷嬷说累了,林月芽让她回去休息,半个时辰后让碧喜进来伺候。 屋里一时无人,林月芽将床帐中悬挂着的那个香囊取下。 这香囊是陆渊在栾山的时候做给她的,到现在几乎没了味道。 林月芽从柜中取出针线,她小心翼翼将香囊挑开…… 半个时辰过后,碧喜端着安神的茶进屋时,那香囊已经重新挂回原处。 林月芽坐在桌旁,面容愁云地望着碧喜。 碧喜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连忙上前问她,“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林月芽将凳子拉开,示意她坐下。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说过话,碧喜也没和她太过讲究,直接就坐了下去,还顺道给两人都倒了杯水,“姑娘有心事?” 林月芽点头道:侯爷今日……恼我了。 她简单的将李萧寒追究卖绣品的事道出,却是没有直接挑明是叶默,只是说李萧寒回来的路上不知为何莫名发火,逼问她那人是谁。 碧喜果然脸色微变。 林月芽苦恼道:也不知是谁说出去的。 碧喜抿唇,在彬县那次,李萧寒审问她时,她实在太害怕才将这个事说了出来,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没想到林月芽今日被折腾成这样,是因为她的缘故。 碧喜暗暗自责,却也不敢承认。 刻意等了片刻,林月芽叹了一声,面上忧闷渐渐散去,她抬眼拉住碧喜的手:碧喜姐姐。 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碧喜,碧喜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后冲她玩笑道:“月芽,你、你怎么这样叫我,该不是要我替你做什么事儿吧?” 林月芽点头的时候,碧喜莫名有些紧张,连水也喝不下去。 林月芽再次确认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碧喜想要弥补过失,极为认真地朝她点头,“自然可以!” 可随后,她又怕林月芽情急之下做出什么昏头的事,便赶忙又道:“但是、但是我能力有限,你可别让我杀人放火,我害怕,我……” 林月芽将她手握住,轻笑地摇头:怎么会让你做那些事,我是想让你帮我取弄点药来。 碧喜眯着眼看她,一时没听明白。 林月芽指指肚子,冲她摆手道:绝了子嗣的药。 碧喜登时惊住,她忽然想起晚膳时李萧寒的那番话来,连忙朝林月芽摇头,“不不不,月芽你可别犯傻,且不说侯爷到底怎么想,便是你为将来,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子嗣可是女人的依靠,侯府这样的门第,你若是没有子嗣,将来要怎么办呢?” 碧喜也从未想过,着急之下她能说出这样一大段道理来。 林月芽眼神黯淡,却也是意料中的答案,她叹了口气,起身去将床帐中悬挂着的驱蚊香囊取下。 她坐回椅子上,将香囊塞到碧喜手中:这是陆大人救助我的时候,赠予我的,如今已经失了味道。 碧喜心里还在后怕,她隐约猜出林月芽还没有死心,可一时她又猜不出这香囊和绝子嗣有什么关系。 林月芽继续一字一句地缓缓道:这香囊特别好,我还想讨两个回来,但是……侯爷可能会生气。 这香囊忽然烫手起来,碧喜哆嗦地将她扔到桌上,“月芽,你、你这是为难我,你是不知道,侯爷发起火来有多吓人,我胆子都要被吓破了,要是让他知道这些,我、我……” 林月芽无奈地扯了下唇角,随后她扬起脸冲碧喜道:对不起,不该让你为难的。 她虽然嘴上笑着,可那眼神让人心里揪得疼。 碧喜起身准备退下,可刚走了几步,便忍不住又回头看她,就这样走走停停,最后将门打开准备迈出去的时候,又再次停下。 片刻后,碧喜忽然一咬牙,将门狠狠关上。 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水杯一饮而尽,随后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她将手心伸到她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她道:“把香囊给我!” 月底,陆渊按照老规矩来永安侯府给长公主行针把脉。 每年越是到这个时候,蚊虫越是疯了似的喜欢绕人,林月芽熬夜做了好几个香囊,她带着小桃和碧喜来到格兰院外,知道陆渊还未离开,便刻意避讳没有进去。 碧喜端着林月芽送长公主的香囊,站在院里候着。 祝梨坐在廊上休息,他左看右看,觉得碧喜十分眼熟,忽然记起,第一次看到林月芽时,她身旁跟着的就是这个丫头。 祝梨笑着冲碧喜点点头。 碧喜也认出祝梨,知道他就是跟在陆渊身边的侍从,她记得林月芽说过,那香囊尽可能交到祝梨手上,最好不要直接和陆渊碰面。 她四处打量,此时主院里伺候的下人太多,实在不敢就这样冒然过去。 又等了一阵,洒扫的人走了,只有一个嬷嬷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休息,她哈欠连天时不时合眼养身。 碧喜这才准备行动,她佯装站得腿酸,晃了晃小腿,慢慢悠悠走上长廊,她从祝梨身边走过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将袖里藏的那个香囊抖落出来。 香囊落地的瞬间便被祝梨看到。 出自陆渊之手的东西,祝梨再熟悉不过,他脚腕一勾的同时,装作不经意地抬了下裤边,眨眼间香囊便被甩了进去。 夜阑将深,云腾院的书房内,李萧寒正在看叶默近日来修撰的文综。 一位侍从正在同李萧寒禀报这几日春和堂的琐事。 说到今日林月芽给府中长辈送香囊的时候,李萧寒忽然抬眼,“我没记错的话,今日是陆渊来府邸行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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