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去找一个人。 恍惚间,她终于迈出了腿。 “啊———” 猛烈的失重感使洛溪惊醒,她睁开眼,却汗流浃背。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是她再也不想回想的噩梦。 脸上酥酥麻麻的,耳朵旁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动。她转头一看,小赤兔水汪汪的眼睛印入眼帘,它正舔着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给自己清洗。 挣扎起身,背后一阵钻心的疼。她环顾四周,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一家客栈。 一阵开门声,洛溪看过去,不一会儿叶墨端着一碗汤药到了她跟前。 洛溪不知道自己现在唇脸惨白,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叶墨坐在床边,给她吹凉汤匙里的药,递到她唇边。 洛溪别过头,道:“不劳烦将军,有劳放在桌上,一会儿我自己会服用。” 叶墨眼黯了一黯,将汤药放到一旁的桌上。 “请问另一只赤兔怎么样?”洛溪问道。 “我到时,只看到你和这只小赤兔。你流了太多血,我不能放下你不管。你可知你昏了五日?”叶墨道,言语中竟然有一丝责备,“你伤的这样重,为什么没跟我说?” 洛溪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一脸冷漠。对于叶墨来说,她也确实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可以波动了。 洛溪将小赤兔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伙伴的。” 小赤兔仿佛听懂了似的,小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叶墨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温柔,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将军为何会折返?” “我已快马遣人将药材送了回去。”叶墨顿了顿,“留你一人在深林中,总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溪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只是起身,打开窗,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天了。” 言罢,转向叶墨道:“我若是将军,定会亲自带着药回去。不要以为你给我解了围我便会谢你,你我之间,我绝不曾欠你。” 洛溪走到桌旁,拿起汤药一饮而尽。道:“启程吧。” 辰辞没想到洛溪这一去竟然这么久。虽然每天看似手持书卷,但心思却不在这书卷之上,甚至有好几次拿反了,还是乐喜在一旁提醒他才注意到。 听闻洛溪今日抵达,他便一大早就等在了门口。 大约晌午,洛溪的车马终于到了。叶墨跃身下马,到轿旁伸出手,给洛溪搭手下轿。与此同时,辰辞也迎上来,等着洛溪。 洛溪坐不惯轿子,但因身上有伤,叶墨并未给她备马,所以这一路她只能在轿子的颠簸中浑浑噩噩,即便到了,她也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因此迟迟没有下轿,也不知道轿外有两个男人等在外面。 不过,这倒是给街上路过的人看了个热闹。 毕竟两个样貌脱俗气质超凡的人等候在同一顶轿外,是人都会忍不住脑洞大开。他们二人,一人威武刚毅似胸有成竹的将领,一人清新脱俗似误入尘世的谪仙,虽都未言语,但二人之间却流转着一种莫名的敌对的气氛,令人不得不驻足细看。 换言之,即便是肤浅的看脸,也令人忍不住驻足不前。 “将军——晴儿好想你!”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惊扰了这一派氛围。众人看去,倒吸一口凉气,这迎面而来的女子生的一副好皮相,至少是这城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望望那门口的牌匾,莫非这就是传说叶将军也难逃的那个美人关——叶将军的妾。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叶将军家的妾室”这几个字眼却真真切切落到了路晚晴耳中,令她十分恼火。即便叶墨多么疼爱她,妾始终是妾,但即便平喜乐死了,叶墨也至今没有扶正她的意思。而且,这几年来,坊间竟然流传起了是她为了扶正而妩媚将军迫害平喜乐的传言。 想到这些,她奔向叶墨的时候,楚楚可怜的眼眸中更平添了几分委屈酸楚。 但她没发现,叶墨看向她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猜疑,看到她娇滴滴颤巍巍的奔来的时候,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转眼,路晚晴扑进了叶墨怀里,楚楚可怜的眼眸中已经泛起了涟漪。 “将军,你去了这么久,晴儿真的很担心。好在母亲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不然晴儿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路晚晴在怀中梨花带雨,叶墨也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轿外这般聒噪,早就吧洛溪吵得头晕。她打开轿帘,探出头,叶墨抱着路晚晴低声安抚的一幕正好印入眼帘。而且这路晚晴还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她下轿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真是好一个威武将军俏佳人。”洛溪冷笑道,“不过可惜,这幅郎才女貌的画卷还请恕小女子不能欣赏,有劳让个位置。”言罢,辰辞也上前伸出手,洛溪搭上辰辞的手,踩在脚凳上下了车。 路晚晴的小脸埋在叶墨胸口,叶墨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乐喜见到回来的洛溪,一张脸耷拉下来,躲在门柱后面。 洛溪累极了,也懒得理会这小孩子的心思,没看见似的,径直入了房门。乐喜委屈巴巴的看着辰辞,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辰辞的衣袖,“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辰辞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门。 乐喜眼巴巴的站在门外,直到辰辞关上了门。
第五十一章 谢礼 乐喜委屈的很,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手里的树叶已经被她摧残得不像模样。 以前没遇到洛溪的时候,师傅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过得很开心,但是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师傅就像变了个人,总是对自己很严厉,有时候还会为那个女人凶自己。 乐喜不喜欢洛溪,而且非常讨厌。 可是师傅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女人。乐喜想想,浓重危机感漫上心头。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样子,该不会怂恿着师傅把自己送走吧? 想到这里,乐喜把手中的树叶揉成一团丢了出去,不行,她要行动起来。 可是,该怎么办呢? 她又开始迷茫了。 突然,一个雪白色的物体闯进她的眼帘,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毕竟还是个孩子,被其他事物一吸引,就分了心。等凑到眼前,乐喜才发现,这个小东西长得好奇怪,看起来又有点像小猫咪,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 看着眼前的小动物可爱的模样,乐喜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指尖快要接触到“小兔子”的毛发时,洛溪厉声制止,掷出一个东西打到乐喜的手腕上,让她吃痛的收回了手。 “小兔子”看到洛溪,开心的奔向洛溪,一下跳到她的怀中。 洛溪抱着赤兔,轻轻抚摸了几下赤兔的后背。 乐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辰辞赶忙上前安抚。 洛溪看了他们一眼,眉头微皱,转身进了屋子。 “师、师傅,她不喜欢乐喜,还、还打乐喜……”乐喜抽噎着,辰辞给她擦着眼泪。等道乐喜哭声渐渐小了,辰辞望着她,道:“乐喜,你要记住,师娘是不会害你的。” 乐喜不明白。 “还有,她已经与师傅成了亲,是你的师娘,你怎样爱师傅,就要怎样爱师娘。”辰辞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有一天师傅不在了,师娘就是你唯一的亲人。” 乐喜还是不明白。 “师傅怎么会不在了呢?” 辰辞望着乐喜圆溜溜的大眼睛和挂着泪珠的长长的睫毛,没有言语,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了口气。 洛溪在室内,抱着小赤兔,隔着纱窗远远地望见坐在湖畔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转头对着小赤兔说,“以后你就叫小白吧。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伙伴救回来的。” 小白懂事的歪了歪头,往洛溪的手上蹭。 听闻洛溪回来了,纵使叶老夫人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得表示表示。便以自己大病初愈不宜走动为由,遣了个贴身婢女送来了些礼品到洛溪辰辞居住的院中,道是慰劳下洛溪一路辛苦和愿为自己开方配药的谢利。 洛溪捏起其中一只翠玉手镯,看了两眼,冷笑一声,又随便丢了回去。 “好意我心领了,这些礼品你们还是拿回去吧,我这种人,怕是配不上老夫人的厚爱。”说罢,洛溪让乐喜拿来了自己梳妆台上的盒子,随便挑了两件,也一并丢到了叶老夫人的礼品盒中,道:“我实在是不知道堂堂一个将军,清贫到这个地步,就连给救命恩人的谢礼,也不过是当铺都不屑于入库的碎料拼凑起来的。也罢,大概是叶老夫人惯于节俭吧,老夫人都上了一把年纪,也该有件像样的首饰。这几件麻烦你们呢一并带回去,就当是我庆贺老夫人身体健康的贺礼。” 几个送来礼品的婢女原封不动的吧这番话转述给了叶老夫人,叶老夫人望着一并被退回的礼品盒,气的半晌没说话。 叶墨收拾妥当了之后,也带着路晚晴过来探望。原本叶墨不想带她的,但路晚晴哭哭啼啼说要来探望叶老夫人,又哭哭啼啼的说着叶墨不在家这段时间,叶老夫人的院门她都不敢跨进去,生怕再被人误会了什么。 其实哪里是她怕人误会,而是叶墨临走前让人看好院子,除了辰辞外其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尤其是路晚晴。另外叶老夫人醒了过来后,也挺听闻了这期间的事情,气的她直接让人关了院门,更吩咐下去,让路晚晴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但叶墨哪里见得了路晚晴这般委屈这般可怜,便携她一同往叶老夫人的院子来了。见是叶将军来,即便看着路晚晴,下人们也不好阻拦,只得让她进去了。 叶老夫人看到叶墨,马上笑容满面。但瞥见他身后的路晚晴,一张脸又阴沉了下来。 叶墨没有理会太多,道叶老夫人床边坐下,问了问她的身体和近况。叶老夫人自然是答得亲切,母子之间,其乐融融。 “望见您身体安康,妾身这颗心也算放了下来。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妾身急的整宿整宿都睡不好觉。”说着,路晚晴眼眶又开始湿润。叶老夫人见此,忍不住皱起了眉,“知道的,知道你这是在庆幸我没死,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儿哭丧呢。” 叶老夫人厌弃地看了路晚晴一眼,眼神又继续落在叶墨身上。摸着他的手、胳膊,仔细望着他的脸,满脸心疼,“墨儿呀,你这趟辛苦了,瘦了这么多。” 叶墨遥遥头,道:“您放宽心,我好得很。” 突然,叶墨眉头一皱,叶老夫人不小心碰到了他胳膊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叶老夫人赶紧翻开他的衣袖看,右臂下还过着纱布,微微有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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