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终究不过是圣上的一条狗罢了! 他姚慎振,对不起姚府列祖列宗。 姚言已经在家宿醉十日,给事中的职也给撤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姚府嫡孙,如今只不过是家中一滩烂泥。 他开始买酒,开始无所事事。严笳看在眼里,感到分外惋惜。姚言曾经是庶吉士,此职被誉为大周内阁后备军。 纵使起点很低,却也是前途无量。 只是姚言起点太高,心中落差太大。若是好好经营数十载,未必抵不上一个爵位。 这话严笳说了又说,可是姚言陷在梦里,一副死不悔改且堕落的样子。 假装睡着的人,是叫不醒的。 本以为最差也就这样了。姚言却不知受谁的挑拨,开始烂赌起来。严笳藏起银钱,他却是翻箱倒柜,拿家中值钱的物件去抵赌资。 如今姚府大房,是合府的笑话。 这日妯娌聚在一起,李蔚然开始阴阳怪气:“这不是姑姐吗?还有心思在这呢?家里银钱够用不?不够的话,我支点呀。” 众人抿嘴暗笑,却见严笳面不改色:“二嫂子既有这番好意,那妹妹就向二嫂子支个一千两。不知,二嫂子何时派人送银钱入姚府?” 李蔚然攥紧手,“你!” 谁不知,严吴氏将府中银钱卡得很紧。 别说一千两,就是五十两,她也做不了主。 “是你挑衅在先,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也不是个软柿子。二嫂子可记清楚了?” “况且我还有个出息的亲哥哥,领了和州通判。且甚得帝心,点了状元。我严笳再不济,也是有日子过的。从来不是二嫂子可以磋磨的!” 说完此番话,严笳转身就走。这些个人,都是势利眼和墙头草,不结交也罢!况且嫂子也不喜这里和她们,如此更是没有与之往来的必要。 李蔚然气血翻涌,将茶盏掷于地下:“严笳,你不要得意。有那么个夫君,你这辈子已经完了!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是呀,全京城谁不在看她严笳的笑话?既然他们盼着自己碾落成泥,她偏要走出一个柳暗花明。 “白灼,随我去赌场!” 一入祥扬赌场,严笳直奔目的:“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我来给你们送银子。” 赌场的小斯摸了摸头,还是去后场告知老板。不过一刻钟,小斯就迎她们去了内场。 “这位夫人,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自己管不住丈夫,却跑来我这儿。要么是哭哭啼啼求我,要么是气势一抬威胁我。我看夫人不像个软的,这是要来后者?” 赌场的老板长得贼瘦,一副猴精猴精的模样。 严笳听后摇头道:“恰恰相反,我是来给老板送银子的。” “哦,此话怎讲?” “我给你一千两,换你废了姚言一只手。” 候老板愣了愣,“什么?” 严笳接着道:“您开设这么大的赌场,必定身后有着得力的靠山。所以我才来找您做生意。这一千两,只要您答应,我可以当场就给。” “啧啧,真是好毒的妇人心。那我有什么由头去废他手呢?” “您可以说他出了老千。不必大庭广众,寻一条隐秘的巷子,就地正法。” 见候老板犹豫,严笳再进一步:“他如今未袭承爵位,又没了给事中的官职。现在不过是姚府里一个吃闲饭的,难不成您还怕他?” “话不是这么说……” 严笳却打断候老板的推辞,吩咐白灼道:“把这五百两定金给这位老板。” 候老板看着手中的五百两,不同于刚刚不真切的许诺,现在可是真金白银。带来的感受和刺激不可同日而语。 “虎子,带些人,给这位夫人的丈夫,一个教训。” 五百两来得容易,谁又舍得推辞了? 他开赌场的,也不是啥正人君子。 姚言刚出赌场,今日又是输个精光。正打算回姚府弄些银子,结果被赌场的打手堵在小巷子里。看着来人气势汹汹,姚言有些傻眼。 “各位大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子,你在赌场出老千,被我们的人看见。按规矩,要废你的一只手。” “我没有出老千!我没有!” 只见大汗将他压与地上,白牙森森:“小子,我就实话说了吧,是有人出钱买你一只手!你就自认倒霉吧!” 眼见大刀悬在姚言手腕处,严笳从暗处冲了出来:“莫要动我夫君!你们再不走,我就报官!” 只见大汉收起大刀,嘴里却威胁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总有一天解决了你!” 姚言神色慌慌,他拉着严笳的手,一直紧张地说道:“我没有出老千!我没有!” 严笳顺着他的脾气道:“夫君还不明白,这分明是有人要斩草除根!你想一想全哥儿的病,一到寺庙就好了,不觉得奇怪吗?”
第35章 和离 姚言一惊:“你是说张宝儿,她要……” 难不成张宝儿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永除后患?斩手只是警告? 姚言脑子一个激灵,终究是小命重要。况且刚刚那把大刀悬而未下,着实让他脚底生寒。人一但性命堪忧,再大的恶习也能潘然醒悟。 他叹口气有些追悔道:“可我如今文不成武不就,拿什么自保?” “夫君忘了?有一个可以直达云霄。” 姚言满脸惘然,只见严笳缓缓吐出:“锦衣卫指挥使。” 这话倒也不假,可凭什么皇上将此任免与他? 他姚言可没这么大面子。 “夫君莫要自暴自弃,且随我回家,见一人。” 到了严笳的院子里,姚言猛地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他心下暗自琢磨,这一定是个大事。 只见张宝儿的得力奴仆烟客,被捆绑在院中。 姚言面带茫然,却见严笳开口:“把你刚刚说的,都一字不漏地说给爷听。” 烟客心里发怵,这个少夫人折磨人的手段且多着。他被呛入水中数次,终究是招架不住,全都说了出来。 “童哥儿是我家主子和圣上的孩子。” 姚言先是一愣,后又与严笳对望一眼,兴奋得轻微颤抖。他心里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架平步青云的梯,能让他扶摇直上。 张宝儿见烟客失踪不见,心里早有些打鼓。 果然,姚言找上门来。 “太夫人,如今的情形你也该很清楚。若是将此事抖落出去,纵使童哥儿福泽深厚入了宫中,那你了?皇上会为了面子,如何处置你?你可要想好了!” “说吧,想要什么?” “我要你向皇上举荐,让我任免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张宝儿冷笑一声:“你的胃口未免太大。恕我没那个能力,帮不到你。” 姚言并未气馁:“都是亲姐妹,都是怀得一个人的孩子。凭什么三皇子就能争储,童哥儿却要做个不能亮明身份的,小小世子?” 这番话让张宝儿开始摇摆,姚言又道:“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若等我位高权重,你说我会扶持谁呢?那个无上之位,太夫人当真不动心吗?” “好一番能说会道。姚言,你成功说服了我。且记着你的承诺。” “自然。” 姚言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当天,姚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姑娘!姑爷他写了和离书!” 严笳浑身一颤:“当真?” 见白灼连连点头,严笳说不清感受。终于盼到这日,而且是如此特殊的时刻。姚言竟然肯放她走?此中莫不是发生什么? 不过也无关紧要,严笳吩咐白灼收拾收拾回家。 回府前严笳特意辞别了姚国公,姚国公也是一叹:“你是个好姑娘,终究是我姚府耽搁了你。快回去吧!趁着年轻,再去寻一家。” 严笳看姚国公满头的白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的严府和姚府只是相隔一墙,严李氏看着归家的女儿哭个不停:“回来就好,那个狼虎窝不待也罢。家里始终有你的住处,绝不会苛待与你。” 张沁也在一旁立着,见严笳向她看来,点了点头。 严府除了严父一个嫡系,还有庶出的严政和严敬。严敬是个老来子,上面有两个做大官的哥哥。可到他这里,三十出头的年岁,不但没娶亲,还整日游手好闲。 甚至还闹出嫡妻未过门,通房丫鬟就生子的笑话。 京城的浪荡子,没有他不认识的。 严笳回府的消息传遍严府。 第一个登门的,却是这位严敬叔叔。 他手里盘着桃核,一阵侃侃而谈:“就李家这个小子,人品是没得说。他家也是世袭勋贵,家里富足,有三个庄子,二十几家铺子......” 严李氏摇手打断:“那他自己了?领的什么职?” 说起这个,严敬结巴起来:“他、他年岁尚小,还未参加科举。” 严李氏顿时了悟出来:“该不会是你那群浪荡子里的吧?” “他、他早已有心悔改。说只要娶到严笳,必定发奋图强,痛改前非!” 严敬看着严李氏犀利的眼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见严李氏问出关键:“那他如今多大年岁?” “岁数大点会疼人!也就.....大约比严笳大个一轮?” 严李氏又问:“这个大约我摸不准,你且直说!” “三、三十三。” 听着严敬蚊子一般的声音,严李氏冷哼一声:“纵使我笳儿是许过人家,却也不是因此就让人轻贱的。来人,把严敬老爷请出去。日后再如此轻慢笳儿,就不必再登门。” 此番刚落幕,李蔚然就邀着二房的几位妯娌,说是来看望严笳。 不过说起话来,还是那一股子阴阳怪气。 “有些人那,就没那个福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被赶回家。”又一副掩嘴口快的样子,假带几分歉意道:“我说的是旁人,姑姐可万万不能多心。” “哦?那究竟是哪个旁人,说出来也让我凑个趣?” 李蔚然一时哽住,说出哪个名头都是得罪人。 这个姑姐,着实不好拿捏。 不过她一个休弃之身,日后还能如何?只会越嫁越低。毕竟好家底的夫婿,谁愿意娶个再嫁之身?而且看严笳那古板样,想必也没有宋灵达那般本事。 李蔚然是越想越得意,眼睛一抬,对严笳的话都轻慢的懒得回。 可严笳却知道,回家第一日就让人给踩了,日后在家中也直不起身子。 正准备回击李蔚然,下人来通禀:“姚家差人来了,老爷嘱咐女眷们过去。” 李蔚然一脸看戏的表情,等着严笳落面子。 一众人乌泱泱地来到大堂。如今姚言领了锦衣卫的职,谁家也不敢怠慢。若是稍有得罪,使姚言在圣上面前秃噜几句,可有他们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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