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观景悠然而逝,总共六个秀女被留下。 大家聚在储秀宫的偏殿里,一起说说笑笑。面上都很和睦,心里却都想将对方踩与脚下。 只有严笳是一副混吃悠闲,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她心里清楚,自己能入选全是赵秉元的授意。可自己那‘光辉履历’,在皇上那一关,实在是悬之又悬。 如此,甚好。 谁知突然来了位嬷嬷,说有人招呼她出去。严笳心知肚明,定是赵秉元那个小崽子。 周奇然听见后,心中警铃大作。见严笳出了储秀宫,她亦是推脱出来。 这严笳定是和指挥使大人私会。 “小崽子,姐姐真的对你无意。况且深宫烦闷,姐姐受不住这等的约束。” 赵秉元气鼓囊囊:“我不是小崽子,我可以说亲了!” 可严笳无意与他废话,直截了当道:“叫我出来只是为耍嘴皮子?” “才不是呢!”赵秉元难得的面容肃穆:“你可知妙虚先生?” “就今个儿和宸妃娘娘一起掌鉴秀女的那位?粗略看了一眼,到是十分国色天香。” 赵秉元却急了:“皇祖母属意她做我的正妃。这本也是随口之谈,可这位妙虚先生当了真。只要有女子向我示好,她必定想尽办法除了去!姐姐定要小心,她就是个蛇蝎妇人,不讲常理的!” “你的意思是?” “若是她知晓我属意你,岂不是得发疯?姐姐万万要小心。” 严笳一惊,又见赵秉元道:“不过我嘱咐了锦衣卫,他们会在暗处保护你。” 想不到这小崽子心到挺细。严笳道了句“谢了”,回到储秀宫。 “你在干什么?” 周奇然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却是姚言。她支支吾吾道:“出来散散心,我这就回去。” 姚言看着周奇然的背影,没有阻拦。据下属说,这位周姑娘去过锦衣卫住所,还提着盒糕点说要找他。 此举意欲何为,姚言是再清楚不过。 这个周奇然,倒是可以一用。 秀女们需得和皇子们相处几日,如此再由皇子挑选,最后由皇帝进一步定夺。 而地点就设在上书房。 上书房的老先生是束太师,他是束止戈的父亲。束止戈是太师老来子,与束太师的性子南辕北辙。经常气得束太师胡子翘起来。 “今日,我们来论述一下‘有’和‘无’。诸位学子都有何见解呀?”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又曰‘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可见,无大于有。” 束太师点头笑道:“不错,三皇子《道德经》读得很细。” 赵玄泽面上刚浮起笑意,赵秉元却嘟囔一句:“切!不过是照本宣科。” “那九弟有何独到的见解啊?”赵玄泽冷哼一声,将论题踢与赵秉元。 赵秉元丝毫没有露怯,他言道:“有生于无,是因为无的分裂。就像一只麻雀,从外面看是一个整体。但是细究起来,就会分裂出‘皮毛’、‘肝脏’和‘鲜血’等。反之则是无生于有合,就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和无没有高下之分,而是相辅相成。” “妙哉!真是精彩呀!”束太师抚掌大笑:“九皇子小小年纪,见解却很老道。令为师耳目一新,甚至心生敬仰之情。” 赵秉元闻言推托道:“不敢当,拙见而已。” 说完偷偷朝严笳眨眼,这番论述,是严笳从前说与他听的。如今也是凑巧。 皇上正巧来到上书房,看到了赵秉元的小动作。 一旁的心腹太监笑道:“九皇子真是天资过人,小小年纪见解就如此非凡。真是大周之福。” 皇帝冷哼一声,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他遥指严笳:“那位青衣姑娘是?” 心腹太监抬头望去,笑道:“是严侍郎家中的嫡女,名号严笳。如今正是二八年华。” “二八年华?倒是比秉元大上几岁。” 话是这么说的,可心腹太监是七窍玲珑心:“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朕有说属意她做九皇妃吗?” 听到皇上冷飕飕的语调,心腹太监赶紧自打嘴巴:“都是奴口不择言,该打该打!” “行了!”皇上没心思看他自导自演,发号施令道:“查一查这位‘二八年华’的严笳姑娘,难得秉元欢喜一人......” 话没说完,就悠然离去。至于何意?且猜去吧!
第38章 指婚 七日观景一晃而过,今日是皇子指婚的日子。 宴上美酒佳肴,美人起舞。 严笳刚饮了一盏酒,身上就发起热。谢宁见严笳脸色发红,关切地问道:“你可是不善饮酒?” 见严笳连连摆手,谢宁心中一个咯噔:“莫不是?” 话未说出口,严笳也是心中了然。 怕是中了药! 思及后果,严笳赶紧推辞离去,一个人寻了间偏殿静坐。她锁好木门,努力压抑身体里升起的热意。 高座上的赵秉元遥遥地望见严笳不适,立时推脱出来。可带路的太监是个不中用的,饶了几圈才到地方。 赵秉元踢了他一脚,着急忙慌地开了殿门。 里面烛火昏暗,赵秉元疾步入内。走到床边,见一美人衣裳凌乱。 “严姐姐?”赵秉元扶起美人,却被美人起身相迎。 赵秉元心里咚咚跳:“严姐姐可是身子不适?” 月光下的美人身材玲珑,面部不清,却有着一股沁人的体香。是严姐姐惯用的! 赵秉元心里发痒,接受了美人身体的邀约。 “严姐姐……” “我钟意你好久好久了……” 一场□□过后,赵秉元点起烛火。 回头一看,却是妙虚! “你!”赵秉元立时从床上蹦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前后一想,他便快速穿起衣裳,准备及时离去。 可妙虚却一把求住他:“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元郎,你是赖不掉的!” 赵秉元心中悲愤,而此时殿外突然人声鼎沸,火把相互交映。 他一下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这边的严笳一人静坐在偏殿内,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身体的热意开始消散。 她心中顿时明了,宴上杯中的,只不过是杯烈酒而已。自己被人算计了! 何人何事?便也再清楚不过! 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卿卿,你可还妥当?” 是束止戈! 严笳说不清楚感受,静坐片刻后回了句“无事”。 二人相伴离开偏殿,一路无言。来到宴上时,正赶上一场大戏。妙虚衣着凌乱,只是哭却并不言语。 果然,皇上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只能将她指婚与赵秉元。 赵秉元满脸的不愿,可自己终究只是个皇子,撼动不了皇权。他心中冷笑,就算妙虚嫁与自己,自己日后也有的是法子治她! 又转念一想,如今父皇亏欠自己,若是就机提出迎娶严姐姐,父皇未必不依!他正准备行礼开口时,却被束止戈抢先跪地高呼: “如此良辰,臣恳请圣上赐婚。将严乾坤大人嫡女严笳,指与臣为妻!” 束止戈向来圣宠优渥,果然圣上大笑应允了。 “爱卿的婚事朕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爱卿难得开口,朕怎能不依?这样,就着今日的好时辰,朕赐谢宁为九皇子正妃,妙虚为良娣。至于束爱卿,朕赐严笳为你正妻,择日完婚!”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跌坐地上的妙虚脸色一白,不成想,自己居然只是个良娣?她隐晦的看了眼皇上,只见皇上满脸笑意吟吟。 她心中却一个突兀。 想来圣上对自己算计九皇子,心中是大不愿。 严府一众姑娘兴致勃勃地去,却是垂头丧气而归。严吴氏难免失望,可严太夫人却是一脸喜色。 她拄着拐杖,笑道:“你们可看见过妙虚?据说她点了良娣?” 得到肯定答复,严太夫人仰头大笑。笑够后复又道:“她就是你们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姑,闺名为严曲儿,庙号妙虚。” 可怜严年去宫中一趟,什么也没捞着,不免心中气闷。她开口酸涩道:“不过是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 严吴氏脸色一变:“严年!” 到底不是亲祖母,平日里严政也不是很敬重严太夫人。致使小辈们也有些轻慢。 这也是严太夫人憋着口气,也定要压上一头的缘由。儿子不如事,女儿总是挣了口气。什么叫良娣?那是太子的妃嫔才有“良娣”一说! 宫里的太监随后而来,他们满脸笑意:“恭喜严府,贺喜严府。一下子两位姑娘出阁,且都是由圣上指婚,这份福泽可是独一份!” 严太夫人笑眯了眼睛,接过圣旨仔细观看。 一叠声的“好!好!好!”。 严曲儿纵使贵为良娣,可终究是妾。而严笳虽是再嫁之身,却仍是正妻。这日束府送来聘礼,几十箱物件和数十挑礼担。 无一不显出束府对严笳的重视。 而严曲儿了?只能一顶小轿从侧门入宫去。 十里红妆,严笳在轿中仍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这样嫁给了束哥哥?她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她思绪回笼。 她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是止不住地咯咯笑。 “小姐,奴知道您欢喜,可还未正式入门,您也收着点。奴家在轿外都听得见您的笑声。”白灼故意调笑严笳,说着些俏皮话。 奈何束止戈耳力极佳,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朗声笑道:“随她去!卿卿本就是肆意之人,不该因我而收敛憋屈!” 严笳心生暖意,眼里蓄着泪花。 到了束府,严笳只觉得心中噗噗跳。糊里糊涂地入了洞房。不同于前一次的冷静沉着,她手心里冒着热汗。 束止戈酒量极高,却不过三盏茶的工夫,居然也推脱喝醉了。 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到底春宵一刻值千金,便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他入洞房。 束止戈站在严笳面前,一时唏嘘不已。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如今是他的妻。 将来会为他持家,为他生儿育女。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他拿起喜杆挑开严笳的盖头,只见严笳双目炯炯有神,带些羞意地看着束止戈。束止戈附身亲吻严笳的唇,浅尝辄止。 “卿卿,这是我的梦吗?” 严笳摇头,发髻上的步摇哗哗作响。 束止戈捧起严笳的脸,一个身子压了过去。几个翻滚,被褥子上没有清干净的花生和红枣咯着身子,二人却沉醉在这场爱意。
第39章 结局 此时正是暮春时分,束海清被父亲约束在书房里,默写一篇《六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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