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在昨日,盛耘牙齿打颤,浑身都在发抖。 在嵇谌的眼里,她是不是像一个傻子一样,蠢得可怜?他对她百般尊重、疼爱,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将她当做一味药,或是一只宠物,可她却傻傻的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最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坦白给他。 还有这些日子来,他频繁的求.欢,原来真的是最后的狂欢! 甚至到最后一刻,他还在骗她! 盛耘转过头去,面朝漆着彩绘的空车壁。也许江擎说得对,她不该再去见嵇谌,两人原就是云泥之别,再见面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见盛耘不再提要见嵇谌的事,江擎端起面前的茶盏,盯着她的侧脸,将茶水一饮而尽,“只要你听话,嵇谌不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盛耘听江擎这么说,慢慢侧过头,双眼空洞的看着他,“你害的我养父一家家破人亡,害死了霍据,为了你的前程将我转赠给其他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有以后?” 江擎抿紧着唇,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偏执取代,笑着说,“我不管你的心在哪里,我只要你的人留在我身边。” 盛耘收回目光,不想再跟他交谈。 一个时辰后,马车稳稳的停在江府外,江擎看着盛耘下了马车,才走下去,然后不由分说的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去。 进了正门,阍者一脸惊讶的行礼,似乎没想到盛耘还有回来的一天。 江擎带着盛耘径直往松风院走去。 到了松风院外,还没等他想好该将盛耘安顿在哪处院子,松风院小厨房里突然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邵芸芸。 邵芸芸也看到了站在松风院外的江擎和盛耘,她目光下移,落在两人挽在一起的手上。下一刻,她手中的食盒重重的砸在地上,眼中满是错愕和伤心。 盛耘皱了皱眉,想从江擎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但江擎却攥的极紧,他牵着她,脸上带着不悦,往松风院里走去。 “去秋院等我,”江擎路过邵芸芸时,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邵芸芸抓住江擎的衣袖,死死的咬着下唇,仰头看向他,“我不知道盛姑娘为何会跟你回来,可她一回来,我就没机会了是吗?” 江擎不悦的看着邵芸芸,“我说了让去秋院等我!放手!” 邵芸芸却不肯放,似乎是要江擎在她和盛耘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面对邵芸芸的执拗,盛耘开口道,“邵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先跟她交代清楚罢,我去东跨院。” 江擎将盛耘眼中的不耐烦看的分明,松开了她的手,“那你先回去歇着。” 盛耘走后,江擎冷冷的看向邵芸芸抓着他衣袖的手。 邵芸芸眼睫轻颤,慢慢放开江擎的衣袖,“阿擎,我以为盛姑娘不会再回来了。”
第171章 盛耘自杀了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江擎冷声道,目光一转,落在摔落到地上的食盒上,“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事不用你做,让下人做就好。” “可是今日是你的生辰。”邵芸芸望着江擎,低声呢喃。 邵芸芸一提,江擎才想起来,今日的确是他的生辰,只不过无人记得。 以往母亲还在的时候,总会亲手为他做一碗寿面,去岁她去了五台山,他的生辰便没有一个人记得,今年原本还应如此,但没想到邵芸芸却放在了心上。 江擎看向邵芸芸的目光不觉软了下来,“心意我领了,我送你去秋院。”说着率先朝前走去。 邵芸芸望着脚下孤零零的食盒,心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想,今日这碗面如果是盛姑娘做的,他一定不会拒绝,而是会恨不得连汤都喝了! “还不走?”见邵芸芸半天没有追上来,江擎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 邵芸芸弯腰提起地上的食盒追了上去。 江擎看见,皱眉问了一句,“你还提着它做什么?” 邵芸芸闷声道,“当夜宵。” 江擎没再言语。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走到秋院外,江擎才停下脚步叮嘱了邵芸芸一句,“早点歇着。” 邵芸芸攥紧了手中食盒的木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无边的酸涩在心头蔓延。 本来在她拽住他的衣袖时,她是想让他给她一个交代的。可当院子里真的只剩下两人时,她突然又心生胆怯,怕他脱口而出一些难听的话,彻底断了两人的情分。最后还是选择了鸵鸟的观望。 江擎从秋院离开后,一回松风院,就往东跨院西屋走去。 再次走近这间屋子,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很多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有他在罗汉床上欺负盛耘的,有两人争执的,也有他发现绝子药以及她和霍据暗暗联络证据时怒不可遏的。 进了内室,盛耘已经歇下,江擎朝绉纱和堆雾摆了摆手,两人退下后,他撩开帷帐在床边坐下,看着盛耘后脑勺,说道,“起来用些夜宵罢,腹中空着,只怕睡不安宁。” 盛耘闭着眼睛,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语气寂寥又疲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擎目光微移,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想伸手替她理一理鬓边凌乱的发丝。 手刚伸过去,盛耘突然睁开眼睛,防备的打开他的手,“你想做什么,别碰我!” 江擎原本并没有动盛耘的打算,他又不是禽.兽,心里只有男女那档子事,但盛耘的反应却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怒火,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冷笑道,“怎么,嵇太尉能碰你,我就碰不得了!” “你、出、去!”盛耘用力的闭上眼,手指向外边。她现在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嵇谌。 江擎舔了舔后槽牙,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合住的眼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地卖身契还在我的手里!” 提到卖身契,盛耘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着江擎,嘲讽技能拉满,“那你是想再卖我一次吗,不知道这次又是想卖给谁。你的堂弟江鸣煊?太子?还是干脆将我卖给当今皇上!” 内心最屈辱的事情被盛耘毫不留情的点破,江擎咬牙切齿看着她,拳头攥了又攥,到底舍不得再打她。下一刻,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压向自己。 盛耘的心已经累到极致,她拼命的挣扎,却根本不是江擎的对手。 江擎是在尝到淡淡的咸意后,才发现盛耘已经泪流满面的。 他慢慢放开她,看着她凌乱的发、红肿的唇,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几息后,他猝然起身,背对着盛耘,“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跟过别的男人,我也不强求你立刻忘了他,但是今夜过后,我不想再看见你想别的男人,再为他流一滴泪!”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盛耘望着江擎的背影,用力的捂住眼睛,下一刻,汹涌的泪却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欺骗和侮辱! 嵇谌一点一滴,亲手帮她建立起对这个世界的信任,让她相信自己遇到了良人,满心期待、憧憬着和他的婚礼,从此两人三餐四季,朝朝暮暮。 可到头来,一切竟都是谎言! 什么喜相庆、病相扶、寂寞时相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根本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他明知道是江擎害的她家破人亡,毁了她半生,她最恨的就是江擎,可最后却亲手将她送到江擎的这条疯狗的手里! 想到今夜过后,又要身不由己,如具行尸走肉一样被江擎控制,盛耘只觉得无望至极。 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心里荡起一抹决绝,下一刻,她拔下头上锋利的银簪,用力划破自己的手腕。 猩红的血喷涌而出,很快染湿了被褥,盛耘眼皮一磕,朝后倒去…… 出了东跨院后,江擎冷着脸吩咐途安,“让人送一壶酒、几个小菜到正房。” 途安低低的应了一声。 江擎回了正房,双手环胸站在窗前,想到盛耘对嵇太尉一往情深,对他却只有防备和厌恶就气的直叹气,眼底一片阴翳。 一刻钟后,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只见途安两手空空,不禁斥道,“不是让你去拿酒?” 途安打了个千儿,脸色复杂道,“大人,跨院那边……盛姑娘自尽了!” 江擎听到“跨院”两个字时,耳朵就竖了起来,听到“自尽”二字,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他甚至想不起走正门,双手撑着面前的窗户直接翻跃过去,落地后,踉跄着朝东跨院跑去。 途安看着自家大人分寸大乱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他刚才是不是少说了一句,好在堆雾发现的早,已经帮忙简单止了血。 江擎闯进东跨院西西屋时,一眼就看到盛耘垂落在外、包着厚厚纱布的手,以及床榻上大片的血迹。 他脚步顿了一下,猜想人应该是救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一步步的走到床边,盯着盛耘毫无生气的模样,问堆雾,“去请府医了吗?” 堆雾忙跪倒在地,颤巍巍道,“回大人,绉纱已经去请了。”
第172章 江擎,我可以跟你 府医匆忙赶到后,重新替盛耘上药包扎了伤口。 江擎一直坐在床边,清楚的看到盛耘手腕上婴儿嘴一样翻裂的伤口,还有苍白的脸上滴滴滚落的冷汗,心口疼的发闷,后悔自己先前对她的刺激。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许久后,他问府医。 府医看了自家大人一眼,悲悯的说道,“属下先去煮些补血的汤药,醒来的话,最早也得明日。” 江擎轻磕了下眼皮,摆了摆手。 府医出去煎药。 江擎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替盛耘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堆雾和绉纱在床边跪着,她试着提醒,“大人,让奴婢给姑娘换床被褥罢,这样她睡的踏实些。” 江擎听到堆雾的话,才注意到床边浓重的血腥味。 他心念一动,想将盛耘抱到正房,但想到她只怕并不情愿,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从床榻上把人抱了起来,示意两个婢女去换被褥。 换完被褥,堆雾又点了一段香去味。 江擎看向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次的账先给你们记着,再有下次,就让你们的老子娘提前准备好棺材!” “奴婢知罪,奴婢记下了。”两个婢女战战兢兢的应道。 这晚,江擎在盛耘的床边守了一整夜。 太尉府,齐九收到安插在江府的探子送来的消息后,犹豫再三,还是往书房里走去。 “有事?”嵇谌面沉如水的放下一卷公文,抬头问道。 齐九拱手道,“江府的探子传来消息,盛姑娘自尽未遂。” 嵇谌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放在桌上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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