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嗖——”前后箭镞同时射出,带着万钧之势,同时命中了马上的二人。 言清和赵小姐失去支撑,重重地摔了下来,疼得再动弹不得。 袭光的箭命中了言清的肩膀,还涂了麻药,他从马上摔下,晕死了过去,而宫秋庭的箭则命中了张小姐的心口,一箭毙命。 这些时日宫秋庭早让袭光带人在城外守着,为的就是防止今日这种突然发生的状况。 “卫尉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太守看到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怎能不心痛,跌跪下来去拉他的衣摆。 “张大人,勾结信王残党、掩护谋逆之事,你自己到圣上面前解释吧。”宫秋庭将奚容中毒的事迁怒到了张小姐的身上,张家又谋大逆,更不可能被轻轻放过。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踹开膝跪跟上来的人,匆步回了马车之中。 已经有小丫鬟给奚容擦干净了脸,她紧闭着眼睛。 宫秋庭忙上去探了探她的脉搏鼻息,都已经平稳下来,呼吸均匀。 至此,他如玉山倾倒,颓坐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Ps:该回京城看看宫大了。感谢在2022-06-08 22:20:58~2022-06-09 22:2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林第九闲 7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拷问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幽幽烛火照在刑架上的不成形状的人影上,只有斑斑血迹泛出点点微光。 衣裳的后领被撕开,没有红痣, 只有一个积年的伤疤。 言清奄奄一息,勉强牵起了笑道:“二公子怕是抓错人, 赚不了这个大功吧。” 宫秋庭却不在意,“抓的要不是你,你为何要逃?” 他嘴硬得很:“在下逃跑自然是因荥阳之事害怕, 你又怎么证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宫秋庭打量着他,浑身是血,看着就让人恶心。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奚容吐的那口血,几乎要了他的命去,而面前这人, 正是始作俑者。 手毫不留情地掐上他的脖子, 收紧, 宫秋庭声音仍旧又轻又淡: “无妨,我没让人伤你的脸,就算你顶不住死了, 割下头颅来,想来见过信王的陛下,也能认出你这张相似的脸来, 张明丰想要戴罪立功,自然会指认你。” 言清被掐得说不出话,脸逐渐绷成了酱紫色。 脖颈上的手越收越紧,眼前的景象逐渐放大、模糊, 言清的眼珠子不住上翻着, 已是垂死。 最后一刻力道陡然撤去, 言清像拍上岸的鱼儿猛打了一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咳咳!”他还不服输,声音沙哑,“你不过是随手抓了个和信王长得像的人,再勾结他人作假,没有诏书岂不是说什么都行。” “是,没有传说中的传位诏书,我这大功只立一半,你死了,上边的人还是能春风吹又生。” 宫秋庭一双修长的手染了血迹,素白之上是灼艳的血,刺眼又好看,他将手放进铜盆里缓缓搓洗。 “你把诏书藏在哪里,才能有恃无恐呢?”宫秋庭问着,却并非毫无头绪。 张明丰死了个女儿,伤心不过半刻,但为了家中的小儿子,早早就把所有事都交代了,事到如今,信王党在朝中还有一位大员在暗中支应。 言清在苏州藏匿许久,照应他的张明丰也是因为联络不上那位大人才出卖了他,这两人都被放弃了。 言清听他问话也只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宫秋庭却耐心颇好,慢悠悠地分析着,“你和杜海威能这么卖命,总不会是为别人奔忙,那诏书定不在京中那位大人手上,但你死了,他还能搅风弄雨,凭的什么?” 结果帕子净手,他又走了回来,那双秋水眸也好似被洗过,烛火在其间微微晃动, “这些年你走过什么地方,用过什么名字,我知道一些,张明丰也知道一些,余下的循着慢慢查总会知道…… 不,也不用查这么多,就你能生孩子这几年,怕是早就留了种吧,不过斩草得除根,管你生几个,我都会杀光。” 言清乱发披散,牢内灯火幽暗,根本看不见神色,但他避见宫秋庭目光的细微动作早就被看在眼里。 宫秋庭牵起唇角,他还真猜对了。 便继续说:“让我猜猜你们做了什么约定,是不是你一死,他就将消息昭告天下,到时你在哪处留下的遗腹子,他的娘亲或是族人,就会悄悄同他联络上……” 言清被鞭打拷问过的身子紧缩着,再也止不住颤抖,直扯得锁链发出轻响, 到底是他太天真了,宫秋庭竟然洞察至此。 “你想要诏书,去找就是,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赶尽杀绝?”言清激动了起来,质问他。 宫秋庭笑了起来,若在烟雨桥头,便恍若神人,但此时在阴暗血腥的牢房里,和索命厉鬼差不了多少了。 “无冤无仇?言清先生,你下那一丸毒药,足够你跟你的孽种都到地下去团聚了。” — 奚容醒过来时没有看到宫秋庭,端药进来小丫鬟说卫尉大人去审问犯人了。 她喉咙有些干痛,虽然解药吃了下去,但还是有些损伤。 捧着药碗,奚容回忆起在香料铺里的情况,她记得清清楚楚,是言清逼她吃下毒药,又掳走了张小姐。 很快宫秋庭就来了,带着她上了马车往城门去,往后事就不甚清楚了。 宫秋庭在审的,应该就是言情吧。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了突然出现朝她们下手。 奚容忍着疼问:“公子没受伤吧?” 小丫鬟正待搭话,外间就传来了他的声音:“这话你该亲自问我。” 宫秋庭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小丫鬟不动声色地退出去了。 “你的手怎么了?”奚容注意到他伸过来的手,问道。 他敷衍道:“牢里的鞭子粗糙,磨伤了。” “胡说,这月牙似的伤口怎么会是鞭子磨的。”奚容避开他伸过来的勺子,揭穿他,分明就是手攥得太紧了。 “你就不担忧言清先生的命,倒来问我这点伤,他可是你的启蒙恩师啊。” 宫秋庭将药碗放下,不知为何,语气忽然变得不大好。 奚容一愣,不知他怎么忽然这么冷,“我……什么恩师,言清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喜欢他,要追随他,怎么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话跟十二月兜头的一桶凉水,浇得她浑身僵冷。 “不是,”她苍白的唇咬紧,下意识地否认,“我只是在九岁时喜欢过他,之后更没有要追随他。” 宫秋庭不肯放过,他被“喜欢过”三个字刺激得大动肝火,更是口不择言: “他是信王之子,十几年前一家因谋逆获罪,只他一人逃脱到如今,你既喜欢他,要不要想从前一样,求求我放他一条狗命?” 奚容没想到瞧着温雅随和的言清先生,背后竟然藏着这样天大的秘密,一时无言。 只是两个人还是该把话说明白, “孩童时什么都不懂,一颗糖就能喜欢一个人,转头又忘了,怎能当真,我先前收留也只是崇敬他的清谈,无任何男女之情,”她的声音沙哑缓慢,耐心地解释着, “他既有谋逆的泼天大罪,谁都救不了,我又为何要求你放过他……” “就当你不知,”宫秋庭仍居高临下望她,眼里全是冷意,“你跑到苏州开这铺子,口口声声说要自立,还是信他的无稽之言。” “那不是无稽之言。”奚容的气势有点弱。 “哦,那你当他弄什么清谈会,是要教导女子自立?”宫秋庭盯紧了她。 难道不是吗? 奚容见宫秋庭就在等她点头,一副要大嘲特嘲的样子,硬是梗着脖子不说话。 宫秋庭自然不会错过她脸上的倔强,冷笑道:“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荥阳的土匪掳走从良家出走的女子之事吧,那伙子并非土匪,而是信王残党,和言清里外勾结,哄唆良家女离家,之后或用或卖,一生尽毁。” 话如惊雷在奚容的头顶炸响,这怎么会……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样温和带笑的先生,不单是叛党,还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宫秋庭又补了一句:“其中有的只怕被哄骗得都给他生下了孽种,来日继续在大靖国土之上搅弄风雨。” “这其中,会否有错?”奚容皱紧了眉,只觉得难以置信。 “那土匪已早早招认,当时本是要去抓他,谁知他油滑得很,早早就将道观关门跑了。”宫秋庭当时因宫老爷归家之后的一堆事,耽搁了没有深查,没想到错过这么一条大鱼。 奚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言清那时候离开荥阳是这个缘由。 她不再说话,有些意识到自己错了,但似乎又……不知道哪错了,大概是眼拙,识人不明。 宫秋庭见她安静下来,也不忍再苛责,抚着她的发丝说道:“罢了,你能懂什么,还是先喝药吧。”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苦药一勺一勺送过来都乖乖喝下,等喂完了药,他起身要把碗拿出去,就被扯住了衣袖。 “公子的手还没上药呢。”她一直记挂这件事。 宫秋庭的眉眼间缓和下来,随她从床边的小柜子里取出药膏,仔细地帮他涂上手上。 又想起了什么,问她:“听说你和别人在店中为我吵架?” 奚容抬眼就瞧见他眼底的愉悦,无奈点头:“是啊。” 吵得动静忒大,差点出人命。 “你是不是说了,有你在一日,我就只能是你的?”宫秋庭说这话时,唇角已经翘了起来,神色明媚如朝露。 奚容有点害羞,但却不大高兴地低下头嘟囔:“是有这么说,不过偏偏那人还怀疑我的真心,拿什么先生地生的陈年旧事凶我……” 宫秋庭才不想再谈别的人,等她上完了药,亲热地把人抱怀里靠着,咬着耳朵问她:“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我就随口一说……” “嗯?”宫秋庭的音调带着威胁。 奚容只好老实道:“不是随口一说,我就是想独占你。” 一时间,宫秋庭开心地把人按倒,亲得奚容七荤八素的,若不是顾忌她的身子,今晚还不知道怎样。 奚容勾着他的脖子,潮红着小脸,忽然想起张小姐被言清掳走的事,问他:“那张小姐救下来了吗?” “她不慎中箭,死了,”宫秋庭依旧沉浸在愉悦里,好像死的只是一只蚂蚁,“张家和信王党有牵连,她就算不死,将来也逃不过的。” 奚容听完,也只能轻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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