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凉。”姜峥缓声说着,覆在俞嫣肚子上的手却贴着她的身,朝一侧滑去,在她的腰侧轻捏了一下。 俞嫣有一点觉得痒,忍不住身子朝一侧躲,喃声:“你干什么呀?” “抱酿酿起来。” 姜峥说着在床榻边坐下,然后握住俞嫣的细腰,将人抱起来,掌下娇身一下子柔软撞进他的怀里。 俞嫣将手抵在姜峥的胸口,姜峥便擒了她的手,轻轻去吻一下她的指尖。他将俞嫣拥在怀,握在她腰侧的手沿着掌下细肌缓缓上移,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他温柔道:“事情都会解决。我管不了别人的想法,可我的身和心却永远只会有酿酿一个。” 俞嫣在他怀里将脸偏到一侧,小声说:“你总是很会哄人。” 其实她想说姜峥总是会说些让人脸红心甜的情话。 “如果酿酿被哄到了,也只是因为青序的真话。”他轻轻再咬一下俞嫣的指尖,然后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让她的手心去听他的心跳。 “我不陪你用早膳,我还要睡。”俞嫣抵在姜峥心口的手去推他,又顺势继续躺回去。 姜峥由着她躺下去,抚在她后脊的手却并没有离开,让她的后身实实落在他的掌中。 刚睡醒的俞嫣,青丝凌乱,平日里明澈的眸子微睁,显出几分迷离的韵致。 姜峥陪着她躺回床榻,连靴子也褪去。 俞嫣想问他不急着出门了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肚子上微凉的触觉让她不由自主缩了缩肚皮。 姜峥做了刚刚就想做的事情——她盈白纤细的腰身尝起来一定也是香的。他撑在俞嫣后脊的手掌缓缓前移,挪到她身前。俞嫣偏过脸,望着仍余晃的床幔流苏。当姜峥埋首在酥山雪峦间,又要去解她的腰带时,俞嫣才小声问:“青序,你不急着出门了吗?” 姜峥解绸带的动作停下来。他埋在酥山间深深吸了口气。 确实,时间不太够。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没动,然后才抬起头,捧起俞嫣的脸,去细细地与她亲吻。 不是晚上,白发的日光从窗纱漏进来,从两扇床幔的缝隙照进床幔里的两个人。床榻上的两个人已经结束了绵长的慢吻,衣衫散乱地静静相拥,黏息相绕。 姜峥合着眼,细嗅身侧俞嫣身上的清甜气息。 有那么一个瞬间,姜峥有一点恍惚。他扮演温柔扮演体贴扮演情意绵绵,有没有换来妻子十分的喜欢尚是未知数,却隐约觉得自己沉迷已不止三分。 姜峥生平第一次迟到,还是连早膳也没用匆匆出门的情况下。 姜远等在府门前。 就连府中的五郎姜崎也已经到了。 “怎么迟了?身体不舒服?”姜远询问。 姜五郎姜崎呵呵笑了两声:“六弟新婚燕尔,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姜峥瞥了五哥一眼,沉默不说话地上了马车。 姜嵘屁颠屁颠跟着登上马车,靠近姜峥低声说:“哥,你给我的那本书真的有用!我和宋臻已经好几天没吵架了!” 姜嵘亮着一双眼睛,非常高兴。 姜峥继续沉默。 他敛了眉眼,反思最近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失了分寸。实在是不该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纵使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点都不想成为姜崎、姜嵘之流。 不行,他得冷着俞嫣一阵。 俞嫣在姜峥走了之后,又睡了一会儿才起身。她看着散乱的衣衫和床褥,揉了揉头发,唇角不由自主地轻翘。 窃蓝在门外问她醒了没有,她赶忙收起思绪。唤窃蓝进来之前先自己胡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床铺。 要脸。 待窃蓝进来,俞嫣已经端正地坐在床边,毫无刚睡醒的模样。 窃蓝抿嘴偷笑,道:“小郡主再不起,又要被表姑娘堵在被窝里啦。” 俞嫣“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约了表姐谢绮山,帮她参谋如何弄一个小花圃出来。 小时候懒床,没少干过被表姐堵被窝的事情。如今长大了,可不能再如此。俞嫣赶忙起身去梳洗,然后用早膳。 吃东西的时候,俞嫣忽然想起姜峥。 他今早出门之前没吃东西,他又不喜欢吃外面的食物,是要饿肚子的。而且会不会又导致他肠胃不舒服? 俞嫣轻轻蹙了眉,入口的甜枣莲子羹也不甜了。 “不好吃吗?吃刚蒸好的蛋羹吧。”窃蓝将一碗嫩黄颤晃的蛋羹摆在俞嫣面前。 俞嫣的视线落过来,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和姜峥一起在厨房里吃炙肉时,他也给她蒸了一碗蛋羹。 她捏着小勺子,在柔嫩的蛋羹里扎来扎去,在心里琢磨着以后早上再也不跟青序胡闹了。他出门晚了耽误事倒也没那么要紧,可是他不吃东西会不舒服的。 俞嫣起得晚,简单吃过早膳没多久,谢绮山便到了。 俞嫣拉着她去了屋外,仔细跟表姐说她的想法,想弄一个怎样的花圃。谢绮山随她母亲自小就喜欢些花花草草。而俞嫣以前不关心这些,很多东西要向表姐讨教。 谢绮山含笑柔声问:“酿酿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俞嫣笑笑,随口说:“打发时间呗。” 其实…… 俞嫣很喜欢闲暇时和姜峥一起挤在窗下软塌上读书的时光,那是她与姜峥成婚之后最惬意的相处方式。 偶尔有风从支摘窗吹进来,吹动他赠她的风铃轻响。若清风亦能带来些花草的芬芳,缱绻的时光就会再多几分诗词歌赋里的浪漫,满足她不可言说的、潋滟的春心。
第74章 整个上午,俞嫣都和表姐谢绮山研究着窗外的花圃。她原先有好些主意,比如种上四季不同时节的花,这样就可以一年四时皆有芬芳;比如种上高低不同颜色不同的花,为此她还提出了几种喜欢的草花。 可她请教了表姐才知道,自己的那些主意很多都不切实际,花种不同对生长环境要求不同,花与花之间也有不能同时生存的种类,强求不同的花栽种在一方花圃里也是不切实际。 谢绮山打量了一下支摘窗,微笑着解释:“你想种的翠竹倒是可以远一些。” 她比量了一下,道:“那里就不错,虽然远了些。可郁郁葱葱的翠竹本就更适合当远景。从窗口望出去,亦是别有一番意境。” 俞嫣忙不迭地点头,认真道:“还是表姐有主意!” 不远处,窃蓝拉了拉退红的袖角,笑着小声嘀咕:“咱们小郡主难得这么认真做一件事儿。上回这么认真还是跟着夫子学印章呢。” 退红沉默了片刻,才回话:“咱们郡主做什么都能像模像样。” 这话倒是不假。俞嫣时常一时兴起想学什么东西,她想学就会立马去学。人和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她得上天眷顾,学东西总是很快。 那边俞嫣和谢绮山研究着花圃,这边退红和窃蓝立在树荫下闲聊着。 这就是下面的人喜欢在俞嫣身边做事的原因。她从不拿规矩束着侍女,甚至喜欢她们自在一些,她说这样会觉得更有生气,不喜欢木头桩子们。当然了,出门在外时,该有的规矩必然还是要有。 到了中午,退红过去提醒要摆膳了。相谈甚欢的姐妹两个才发觉时间过得这样快。俞嫣赶忙拉着谢绮山进花厅,请她尝府里厨子的手艺。 下午,两个人又出门去。 虽说可以交给下人们采买各种花种花苗,可是自己亲自去挑选也很有趣味。别看谢家回京没多久,谢绮山和她母亲倒是将洛阳城里各处花草市场逛了个彻底,哪家东西好弄得明明白白。 俞嫣也想去买些莳花弄草的书册,闲暇时翻翻。 两个人有目的地去逛,没多久就买了好些东西,侍女们手中各各拎了个满满当当。 俞嫣吩咐侍女先将东西送回马车上。她和谢绮山逛得有些累了,却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就近的一家甜引子小铺。 先点一大份冒着凉气的酥山,再要了几杯甜甜的水果引子,最是能解暑。连侍女们也都有份,几个侍女们都很高兴。 酸酸甜甜的蜜桃引子入口,俞嫣的一双眼睛弯起来。 “怀荔一定喜欢这个。可惜……”俞嫣不说话了,沉默地又喝了一小口。 谢绮山还未来得及开口劝慰,两个人就听见了远处的喧哗。她与俞嫣寻声望过去,就看见几个温塔人在对街的一家玉石铺子里骂骂咧咧地出来。他们用着温塔话,粗犷的嗓音即使是听不懂的语言,也能让人从语气神态听懂不是好话。 掌柜的从铺子里追出来,卑微地说:“几位爷,你们还没给钱呢!” 那几个温塔勇士又用温塔话斥骂了几句。掌柜的还拦在他们身前不让他们走,为首的那位温塔勇士这才改了口,用中原话大声嚷嚷:“拿你几块玉石怎么了?你们的皇帝见了我们的王也客客气气,连许了人家的亲女儿都愿意献给我们王哈哈哈……” 旁人的几个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店家哪里管得上什么公主什么王,他只知道自己铺子里最名贵的几块玉石都被他们拿走了。玉石这种东西可不是便宜货,没卖出去押在店里的已经是绝大部分家当了。 “爷,您行行好。不能不付钱啊!要是……要是您真的看好了,就当小民我送几位爷一人一块,多的能不能还给我啊……”这家玉石铺子的店家说着说着都快要哭出来。 可也只得到温塔勇士不耐烦地踹过来一脚,将人踹在地上哎呦喊疼,还是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肯让他走。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却敢怒不敢言。 当温塔勇士又要去踹人时,一道女子声音的“放肆”在寂静的街道突兀响起。 温塔勇士愣了一下,不耐烦地转过身想要看看是谁多管闲事,却在看清站在对街的人是俞嫣时,不由收敛了些。 ——他们知道俞嫣是中原的郡主,皇帝的外甥女。 俞嫣一步一步穿过长街,冷声:“在我们中原,拿了东西不付钱,是小偷是强盗。该抓进牢房。” 为首的温塔勇士眸色变了变,气势似软非软,用玩笑的语气道:“郡主,我们与这店家开玩笑的。” 他伸手将趴在地上仍旧死死抱着他腿的玉石铺子老板拎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店家说是与不是啊?” 是还是不是? 店家只想拿回自己的玉石或者钱银,可回答要怎么回答?他担心回答了“不是”,惹怒了温塔人。又顾忌回答了“是”,让仗义出面的小郡主难做。他一时僵在那里,张着嘴,陷在两难境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俞嫣知道他的顾忌,也没让他为难。不等他回答,她先开口命令:“还玉石或者付钱。” 几个温塔人交头接耳用温塔话嘀咕了几句,天天个个长得虎背熊腰,这样靠在一起嘀咕的场景颇有几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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