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注定是遇不到了。 唐焱看着平喜乐行了礼,施施然走向叶墨,站到他身旁,心里的酸涩又深了一层。 “哀家还要跟叶将军赔个不是,留着喜乐在宫里陪了我好些日子,希望叶将军不要介意才是。”太后望向平喜乐,笑眼盈盈道。 叶墨拱了拱手,道:“拙荆有幸得以陪伴太后左右,实乃其大幸。” 太后上下打量着叶墨,有望向平喜乐,心里着实觉得惋惜。 叶墨固然一表人才,但平喜乐却痴心错付了。 从平喜乐进门到现在,叶墨都没看过她一眼,连在这种场合下的面上功夫都懒得做,可见他们的夫妻之情着实过浅。 但反观平喜乐,从进门一双眼睛就赖在叶墨身上不曾移开过,眼里的牵挂爱慕之情真真切切不加掩饰。 可惜了这孩子,爱的越深,怕是失望越重啊。 “哀家倒是挺喜欢喜乐,希望叶将军以后能多让她来陪陪哀家。哀家这把老骨头啊,在这宫里呆久了,也觉得烦闷,有个人陪着解解闷,也算是热闹一把。”太后望向平喜乐,鼻尖不禁又有些发酸。 每次看到平喜乐,她都能想到那两个人,想起他们三人抚琴起舞的时光。那两个人爱太深,最后也伤得最重。 叶墨客套了几句,行完礼就带着平喜乐走了。 唐焱望着平喜乐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转瞬即逝。 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对任何人流露真情实感,他要时刻提防着,不给任何人暗算自己的机会。 但唐焱没有想到,这一眼会是诀别。 叶墨阔步在前面走着,平喜乐尽量跟着,但还是落下好一段距离,叶墨也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等她的意思。 她望了望左右,只得小跑跟上。 叶墨可不管她的死活,就算听见她追赶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陪在晚晴身旁。 叶墨在宫门等了好一会儿,平喜乐才气喘吁吁地跟上,额间脸上挂着细小的汗珠,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一分。 叶墨这才看了平喜乐一眼,但眼低的冷意又深了一分。 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装柔弱扮可怜,不过也对,如果不是工于心计,也不会逼着自己娶她。 想到这里,叶墨脑海中又浮现了路晚晴那张楚楚可怜的笑脸,眼里对平喜乐的厌恶已经不加掩饰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上马。 平喜乐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官轿。 只听得一声马鸣,平喜乐挑开轿帘一看,叶墨已经策马飞奔,转眼不见了踪影。她默默放下放下帘子,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自己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叶墨战绩显赫,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不言而喻。或许是对叶墨的嘉奖吧,叶墨和平喜乐成婚前,先皇就把距离皇宫最近的一套院落赏给了二人作为婚房。 但先皇还没能看到二人成婚就驾崩了,因此皇上遵循先皇意愿,登基当日赐婚二人,特派身边的然公公安排人来打点婚礼事宜。 虽说这是场婚礼,但在众人眼里,不过是场朝野斗争的结果。 皇上这么尽心尽力操办这场婚礼,一是为了告知天下,他是先皇亲传的皇位,不容置疑,告知那些摇摆不定或妄图暗中生事的众臣,叶墨都是他皇上的人,其他人谁又敢不服? 二是安慰边疆战士,虽是新皇登基,但朝野依旧安定,他们只管前线安防守卫,国君会稳固朝政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同时也更是让那些对华国依旧虎视眈眈的人知道,华国不会自乱,而叶墨也始终是他皇家的忠臣爱将,不要痴心妄想扰乱华国的国政。 轿子大概走了三刻钟左右才停下,一停下,还没等丫鬟打起卷帘,她就冲了出去,撑着墙,在一边干呕起来。 轿夫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丫鬟倒是机灵的很,掏了些碎银子给轿夫打发他们走了,嘱咐他们今天看到的事不许外传。 轿夫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得了银子,自然也知道怎么做。嘴巴该闭就得闭,在这种大户人家做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呕了半天,也都是干呕。平喜乐舒了舒气,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她便惊在原地。 院里一片狼藉,花草东倒西歪,瓶罐碎片满地。她悉心浇灌调理了好久才活过来的两株桂花树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两个硕大的土坑,积了一滩泥水。 院里的丫鬟下人也少了不少,零零星星两个年迈的老妪佝偻着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扫帚,扫着满地落叶。 “这是、怎么回事?”平喜乐语气有点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 丫鬟叹了口气,道:“流云阁的路夫人有喜了,老夫人怕伺候的人不够,就从咱这院子拨了些过去。”丫鬟看了眼那两个土坑,继续道:“听说路夫人喜欢桂花,老夫人就把咱院里的移了过去。” “将军知道吗?” 沉默良久,平喜乐终于开了口。 “将军......没说话。”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到平喜乐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沉了下去,赶紧补充道:“大概似乎将军事务太忙,无暇理会府上这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儿。” 是吗?平喜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除了苦笑,她还能做什么? 即便心里清楚答案,她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第十六章 怎么是你 平喜乐坐在房中,抚着微隆的小腹,眼中水汽朦胧。 丫鬟端着洗漱的盆子进了房,放到脸架上,转身合上了门。 “二少奶奶,咱没必要为这些事置气,您可得养好身子,毕竟您现在也需要格外留意。” 闻言,平喜乐望向眼前这个约莫二十左右的丫鬟,问:“她们都走了,为何你不走?” 丫鬟叹了口气,走到平喜乐身边,低声道,“小姐,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平喜乐一看,鼻子瞬间酸涩,顾不上寒暄就已经抱着丫鬟嚎啕大哭起来。 “紫蝶姐姐,我好想你们!” 紫蝶抚着平喜乐的背,给她顺着气,眼里满是心疼。 她听寨主的话,前些日期启程来了京都,想办法进将军府谋了个丫鬟的差事。虽然这些日子她已经从其他人嘴里把小姐现在的处境摸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今天一看到小姐才知道,她可能过得比自己所知道的还要糟糕。 想到这里,她心里早已将那叶墨千刀万剐不知多少遍。 平喜乐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寨主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宝贝,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视如草芥,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哭了好一会儿,平喜乐才在紫蝶的安抚下缓过气来,不过声音还是呜呜咽咽,带着哭腔。 “紫蝶姐姐,你怎么来了?爹爹还好吗?二奶奶、路叔叔他们都好吗?” “都好,都好。”紫蝶给平喜乐拭着眼泪,说:“寨主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来京都陪你。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傻!” 想到爹爹,平喜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滚而下。 “我、我对不起爹爹,我,不该不听爹爹的话。爹爹他,还在生我气吗?” 紫蝶抚着平喜乐的头,轻声道:“傻丫头,寨主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他要是生你的气,还会派我来照顾你吗?” 平喜乐闻言,心里更是悔恨。 为了一个男人,自己不光对宠爱自己这么多年的爹爹恶语相向,更是割发断恩。每次想到这里,她都忘不了爹爹那失望透底的眼神。 “二少奶奶,今个夜里府上搭台子,将军请您前去一同观赏。”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要不是夫人派她过来,她才不愿意放着那么台好戏不看,跑来这边传话呢。 话说她们夫人真是心善,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将军最厌恶的人就是二少奶奶,也就是她们夫人念着姐妹之情,说服将军让二少奶奶也来看戏,一起热闹热闹。 紫蝶眉头微皱,这丫鬟的语气让她听着十分不爽,这府里连个下人都敢这么对她们小姐说话吗。 她重新贴上面皮,打开门,居高临下地瞥着丫鬟,道:“二少奶奶刚从宫里回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二少奶奶若当真不愿意去,奴婢这就回去回话了”虽然被紫蝶的气势有些惊到了,但是丫鬟还是硬着脖子,一边嚷着一遍探头想通过缝隙窥探房内的情形。 紫蝶身形挡了挡,不动声色地合上门。 “切,也就夫人心善才哄着将军多看你几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丫鬟白了个眼,转身走了,边走边嘟囔着。 紫蝶是习武之人,丫鬟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她耳里,况且,这声音也不算太小。 “啪——” 丫鬟还没缓过神来,紫蝶已经闪到她面前,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敢打我?”丫鬟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紫蝶,嚷道。 “为什么不敢?”紫蝶觉得有些好笑,这丫鬟年纪不大,倒挺会把自己当回事儿,“你身为一个丫鬟,对主子出言不逊,这是一;你身为丫鬟,连最起码的尊卑礼数都不懂,在将军夫人面前大呼小叫,这是其二。” 丫鬟捂着脸,哭哭啼啼,嚷了起来,“全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将军最讨厌的人是二少奶奶,而我家夫人是将军的挚爱,如果不是二少奶奶从中作梗,将军夫人这个位置早就是我家夫人的了。” 紫蝶一听,更是怒火冲天。刚想再给她一巴掌,胳膊就被人狠狠箍住,动弹不得。 一回头,正对上叶墨那种阴沉如冰的黑脸。 随后,路晚晴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赶了过来,见到丫鬟红肿的脸,眼里马上红了一圈。 身边的人在路晚晴的示意下,马上扶起丫鬟,带到一旁。 路晚晴泪如雨下,在丫鬟的搀扶下几欲昏厥。 叶墨见状,一把把紫蝶丢到台阶下,转身把路晚晴揽入怀中,脸上满是疼惜。 房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引得平喜乐不得不扶着昏沉的额头,开门出来。 一出门,就见到紫蝶躺在台阶下,嘴角渗血。 平喜乐赶忙扶起她,关切道:“怎么了?” 紫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叶墨怀里的女人。平喜乐这才注意到叶墨怀里的女人,刹那间,脸白如纸,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天底下女子千千万万,无论叶墨娶了哪一个,她都不能有意见,但绝对不能是路晚晴! “为什么是你?” 紫蝶搀扶着平喜乐起身,她也不顾形象是否狼狈,只是怔怔地走到路晚晴面前,哀怨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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