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道:“都听你的。对了,可有伤到哪里么?” 被他一提,言双凤突然觉着浑身酸痛:“那小子说,像是给我下了药,也不知什么药,有没有害,另外,我先前摔在地上,手臂还有腿上这里疼得很,必然是青肿了。” 赵襄敏先前只大略扫了眼,没见到她有外伤,听了这些话,才知道大意了,一时暗恨:“那小子,……”磨了磨牙又温声道:“回去后我给你敷药。” 言双凤感慨:“得亏我也没给他好过。不然可真是没法儿说了。” 两人说话这功夫,马车便停下了,言双凤刚要看到了哪儿,赵襄敏道:“这是我临时歇脚的地方,我看看你的伤再说。” 言双凤道:“我以为到了曹府……什么时辰了?可不能耽搁,还得想想该怎么回去别惊动人。” 赵襄敏起身出来,张手把她抱过去:“这些交给我就是了。” 夜黑漆漆的,言双凤缩在赵襄敏怀中,扫了眼天色,估摸着大概是在子时左右。 她虽然牵挂曹府的情形,但什么也比不上跟赵襄敏久别重逢,加上他说交给他,她索性就不去操心多想了。 往前扫了眼,周围似乎没多少人,她哪里知道侍卫们都不在明面上显眼。 至于旁边的宅门,虽似中规中矩,但这样的住宅在京城内,就算租一天,也是价格不菲的。 言双凤不由问道:“这地方是怎么找着的?为什么不住客栈?” 赵襄敏同她相处久了,很清楚她的心意,便道:“这个不用花钱,是他们给安排的。” 言双凤这才踏实:“那还行。这林将军倒是大方的很。怪不得是带兵的大将呢。”原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必然是定远军的林将军所为,毕竟赵襄敏是定远军中的。 府内,白隼拿了一瓶上好的祛瘀镇痛的药膏,递给苍鹭,见他脸色不佳,便安抚道:“殿下该不会怪罪你,毕竟谁也想不到动手的竟是晋王殿下。” 苍鹭接过了药膏,叹道:“我只是自觉时运不济,一直都看护的好好地,偏是在殿下上京第一晚上就出事。幸亏……还算是有惊无险。” 白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想了,你也颇为不容易,又要当车夫,又要当护卫,还要当他们的搬运仆人,殿下该也会体恤的。对了,那跟着凤二娘子的小丫头,对你不错啊?” 苍鹭抬手给了他一拳,白隼却侧身灵活的躲过,又笑说:“罢了,快送进去吧。” 可苍鹭不动,只侧耳听了一阵,只听到里间细微的水声,并低低的说话声响。 他略一恍神,便叹道:“还是等会儿吧。” 白隼会意,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左右看看并无别人,才也低声道:“也不怪晋王殿下按捺不住,连我都……王爷对这言双凤实在是好的过了份了,到底谁是主子?” 苍鹭跟了言双凤这么些日子,之前的轻视之类却减了不少,又因为今晚上她差点出事,便有意护着:“这也是各花入各眼,王爷办事向有章法,怕是言二娘子确实有别人看不出的难得之处。” 白隼想要取笑一句,却又不敢擅自开小魏王的玩笑,就只感慨道:“晋王殿下只因听说了些传闻,就已经如此了,倘若见到王爷跟言二娘子的相处,那还不……” 此时,里间却道:“药得了么?” 白隼戛然止住,苍鹭赶忙上前回话。
第59章 言双凤披着赵襄敏的外衫, 叉开五指梳理自己的长发。 她听到外头隐隐地说话声,像是赵襄敏在交代什么。 “这小子看着挺威风的,”她嘀咕了声, 看看自己方才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双足:“在我跟前倒是很乖。” 才把头发挽起,就见赵襄敏拿着药膏走了进来,他道:“虽然说并未伤筋动骨,但若是不管,也得留不知多少日子的淤青。这药是极好的,明日就能消肿。” 言双凤道:“你们定远军中的行事有些古怪,怎么发现你在庄子里,还叫阿苍装神弄鬼的进去呢?” 赵襄敏走到床边落座, 微微一笑:“当时我……神志不清的, 他们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而且我知道些机密军情,所以……” 他没有说完, 言双凤却“聪明”地想到了:“他们不会以为你泄露了军情,就先考验考验你吧?” “是有这个意思。”赵襄敏含笑回答:“把袖子撩一撩。” 言双凤举手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撸起来,露出白莹莹的胳膊,先前跌落时候撞出来的青紫却几乎到了肩头,赵襄敏皱了皱眉:“以后若遇到这种事,不要逃,不要反抗, 他们说什么便顺着说,万别叫自己吃亏。” 幸亏今晚上有惊无险, 不然他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若她有个闪失, 就算是真的杀了赵兴良又能怎样? 言双凤道:“呸, 我难道还会这么时运不济的?”笑怼了一句, 突然又想起来:“不过,还真说不定,万一你还有什么大兄弟小兄弟的想替你出头呢?” “这个倒是不会了。”赵襄敏挑了药膏,给她涂在肌肤上,指腹轻轻地抹开。 他的动作甚是温柔,可指腹所到之处,丝丝密密的微痒,言双凤禁不住润了润唇:“真的不会?” 赵襄敏“嗯”了声,其实也有点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把手臂上涂了,他犹豫了会儿:“腰上伤着没有?” 言双凤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娇嫩,再说我自己弄就行了。不用你。” 赵襄敏道:“毕竟你有看不到的地方,何况你方才不也说了,手脚还是有些麻的么?” “你方才不是给我吃了颗药丸儿么,”言双凤道:“没什么大碍,只要不是毒/药好的自然快。” 赵襄敏望着她,忽地一笑。 言双凤问:“你笑什么?” “凤二,”小魏王晃了晃手中的药瓶:“你是害羞了吗?” 言双凤看着他玩味的笑容,那双极亮的眼睛看的人心里麻酥酥的,她觉着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起来,便恼羞成怒地说道:“去你的,少说这有的没的。” 一把将药瓶抢了过来,言双凤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说来,我倒是觉着奇怪。” “什么?” “你为什么只叫我凤二?”言双凤盯着他。 “这个、先前不是说过了么?”赵襄敏神色虽淡淡的,却垂了眼皮没去看她。 言双凤道:“我知道你说过,只是当时咱们还不熟,你那么叫我还罢了,现在……你还这么没大没小?” 赵襄敏抬眸笑问:“怎么就没大没小了?” 言双凤道:“总之我听着刺耳,你给我改改。” “那……要叫什么?”赵襄敏思忖着:“叫凤儿如何?” 言双凤抿嘴一笑,却低头去闻那药瓶子,嗅着清香扑鼻,她便说:“或者叫姐姐也行。” 赵襄敏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姐姐?” 他本是疑问,可言双凤听在耳中,却另有一种滋味,脸上似嗔似喜,却未做声。 赵襄敏看她这般神色,便又靠前,一边拦住她,一边将药瓶子拿了过去:“你若喜欢,以后便这么叫你,如何?” 言双凤转头,心中的喜悦像是潮水般阵阵涌上来,她仔细地打量少年的眉眼,越看越觉着喜欢:“你叫什么都好……” 赵襄敏怦然心动,本来还想给她把腰腿都涂上药的,这会儿哪里还在意那些,当即俯身亲了过去。 像是鱼儿戏水,口唇彼此开阖,发出了荡魂动魄的细微响动。 赵襄敏窸窸窣窣地去解衣带,却不小心碰到她腰间的伤,只听言双凤闷哼了声,赵襄敏忙停了手:“疼么?” 她气喘吁吁地,半嗔怪地推开他的手,就在赵襄敏以为自己被拒绝了的时候,言双凤道:“穿衣不会,脱衣也不会?明明看着也不笨……” 嘴里仿佛是嫌弃般说着,眼神却又恼又媚地瞟了他一眼,她自己抬手将中衣解了。 室内的灯光都随之亮了亮,赵襄敏只觉着满眼春光,令人沉醉,不禁唤道:“凤二……” 言双凤伸手抵住他的唇:“叫我什么?” 赵襄敏的喉头动了动,终于道:“姐姐。” 言双凤笑容才绽,就给少年合身拥住。 “哎哟……”言双凤倾身之余,低低叫了声。 赵襄敏动作立刻停下:“又碰到伤处了?” 言双凤转头看向手臂,惋惜地:“才刚涂的药,都蹭去了。” “这又什么,”赵襄敏啼笑皆非,却又埋首在她馨香淡淡的颈间:“待会儿、再涂就是了。” 言双凤恍恍惚惚中,依稀记得自己有一件事想要叮嘱赵襄敏的,但沉浸于那令人魂消的爱溺之间,竟叫她无暇分神。 直到腰腿又开始酸软麻木,她的神智也开始迷糊,困倦的只想要睡。 赵襄敏小心地扶着言双凤的肩,把她有些湿润的长发撩到枕畔,目光所及,小魏王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肩头向下有几处异样的红痕,那是他方才无意中留下的。 他拿出药瓶,正要将先前没涂的弄完它,却见言双凤抬手软软地推了他一把:“我明日、还有事……” 赵襄敏一笑:“知道了,是给你涂药。” “唔,”言双凤才安心,模模糊糊答应道:“你也早点睡,不要累着……明儿记得早些叫醒我。” 原来言双凤总算想起,她定了今日去方家见老太君的,先前已经推了一次,这次若还爽约,那可实在不妙。 赵襄敏给她把手臂以及腰腿上都涂了药,看她合眸睡得安稳,这才起身。 几个侍从入内,伺候小魏王沐浴更衣,忙忙碌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响动,耳畔只有水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衣物响动,透出几分肃然。 半个时辰后,赵襄敏整理妥当,已经换了一身玉带蟒袍,脚踏宫靴,头戴金冠。 他来至外间,苍鹭白隼等已经等候多时。 苍鹭即刻把分别以来的种种都详细告知了,赵襄敏记着言双凤方才所属偶的那句话,便问:“今日是有何事。” “今日……”苍鹭沉吟:“是了,说是要去方府见方家的老太君。” 赵襄敏的脸色一沉,并未出声。 苍鹭道:“殿下宽心,二娘子对于方侍郎并无意思。” 赵襄敏抬眸看过去,苍鹭立刻知道自己又多事了,他本来是想给主子一颗定心丸,但这种男女事情最为微妙,又岂是他能插嘴的。 何况他先前一时失察,让晋王趁虚而入,苍鹭即刻跪倒:“殿下恕罪。” 赵襄敏端详了他片刻,却淡声道:“你一个武夫,又不是个懂这些事的,你知道什么?何况就算她无意,本王也不愿意让姓方的多跟她相见。” 这话虽是斥责,但却丝毫的怪罪之意都没有,反而似“闲话家常”之意,透出几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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