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稍快,他便察觉了。 嗓音越发低哑,“宜珍,放松些,此间只有你我。” 是,此间只有她和他。 项宜在这话里没有乱动,慢慢地让自己也如山间风一般放轻放松下来,顺着他的动作,由着他的掌控。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着急,又缓又轻,却令人整条脊背都瘫软了下来,而他则低笑着诱着她,“宜珍也热了吧?” 项宜:“……” 这山间的风都是和暖的,项宜也确实热了。 她没出声,男人则将她慢慢放到了圆滑的大石上面,轻轻一抽解开了她的衣带。 风从腰间掠过肌肤,项宜才回过了神来,而他已不知何时赤了精壮的臂膀与胸膛。 “这……还在外面……” 他们在草地上,在大石上,在还没有彻底落山的夕阳下,在深蓝渐至而云霞尚舞的天空底…… 可男人却俯身探了过来,低低笑了一声在她耳边。 “大地为床,云霞为盖,哪里是里,哪里是外?” 他嗓音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令人迷乱的感觉,项宜被他绕晕,正不知如何回应,而他已轻轻进了来。 此番的动作一如山间清风一般温柔,再没有似之前那般带着急切。 项宜轻轻咬了唇瓣,让自己放松地由着他,也在这一时,伸出手攀住了他精壮如壁垒的肩背。 他惊喜笑起来,用唇轻触她发烫的脸庞,在一阵湿气弥散的慢之后,稍快了几分,可每一次节律都令人心中安实依旧。 项宜已经完全松懈下来,彻底贴着圆润的大石躺下。 山间的风柔和至极,和一些轻缓的吻一起蹭在她脸颊,而白绒绒的兔影从视线边缘掠过,一如他似得一蹦一跳。 男人今日的耐心足有十二分,项宜却渐渐耐不住了,眼里都起了濛濛水雾。 夕阳不知何时落了下去,飞在天边的最后一抹云霞悄然消散,明亮的星空照耀着山间的一切,风吹起一阵又一阵的草浪。 星空之下,山顶之上,夜风之间,天与人、灵与身在这一刻交融合一。 ……
第97章 后记6 喜脉 许久方罢。 谭廷用外衫垫在草地上,又用衣裳将妻子裹了起来,在渐凉的夜风里,拥在她坐了一会。 项宜困乏地靠在他胸前,男人替她拨开因湿漉而粘在脖颈上的碎发。 他指尖轻触,项宜身上就有酥麻感遍布传开,谭廷见状,低低笑了两声,得了妻子责怪的眼神。 两人倒也都未言语,只有默契的眼波悄然流转。 山顶静静的,方才的兔儿也回了巢,远处的庄头隐约有灯火,若隐若现地看不清,但天上繁星正明,月悬高空。 静谧安详的一切令人沉醉,只是天渐晚,风也凉了起来,倒也显现出些许与别处一般的秋冬气息。 “洗洗吧。”男人道。 项宜悄声点了点头,带着些许羞赧地低头拢了拢衣裳。 拜他所赐,她身上早已乱得不行了…… 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里约莫没有热水吧。” 整整一晚都没有仆从出没,项宜怀疑这位大爷就没有让仆从上山。 可他却给了个另外的答案。 “何须热水?”他说着,笑看了她一眼,“这里有宜珍喜欢的温泉。” 啊?她什么时候喜欢温泉了…… 项宜睁大了眼睛,眼神里透着反驳,但男人却笑着把她一把抱了起来,连人带衣,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果真没走多远,项宜就觉湿热之气弥散,一处清澈见底的温泉池现在了眼前。 难怪明明天气都冷起来了,这小山间还如春夏一般和暖宜人,竟是藏着温泉的泉脉。 可是进到了温泉中,项宜便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这哪里是什么清洗呀…… 清透的月色下,白浪泛起的温泉中,夫妻二人又做了什么,自不必提。 …… 翌日,谭廷是被竹屋顶上,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醒来浑然不知时辰。 怀中的妻子还沉沉睡着,这里再没有了旁人,但谭廷缠身的琐事总还是要料理的。 他见天色尚早,项宜未醒,就下了趟山,正吉他们都在山下,他交代了些事情回来,恰见一旁的镇子前有早市。 有个小摊子上正卖着几笼刚出锅的包子,好些人等在摊前,小孩子左右蹦跳着还欲伸手去拿滚烫的包子,被大人啪嗒一下打在手背上才缩手做了罢。 泛寒的清晨,包子的白热之气四散开来。 这属于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一下就触及了谭廷的心。 谭廷亲自过去,买了半笼包子,又在小摊前佐了小咸菜若干,才只身回了山上。 可是他回了山顶竹屋,将包子放在堂前的竹桌上,进了内室去寻妻子,可床榻早已没了人影。 被缛已整齐叠放起来,窗下妆台上的桃木梳动过放到了一旁,谭廷见妻子这是起了身,便转身去后院寻她。 后门外的花圃里有人刚浇了水,还有湿气混杂的泥土芬芳飘荡在空气里,而墙角的竹藤上,晾晒了两双干干净净的袜子。 谭廷眸色完全柔和下来,嘴角止不住地勾了上去,从花圃间的小路绕到了一旁的灶房里,人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香气。 只是当他快步到了灶房门前,里面竟也没了人,只剩下还没完全散去的满屋香气与热气。 而就在此时,竹屋的堂内响起一声轻唤。 “元直回来了?” 妻子温柔轻缓的嗓音传来,谭廷立刻抬脚快步又从前面竹林边,直奔竹屋而去。 他到的时候,正看见女子正将筷子和汤匙摆放在两只碗上,碗中满满盛着清亮的米汤,而用水洗一净的小竹筐将包子都倒了出来,惊喜地笑着同他道。 “还是刚出笼的包子呢,真香,在哪儿买的?” 谭廷一时间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只是一双眼睛看住了自己的妻。 他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身秋香色的衣裙,衣衫不算华丽,纹饰也不繁复,而她浓密的长发只浅浅挽了起来,发间没有一件首饰,却簪了后院正盛开的两朵淡粉色的小花。 饭桌上的白气衬得她脸蛋红润,眸色温柔如水。 谭廷看着竹屋、妻子和这简简单单的包子清粥小菜,几乎可以想到若是他们有了孩子,这一切又得是何等美好模样。 他只觉自己心跳都快了起来。 他的宜珍这般柔和的性子,教养起孩子来,必然也是时时陪伴,柔声引导。 可若是小孩子太皮闹了她,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要板起脸来生气的…… 只一息的工夫,谭廷思绪完全飞了起来,直到她又唤了他一声“元直”,谭廷才拉着她的手坐下,静享只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安静清晨。 …… 如此在山上,竟住了十多天。 若不是谭廷还得回京继续任职,两人当真是舍不得离开这静美的山顶竹屋。 他们先返回了清崡。 赵氏见他们回来了,火急火燎地就请了大夫替项宜把脉,期盼着项宜这次从山上下来,就怀上了身孕。 可两人新婚还不到一月,大夫再厉害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赵氏郁郁,谭廷却暗暗松了口气,他还得把妻子带去京城,可不能半路被母亲截胡了。 他假意安慰了赵氏几句。 不过赵氏请来的大夫,恰就是当年替项宜瞧出了寒症的人,他这番又细细替项宜探了一番。 “夫人这寒症,好似消减了。” 话音落地,项宜禁不住眼中有了光亮。 今岁秋冬已至,而她确实没有似往年那般,觉得遍身都是寒气了。 可项宜也没急着把这件事告诉那位大爷,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 又过了几日,谭家的大船再次从清崡的港口起航,一路向北而去。 此番与谭廷项宜夫妇一道的,自然还有谭建杨蓁夫妻以及他们的女儿谭初。 比起上一次,谭建在船上被他大哥谭廷吓得不敢出舱的情形,此番略有些不同,主要原因在于,谭建今次秋闱中了! 虽然是榜单倒数的名次,可却还是榜上有名,成了正经举人,腰杆子挺起来了。 谭廷一向觉得弟弟不学无术,此番见到他这样的也能中,惊诧不解之余,还是觉得有些欣慰,不由想到父亲从前劝他的话,看弟弟顺眼了不少。 同样今岁中第的自然还有项寓。 相比于谭建倒数的名次,项寓却是以第五名的成绩高高排在前面。 项宜听到消息的时候,眼泪都落下来了。 弟弟一直读书极有灵性,当年却因为父亲的事情,险些断了这条科举路。 好在好在,一切都在原来的道路上,走了下来,即便艰辛坎坷,也到底走出来了。 谭建名次靠后,他自己只怕考个同进士回来给他大哥丢人,要求继续求学,待六年后再试春闱。谭廷也同意了,只是让他不许怠慢,不然六年后照样还可能中个同进士。 项寓这边虽然不至于此,可项宜却觉得弟弟到底还年纪太小。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项宜也没有让项寓接着第二年就参加朝廷特特为寒门书生开的恩科,而是让他出去游学,去见多识广,三年后再春闱。 项家再不似从前,项寓也不必心急如火地奔波在科举路上。 他应了项宜的意思,在送嫁长姐之后,就一路西行,山高水阔地游学去了。 同样开始了新生活的还有沈雁和宁宁母女。 母女二人也在项宜大婚的时候来了,如今沈雁找到了过去的堂姐妹,也算有了亲人,而她本身便是擅人物花鸟的有名大师。 以前林序虽然将她困于京畿别院,但从没有不让她的画作流传,只是不过用了别名罢了。 那些年,沈雁的画做的好,又有林序和林家的名声,她颇为得到画界的认可,眼下恢复了自由,她与宁宁的生计自然都在画上。 而小姑娘也跟着母亲做起了画来。 项宜鼓励她不管怎样,技多不压身,就如同自己困难岁月里可以依靠的篆刻一样,就算如今,她依旧篆刻印章托吉祥印铺的姜掌柜售卖。 一切都好起来,众人也慢慢迈向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谭家的大船一路北上,也同之前一样,经过了灯河县黄氏的族人聚集地。 不过这次没有黄家姑娘要顺捎上京,但黄家还是在码头等了一日,给谭廷送了礼,以尽地主之谊。 黄四娘和黄六娘都说了亲事,而灯河黄氏从前的宗子、黄四娘的大伯,因着与四大家族联系不少,已经被族人遣了下去,如今黄氏的宗子,已是黄六娘的父亲黄三老爷。 谭廷与黄三老爷交好,两族也逐渐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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