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秋寒下的毒,解药能不能给我。” 江桃里观他似有舒爽,忍不住开口了。 从前闻齐妟不知耳边风是何物,今日算是感受到了一番。 光是那江南哝哝的语调,和鼻翼间萦绕的清香,就教人半边身都酥麻了。 他掀起泛起潋滟华光的眼眸,懒觑眼前表情严肃认真的人,心被那阵耳边风吹塌陷了,侧脑被柔软的手按得身酥软。 “没有。” 其实方才就是逗她的,那只是糖而已。 他半阖着眼眸如实而说,而这样的姿态和语气,却给了江桃里某种错误的讯号。 轻飘飘的两个字,砸在了她的耳边似千斤重。 江桃里咬着下唇,觑他慵懒的模样,犹豫着还是缓缓倾下身。 唇瓣被柔软触碰后转瞬即逝,他睁开了眼,柔光下似有雾蓝的华光。 江桃里吻了他的唇后就快速撤离,然后抬起雾霭霭的眸,却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分外古怪。 她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惊胆颤,忍着不适开口道:“这样可以给我吗?” 话音落下,她的下颌就被捏住扬起了起来。 江桃里不喜这样的动作想要挣扎,可伸出的手又垂了下来,任由他这样抬着自己的下巴。 闻齐妟一错不错地盯,思忖她这样的行为究竟是何意。 随即见她满脸倔强,还有雾霭霭的眼眸,一个念头划过了脑海。 他眼神暗沉下来,喉结滚动一瞬,不入流的想法袭来。 可他心有心这样做,但嘴已经诚实开口了:“我没有下毒,只是糖,吓吓她罢了。” 江桃里被迫仰头睨着他,听了他的话,眼中显然是被这样的实诚弄得一愣。 诚实的话甫讲出来,他已经后悔了。 见她眼中的怀疑,他松开手似不悦地轻哼道:“当然若是你不信,我现在就去给她下药,然后成全你如何?” 他连娘亲的事都没有骗她,何必在秋寒这件事上骗她。 江桃里悬起来的心缓缓落下,但她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吓秋寒。 方才秋寒以为是毒药,差点就要呕吐得晕过去了。 此人一向恶劣,其实做出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好诧异的,江桃里很快就敛了心中的惊讶。 她的脸突然被左右摇了摇,耳边响起他不悦声音。 “难道你就不问,为何我要这样对她吗?” 江桃里被晃得云鬓松散,轻喘着气,为了安抚他而开口:“你为何这样对她?” 她的话一落下,眼前的人就勾了殷红的唇,眼眸中似藏着无尽的恶劣。 “自然是她其心不忠,对你不好啊……” 话犹如惊雷一样,炸在了江桃里的脑海中,导致从院子出去的时候,她都还依稀有恍惚。 “太子妃。”秋寒此刻被人狼狈地按在院中的青藤墙上,暗卫见她出来便将人松开了。 秋寒因为毒药的事惨白着脸,脚下踉跄上前欲要去扶她,却被一掌抚开了。 “秋寒……昨日的事,你可有记录下来送往江府?”江桃里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秋寒慌乱只有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佯装不知江桃里为何这样问,“太子妃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第43章 晋江首发 其实秋寒表面冷静, 心中还是有紧张,因为江桃里每日的起居,乃至讲话做事都被她记录下来, 然后全都送往了江元良的手中。 “怪不得。”江桃里觑她脸上不自在的心虚, 神色恍然地说着, 遂嘴角扯着冷笑。 怪不得她就说, 为何娘亲会被这样轻易地推出去。 原是因秋寒送出去的那些东西,江元良大约已经隐约猜到了,她和太子之间起了龃龉,所以那是给她的警告。 身边跟了个吃里扒外的人。 江桃里累得缓缓闭眼吐息,强压下心中的怨恨, 对着秋寒, 对着江元良。 江元良想让她去讨好太子,她自始至终都如同之前一样,依旧是货物。 江桃里空空地睁开眼, 动了眼皮,将冷然的目光落在秋寒惨白的脸上。 原来她也晓得心虚啊。 倏地, 江桃里心中升起报复的心,分明和齐妟并未待多久, 却染了他的恶劣。 “从今以后你写的那些都需要给我过目。”她目光冷汵汵地觑着她。 “太子妃……”秋寒张口欲要反驳。 “江元良给你许的自由,难道你就不怕无命去享吗?”江桃里不耐地将其打断, 声音都含着冰。 秋寒张口至一半,看着眼前的人, 声音轻柔却好似什么地方,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江桃里压着心中的情绪, 转身朝着前面走去,看似平静, 实际手中紧紧地攥着,昨日秋寒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 那是齐妟给她的。 江桃里的脚步越走越急,似要将心中快要成型的野兽驱赶出去,裙裾被急骤的风卷起,天边乌压压的一片,满是伶仃的荒唐。 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如江元良所愿嫁进了太子府,而且娘亲也在他的手上,她根本就无法反抗,他还这样不放心自己,非要将她攥在手中物尽其用。 秋寒不能再去送信了。 若是昨日那封信送出去,在江元良的眼中,就是她趁太子不在府上,而与旁人纠缠不清。 江元良甚至连发妻,女儿都能逼死,剩下的全都当做踏脚石,也会为了不让东窗事发牵连到江府。 而杀了她。 他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女儿,早该明白的,可她幼时却对父亲怀揣过念想,如今这份念想没有了。 荒芜之地,本就滴水未有,如今越发干枯了。 江桃里一路奔回了太子府, 等回了房间,猛地灌了凉茶后,她才隐约冷静了下来。 江桃里失力地倚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的茶杯,眸光散落在案上的那张被揉皱的书信上,脑海开始不断思索一件事儿。 齐妟为何会知道秋寒在监督自己,甚至会将证据亲自递到她的手中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这样做,他究竟能得到什么?难道只是她,可她已经同意了。 他究竟还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江桃里丢弃茶杯,乜斜着上面的书信,企图通过单薄的纸张看穿他。 …… 不安了几日,江桃里才再次收到金三娘的消息,同时书信里面还夹了一支粉嫩桃花。 娇嫩的花,被压得干煸,虽失去了原本昳丽,依旧还是能窥见最开始的娇艳欲滴。 当天,江桃里披上粉白如桃的披风,悄然地出了太子府。 斑驳的狭巷两侧爬满了吊钟花,脊梁兽朝阳而立于屋檐顶上,衔着水珠滴答往下落,炽热的阳光微露洒下蕴着至美盛景。 昨夜下了一场雨,此刻青石板上湿漉漉的,一脚踏上过去,水溅了上云麓云绣鞋。 江桃里被冰凉的屋檐水唤回神了,她已经立在院子下很久了,依旧迟迟没有勇气将门推开。 屋檐水还在滴落,像是晨曦寺庙敲响的警示钟,一声,两声,皆是佛陀阻止她推开阿鼻地狱的大门。 脑海中浮现娘亲在那景荣将军府受苦难,她眼眶微红,颤着手还是将门推开了。 她没有听佛陀的善言,所以抬手推开了那道门。 刹那间,屋中正倚在窗牖前的人回首了,那被一束光照得隐泛雾蓝的眸子藏着幽暗的光。 “太子妃。”他将头靠在上边轻勾着唇,那三个字流转在唇齿间,满枝头的繁华,瞬间只剩下光溜溜的枯枝。 江桃里看着不远处的人,那面上的面具变得狰狞如恶鬼,而她一步步朝着恶鬼行去。 院子里面同外面不同,整洁干净,就连摆放的石磨上都是光滑亮丽,并不像是没有人用过的模样。 江桃里匆忙瞥了一眼那石磨就垂下了头,低头觑着自己的鞋尖,上面已经染了污秽,并不如刚出来时那般干净。 她咬着牙槽走进去,屋内的人早懒洋洋地觑她温吞的动作,宛如盘着尾巴阖眸休息的恶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张力。 她越走近动作越慢。 还不待完全走近,她就听见他似乎不耐地轻啧一声,随后他伸手猛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江桃里的腰肢瞬间就抵在了窗屉子上,那具贲勃张力的身子压了过来,满是男子危险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好似被圈在笼中,只能束手无措地任人宰割。 是她主动招惹的这个疯子。 江桃里慌张地抬起水盈盈的眼眸,入眼便是那张放大眼跟前的鬼面,殷红的唇冰循着往上,印在了她的额上。 冰凉得如晨曦的那一滴屋檐水。 她被冻得身子直颤不停,那要去推搡的手也卸了力道,转去抓着身后的窗,纤白的指尖紧扣在镂空菱花中。 “你敢碰我,我便是不要命也要杀了你。”就在他的吻往下印上来的时候,腰间倏的抵了把匕首。 江桃里咬着下唇,眼中虽然有泪光却异常明亮。 腰间匕首冰凉,他乜了一眼,并不是很在意她的威胁。 闻齐妟含咬着她的下唇,似是在进食般漫不经心,快速地钳制住她的手。 只是稍微一用力,她手握的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 啪嗒地一声,咕噜地滚在地上,像是在无情的嘲笑。 顷刻,江桃里心中充满了绝望,她都已经将刀剑抵在他的命脉上了,却还是无可奈何他半分。 与其这样被侮辱,她倒不如就这样一死了之。 闻齐妟含着她的唇,低着气声地道:“我也没有逼你来,是你自己来的,你只管咬舌自尽,会有旁人待你受过。” 江桃里表情僵在了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勇气。 他乜一眼,轻勾着唇,抬手掐住她的下颌,让她被迫扬着头承受着唇舌间的纠缠。 他喜欢这样以沫的感觉,痴迷这样的甘甜,享受占有的快感,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苦涩,才从迷茫中找回了自己的仅剩的理智。 迷离的眼扫去,她娇艳如海棠的脸上满是泪水,隐忍灰败的丧生之意。 虽然她不言,但给他一种只要做得太过分,就会产生轻生的念头一样。 他不禁烦闷地皱起了眉。 他也没有逼她来,给过她选择。 闻齐妟伸手抚着她的眉眼,半垂下眼眸,轻声又冷漠地吐出冷情的话,“丧妣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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