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如嵇太尉所说,是嵇老夫人出的手?至于是盛耘相求,还是嵇老夫人主动,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她一直讨人喜欢,尤其是有长辈缘,他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江擎越发的头疼,他用力的捏了捏眉心,冬月十七就是太子的生辰,他急需一笔银子为太子祝寿,可如今江家的铺子悉数被关,他要从哪里弥补这一亏空? 途安在旁看着自家主子为难的模样,轻声劝道,“左右这些铺子现在都没有进账,大人不如就将铺子卖了先应个急,等嵇老夫人忘了这码事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只能这样了。”江擎无奈道。 另一边,徐嬷嬷一收到的江家低价出售铺子的消息,就巴巴的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完后,眉眼眼里俱是笑意,嘴上却道,“进忠到底是老了,这般小时竟拖了这么些时日。” 徐嬷嬷附和着笑道,“是啊,我们都老了,进忠最小的孙子都能进铺子里做事了……”说到后面,她觑了老夫人一眼,声音越来越小。 老夫人将徐嬷嬷的心思看在眼中,睨了她一眼,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阿谌愿或不愿意娶妻生子,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秦州嵇姓的孩子不少,等他过了四十,真不打算自己生养了,挑个无父无母无族亲的带进京好生教养,也不比亲生的差。” 徐嬷嬷想说到底是亲生的更贴心,但是想到自家主子的养父母,又默默的将这话吞了回去。 两人正说着话,盛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后,笑着道,“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盛耘的手,跟着又将江家铺子悉数关门、转卖的事情说了一遍。 盛耘听罢,不解的问道,“就算没有生意,租出去收租也是使得的,怎就卖掉了,江家很缺银钱吗?” 老夫人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这不冬月十七,就是太子的生辰了。” 盛耘恍然大悟,江擎是太子提拔上来的,太子生辰,他当然要送大礼,所以宁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可据她所知,堂堂三品大员在年底的大花销绝不止这一项!也就是说江擎若想不落人后,这意味着他必定要非法搞钱! 盛耘想着,眼底不由热了起来,她报复江擎的时机来了!
第49章 痛打落水狗 嵇老夫人见盛耘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眼底泛红,面上不由浮起一抹忐忑,试探着问道,“盛丫头,江擎有今日,你不觉得解气吗?” 盛耘听到老夫人的询问,才回过神来,道,“多谢老夫人,他能有今日,我当然觉得解气。” 老夫人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见你半天不说话,也没个笑模样,我还以为你对江擎仍有情意。” “怎么会!”盛耘眼底浮起一抹厌恶,切齿道,“他欺侮我,他的同僚又因他凌辱我的朋友,我恨不得十倍偿还他们加诸在我朋友身上的伤害,怎会对他还有半分情意!” 念及盛耘的遭遇,老夫人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那你方才是在想如何痛打落水狗?” 盛耘轻轻点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现在是九月中旬,两个月后便是太子生辰,接着又是年节,正是官员送礼的时候,桩桩件件耗资巨大,江擎他只靠卖铺子的银钱必然撑不起这些花用,而他又是一个极为自傲的人,绝不会缩减用度给别人嘲笑他的机会,甚至他还会送出比往年更厚的礼来打消其他人的议论猜测,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一定会想办法大笔增加江府的入项。” 老夫人顺着盛耘的思路,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大肆敛财?” “不错,”盛耘颔首,眼神十分笃定,相识那么久,她对江擎再了解不过。 “那回头我让阿谌找人替你盯着江府那边一些。” 盛耘摇头拒绝,“若只是因为我与江擎之间的私怨,我根本不会与他这只恶狗继续纠缠不休,可他不该暗示纵容他的同僚辱虐我的朋友!不过既然是我的朋友,那这件事就让我自己来罢,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给太尉府招来祸端。” “既然你想自己自己做,那就去放手做吧,要是碰到棘手的事情,就报阿谌的名号,咱们太尉府除了皇帝,可谁都不怕。”话落,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皱起眉头。 “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说。”盛耘轻声道。 老夫人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朝徐嬷嬷使了个眼色,徐嬷嬷会意,以换茶水为由头带人退了下去,老夫人这才望向盛耘道,“丫头,有件事说来我不应该唐突你,可旁人我又实在说不出口……” “您直说就是。”盛耘微笑的望着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试图宽慰她的情绪。 老夫人又思虑良久,才将身子倾向她,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阿谌这么多年都不肯娶妻生子,并非心中不愿这么简单,而是有旁的隐情。” 盛耘垂眸咀嚼着老夫人的话,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明白过来,“您是想让我在给大人请平安脉的时候顺便探探大人是否有难以言说的隐疾?” 老夫人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这事我就姑且这么一说,你就姑且这么一听,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盛耘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曾经为大人请过一次平安脉,”顿了顿,又补充,“在他第一次为老夫人试菜的时候,但是从脉象上来看,大人他并无隐疾。”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么说,阿谌他并没有什么苦衷,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娶妻生子。” “倒也不是,娶妻生子这件事并不只是和身体有关,和心理也有关系,如果大人曾经受过什么严重的刺激,那么即使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也会无法与女子同房,更有甚者,会无法忍受女子的接近。” 说到心理问题,老夫人突然想到她那早逝的儿媳和孙女,一时间悲从中来,消沉不已。 盛耘见老夫人陡然沉默下来,神色之间还有悲意,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夫人听盛耘询问,忙掩去眼底那一丝悲意,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阿谌当真不能生育,那也是时候回秦州挑几个嵇姓的孩子带回京中好生教养。” 盛耘心中明白老夫人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是两码事,但事关嵇谌的隐私,到底没有追问,只附和着老夫人说起秦州的一些风物饮食。 老夫人见盛耘侃侃而谈,忍不住问,“盛丫头对秦州很了解,以前去过吗?” 盛耘摇头,“我还从未离开过上京,方才所言不过是从《秦州志》上看来的。” “原来如此,真是个好学的孩子!刚好我这里的书房也有一些方志,等会儿让槐序带你挑上几本带回去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盛耘又跟老夫人说了些旁的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 老夫人叫了徐嬷嬷进来,吩咐道,“盛丫头爱看一些地理方志,你将她带去书房,让槐序引着她好好的挑几本,另外我记得书房之中还有一些绝版的医书,也拿给她看看。” “是,老夫人,”徐嬷嬷应了一声。 盛耘起身又道了一回谢,才跟着徐嬷嬷出去。 “书房在后边,”徐嬷嬷引着盛耘往南山居地后院走去,到了后院盛耘才发现,原来后面整个五间的倒座都被改成了书房。 “老夫人倒是个爱书之人。”盛耘不禁叹道。 徐嬷嬷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夫人是挺爱书的,”不过只是爱买,却不爱读罢了。要不然,这书房也不可能设在倒座里。 两人走到廊下时,正有一个碧衣的斯文女子从倒座里出来,徐嬷嬷低声同盛耘说道,“这就是槐序,是书房的掌事婢女,为人有几分清高。” 槐序也看到了徐嬷嬷和盛耘,当即迎过来,眉眼俱笑道,“徐嬷嬷,今日怎么到后边来了?” 徐嬷嬷看向盛耘道,“这位是盛姑娘,我们府里的新府医,喜欢看一些方志,你带她好生挑选一些。” 槐序闻言,上下打量了盛耘一眼,道,“你也爱看书?” 盛耘察觉到槐序话里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淡淡道,“偶尔会翻翻。” “那你跟我进来罢。”槐序说道,跟着又朝徐嬷嬷一笑,“嬷嬷先回去吧,等帮盛姑娘选好书,我送她出去。” 徐嬷嬷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看向了盛耘,见盛耘点头,才转身离开。
第50章 腹部受过伤吗? 徐嬷嬷走后,槐序脸上的笑立刻淡了几分,她引着盛耘进了书房,径直将人带去摆放方志的那一列书架,道,“地理游记方面的书都在这里了。” 盛耘走近书架,大致扫过后,目光落在《昆州志》上,刚抬手想取下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手背被人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手背火辣辣的疼,盛耘眉心紧皱冷眼看向已到她身边的槐序,“槐序姑娘这是何意?” 槐序勾唇笑道,“盛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有意阻拦你,只是这些书精贵,容不得一点玷污,你想要什么书,跟我说我来拿就是!” 盛耘险些被她气笑,随后正色道,“请你为你的莽撞和冒犯向我道歉!” 槐序仍是笑吟吟的模样,一脸无辜道,“我不明白盛姑娘在说什么。” 盛耘耐着性子道,“你先是打了我的手,又造谣我会玷污这些书,难道这不算莽撞和冒犯吗?你不该和我道歉吗?” 槐序见盛耘较起真来,脸上的笑意倏地散去,倾身凑近了她道,“你个坐过牢、进过窑.子的女囚难道不脏吗?” 盛耘眼神倏地一变,下一刻,她一手揪住槐序的长发,将她扯得仰起脸来,另一手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她的眼球,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道不道歉!” 嵇老夫人一向心慈,槐序哪里见过这阵仗,望着那近在咫尺、寒光凛凛的针尖,她当即软了腿脚,煞白着脸,颤声道,“我、我道歉,方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盛姑娘,请盛姑娘饶过我这次!” 盛耘见她已经道歉,便不欲再做纠缠,收回银针,松开她的头发,将书架上的《昆州志》取了下来,又随机拿了其他几个地方的方志,最后将《大唐地理志》放在了最下面。 “老夫人说书房里还有一些绝版的医术,在哪里?”选完地理志,盛耘看向站在她身旁低着头动也不敢动的槐序问道。 槐序小心翼翼的觑了盛耘一眼,低声道,“盛姑娘请随奴婢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这些书重,奴婢帮您拿着罢。” “不必了,你在前面带路就是!”槐序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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