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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丫．．．．．．顾锦绣看着她笑了两声。 听着她娘不怀好意的笑声，小丫撅起了嘴巴。 顾锦绣直接拉着小丫上了马车来，到了京城里最热闹的绣坊。 这家绣坊名叫金大昌，据说是由从宫里出来的顶级绣娘办的。 金大昌的绣品十分精致，京城的姑娘们都以能用上金大昌的绣品为荣，而这家绣坊生意好了之后，东家把绣坊办成了一所女子学堂，只要家里出钱，就可以让自家的女儿进来学习。 顾锦绣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她可不是想让小丫进去学习的，准确的说她是想让小丫进去卖苦力，也就是当学徒。 贫苦人家的女儿也可以进入到金大昌，只不是以学徒的身份进去。 刚一开始兴趣只是做一些搬运货物的杂活，慢慢地才能帮着师傅开始劈线、分线。 口齿伶俐一些的便让她们去认识布料，然后将来到店里充当伙计，手巧的则留下来让绣娘们精心培养，学到一定岁数之后，她们就为店里做绣活。 当然实际上心灵手巧的只是极少数，所以大多数穷苦人家给自己的女儿送过去，也只是做做粗活混口饭吃。 马车停下，顾锦绣带着小丫去了学徒的报名处。 登记报名的大娘见到两人走过来，有些惊讶地说：“学堂报名在左手边，我这里是专门为学徒进行登记的。”
第312章 学徒生活 一看两人的衣服，虽然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但是看这料子的质地就知道是富贵人家。 所以负责给学徒登记的大娘好心地给她们指了学堂登记的方向。 顾锦绣摇摇头对大娘说：“不不，我们不是到学堂登记的，我是给她做学徒登记的。” 大娘疑惑地看了看小丫，难道说过去是大家小姐出身，现在家道中落过不下去，才把孩子送过来当学徒的？ 在这里负责登记，她各种事情见到的多了，所以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见到顾锦绣执意要给小丫报名当学徒，便拿起笔登记了小丫的名字。 登记完之后，大娘说：“今天就要让她进来吗？” 小丫委屈巴巴地说：“娘，可不可以明天再让我来？” 听到小丫管这么年轻的姑娘叫娘，那位大娘禁不住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认真地看了顾锦绣一眼。 这一看明显是个没生养过的姑娘家。 大娘在心里想着，说不准是孩子的后娘。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小丫，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惜了。自己的亲娘没了，就被后娘这么磋磨着。 顾锦绣坚定地摇摇头：那怎么成，就得让小丫今天晚上就进去接受教育，一直待到她回来，顾锦绣相信这次一定会给小丫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 见到她娘这么说，小丫知道今天自己惹的娘生气了，再怎么求也没有用，只好蔫头蔫脑地跟着登记的大娘进到了金大昌中。 不过顾锦绣也怕小丫在这里受到了苛待，等到小丫进去之后，她给了看门人一些银子，说自己想要进去看一看。 见到有银子呢，看门人热情地给顾锦绣找了一个学徒，让她领着顾锦绣在院子里转一转。 顾锦绣见这学徒长得眉清目秀的，心里生出几分欢喜欢，便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学徒说：“我叫招娣。这位娘子，你想去哪里参观呀？” 顾锦绣说：“领我去看看你们平时学生活和做活的地方。” 招娣领着顾锦绣往里头走去，顾锦绣四处打量着金大昌绣坊里的环境，虽然说只是普通的砖瓦房，但是看着也还算整洁。 招娣说：“这一侧是学徒睡觉的地方，我们睡在大通铺上，一张床能睡八个人呢。” “那你们白天都做点什么？”顾锦绣随口问道，然后她走上前打开了屋子的门，朝里边望去。 就见屋子里除了一铺炕之外，什么都没有，炕上整整齐齐地叠着八个铺盖，看来这里边应该是睡了八位学徒。 招娣见顾锦绣对屋子很好奇，笑着说：“这一间屋子就是我睡觉的地方，你看左手边的那个位置就是我的铺盖，这些铺盖都是绣坊发给我们的，比我们自己家里睡得还要好呢。” 她又接着说：“我们早上天一亮就起床，然后打扫院子。做的时间长的姐妹可以去干一些精细的活，比如给绣娘们擦地、擦桌子、整理绣架什么的。” “做好之后就可以吃早饭，吃完饭之后，刚来的学徒可能就要帮忙去搬布料，而我在这已经待了大半个月，所以可以帮助绣娘们把线给分好，而做了一个月的姐妹就可以帮助她们的师父劈线。” “什么时候我能被师父看上就好了。”招娣说着十分羡慕地朝着绣坊里工作的方向望去。 “你们这里新来的学徒住在哪里？”顾锦绣问。 招娣伸手往侧边一指，“刚来的学徒都安排住在这。” 顾锦绣听了走向招娣指的方向，看到旁边的院子里小丫已经换上了青色的布衣。 绣坊中的女管事正在给她讲着绣坊的规矩，到这里，他们可不会因为小丫年龄小就优待她。 管事对小丫说，让她每日里把坊中吃的米给淘洗完毕，今天正好他们还没有做晚饭，叫小丫现在就过去淘米。 小丫乖乖地跟着管事去了干活的地方。 顾锦绣也饶有兴趣地跟在小丫的身后。 因为绣坊里的人很多，所以每顿饭都需要淘不少米，而且绣房吃的米可不如顾府里是一粒一粒上好的粳米。 他们吃的都是一些陈米、碎米，米里有不少小虫、草茎和沙子，所以淘洗起来格外费力。 小丫撸起袖子在一个大盆里吃力地淘洗起来。 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是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十分冻手，淘洗了一会儿，就见到小丫的手臂已经被井水冻得红了起来 小丫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份苦了，所以干了一会儿，她就放慢了动作。 因为她刚来，所以管事一直在盯着她。管事一见小丫在那里偷懒，她就走上前去对着小丫骂了起来。 小丫挨了骂，她不高兴地挺起小身板双手掐着腰，瞪起了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头小老虎，那股气势倒给管事吓了一跳，心想着：这姑娘怎么这么凶。 管事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抄起了手里的竹棍，就朝着小丫的屁股上打去。 小丫用手护着屁股朝旁边躲闪，就算她动作灵活，可是躲了几下之后，屁股上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看到小丫被揍了，顾锦绣心疼了，她忍不住跑了出来。 小丫一见到顾锦绣的身影，委屈地嗷嗷大哭起来。她用手捂着脸也不理顾锦绣，扭着身子就跑到了学徒住的院子。 顾锦绣好笑地看着小丫的背影，不急不缓地跟着她走回了院子。 管事本来还想去追小丫，顾锦绣拦住了她，说：“我去劝劝她。” 然后塞了两块银子给了那位管事，对她说：“小丫以后可以管可以骂，但是不可以打。” 见到顾锦绣脸上淡淡的表情，那位管事心里颤了一颤，再见到她手上的银子，恩威并施之下，管事点头：“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不打她了。” 她在心里嘀咕着：既然舍不得孩子，为什么要把孩子送来当学徒呢？ 顾锦绣推开屋子的门，见到小丫正趴在床上哭，小丫听到顾锦绣的脚步声，哭得更大声了。 “在生我的气？”顾锦绣走过去，坐在小丫的身边，淡淡问道。
第313章 离别 小丫转过身子，用屁股对着顾锦绣，她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诉说着自己有多么委屈。 要是在平时，顾锦绣早就把她搂在怀里了，可是这一次，她稳稳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其实顾锦绣并不生气小丫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她也不介意小丫去扮皇帝，让她生气的是明明是学习的时间，她竟敢贿赂别人，偷偷跑出去玩，被自己抓到后，还说出了读书无用的理论。 所以她想让小丫知道，大夏普通女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然后再让她进行一次选择。 见到顾锦绣没有来哄自己，小丫的哭声小了些，她有些担心自己惹娘生气，娘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想着想着，小丫停止了哭泣，转过身子，抽抽噎噎地问：“我都哭了，你怎么不哄我啊？” 听了她的话，顾锦绣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顽皮的孩子她不怕，就怕萌娃卖萌，小丫的小奶音一下子就让威严的老母亲破了功。 小丫见她娘的脸色缓和下来了，连忙拱到顾锦绣的怀里，撒娇道：“娘，小丫知道错了，您就让我回家吧。” 顾锦绣把小丫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对小丫语重心长地说：“娘送你到这里不是不爱你，而是想让你了解和你这么大年龄的女孩都在做什么，你只需要体验几天，她们则一辈子都要这么度过，等到我从边城回来，你告诉我你的选择。” 虽然小丫很不情愿，但是看到顾锦绣一脸认真，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软软地问：“娘，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小丫想你怎么办？” 顾锦绣有些坏坏的想在这里恐怕你会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想我的。 安抚了小丫一番后，她才离开了绣坊，临走前，顾锦绣给了招娣一把铜钱，拜托她帮忙照顾好小丫。 回到家，顾锦绣又开始准备小石头去私塾带的东西，她对小石头说：“秋天你就要参加童生试，娘给你找的这位先生十分有才学，你要跟着他好好学习，等娘回来要检查你的课业，知道吗？” 小石头问：“娘，休沐的时候我能不能去看看妹妹？“ 看到小石头心里惦记小丫，顾锦绣温柔地点头说：”当然可以了，她在那里会过得清苦一些，你可以带一些零嘴去看她。“ 小石头听了顾锦绣的话笑了起来，果然娘心里还是疼妹妹的，就算把妹妹送去吃苦也不忘了让自己带零嘴去看她。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娘不在的时候一定会照顾好妹妹，自己也要跟着夫子好好学习，等到娘回来的时候，他要给娘一个惊喜。 给小石头收拾完东西，小柳儿的丫鬟来给顾锦绣送了几身刚做好的男装。 丫鬟告诉顾锦绣，小柳儿怕出门在外做衣裳不方便，就在京城做了几身，等到明日直接装到包袱里带走。 顾锦绣笑着说：“帮我谢谢小柳儿，她想得真周到。” 她拿着小柳儿给自己做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把不太合适的地方又修改了几针，然后把衣服装到包袱里。 等到第二天早晨，顾锦绣一早就起来带着小石头去了私塾。 顾锦绣来到私塾门前与先生打了一声招呼，见到这位先生果然如传闻一般严厉，她对小石头叮嘱了几句，让他要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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