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微扯,邪魅一笑,急速地朝他们飞奔过来,手中的断笛如长蛇吐杏般的旋转弯曲,飞身而起,高举朝他们当头刺了下来。连那坚硬无比的玄铁剑都被它一击则断,可想而知人的肉身若受这一击会怎样? 阿玄俯下身子,胳膊一抬,以保护的姿势覆在王霄九身上。 飞身而起的路遥微一凝滞,及时收回手中断笛,翻身立定在那。她看着怔愣在那里的阿玄冷冷道:“这一次是我还你天牢时赠药之恩!若是再有下次,我定取你性命!还不带着你的主子从我面前快滚!” 阿玄微微一愣,把狼狈不堪的王霄九从地上扶起。 遥远又看着王霄九,阴沉地道:“我要你清楚地记得,我路遥远若想杀你,便会如同捏死只蚂蚁般,所以,你最好别逼我!别动我想护住的人!” 王霄九看着躺了一地的禁军尸体,看着自已那柄断了的玄铁宝剑,突然明白,她所说非虚,只要她想,她能杀这世上任何一人!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遥远又转身看向涅凤姑姑,“你总把百姓疾苦,王氏暴戾的责任强加于我身上,可问题是我并没你想并没你想像中的那么高尚。我身上流着李氏皇族血脉也好,流着袁氏乞丐血脉也好,我都不愿背负这天下苍生,为这乱世所困。阿爷说过,这世间万物有它自已的法则,历史的车轮都是漫长岁月长久积累的结果,它们均不会因为一人的存在和一人的努力而有所改变。姑姑,我只想守着自已心爱之人过一生平淡日子。你真执意要拦我吗?” 涅凤深深吸气,沉默半晌,她从腰间抽出寒霜递了过去,“你即不肯,我强求又有何用!” 想不到姑姑会如此干脆地把寒霜还给自已,遥远愣了片刻,缓缓接过。 涅凤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挥手道:“我今日是来跟你请辞的,从即日起,我便辞去东宫殿影卫长一职。日后,你好自为知吧!” “……”遥远呆了半晌,眼眶泛湿地冲她大声喊道: “你要去哪里?” 涅凤姑姑没有回答,很快消失在巷尾。留下胡伯还在原地。 遥远看他,声音哽咽,“胡伯也要走吗?” 胡伯低声叹道:“少主不愿入宫,卫长尚且还有事可做,可我们却是废人一个,不知还能做什么。”他们终其一生,跟随心中信仰,如今信仰失了方向,他们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遥远看他,眼眶泛红,“为什么你们不能像跟着阿爷那样跟着我?” 胡伯摇头道:“少主,我们留在永安等您,您若回来,东宫殿影卫会像忠于殿下一样忠于您;你若不肯回来,我们便好好地守着殿下那些策论,等到有朝一日有人将它实施下去!” 他抬手拍了拍遥远的肩膀,转身离去。像涅风姑姑与胡伯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再跟上去。 …… 几日前,云皇宫的兵变以同王与时翼大元帅的失败告终,几万城防营将士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永安皇成。乱军也斩杀了那位夏渊国联姻的长公主宏瑞皇后与她的智弱太子。 云皇被大火灼伤,醒来后第一次事便颁布了圣旨,定了同王与时翼谋逆大罪,已死的同王与时子涔尸体被悬挂于城门,时翼与参与叛乱的城防营将士关于天牢,被判抄家灭族,不日问斩!而此次平乱立下大功的王宰相刚加官进爵,低重病中的云皇掌管朝政。 天香楼跟往常一样宾客如云,一处僻静的雅间里,气宇轩昂的将军举起手中酒杯,向面前的王相敬道:“恭喜宰相大人,成功执掌云国朝政啊!” 王相抬眸看他一眼,淡淡地道:“谢将军的恭喜为之尚早啊。” 谢雪云哈哈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宰相大人谦虚了,一切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何来尚早一说?” 王相也将杯中酒饮尽,道:“你家国师托于老夫的事已经办妥,那老夫托你们之事,你们又打算何时去办啊?” 谢雪云微微一笑:“阿紫,你将给宰相大人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身后的阿紫退了下去,很快,便领着人抬进来两只大木箱。谢雪云点头示意,阿紫将两次大箱子打开,竟是满满两箱金灿灿的元宝。 王相眸中闪过微光,他将手中杯子放至桌上,挑眉道:“谢将军这是何意?老夫将交趾国的求援国书按下,力促云国与怀商的通商联姻,可不是为了这黄白之物!” 谢雪云笑道:“宰相大人别误会,这十万两黄金乃是我国师私下给宰相大人的谢礼,至于国师答应宰相大人的事,绝对会做到!只是……交趾王城虽破,罕达王室也已降我怀商,可反抗之军还是不少,稳定下来还需要些时日。若是怆促再攻□□崖山,胜算不是很大,还请宰相大人多给些时日!” 王相蹙眉,满是不悦地看向他,“这可跟我们先前说的可不一样!” “宰相大人放心!”谢雪云将他面前的杯子斟满,双手举杯,恭恭敬敬地奉到王相面前,阴笑道:“等宰相大人处理好同王与时翼之事后,我们怀商大军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到时候……只要您守好北凤城关口,那黑崖山便是战神殿下和□□营的埋骨之处!” 王相挑了挑眉,苍老的面庞上闪出阴险笑意。他接过酒杯,与谢雪云相视一笑,两人举杯相碰痛饮了下去。 一杯饮尽,王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世人皆知,怀商国主谢沧澜是一代雄主,素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老夫如何能相信,你们拿到常余两州后便会满足,而不再继续攻打云国?” “哎……” 谢雪云连连摆手,笑道:“宰相大人说笑了,怀商地处东北寒地,作物不丰,想拿下常余两州也是为了百姓生活的无奈之举。云国地广物博,军力强盛,又有北凤,雁城两大关口在那,哪是我怀商长途劳累之军能打下的!” 这话倒是不假,常余两州易攻不易守。他原本就打算先借怀商大军除去战神殿下与铁骑营,等王氏坐稳这云国江山后,再集齐云皇大军将这两州再打回来。 各怀鬼胎的两人相视一笑,王相又道:“贵国师身在怀商,却能将我云国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将永安闹得天翻地覆,老夫实在是佩服!顾国师此人诡计多端,深不可测!怀商国主老矣,太子年幼,权臣当道,谢将军就不曾为你们谢氏一脉担扰过吗?” 谢雪云举杯的手微一凝滞,神情甚为忧虑:“宰相大人所言极是,不瞒大人,我谢氏皇族也正有此虑。” 王相举杯相敬,脸上露出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那谢将军还是得与怀高国主早做防备啊!” 谢雪云连连点头,“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酒过几巡,堂外曲终,两人也喝得尽兴了。将王宰相相恭敬地送上马车,马车走远后,谢雪云才直起身子,脸上笑容敛起,冷冷道:“驿馆那可收拾好了?” 阿紫回道:“都已收拾好,可以起程了。” “走吧,我们去交趾!” 阿紫迟疑了一下,道:“可国师大人交待过我们回怀商!” 谢雪云低头笑了笑,“从交趾走,一样可以回怀商。顺道还可以会一会故交,挺好的!”说完马车也停了过来,他抬步上车。 阿紫跟了上来,迟疑片刻,小声道:“将军不会是对国师大人……” 谢雪云抬手打断了他,嗤笑道:“你家将军可是王永胜这三言两语,就可以挑拨到的吗?” 阿紫低头,“是小的多想了!” 谢雪云斜躺在软榻上,冷笑道:“这山上的野鹰还未打下,猎人们就开始因分配不均争夺的话,谁都会吃不到肉。就算要争,也得等野鹰打下来再争才对!此次云国之行,所见到的确实如顾旭说的一样,云国皇室离心离德,朝堂腐败,民不聊生,正是最好攻打的时候,此良机不可错过!” “是!”阿紫淡淡一笑。 城中拥挤,马车行得缓慢,与一匹瘦马擦身而过,马背上的女子怀里抱着只小狗,牵马的女子手臂带伤。谢雪云撩开窗帘多看了两眼,又问道:“阿紫,顾国师心心念念的那位妹妹好像与我们不同路啊?” 阿紫神色僵了僵,略微紧张。 谢雪云笑了笑,“你别紧张,我对她不是很感兴趣。” 阿紫松了口气。 见他那样,谢雪云低笑出声,“顾旭这人实在算不上是个好人,你们赤乌人为什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随他啊?只是为了报仇吗?” 阿紫抬眸看他,缓缓道:“将军想多了,能报灭族之仇 我们没什么不能做的!” 这里是离永安城百里开外的晖州城,城门外的一处茶肆,这里生意不错,几张桌上都坐满了人。 唯一还有空位的那张桌上也坐了位须发全白的老者,老者坐在轮椅上,边喝茶边看向道上马背上的女子,面色铁青,不甚和善。 路遥远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过去,可那老者朝她射过来的目光,如锋利芒刺,避无可避!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只有迎头而上了。她长长吁了口气,将手中的雪球交给小婵,交待她牵着马远远站开,便转身走进茶肆。 她径直走到老者的对面,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皇叔这是在等我吗?” 李洛冷冷看她,“他们都说你不太懂礼貌,今日一看,倒确实如此。” “……”遥远立马起身,低头认错,“皇叔教训得是!” “本王这些年甚少出府,你也能一眼认出。他们都说你聪慧灵敏,看来,也没说错!” 这一损一夸随意得很,遥远扫了眼他身后静立的老侍从,又看了看四周桌上坐着的带刀侍卫,笑道:“皇叔不也没打算隐瞒行踪吗!” “坐吧!”李洛抬手示意,身后的老侍从给遥远也上了茶具。 遥远坐了下手,礼貌地拒绝老侍从的倒茶,自已动手拎起茶壶,先恭敬将李洛面前的杯子倒满,也把自已面前的杯子倒满。她端起杯子起身敬道: “阿遥自幼从父亲那里,听过不少关于皇叔的英勇事迹,仰慕皇叔已久,今日离开之前能得见皇叔,也算是了却阿遥夙愿,阿遥以茶代酒,敬皇叔一杯!” 李洛“哈哈”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豪迈气概。” 他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下,沉吟片刻,低声道:“你阿爷……这一生过得如何啊?” 遥远放下手中空杯,看向面前的李洛:“阿爷没能护住心爱之人,也没能将新政完成,他的一生,皆是遗憾,又怎么会过得好呢?”顿了片刻,她又道:“所以,肯请皇叔,今日放过阿遥,成全阿遥!” 李洛眸中愠色翻滚,“他们为何不先成全我的泽儿?泽儿都远离朝堂多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那本王又为何要放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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