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上白玉台阶,一步一步地朝着上方的大殿走去。每走一步,如登云梯,心脏不由得跳得剧烈,站在最高的白玉台阶上转身举目望去,群臣跪拜在脚下。这里天地很广,殿堂庙高,有着俯看众生,让人可以一步登顶的权力!但这里却也是让阿爷痛失心爱之人的地方,是阿爷穷其一生要逃离的地方! 礼部官员簇拥下的云皇,神情悲痛地将手中祭文诵读完毕,,朝眼前路遥远招了招手,和蔼可亲地道:“云衣入宫己有月余,不知过得习惯否?想你流落民间多年,吃了不少苦,皇叔甚为心疼。你过来,让皇叔好好看看!” 他满面的怜爱,像极了个慈祥和善的家中长辈,却让路遥远感到厌恶至极。 遥远看着他冷冷一笑,侧身朝大殿内走去。 云皇伸出的手微微凝滞,神色间闪过一丝轻微的不悦之色。虽然早就听说了她在太后和王相面前的粗鄙无礼,但是没想到她竟是连一国之君的面子都敢拂。身后的王霄阳则停住脚步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云皇扫视广场四周,众多身披金铠,手持宝剑的侍卫层层守卫在四周。想来王氏为了这次东宫殿的葬礼是调动了云皇宫里的大半金吾卫,那么,留着看守神武门的和其他宫门的金吾卫便是减少了。他眼里露出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冷冽笑意。钦天监的礼官丧钟再响,“天子启祭”仪式继续进行。
第115章 请假条 因工作需要,请假三天。三天后奉上上部结局。
第116章 天子启祭罪难逃 进入大堂,巨大的棺椁居于当中,僧人们打坐诵经。焚音伴着浓重的檀香充斥着整个大殿,身处其中,不由得心生悲恸,感伤生与死,离与别。明知着那棺椁里躺的绝对不可能是阿爷的尸骸,可当她看到跪在她面前的那些东宫殿影卫,还是红了眼眶,痛了心扉。 最前面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除去了面纱,一个洗干净了脸上的伪装,这么多年第一次用真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跪在自已面前,齐声高呼,“见过少主!” 那谦卑的姿态,恭顺的语气,与当年跪在阿爷面前如出一辙。遥远轻声叹道:“你们一步步将我逼到这里,现在可是满意了?” 涅凤抬头道:“东宫殿本就是少主应该在的地方!”她左脸有处凤凰纹身,那凤凰五彩班澜,振翅飞翔,火红的凤尾一直蔓延到颈脖处,让姑姑本就透着冷然疏离的脸色,更显得高冷不可直视。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蒙着面纱从不以真面相示人的原因。 遥远摇头:“我应该在何处不由你们决定,而是由我自己决定!你们既然唤我一声少主,却又从不顾虑我的想法和意愿,我要你们又有何用?” 胡伯也抬头道:“少主,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得到太后娘娘和王氏的全力支持,少主切不可太任性!” “任性!哈哈哈哈……”遥远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任性?你们想丢我便丢我,想捡我回来便捡我回来!到底是我任性还是你们对我这个所谓的少主太过随意!” “……” 面对着她的指责,两人都无话可说。平心而论,比起尊贵的少主,阿遥确实是更像是他们用来达成目的工具。 涅凤起身看她,缓缓道:“我们一生追随殿下,忠于殿下,更致力于去实现殿下心中所想,将他那些呕心沥血编写的策论实施于世,造福天下百姓,又有何错!” “……”遥远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她:“我答应过你,进宫查出毒害阿爷的凶手,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你们能不能报仇,今晚自己看着办便是……日后,不管我做不做这云国公主,我也会与你们划清界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次也该轮到我不要你们了!” 她抬脚迈过高高的门门槛,头也不回地进入内殿。 她,路遥远,才不要像阿爷那样被困在这东宫殿里,失去自已挚爱之人,在痛苦愧疚中度过一生! 胡伯起身,看着她绝然的背影道:“看来,主子过世后,我们真不该不告而别……少主是真的恨透了我们啊!” 涅凤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以为我们当时不走,她便会乖乖听我们的安排来这云皇宫吗?我比谁都了解她,她就是块千年不化的顽石,若想将她雕啄成我们想要的样子,不经历千捶百炼,如何能成?” 胡见深一声轻叹:“可是……” “没有可是!”姑姑挥手打断了他,也转身朝内殿大步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胡伯揉了揉眉心,你俩这性子一模一样,就不能好好说吗,斗什么啊!哎……” 启祭仪式一直进行到半夜,明日一早便是起棺送葬。众文武大臣侯在殿外按礼守夜,与棺椁一墙之隔的大厅里。王宰相与时翼陪同着云皇与太后守在那里,底下还有五部大臣。 云皇看搀扶着一脸憔悴的静安太后坐到上方软榻上,担忧地问道:“母后已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与进食,要不您还是先去休息会,朕替皇兄在这守着便好了!” 静安太后拍着他扶着自已的手,同样心疼地看向一脸病容的云皇,“皇上本就身子不好,这几日又因举国丧连日操劳,更需保证龙体!” 这一幕母慈子孝落在刚刚进入大厅的遥远眼里,颇感无语,这人一虚伪,活得可还真够累的!见遥远和那队东宫殿影卫大摇大摆进入内厅,五部尚书大人俱是一惊。 他们都是在云国朝堂混迹多年的老臣,自然认得这位脸上纹着火红凤凰的涅凤大人,当年她可是以一介女儿之身,从云皇宫受训的成千上万的影卫中突颖而出,成为东宫殿的影卫,也是与笛清太子一同失踪的人。 五位老臣忙向这位头戴孝带,一身缟素的女子跪下行礼,“见过云衣公主。” 遥远她双手负在身后,踱着步径直往最上方空着的软榻上走去。 身后的涅凤蹙眉,沉声道:“少主,那是皇帝陛下之座!” 遥远顿住脚步回头看她,笑道:“哦……我以为,你们费尽心思将我送进宫,是为了能让我坐上那位置?” 厅里的人听得清楚,脸黑得更快。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其心当真可诛啊!他们不悦地抬头看向遥远。 遥远却笑得明朗,她转身踱着步过来,与正盯着她看的户部尚书周伍对视,笑着问道:“不知周二公子伤势现在如何啊?我可关心得紧!” “……”周伍不解其意,愣在那里。 涅凤轻声喝道:“少主,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不可胡闹!” 遥远笑了笑,直起身子挑眉道:“也对,今日之事不光对你们,对我也是同样重要!” 几位老臣起身,脸色却是不好,眼前的女子虽被封了个公主号,可终究不过是个流落民间多年的皇室旁枝女罢了,可她言行如此无礼,让人心里极为不快! 刚被她戳到痛处的周伍正想要发问,静安太后已经发话,“云衣游落民间多年,尚不懂宫中礼仪,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皇帝与诸位大人见谅。” 云皇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温声道:“那是自然,她既是皇兄爱女,那便也是朕之爱女,朕疼她都来不及,哪会怪罪!众爱卿也平身吧!” 众人谢恩之后起身。 云皇再次朝路遥远招了招手,和蔼可亲地道:“云衣可有好好逛了这皇宫,日后生活上若有哪里不惯,有想要的,尽管告诉皇叔,皇叔必会即刻差人去办。” 遥远胸口沉闷不已,说实话,她还真没耐心跟着这些老狐狸,在这唱着不急不慢的戏。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快点撕破他们虚伪的面具……她现在的心,可是非常迫切,迫切地想要快点逃出这里! “皇帝陛下,我此次前来只想将那些前程往事做个了断,这失亲团聚抱头痛哭的戏码,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办正事吧!” “……”云皇伸出的手微微凝滞,再一次被她拂了面子,再好的气度脸上也是有点挂不住了。 静安太后倒是习以为常的扶额道:“皇帝,之前圣宁宫御膳房的下毒案是她亲自督办,并查明了真凶。云衣是有点性急了,我们还是先听听她如何审的这案子吧!” 云皇与底下的五部太臣们都极为震惊,虽然早听说那案子发生后,金吾卫副统领王霄阳与一女子在宫中到处拿人办案,不曾想那女子便是笛清之女云衣公主,更没想到,短短不过半月,便已查明真凶。 云皇脸色一僵,扶在把手上的手微微颤抖。 身边立着的如意公公清了清嗓子,躬着身子小声道:“陛下,今日是德清皇帝启祭大礼,明早便要启棺葬入皇陵,这案子之事,可等葬礼结束后再议也不迟。” 闻言,云皇脸色稍松,连连点头,“对对对,母后……” 话音未落,王相眉心一蹙,沉声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下毒谋害太后之人,背后牵涉甚广。若是私下处理真凶,难免有人疑我王氏栽赃嫁祸。今日刚好朝中诸位大臣都在,当众审理清楚,也好辨明是非曲直,查明真相堵悠悠众口!还望陛下恩准!” 几位精如狐狸的老臣相视一眼,连跟着俯身请命,“陛下,宰相大人所言有理,胆敢谋害太后娘娘,已是谋逆大罪,还是应当众审理才虽公允!” 云皇袖子下的手缓缓握拳,他侧首看向如意。见如意微微点头,才稳了稳神,道:“既如此,便听从母后安排!” 静安太后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对王相点头示意,王相挥了挥手,朗声道:“带上来!” 很快,王霄阳领人将厨工阿补,太医罗于宋,还有那具白布覆盖的文思泉的尸体,都给押了上来。 内殿之门缓缓闭上,圣宁宫御膳房的案子也正式开始审理。 静安太后对着遥远点了点头,“你开始吧!” 遥远走到厨工阿补面前,问道:“你姓甚名谁,在宫中是何职事?你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吧!” 阿补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回道:“小的叫邓如补,原是内务府的修书,一年前被派到了圣宁宫的御膳房做烧伙的差事。” 遥远又问,“太后补汤中的毒可是你所下?” 阿补老实道:“是小的所下。” “你如何下的?所下何毒?” “是八角枫之毒,我将它混于柴火之中带入御膳房,趁看火之时,悄悄将白龙须放入汤中煮,事后又捞出放入炉中焚尽。” 路遥远又问道:“那你背后指使之人可是内务府主管文思泉?” “是。”阿补俯地认罪道:“当年,他许给小的万贯家财,良田百顷,叫我设法将八角枫之毒下到汤里。又害怕太后毒发事情败露,便叫每日只放微量,说是这样,毒发缓慢,症状不明,便无人能查到我们身上。” “那八角枫你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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