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江擎哪里不知途安的心软和试探,之所以留他在身边,也不过是这么多年来用惯了,再加上他从没有违逆过他的意思。 “芸芸的确看到了唐古,也听到了一些事,但她并不知道其中细节,就算说出去也不足以让芒山的案子翻案重审。再者,她极有可能是盛耘的表妹,因我的缘故,已经逼得盛耘家破人亡,养父自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再添一笔债。”还有就是邵芸芸对他感情深重,江擎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皇上这一病就是将近半个月,等他下得地,已经将近冬月了,这时江擎的封赏也下来,加封太子少傅,赐免死金牌一块,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一时间,江府门外道喜之人络绎不绝。 盛耘这些日子在忙着帮秦瑛治疗厌食症,并未关注此事。 燕王府,正在用膳的燕王听闻江擎竟得了这么多赏赐,怒火中烧,气的直接掀翻了八仙桌,他一直坚定的认为芒山一事是太子党在陷害他! 燕王妃梁燕归一面给屏息凝神跪在地上的下人使眼色,让把满地的狼藉收拾了,一面抚着燕王的胸膛帮他顺气,眼波轻睐,声音柔媚,“王爷,芒山之事,连进奏院的人都查不出什么端倪,想必太子已经将所有的线索都抹去了,我们再将目光放在此事上只怕也讨不得什么好,倒不如把心思放在父皇身上,只要父皇还愿意信您,即便明着不能还您一个清白,私心里也是有杆秤的,更会觉得太子心机深沉,不念兄弟情分,至于江擎,您若是看不过她小人得志的轻狂模样,也让他从云端跌落一次不就得了。” 燕王的眼珠子转了转,喘息着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让他跌落云端?” 燕王妃笑了笑,“之前他逼嫁官家千金,逼死朝廷命官不是还欠着三十大板,此时不兑现,更待何时。” 燕王抚掌,眼底浮起狠色,“爱妃说的是,我这就让人通知田御史。” 这时厅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好,八仙桌重新摆了上来,燕王妃道,“此事不急,王爷刚才都没好好用午膳,不如让下人再上一点,您先用了膳,再去书房处理公事。” 燕王是顺成皇后夭折了三个孩子才生下的独子,更是延政帝硕果仅存的一位皇子,打小就有十几位御厨专侍他的饮食,胃口被喂得极大,听燕王妃这么一说,他还真有几分饥饿的感觉,便在桌边又坐了下来。 午后,田御史收到了燕王的传信,他抚了把胡子,长叹了一口气。江擎如今简在帝心,辉煌的如同烈火烹油一般,他私心里是不想触这个霉头,参他一本的,但燕王是他的主子,手里又握有能将田家满门抄斩的把柄,他也不能得罪,两相为难之下,直到深夜,他才写好上奏的折子。 次日,皇上看到田御史的折子,果然勃然大怒,斥道,“这个田奎真是不知所谓,朝中那么多的污吏他不去参,偏要参朕宠信之人!” 大太监张玉明躬身劝道,“皇上消消气,御史自来就是负责监察朝廷、诸侯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的,您心疼江侍郎,不愿他受罪,那找个由头免了他的罪责就是,何必跟田御史计较。” 皇上阴着脸,“朕就是气不过,江擎是朕的救命恩人,他就该得到无上的荣宠,怎能无端遭受非议!朕要是真听了田御史的劝谏,以后朕再遇到危难,还有谁肯不顾一切的救朕!” 张玉明眼角荡出一点笑纹,“皇上说的是,那您打算如何处置田御史?” “朕看他年纪也大了,就赐他回乡荣养罢!” “奴才明白了。”张玉明低头将圣旨写好后呈给皇上过目。 皇上瞟了一眼,“让人去传旨罢。” 田府,田御史接到圣旨后,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送走传旨的公公后,难掩欢喜的吩咐管家,“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回东阳!”
第98章 霍据来了,你躲躲 田府的管家不知自家老爷为何被罢黜了还这么高兴,着急的劝他去找燕王帮忙求情,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田御史直接瞪了过去,“让你收拾就去收拾,哪那么多废话,再敢多言,你这份差事就别做了!” 管家这才缄口,赔着笑将田御史送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 田御史则去了书房,赶在晚膳前写了一封陈情书,让人送到燕王府。 燕王看到田御史的陈情书后,越发的恼火,用力的一拍桌子,冲燕王妃道,“田奎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非但没成事,还被父皇给一把撸了!” 燕王妃取过桌上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道,“他想用田家的家产换自己的平安,倒是很会算计!” 燕王瞟向燕王妃,“爱妃的意思是……” “若是燕王一派的官员都和他一样,王爷以后还怎么成大事,自杀是杀鸡儆猴!”燕王妃眼神魅惑,语调轻松,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燕王沉吟片刻,“那就让梁蝠去做吧!” 几日后,前御史田奎回乡路上遭遇山匪劫杀的消息传入上京,燕王派系的官员人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知道燕王府这条船好上难下,燕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下船的机会。 东宫,已经重新回来当值的窦翙问太子,“可用在此事上做文章,再重击燕王一回?” 太子艳丽的眼底波光暗涌,抬手道,“不用。”燕王毕竟是龙椅上那位的独子,逼得太狠,难保他不会觉得侄儿无情,待他百年以后,会对燕王赶尽杀绝。 “那这件事就先不管了?” 太子瞥了窦翙一眼,“派人将相关证词拿到手,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露出去。” 窦翙领命退下。 秦国公府,经过多日的治疗,秦瑛已经渐渐能吃下饭食,秦老太君看着孙子渐渐丰腴起来的颊肉,看向盛耘的眼神有欣慰,更有感激。 秦瑛用完膳,秦老太君陪着盛耘朝前院走去,“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瑛他爹娘交代。”提到秦瑛的爹娘,老夫人微微哽咽。 盛耘安抚道,“阿瑛是个懂事的孩子,将来必定大有出息,有他照顾老太君,想必英武将.军夫妇九泉之下亦能含笑。” 走到厅堂,秦老太君吩咐婢女将诊费拿过来,婢女很快取了个木匣子过来,秦老太君亲自交到盛耘的手上,又是一番感激。 盛耘向秦老太君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秦国公府。 回到马车上,她打开匣子一看,里面竟然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加起来一共一万两。 盛耘想到秦瑛对老夫人的意义,心下了然。 回到太尉府,盛耘先换了身衣裳,然后往书房走去。 “大人在吗?”盛耘询问当值的齐九。 齐九点了点头,然后替她将门打了开来。 盛耘入内后,走向书桌,将一只荷包递给嵇谌,嵇谌点了点里面的银票,“秦老太君倒是大方。” 盛耘淡淡道,“我们之间两清了,还请大人将之前的借据还我!” 嵇谌将荷包随手扔在桌上,双手撑着书桌站起身,望着盛耘,眼底一片深邃,“还给你之后呢,你是不是马上就要搬离太尉府?” 盛耘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嵇谌叹了口气,“母亲年纪大了,府中不能不随时备着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你要离开也行,总得等我找到合适的新府医罢?” 盛耘得老夫人照拂许多,想了想,反问道,“多久?” “踅摸个好的大夫,至少也得一年半载。” “一个月。这是我的底线。” 面对盛耘的冷漠,嵇谌无奈道,“你这还价未免也太狠了。” “大人若是不同意,我今日就搬走。” “那就一个月!”嵇谌怕盛耘真的今日就搬走,只好答应她,随即又问,“皇上昨日又封赏了江擎一番,你听说了吗?” 盛耘挑眉,嵇谌道,“加封了太子少傅,赐免死金牌一块,黄金万两、良田千亩。”顿顿又说,“我阻止你离开太尉府,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江擎已经不是从前的江擎了。” 盛耘:“可我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大人的庇护之下!” “你若是愿意……” “我不愿意!”盛耘抬起头看着嵇谌的眼睛,“嵇氏不是我的父族、也不是我的母族,我无法安心的接受大人的庇佑。江擎的确今时不同往日,可他就算位极人臣,也只能在南临只手遮天,我已经决定离开南临去大唐。” 听到“大唐”二字,嵇谌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想到齐五曾经查到的东西,盛耘的身世是指向大唐的,她很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大国的某一贵族之女。 “怎么会想到去大唐?”嵇谌状似平静的询问。 盛耘与嵇谌四目相对,实话自然不能说,只道,“在《大唐地理志》中,那是一个包容性极强、极美丽的国度,我想去尝尝那里的美食,去胡姬酒肆里饮美酒、看胡旋舞,还想遍览那里的名山大川。” “听起来很美好。那尝过美食、饮过美酒、看过胡旋舞、遍览名山大川之后呢,你还会回来吗?”说到最后一句,嵇谌的目光紧紧攫住了盛耘。 “可能会。” “小骗子,”嵇谌忽然握住盛耘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唇齿交缠间,他贴着她的额头,低沉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离开南临,明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明知道我狠不下心阻拦你。可是阿耘,我舍不得你,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 嵇谌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微微的哑,盛耘有种错觉,他快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嵇谌缓过来了,盛耘推开他,“我先回去了。” 嵇谌双手撑着桌子,看着盛耘朝外走去。 盛耘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外面突然传来齐三的声音,“大人,我查到霍据的行踪了。” 盛耘停下脚步,怔在原地,想到方才嵇谌对她做的一切,她羞愧至极。 嵇谌绕过桌案,走到盛耘身边,含笑俯望她,“你若不愿意见到霍据,不如去书房的隔间躲躲。” 盛耘闻言,剜了嵇谌一眼,然后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拉开书房的门。
第99章 霍据死了 书房的门打开后,外面只有齐三一人,风尘仆仆,发丝微乱,很明显是赶了远路回来。 在开门前,盛耘心里是羞愧的,甚至害怕见过霍据,但此时看不到霍据,她忍不住又担心起来。 嵇谌扫了齐三一眼,“进来说!” 齐三随着两人入内,嵇谌给他倒了杯茶,齐三接过后一饮而尽,然后禀道,“属下是在澜沧江附近追查到霍公子的行踪的,之后顺着澜沧江从上到下问了十多个渡口,终于打听到四个月前霍公子是在望秭渡口上的船。那条船那是条货船,许是装载的货物过多,开出去后不到半日,就触礁沉了,满船十几个人,只有一个水性极好的艄公活了下来。”说完,他看向盛耘,低低的道了声,“盛姑娘,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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